謝銜月嘗試繼續勸說樂慧思:“你真的不去嗎?” 樂慧思意誌堅定地拒絕道:“不去,死都不去,除非你精神控製我。” “那好吧。”謝銜月聳了聳肩,換了個話題道:“既然人齊了,那麼就來探討一下今天的發現吧。先從連生開始,來說說你進了大牢之後,在大牢裡了解到了什麼。” 連生將一個被揉皺了的紙條展開,又將紙條翹起的地方用盛滿了水的碗壓在了紙條上。 樂慧思湊過去看紙條,發現那是一張看起來十分破舊,還染上了血跡的婚書。 與其說是婚書,不如說是求婚書,是一位叫做河仁禮的人為自己的兒子河守誠向柳家的二小姐柳如絮下聘的聘書。 柳字大大地刺激了樂慧思的神經,他想起了那個如幻如霧的柳行惘,也不知道柳行惘和這個柳如絮有什麼關係。 如果遊戲的關鍵點在於柳行惘,那麼其他人物應該多多少少都和柳行惘有牽連,柳如絮……可能是柳行惘的親人,或者姐妹之類的。 不過這個婚書看起來已經放了非常久了,柳行惘大概率和柳如絮差一輩。 之前在徐府的時候,樂慧思了解的姓柳的人除了柳行惘之外,就隻有柳明理了,而柳明理明顯不認識柳行惘,看樣子他應該不是柳行惘的父親。 所以……柳行惘有概率是隨母姓,如果是隨母姓,那就好解釋很多。 比如柳行惘之所以住在清泉寺半山腰上的竹林,是因她的父親河守誠拋棄了她的母親柳如絮,而她的母親心懷怨恨,所以才給她給她取名柳行惘一樣。 猜到這裡,樂慧思感覺自己在無意間靠近真相了。 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惘極,二三其德。 柳明理說過,徐大人在他們危難之際棄他於不顧,甚至娶了他心愛的女人。那麼……柳明理家遭遇了什麼。抄家……流放? 情同手足的五人裡,有徐霄,徐霄的夫人,柳明理。還有兩人,很大概率是柳如絮和這個河守誠。 假設,當初柳家因為犯事而被抄家,而娶了柳如絮的河守誠因為柳如絮失去了娘家的助力,所以把她休棄。柳如煙跟著柳家一起流放到了孟城,在孟城誕下了柳行惘,並因為怨恨河守誠的無情,給她取名為柳行惘,柳行惘在長大之後,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世,並隨著對自己身世的不斷挖掘,而得知了許多的信息,以及通關的方法。 這樣一想,完全行得通啊。 就是還差證據,來佐證這些猜想。 樂慧思的目光掃過掠過眾人,卻發現所有人,包括鏡中的謝銜月,都在看著自己。 這些目光看得樂慧思有些慌,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錯過了什麼嗎?” 謝銜月調侃道:“我們都在等著你的精彩演講。” 連生幽幽地說道:“是啊,剛才我說的都沒聽見吧,來講講你發現了什麼。” “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連生又將自己的發現又說了一遍:“我被關進大牢之後,就在向四周的囚犯詢問信息。除了在我身旁的囚犯之外,其他的囚犯說的都不想死之類的和遊戲主線無關是廢話。” “他說他之所以被囚禁在這裡是因為知道孟城主的醜事,孟城主想要掩埋過去的秘密,殺人滅口,所以將他關押在此,於明日處斬。原本孟城主還安排他的現任管家拔他舌頭,但現任管家被他用家中祖傳的玉佩收買,這才讓他免受拔舌之苦,才得以讓他說出這段冤屈。” “我問他孟城主的醜事是什麼,他說孟城主之前不姓孟,他姓河,原本是京城人士。而那個囚犯是柳家夫人的陪嫁,後成為了河府的管家河家和柳家被牽扯進謀逆大案,因此被抄家流放至孟城。孟城城主的女兒因傾心於河守誠,不顧兩人的身份,就想要將嫁與他。而已有婚配的河守誠為了攀上這根高枝,於是就聽從孟城前任城主的話,殺害了自己的現任妻子與所有的知情人,一壇毒酒送河家和孟家的所有的知情人上了西天。而他當時因為弄撒了屬於他的那一份毒酒,從而逃過一劫。但前任城主卻將謀殺河柳兩家人的罪名安在他身上,他隻能不斷地躲藏,來避免被抓住滅口。” “後來你也知道了,他最終還是被抓住了,每天就要被斬首。在被斬首之前,他遇到了我,說差棺材錢,如果我能給他錢,就把證據給我。我問他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去揭發孟城主,還他一個清白,他說他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活不到那時候,就拒絕了我。我說我有辦法治好他,他說我在框他,他不走。然後我用試劑R-179給他解毒,解完毒之後,他還說我在框他。