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人皮(1 / 1)

地河製藥公司,廠長辦公室。   “胡學文,不要吊兒郎當的!”霍蕓幽拍了一下桌子,把一份文件扔到了胡學文臉上,“現在工廠排汙標準不合格,馬上給我整改,三天之內就要看到成效。”   胡學文把文件隨手放在桌上,戀戀不舍的看著桌上已經空掉的金箔紙,有些心不在焉:“隻是差了3%啊,要不要卡那麼嚴?”   工廠搬遷之後,胡學文生活終於不像之前那麼窘迫,至少衣服乾凈了些,頭發整潔了些,腳上穿的也不再是老舊拖鞋了。   隻是這高檔香煙,他還是買不起……想要享受,隻能抽總督大人送給他的“黃金煙絲”。   哪怕這個月來省吃儉用,他還是已經抽掉了整整一包。   至於排放標準,衛生標準,安全標準什麼的,他以前開藥廠的時候從來就沒在意過這些事情——有什麼東西直接往河裡倒,藥效達標就算衛生,有槍有炮廠子就安全!   唉,雖然現在安穩合法了,但麻煩也多了不少啊……   “這裡不是菜市場,不要討價還價。”霍蕓幽知道這人沒受過什麼教育,思想覺悟不高,於是語氣嚴肅了一些,“總督大人要你這麼做,就有他的深意。你還能比那位總督大人更聰明?”   “真麻煩啊!”胡學文哀嚎了一聲。   “更麻煩的還在後麵,過幾天總督府會給你送一些資料,上麵每一個知識點都是要考的,你好自為之。”   “奶奶的,還要讀書?!”胡學文也就能流暢簽個名,聽到要讀書整個人都懵了,“我能不能申請回前線啊?!你現在是總督身邊的大官了,能不能保一保我啊?”   “你死了我都不會保你的。”霍蕓幽看了眼手表,“行了,三天之後我會再來的,如果排放還是不達標就要罰款了。”   說罷,霍蕓幽拿走文件,轉身打算開門離開廠長辦公室。   咚咚咚……   忽然,一陣敲門聲傳入了辦公室。   負責幫助廠長胡學文處理瑣碎事務的助理從門外說道:“廠長,外麵有個人想見一見你,說是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霍蕓幽對這種瑣事沒興趣,提醒了一句:“完成總督大人給你的生產指標,別的事情我們不會管,當然,所有事情都要在規則之內……還有,在工廠裡參觀的那個邪教徒你看好了,她什麼都不懂,別到時候出了事故。”   小邪教徒愛莎對這種不需要慈母庇佑也能治好瘟疫的東西非常感興趣,這幾天都會跑來工廠參觀。   “知道了知道了……一直有人跟著她呢。”   胡學文見霍蕓幽離開,才有些意興闌珊的把助理招呼過來,說道:“什麼情況?誰想和我談生意?”   “我也不認識,要不我把他帶進來?”   “帶進來吧。”   ……   工廠外的空地上,一個紳士戴著高禮帽,身著一套經典的享有盛名的暗色燕尾服,脖子上係著配有刻度線的優雅領帶。   一眼看去就貴氣十足,談吐優雅。   阿普斯坦·傑費裡提了提自己手邊的鑲金手杖,自言自語道:“總督正版批文……真是羨慕啊。”   隻要掌握著簽發批文的權力,總督特區就相當於有藥品壟斷的權力——其他地方產的藥,總督說是假的就是假的,說抓就可以立刻抓。   現在,各個勢力有三個選擇——第一,繼續去買同樣有正版批文,但是是從帝國本土運過來的昂貴藥品;第二,購買被總督壟斷的正版藥品;第三,自己生產仿製藥品。   選一等於和錢過不去,選二等於給總督輸血,選三又極容易被抓到把柄。   思來想去,還是選二好一點。   這時,助理從廠子裡跑了出來,說道:“這位先生,我們廠長請你進去。”   “向我素未謀麵的朋友致以最誠摯的問候。”阿普斯坦行了一個紳士禮,跟著助理朝胡學文的辦公室走去。   一邊走,阿普斯坦一邊趁機打量著工廠的生產線。   環境很不錯……工人們的待遇也很好,這個工廠廠長,還有點意思。   忽然,阿普斯坦看到了蹲在生產線旁邊問東問西的邪教徒,腳下一頓,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手杖上揉搓了兩下:“那個小姑娘是?”   “哦,那是總督府來的客人,不是童工。”助理看了眼,解釋道,“廠長就在裡麵,你直接進門就可以了。”   總督的客人……   阿普斯坦當即收回了目光,臉上又浮現出老牌紳士的招牌微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伸手扣響了廠長辦公室的木門。   “傑費裡先生是吧,請進。”   阿普斯坦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辦公桌上的“黃金煙絲”金箔紙,當即脫下禮帽,鞠躬笑道:“胡先生確實是個有品位的人,這種煙絲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到的。”   “不用客氣。”胡學文不習慣這樣的繁文縟節,直接擺了擺手讓阿普斯坦坐下,“你說想和我談生意,你要談什麼生意?”   “尊敬的胡先生,您這裡是藥廠,我當然是來談藥品采購生意的。”   “那你可能找錯人了。”胡學文指了指堆在辦公桌上的大批文件,“我們藥廠生產的藥品絕大部分都在出口管製清單上,出口藥品都是先由總督府在我們藥廠統一采購,然後總督自行決定如何出口,我做不了主。”   “哦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們已經在市場上買到了您出口的藥物,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那些。”阿普斯坦捋了捋衣服,笑道,“我是想請您訂製一種藥……這種藥,一定不會上總督府的管製清單。”   胡學文頓時好奇:“什麼藥?”   “您也知道,有時候我們年紀變大了,身體會跟不上腦子。”阿普斯坦擠了擠眉眼,“我需要一種給女性和男性在享受愉悅時能夠更隨心所欲,在生命禮贊時能夠更虔誠的藥物。”   哪怕是粗鄙的街溜子胡學文,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腦子都不免短路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不就是那啥藥嗎?!   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怎麼說起話來那麼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