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狩獵隊伍還有沒散去的，其中一人喊道：“剛剛那箭，是誰射的？” 　　“我看到了，是村東的老白頭！” 　　“是他？” 　　有年輕人不太認識，更不了解，問了一聲。 　　一名年紀二十多的獵戶唏噓說道： 　　“聽我爹說，那老頭子以前是個人物，武藝數一數二，在鎮子上混出了頭，就算當時村裡村長見了，也得低頭，喊上一聲，白爺！” 　　“這麼厲害？”少年瞪大眼睛，一臉吃驚，忙問：“那現在是怎麼回事，不說我都忘了村子東邊還有一個姓白的老頭！” 　　“那誰知道，估計得罪什麼人了。 　　隻知道他下過幾年大牢，之後參軍上了戰場，再回來時，就是前幾年的事了。” 　　“不是說老白頭廢了武功，半截入土，快不行了。 　　怎麼這一出手，箭法準頭不說，光是那股箭矢沖擊，便至少有半石氣力！” 　　“這麼一說，小半月前，我見那老頭子扛著一頭麅鹿回來！” 　　“……” 　　白峰背著一張弓箭，領著黃狗，在夜色中和杜二一起離開，快到家時，綁著皮套的左臂向外伸直。 　　這時，霧白啼叫一聲，從天而降，落在上麵，身上有著幾點雪花，寒風冷冽，卻是隻能愈發襯托出它那睥睨氣勢。 　　杜二一雙眼睛瞧著，借著幽暗光線，認出這隻神俊鷹隼，“海東青？ 　　大哥，昨兒去了鷹鋪弄的？” 　　白峰嘿嘿一笑，說了昨日買鷹的事，順帶上了老方頭的近況。 　　“莫說現在都看重錢，以前不也一樣，不過大哥你是不在意的。” 　　杜二咂了咂嘴，說道：“可能之前聽說你回來了，但不知道你的近況。 　　這次聽到張家小子的消息，所以給你拿了一些銀子，畢竟以前受你不少照顧。” 　　杜二瞧著大哥，笑道：“那老方頭玩了一輩子鷹，盯了一輩子的鷹眼，是孬瓜慫蛋，還是雄者霸王，還能看不出來？ 　　感覺大哥最近又回到了年輕時候。” 　　“你這意思是說，自從我打外麵回來，之前幾年，都是慫蛋？” 　　杜二舉手，哭喪著臉，嘴角卻是笑意，“大哥，我冤枉啊！” 　　白峰翻了翻白眼，到了屋子，拿出一件裘衣，“咱倆身材不差多少，大點小點，沒啥問題。” 　　片刻，杜二換上一身，咧嘴一笑，“還真暖和不少！” 　　那件舊衣，他穿許久，雖比白峰好點，不至破爛，但也跟村子裡其他人一樣，臟兮兮的，亂糟糟的。 　　說來，他是好久沒有穿過什麼新衣服了。 　　家境貧窮，老頭子了，沒誰還會買衣裳啊。 　　隻有大哥，就像小的時候一樣，一文錢也會掰成兩半，分他一半。 　　兩人正說話時，屋門敲響，杜二起身去開。 　　風雪灌入，門口站著倆人。 　　其中一個是不久前被救了一命的少年，還有一個，則是一位頭發發白，裹著一個頭巾的村頭老婦。 　　老婦瞧見杜二，熱絡喊了一聲，“杜二哥，伱也在啊。” 　　杜二看了兩人一眼，“老盧家的，你來有什麼事？” 　　老婦一手挎著一籃，一手拍拍身邊少年，“這是我家小子，剛聽說了白爺不是在打獵時，救了這個小子一命，專門過來道謝。” 　　杜二聽到後麵白峰了一句，‘進來說吧，外麵太冷’，於是側了側身，接過老婦跨籃，一瞥。 　　裡麵放的是些雞蛋，以及幾斤的肉。 　　謔，大方啊。 　　少年盧闖本來覺得拜訪老頭，老娘拿的這些東西，又是雞蛋又是肉的，是他們家最好的了，一點也不寒磣。 　　可是到他進門，眼睛瞧見那掛著的不少獸肉，頓時覺得，這點拿不出手了。 　　但沒辦法，他家條件一般，而且上有老娘要養，下有兒女嗷嗷待哺。 　　盧闖走在前頭進門，打眼看到坐在火爐旁的老頭。 　　