我和他說他的毒已經解了,他不聽,一直說我在框他,死活不走。” 說到這裡的時候,連生用力地錘了下桌子,一臉心痛地說:“人證沒到手,藥劑也浪費了。” “現在輪到你了。” 樂慧思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眾人:“我收買了仵作,他告訴我,管家是中了馬錢子,暴斃而亡,而孟城主家中的花園,有幾株馬錢子。”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你剛才應該有一些猜想了吧。”謝銜月一陣見血地問道。 樂慧思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了眾人。 “我懷疑現任管家的死亡,可能是因為得知了孟城主殺害了河柳兩家人,並以此為要挾,想要勒索錢財。孟城住知道此事之後,表麵上答應給錢,實則暗暗給現任管家下毒,讓管家暴斃於市。證據估計還得等明天再找。” 謝銜月點了點頭,對栗然說道:“該你了。” 栗然將一個刻著‘徐’字的老虎木雕放在桌上,道:“我在去孟府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暈倒在地的老太太,雖然她看起來很可疑,身邊甚至隻有兩個小丫鬟在喊‘來人啊’,但我還是用魔藥救了她,救了她之後,她十分感謝我,要認我做義女。我沒答應,她就給了我幾袋錢,還有一個信物,說她是縣令的母親,如果有需要到她和她兒子的地方,盡管帶著信物來找她。” “收下信物之後,我就去了孟府,孟府側門站著兩個丫鬟在說悄悄話。我問她們我能不能加入她們,她們原本不打算讓我加入,但看在我上供了兩個手串的份上,她們勉為其難地讓我加入了她們。” “她們告訴我,她們的小姐之前愛上了一個叫做黃茍的窮秀才,後來徐家人來到了孟城,孟城主非要她嫁給徐家的公子,無論她怎麼鬧,孟城主都堅持他的決定。然後孟小姐就派兩個小丫鬟散播謠言,說徐孟兩家聯姻,城中必遭災,雖然也沒什麼用就是了。大概就這些了。” 聽到黃茍這個名字,樂慧思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在孟城,無緣無故被搶了傘,被罵負心漢的記憶。 突然有興趣去看她們的相會了怎麼辦。樂慧思心底突然湧起了一絲絲的求知欲。 就在樂慧思想著黃茍和孟小姐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在樂慧思眼前揮了揮,把樂慧思的注意力拉回來了。 栗然疑惑地看著他,問:“想什麼呢,前任黃……” 樂慧思連忙打岔道:“我在想,現在發生的事和之前我在副本中經歷的事情,會是一個走向嗎?” 開玩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他們知道自己之前在遊戲裡的名字叫做黃茍,肯定會被狠狠嘲笑。 謝銜月解釋道:“不會。因為如果按照原有的副本設計,這個副本中根本不會有穿越者的存在。有外力的介入,導致其他世界的人進入了這個世界,為這個世界帶來了不符合這個世界原本生產力的變化。穿越者的存在是異常的產物,現在的模擬副本是最初的副本,雖然也可能存在異常,但不是穿越者帶來的異常,主線的發展也會和之前你所經歷的有一定的差異。” “什麼最初的副本?你不是告訴我,所有的副本,都是真實的世界嗎?” “大部分的副本是真實的世界,既然是真實的世界,就會有發展與變化。副本選定的時間較早,管理者推演了副本的走向,在確定副本的主線不會變化之後,就會讓挑戰者加入進副本中進行探索。但,足以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在副本選定之後乾預了副本的發展,導致副本的發展變得奇怪起來。現在的副本是選定的副本,就算有變化,也不會是你之前所遭遇的變化。不然,為什麼現在的副本的生產力那麼符合它們的時代的生產力。” 聽到謝銜月的話,樂慧思猛然驚醒。 就如他所說的那樣,在真正的孟城,他是見過衙役的武器,以及官府的牢房。那些武器雖然還是在冷兵器的範疇,但是精度比現在站在門外的衙役的武器精度高上許多,還有,之前的牢籠是金屬製成的,而現在的牢籠,還是木製的。 包括……消失的,關押穿越者的牢籠……也變得不一樣了。
第八章 異常(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