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齊名在新裡市政府家屬院有一套90來平米的二居室,房子雖然老舊了些,裝修簡單,但位置很好,房子布局也很好,南北通透,明廚明衛,住用很舒服,儲齊名不愛治家,說白了就是懶,不乾家務活。伍新美一到市裡,就會幫助收拾一番,有時候跟老伴儲治明在這裡小住數日,當當城裡人,過過市民生活,覺得挺新鮮。但從不長住,他們嫌房子太小,住在這樣的房子裡跟坐牢差不多。所以,這房子隻有儲齊名一個住。 這天晚上,儲齊名躺在床上,旁邊坐著梁麗。儲齊名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房頂,表情沮喪,一句話也不說。梁麗則坐在一邊,手上捧著一本書,靜靜看著,並不和儲齊名主動說話,隻是偶爾起身去倒點水,讓儲齊名喝。就這樣呆了一陣子,儲齊名終於開口說話了,“王越為什麼要故意陷害我啊,還有洪喜全,都是同一個村子裡的人,平時也沒有冤仇,為什麼也夥同他們王越誣陷我,為什麼領導偏聽偏信,隻憑他們一方的說法,也不聽聽我的話,就給我定罪,這麼嚴厲批評我。” 聽了儲齊名說話了,梁麗才放下書,跟他聊天“他們倆口碑都不好,隻是你不知道罷了,王越早年在我們鄉好多村都做過工程,都是通過行賄得到的。聽人說他送出去的錢物,等工程做完工了,工程款拿到手了,就找受賄人要回先前送他的錢物,如果不給,他就去有關部門告狀,不是有兩三個村支書被他送進去了嗎?洪喜全也跟王越差不多。” 儲齊名這時候坐起來,頭倚在床頭上,臉色好多了,聽了有些驚訝,說道,“想不到他們會做那種事。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領導更不應該對我這麼嚴厲,在那麼多人的場合批評我。” 這時梁麗又把杯子遞給他,微微一笑說道,“我覺得你們領導水平確實很高,像教兒子一樣教育你和其他的部下。你媽就這樣的,小時候你犯事,你媽總是拿一根細柳條打你屁股,讓你感覺疼,可又不傷人。現在你領導也是這樣,當著眾人的麵,把你罵一頓,損失一點臉麵,其他沒有任何傷害,我聽說劉書記要招你當女婿呢,看他對你的態度,像是真的。” 儲齊名被梁麗這麼一陣勸,心情好多了,他看梁麗今晚麵若桃花,目如朗星,比以前更加美麗了,他心裡熱血翻騰,“我多少年前就是梁家女婿了,我們倆這一生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你是不是想躲我,躲也躲不掉的,我一定要娶你為妻!” 說完就抱著梁麗的腿親吻起來。梁麗還是像小時候那樣由他折騰,但有點不同的是,她已經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了,現在正值青春時期,被儲齊名親吻了一會兒後,也難以自持,她俯下身子,嘴巴輕輕咬他的耳朵,雙手輕撫他的頭發,最後倆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 第二天一早,儲齊名就接到林兆堂發來的微信說,江鬆士副市長要到區裡聽取開發區高速路籌建情況匯報,讓他上午早點到區裡去做好準備。儲齊名叫醒梁麗,告訴她有事馬上去新裡區,並把房子鑰匙給了梁麗。梁麗渾身酸痛,疲憊無力,“嗯,嗯”兩聲又沉沉睡去了。 在昨天市局以上乾部專題學習會上,劉力琪書記布置了學習工作和其他工作後,專門點名批評了儲齊名私自參加老板宴會,影響很不好。參加會議的同誌聽出來了,劉力琪沒有說他接受老板宴請,因為他付了酒費三千多元,是自己請自己請老板喝酒。至於影響很不好嘛,主要說他到高級酒店高消費,違背艱苦樸素的本色和傳統,應該給予處分。 這時候江鬆士插話說道,“儲齊名跟王越是同學聚會,不能算是老板宴請,而且是AA製,談不上違反紀律問題。至於高消費嘛,那更談不上了,如果一年到晚有一兩次到酒店喝個酒,消費三千元算高消費的話,那麼我們許多同誌花上百萬元買房子,這算不算高消費?違反不違反傳統和本色?所以儲齊名的事無論從哪方麵看,都夠不上違紀,不能給予他任何處分。他負責招商引資工作,跟工商界的朋友吃個飯,應該是正常工作。” 江鬆士的這番話得到了臺下一片掌聲,大家認為他說話公道,合情合理。儲齊名當時聽了以後,心裡十分感謝。他印象中這是江鬆士第一次替他說好話。 林兆堂當時在主席臺坐著,靜靜地聽劉力琪的講話,他與眾不同地認為,劉力琪的講話意在敲打不良老板,他再三告誡乾部要遠離黃賭毒和不良老板,其實也在告誡不良老板不要在新裡市胡作非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非法牟利。 江鬆士到了新裡區政府聽匯報,林兆堂首先匯報了建設資金落實情況,他說道,“上周四,高速公路建設專項資金一千五百萬元已經全部到賬,我的任務提前完成。其他請儲齊名副書記匯報。” 儲齊名打開一個文件袋,拿出一大遝資料,都是投標公司的簡況。他介紹說道,“我們打算用公開招標的方式來選擇施工單位,委托第三方從中挑選施工企業,完全按照市場規則運作。” 江鬆士聽了很高興,他跟林兆堂開玩笑說,“兆堂,你是不是有什麼親戚在省裡當大官啊,一千五百萬的投資說來就來,這決不是我們這樣小地方的小乾部所能做到的!” 林兆堂當然不能告訴江鬆士資金怎麼來的啊,他隻是一個勁地說“還好,還好。” 江鬆士也不再問了,他轉而對儲齊名說道,“公開招標當然是好,你個人不用操心,而且最安全,不會招致任何麻煩。但我的意見還是邀標比較實際,找幾家資質好的企業談一談,看看哪家更合適些,就選擇那家,知根知底的企業更靠得住些。” 儲齊名有些猶豫,說道“我對施工企業不很熟悉,不知道那家靠得住啊!” 江鬆士先是朝林兆堂看了一眼,然後對儲齊名說道,“這方麵我和林書記可以幫助你。” 林兆堂當即回答道,“我有言在先。我隻負責弄錢,其他事絕對不管。” 江鬆士笑了笑說道,“你是怕有人說閑話,我不怕,這點擔當都沒有還能當領導!施工企業到時候我來幫助你們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