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直沒有回來,趙敬紅等得很焦急,她又不敢下車,怕真的遇到老虎,所以隻好在車裡繼續等待。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見到爺爺的蹤影,她想爺爺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回來的,他今天肯定是遇到大老虎了,打大老虎是要費很大勁的,時間也會很長,她隻能耐心等待。她在車上呆久了,這麼小的空間內,不能自由活動,她覺得很煩悶,於是她又往草垛那個方向望了一眼,距離很遠,肉眼根本看不到人,隻見草垛像一把雨傘那麼大,看不出裡麵有任何的動靜。她靜靜地呆了一會兒,回想著盧理洪和那個女人在做那種事,她已經十六歲了,知道那種事了,人的本能和好奇心驅使她又拿起望遠鏡朝草垛方向看。她怕被人發現她在偷看那種醜事,於是她就趴下身子把望遠鏡架在車窗上朝他們看。他們還是那樣抱著,滿臉很快樂的樣子。這次她特別注意看那個女人是誰,但始終無法看到,因為她是頭頂對著她,隻能看到那個女人滿頭的長發披散在稻草上,一雙又長雙白的胳膊環抱著盧理洪。正當她看得神情迷離的時候,那兩個人翻了一個身,變成女在上,男在下,那個女抬頭朝四周張望了一下,這下那個女人的頭臉就完全在她的視野了,她不看倒罷了,一看之後,她整個人頓時快暈死過去了,那個女人就是劉菊園,人稱劉園園--她的媽媽! ...... 就在趙敬紅一片茫然的時候,突然她聽到有人用力敲門聲,她好像從夢中醒來似的,朝車窗外一看,是爺爺回來了。她趕緊去開門,隻見爺爺手裡提著一大捆山雞、野鴨和鷸,後麵幾個人扛著一條大野豬。趙長田看到趙敬紅高興得像個小孩子似的說道,“孫女,今天我們發大財了,大豐收啊,晚上舉行野味盛宴,好好享受一下!”說完,他招呼其他人把獵物放到後備箱裡,他稍微想了一下說道,“再過幾天是老首長七十大壽,我們把野豬給他家送去!” “那也得收拾利落了才能送給啊,他一個老頭可弄不了這麼一條大野豬!” “一根毛都不要拔!他的脾氣我知道,被人動過的東西他就不喜歡了。” “又不是給他送娘們,動一下怎麼了,這樣他省事嘛!” “少給我廢話,你跟我一起送去,上我的車!” 那個伯伯是爺爺的老部下,聽了他的話就老實照辦了。其他的人則把剩下獵物拉回家收拾後下鍋,晚上這頓野味將會讓人多麼快樂啊! 獵人的快樂主要還是在追逐、獵殺獵物的過程中,餐桌上享受尚在其次,當然也是必不可少的。趙敬紅沒有跟隨爺爺去給老首長送野豬,而是跟伯伯們直接回家了。 到家後,她發現媽媽已經在家了,像平時那樣忙家務,沒有任何的異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她把頭發梳理過了,還紮起來了,但後腦勺部分的頭發上還有稻草屑子,有幾綹頭發被泥土粘著,還沒有被梳理乾凈,看來她到家的時間也不久,還來不及細細清除掉罪證,她看到獵人和趙敬紅回來了,就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您們今天大獲全勝啊,我燒水了,馬上收拾,我今天特地上街去買來了好菜,還買來了幾瓶好酒,晚上你們幾個和爸好好地喝幾杯!”她說完,看到了趙敬紅,又說道,“閨女,媽今天給你買雪梨了,放在洗衣房的籃子裡。” 趙敬紅看到劉菊園就感到很別扭,很不順眼,再也不想吃她買的雪梨了,但她不能表現出來,畢竟這個人是她的媽媽。於是她就裝著很高興的樣子,到洗衣房去拿雪梨吃,她到洗衣房一看,籃子放在一堆衣服上,而那堆衣服正是劉菊園剛換下來的,上麵有許多泥土和稻草屑,趙敬紅看了就完全沒有食欲了,她甚至有些惡心,就趕緊出來了。 “你怎麼不吃啊?我專門挑大的買的。” “我吃完飯後再吃,想留著肚子多吃點野味。” “論吃沒有人比你奸!”劉菊園說道,但沒有往日那種刻薄的表情,可能是當著外人的麵不好表現出來,但更多的是一個人做了虧心事之後的畏葸心態所致。 幾個伯伯都是當兵的人,做人做事特別自覺,他們進屋之後沒有歇息,而是緊忙著收拾野味,沒有多久就燉上了,這才坐下來吸煙喝茶,總結今天的戰績。其中一個說道,“趙頭跑得比我們都快,他身子真夠硬朗的!”另一個說道,“他能夠在跑動的情況下舉槍命中目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絕技無人比得了他。”“他有好幾手絕活呢,所以老軍長那樣喜歡他。”“能不喜歡他嗎,他對老軍長比他親兒子還好,關鍵的是他在老軍長退休以後對他更好,野豬整頭都給送去了!”“趙頭人品好啊!” 他們七嘴八舌地聊著。 “東西燉上了嗎?”趙長田的聲音,人未到,聲先到。 兩個人馬上站了起來,到門口迎接,“您沒有聞到香味嗎?” “把酒拿來!今天咱可沒有吃虧,送老軍長一頭野豬,他回贈我們一箱陳年茅臺酒,一頭野豬值多少錢,他這箱茅臺酒能買來一百頭野豬呢,我們不要他還發火,他這次可虧大了去了,我說這老頭傻了吧,你們還不相信!”趙長田邊說邊哈哈大笑著就進了屋。 當天晚上趙長田高興就喝多了,喝成了胃出血。趙敬紅給爺爺獻血時被發現自己不是他的親孫女,她竟然是趙軍同和劉菊園收養的女兒! 家裡人不敢把這個事情告訴趙長田,直到他過世都不知道孫女的真相。趙敬紅一直認為她爺爺的過世是她造成的,為此她悲痛欲絕。那天她精神麻木了,一個人離開醫院後,走路回家,經過盧理洪的家門口時就暈倒了,被盧理洪抱進屋。當時她對盧理洪侵犯她的身體沒有感覺,隻是過了兩天後,她感覺到身體那個部位疼痛,才想起那天的事情經過,她知道自己身體被盧理洪侵犯了,她要復仇,這是肯定的,但她當時整個頭腦被自己的身世和爺爺過世這兩件更大的痛苦給占據了,就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