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晚上。 月光如幕,夏夜鳴蟬。 皎潔的月光照在院落裡陸鳴淵的臉上,那一對眸子好似月下幽泉。 此時的他靠在搖椅上,翹著二郎腿,在耐心等待變故的到來。 母親的侍女有問題,說明有人在背後針對他下局,今晚就是見分曉的時候。 “嗒。” 他默默打了個響指。 地麵有漣漪浮現,血水不斷匯聚,升騰而起變成了人的雛形。 最後有十具血饕傀儡出現在眼前。 每個人都帶著青銅麵具,身姿魁梧,下跪抱拳待命,每個人體內有切割好的沙礫大小千機血神玉,隱隱閃爍。 每具傀儡的實力大概在第四境左右,隻有自己實力的一半,可以施展《撼山拳》《烈火刀法》等基礎武學。 “殿下,貴妃娘娘又來了。” 陸鳴淵聽到紅婉的匯報,輕輕一揮手,霎時間,血饕傀儡又瞬間變成了一團血水,融入地麵,消失不見。 “速速迎接。” 很快,他便看到母親一臉憂色的走了進來。 “母親。”陸鳴淵走過去攙扶,第一時間看到了對方神色。 王昭嫣看到陸鳴淵之後,憂色不減,嘆氣道: “淵兒,真被你說中了,霍府千金確實不肯嫁你。” “她說,若是沒有男子能比上她,她寧死不嫁,如今待在軍營,躲在其中,不肯回府,饒是她母親也沒有辦法。” 陸鳴淵聽完之後,神色平靜,並未動怒,而是早有預料的點頭。 “倒是一個有決心的女子。” 他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早就說了吧,不是孩兒不願娶,而是有些刻板印象,形成了就無法擺脫。” “還不如考慮考慮齊家。” 王昭嫣嗔怪看了他一眼:“你這是故意埋汰母親?齊家那等書香門第,多為讀書人,齊行硯為當世大儒,我連人都尋不到,都不知對方在哪。也就你時不時的與齊暮雪在宮中見麵,怎麼不見你自己去說,你要真喜歡,自己搞到手。” “孩兒不知道齊姑娘的心意。” 陸鳴淵聞言,不禁苦笑著撓了撓頭。 他麵對其他女子時,大多能保持淡定從容,甚至輕佻調戲,大下其手。 但唯獨麵對齊暮雪的時候,說左右而言他,老是擺出一副不在意,愛答不理的樣子。 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同時,陸鳴淵又想到了昨天齊行硯的考校,到底有何用意。 至今沒有任何表示。 若是真是投靠,那應該要將齊暮雪許配給自己才對。 母親也不會為婚事奔波操勞了。 “呦呦呦,我兒還會緊張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伱是真的喜歡這個齊姑娘啊。”王昭嫣潑辣的喊著,戲謔笑道。 “所以啊,既然霍家不願,那就推了吧,無需他人相助,女人和富貴,孩兒又不缺。像娘說的,帝京多少女子,豈會缺她一個霍家之女。” 陸鳴淵當即毫不猶豫道。 冠軍侯府固然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尤其是在冠軍侯重回朝堂之後,已然是很大的一股力量。 可強扭的瓜不甜,沒必要。 武道一途,他可以憑借自己,將來的一切,照樣唾手可得。 他不會去生氣怨恨冠軍侯為何看不上自己,看不上他不是很正常嘛,這樣自己才安全,他還要感謝霍紅翎,讓冠軍侯遠離王家。 本來他還顧忌,與冠軍侯之女聯姻,會不會太過引人注目,引起其他皇子的覬覦,從而針對王家。 因為冠軍侯選擇王家本身,就有放棄參與朝廷鬥爭的意思。 這樣好了,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了。 王昭嫣看到陸鳴淵一臉豁達樂觀,感受到兒子內心的強大,她心底的陰鬱也是一掃而空,不由露出溫和笑容,心中暗道: “我兒如今真是越來越穩重了,就是可惜了沒有了繼承皇位的資格,不然文武雙全,他日必將大鵬展翅,龍嘯九天。” 這些日子,她都在暗中默默關注。 發現陸鳴淵的一言一行,可以說十分優秀。 雖沒有寫過什麼詩詞,但屢能口吐妙句,與人交,宮中結識了不少善緣,說明已經心有城府。 色欲上,雖然跟之前一樣好色,但已經頗為節製。 而且願意學武。 要知道,以前的陸鳴淵,對於習武簡直是嗤之以鼻,說是什麼粗鄙之事。 要他練武吃苦不肯,要他學儒,書看不進去,天天往青樓跑,修道吧,又沒那個天賦資質,至於佛道更不用說了,她才不會讓兒子去當和尚。 當時的她,真是急死了。 或許現在這樣也不錯。 平平安安過一輩子,陪陪她這個母親還有外公,渡過餘生,她也知足了。 “好久沒跟我兒喝一杯了,今晚喝一杯,如何?” 王昭嫣看到桌上的酒壇,心血來潮,輕輕一笑道。 “可以。” 陸鳴淵沒多想,點頭同意了。 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一旁的宮女身上再次浮現出紅色氣煙。 立馬引起了他的警惕。 王昭嫣給兩人倒了兩盞酒,邊倒邊告誡道:“你還是要多多收心,你看各個皇子,哪個不是成家在前,你身為老六,早就該娶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讓娘早日抱上孫子...” 