他家住在村子西邊，再加紅葉村不算小，以前壓根沒啥交集，一年到頭，見過這老頭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能因為剛剛那道煙嗓讓杜二開門，此刻杜二站在白峰旁邊，烘托出的氣氛， 　　也可能是因為老頭子的那副麵容，灰白胡須，灰黑裘衣披肩，臉頰映著火光，而且手上有隻猞猁崽子，背後有頭鷹隼矗立，頗有氣勢。 　　盧闖不由心下一緊，彎了彎腰，走上前來，有點恭敬，喊了一聲，“白爺，今兒得虧是你出手，否則小子這條性命，就不保了。 　　這次過來，是想謝你。” 　　白峰笑了一聲，站了起來，“一個村的，不說兩家的話，對付這些山上畜生，隻有咱們齊心才行。 　　什麼救人不救人的，老頭子我也是村中一員，咱們都是隊友，你拉我一把，我幫你一次，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不用客氣什麼。 　　待會把那東西，拿回家去，給你妻兒老小補補，你也看了，我這啥也不缺！” 　　白峰用僅有的兩個水杯，倒了些茶，盧闖母子兩人連忙擺手。 　　“白爺，天不早了，俺們早些回了，就不在這多待了。” 　　盧闖和他老娘見著杜二拿那跨籃給他，趕緊說道：“這些東西，便留下吧。 　　不管怎說，算是晚輩孝敬白爺的一點心意。” 　　一邊推辭，一邊走到門口，盧闖風雪一吹，腦子清醒一些，回過頭來，說道： 　　“白爺，以後你有啥事，就到村西，找俺盧闖！” 　　兩人沒有停留，送了東西之後，便離開了。 　　杜二舉舉東西，苦笑一聲，“大哥？” 　　白峰打了個哈，“老二，你把那些拿回家去，給你那孫子補補。 　　小孩子要多吃點，不能像你，一輩子瘦不拉幾。 　　倒騰大半夜了，早點睡了！” 　　…… 　　盧闖走回家的路上，激動和老娘道：“我沒看錯的話，白爺手裡是一隻猞猁崽子，那身皮毛，頭上帶了一撮黑毛，絕錯不了！ 　　還有那頭鷹隼，是海東青，渾身沒有雜色，是最好的種！ 　　那些都是白爺自己弄的？真是厲害！” 　　盧闖本身就是一個獵戶，對於山獸如數家珍。 　　“娘，你知道多少白爺的事，給我說說？” 　　盧老娘揣著手，搖頭道：“當年我嫁過來的時候，白爺就沒影了，能知道啥。” 　　“我看白爺那身子骨好了，怕是想要出山，以後多和白爺接觸接觸，找書苑 www．zhaｏｓhuyuan.com報答恩情是一，興許還能見見世麵。 　　瞧見杜二沒有，聽你爹說，年輕時候，杜二沒爹沒娘，啥都不是，就憑跟對了人，當年娶個漂亮媳婦，那個排場，鬧挺大的。” 　　“娘，我曉得了，就憑今兒白爺一箭，我也得好生對待了。” 　　…… 　　到第二天，天上仍然飄著小雪，白峰沒有進山，而是在家睡覺歇息，如此晚上才有精神。 　　到了下午之時，白峰再次乾了七八斤肉，吃了大飽，感受體內潺潺細流，呼出一口長氣。 　　【屬性：1】 　　“終於成了！” 　　白峰沒有猶豫，聚精會神，點在早已想好的武藝上麵。 　　麵板數據隨之發生變化。 　　【姓名：白峰】 　　【氣血：5→7】 　　【武藝：北軍刀法（圓滿0/5）】 　　血色彌漫，一縷氣機灌入，順著通體經絡，流遍全身四肢百骸。 　　白峰皮膚變化，似乎更有光澤，多出一點水分，不再像是之前那般乾枯。 　　顎下胡須，鬢間頭發，再多出了幾根黑色，少了幾根白色。 　　這些細微調整，看似變化不大，但其實是潤物細無聲。 　　如今，在他身上，已經看不出來任何暮色朽氣。 　　以前年輕時候，白峰長得不差，有些底子，如今有點老相，自有一股成熟魅力。 　　白峰攥了攥拳，感受體內澎湃力量，“武藝突破圓滿，居然一下提升兩點氣血！” 　　“圓滿之後，果然還能繼續提升，可是竟然要我五點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