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 黑夜中,正在建設中的綠水苑小區工地裡,一個男子借著月光,步履維艱的拉著超大旅行箱,警惕的邊走邊張望四周。 那箱子死沉死沉的,男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摸黑將旅行箱抬到某棟正在建設的樓房的三樓,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氣喘籲籲,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在地上。 “唔唔唔~” 突然,地上的旅行箱開始劇烈的抖動搖擺,從裡麵傳來呻吟的聲音,坐在地上的男子嚇了一跳,但立馬恢復冷靜,站起身狠狠的踹了旅行箱一腳,咒罵道。 “老實點。” 說完,他打開身後的背包,從裡麵掏出手電打開,用半透明的塑料袋包住燈頭位置,減弱光亮,慢慢地拉開旅行箱。 箱子裡的男人滿臉淤青,頭發被血粘在一起,手腳捆住,嘴巴也被膠帶封的嚴嚴實實,正目光驚恐的看著男子。 “嗚嗚嗚~” 男子彎下腰,仔細的看著旅行箱裡的男人,見他如同待宰的羔羊似的瑟瑟發抖,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你這種敗類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剛才你多狂妄啊,別急,我馬上給你找個好住處。” 男子說完,拿出帶有迷藥的毛巾一把糊在他的臉上,旅行箱裡的男人瞬間就被迷暈。 黑漆漆的工地裡,出現一點光亮是非常明顯的,男子關上手電,就地取材,抹黑將水泥和好,用工地上的磚塊將這個還有呼吸的男人,一點一點砌在了墻裡。到最後,還剩下頭露在外麵,男子拿出鐵錘,朝著他的頭頂用力砸下去,他伸手,確定沒氣了之後,將整麵墻完整砌好。 男子滿意的看著眼前這麵墻,眼角濕潤,喃喃道。 “讓你這種人渣,為你自家產業做點貢獻吧。” …………………………………… 四年後,2000-千禧年。 “老張,你聞到一股臭味沒?” 水電工老王朝著空中嗅了嗅,隱約覺得屋裡有股臭味。 “你說啥?”老張大吼著,光著膀子拿著嗡嗡作響的開槽機,正在墻上開槽,準備鋪設水電管。 “我說有股臭味!”老王一邊捋著電線一邊大喊。 “嘿,鼻子挺靈,我這屁剛放出去你就聞見了。” 老張帶著防塵口罩,自己啥也沒聞到。 是屁味兒嗎?老王有點犯嘀咕,也沒多想,拎著管線去廚房鋪管。 業主的毛坯房裝修,老張負責開槽,老王安裝水電管線,倆人乾了小半天,又累又餓,準備歇會兒順便燒點水吃個泡麵,要說這大夏天為什麼還吃泡麵,還能為啥,方便又便宜唄。 “憋死了。” 大熱天戴著防塵口罩確實不怎麼好受,老張坐在地上,摘下防塵麵具抱怨著,滿頭大汗的他一口氣吸了一半,咧嘴皺鼻的抬起胳膊堵住鼻子。 “這他媽什麼味?” 老王從臥室裡出來,走到客廳又聞到那股臭味,要說那時候聞起來是若隱若現,現在就是“滿屋飄香”。 “你不會是拉了吧,這麼臭。”老王嫌棄的五官都要擰在一起。 “扯淡,是不是廁所下水管沒堵上,返上來的味?”老張一臉嫌棄的跑到衛生間,聞了幾下,什麼味道也沒有。 “咋樣?”老王問。 “廁所比客廳的味兒香多了!這哪兒來的臭味啊?比我的臭腳還熏人!” 倆人在客廳像狗一樣探著頭到處嗅著,順著臭味找尋找來源,最後停在已經開槽準備放電視的那麵承重墻上。 老張退了幾步,捏著鼻子說道,“怎麼感覺從這個線槽裡傳出來的?” “是嗎?” 老王說著,朝線槽猛吸一口,“噦!咳咳咳!” “是不是有啥東西在裡邊了?”老張也沒見過這情形,拽了拽老王,“要不跟業主說一聲?” 老王有些手抖的拿出一包煙,給老張點了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猛嘬了一口,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堵承重墻。 “說啥,說有臭味?咱也不知道啥情況,跟他說也不管用啊。”老王撓撓頭,拿出他的諾基亞3310,給裝修工頭打了個電話,“喂,菜頭,你在哪兒呢?” “我在店裡呢,咋啦?” “我跟老張今天不是裝綠水苑2號樓301那個房,正開槽呢,聞著墻裡頭有股臭味啊,你要不要來看看。” “啥臭味?” “我要知道還讓你來乾啥,就這承重墻,聞著挺臭的,弄的滿屋都臭,你要不過來看看咋辦。” “那等我會兒吧,我這過去。” 老王掛斷電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狠狠撚了一腳。 “菜頭說啥?” “他說這就過來,太味兒啦,去外麵坐會兒。”老王說著,皺著鼻子上樓道坐著去了。 半個小時後,包工頭蔡大康頂著大肚子,嘎吱窩夾著個小皮包,滿頭是汗的趕來了。蔡大康是裝修公司老板,外號叫菜頭。 “咋的啦,啥情況啊?” “菜頭,他這房子裡有股臭味啊,我們也不敢亂動,你進來瞅瞅。”老王說道。 菜頭剛走進屋,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又對著倆人說的那麵墻嗅了嗅,從地上撿起個錘子,對著墻四處敲了敲,突然,在老張開的槽左邊,傳出了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的聲音。 “老張,拿開槽機,把這兒切深點看看,估計是死老鼠啥的砌裡頭了。” “好。” 老張帶上口罩,把機器打開,對著菜頭指著的地方切下去,剛開始還沒啥,越切越深,突然哢嚓一下,老張覺得好像手感有些不對,趕緊停下。 被切割開的墻壁縫隙裡,一股惡臭撲麵而來,老張這次帶著口罩都能聞到,剩下那倆人乾嘔著往後退。 “菜頭,我切著感覺不對啊,要不咱們報警吧!”老張哆哆嗦嗦的提著開槽機,乾嘔了兩下,聲音都打顫。 菜頭提了下褲子,顫顫巍巍的問道,“你啥感覺?” 老張舔了舔嘴唇,聲音顫抖著,“我,我感覺是裡麵是大物件,別是個人吧!”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縫隙,僵在原地,下一秒齊刷刷的往樓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