陸鳴淵一邊附和,一邊眼角餘光盯著那名宮女的動靜。 那名古怪的宮女,像是個沒事人,到宮殿的角落將香爐的殘香點上。 但陸鳴淵分明看到她替換了殘香,換了一柱新的紫香。 “你們退下吧,我跟我兒聊一些事情。” “是。” 說著說著,那名古怪宮女便退了下去,將大門關上了。 王昭嫣見下人都走了,神情嚴肅道:“你還記得之前七天七夜的大水嗎?” 陸鳴淵疑惑道:“記得,怎麼了?” “你可知大水從何而來?” “不知。”陸鳴淵搖頭。 王昭嫣認真小聲道:“這是你父皇為了渡劫鬧出來的動靜。” “渡劫,難不成是龍門之劫。” 陸鳴淵微微一怔。 “沒錯,就是龍門之劫。” 陸鳴淵不解道:“龍門之劫豈會發生如此恐怖的天地異象?” 王昭嫣顯然是知道什麼內幕,淡淡道:“你父皇近二十年的執念,就是壽元,為了突破龍門,三渡龍門,後宮都去的少了,娘想說的是,其實你未必需要熬過三十年,最多十年之內,天下大亂。” 陸鳴淵不動聲色道:“娘想表達什麼?” 王昭嫣嘆氣道:“娘想說的是,你不必擔心太多,你不會在冷宮待太久的,這世道很快就亂了。” 陸鳴淵聽到這話,若有所思。 就在此刻,絲絲縷縷的紫煙繚繞而起,進入兩人的周圍。 “頭好暈...” 王昭嫣聞到紫煙,素手捂著太陽穴,眼前倒影重重。 與此同時,額頭不斷發燙,麵龐也是越來越紅。 陸鳴淵見此一幕,看向那根紫煙,嘴巴微張: “是魔香!” 現在的他,哪裡還不明白這問心局是什麼! 二皇子設計了一場鬧劇,為的就是讓自己道心破碎,母子亂倫,枉為人子,這輩子不敢再碰女人。 他的額頭浮現一滴汗珠。 如果持續下去,他和母親都會昏迷過去,到時候宮女就會闖進來,醜聞就會散布出去。 好毒的計謀! 但是如果自己現在把迷香掐滅,自己就挺不過去這問心局! 同時,陸光景也會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接下來就會迎來正麵對抗。 會走向第三個卦象,喪失主動權,陷入被動之中,所以這問心局,必須挺過去。 第一個卦象既然是中吉,說明肯定有破解之法。 想到這,陸鳴淵不再猶豫,此刻顧不了其他。 取出了身上的福祿朱雀筆,朝地麵輕輕一點。 心中默念。 畫地為牢! 霎時間,自己的身上立馬一圈無死角的青光罡罩,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抵禦紫色魔煙的侵蝕。 情況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母親已經昏迷了過去,嘴巴呢喃著什麼,手腳並用,不知夢到了什麼東西。 不知這魔煙是由什麼東西做的,如此邪門。 陸鳴淵在罡罩裡麵看到,那些繚繞的魔煙居然匯聚在一起,成了一隻大手,朝罡罩砸來。 隻是這福祿朱雀筆形成的“畫地為牢”,哪怕是九境修士都破不開,妖魔不侵,何況是區區魔煙。 整個大殿很快充斥著魔煙。 隻有青光如蓮,保持著綻放,猶如黑暗中的一縷光明。 可陸鳴淵也吸入了微量的魔煙。 導致腦袋有些昏沉,眼前雖有重影,卻沒有昏迷。 漸漸的,有一道道詭異的魔音低語在耳旁響起,全部都是不同音色的女人。 “你不是最喜歡美人了嗎,你身邊就有一個啊~” “陸鳴淵,我宣布,你是我雲清禾的第一個男人。” “陸公子,我好看嗎,其實小女一直很喜歡陸公子的...” “奴家其實仰慕小叔已久,你就要了嫂嫂吧!” 有雲清禾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齊暮雪的,也有楊映嬋的...... 母親的麵容也變成了她們的模樣,十分的詭異邪門。 陸鳴淵冰冷的看著她們,知道都不是真的。 他豈是真紈絝?而是一個穿越客,此局於他而言,如同虛設。 “全部安靜!” 心中怒吼一聲。 腦海的聲音盡數消散,眼前也恢復了正常,重影消失。 聽著經脈竅穴流轉的可靠武道元氣,陸鳴淵鬆了口氣。 這場大局終於結束。 心魔被他識破。 他露出了一對澄澈如清泉的眸子,看向了窗外明月。 自己過了問心局。 如果是原身,這場問心局,或許就真的失敗了。 自己隻是吸入了一點點的魔香,卻有這般大的反應,若是全部吸入,後果不敢想。 若是真的跟母親發生什麼,他或許真的會道心破碎? 就在此時此刻。 眼前浮現出道道文字。 【卦成,中吉。】 【渡過災禍,觸發命格特質(龍抬頭),獲得一道紫色機緣。】 「獲取尊紫命格-九竅玲瓏,煉化度5%」 「尊紫命相(九竅玲瓏):心有九竅,身負玲瓏,可見世間赤誠。道有道心,佛有禪心,儒有弈心,武有血心。」 「解鎖命格特質-禪心(初級)」 「禪心(初級):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心如明鏡,豈懼心魔,情欲障念很難影響命主。」 ......
第八十章 尊紫命格「9竅玲瓏」(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