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辦公大樓。 地下一層。 解剖室。 薑星火在林天壽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地下的解剖室。 “你的遺物是什麼?”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向停屍間走去。 “無名氏,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薑星火隨口應付了一句,然後反問道:“林組長傳承的遺物是什麼?” “奇門五遁。” 林天壽也沒有隱瞞,說道:“我的天賦能力,可以操縱五行元素的流轉,控製金木水火土的生克變化。” “聽起來比我厲害多了。” 薑星火不著痕跡的吹捧了一句。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停屍房,三具屍體擺在冰冷的解剖床上,身上還蒙著白布。 “這就是三個受害人。” 林天壽過去掀開一張白布,說道: “這個人名叫張徹,是第一個受害者,他的傳承遺物是枯木道人。” “天賦能力是‘朽木成軀’,能將自己的血肉之軀,化作刀劍難傷的朽木,即便是受到致命傷害,也能大幅度減輕傷勢。” 看著屍體表麵的猙獰傷口。 薑星火取出了黃泉燈,停屍間內頓時霧氣翻滾,有無數鬼魂虛影紛雜出現,接著他將黃泉燈放到地上,拉著林天壽向後退去。 沒過多大一會兒,死者生前的過往開始重現,張徹最後與人交手的畫麵,猶如電影般在兩人麵前上演。 畫麵中的地點似乎是教堂,一個個猙獰的神父修女,咆哮著破開地麵,仿佛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它們手持波斯彎刀,渾身冒著駭人的熱浪,朝著張徹沖殺過去。 張徹卻沒有絲毫退縮,化身朽木之軀,渾然不懼焦土烈焰的灼燒,手持一把桃木鏈刃,輕而易舉就將那些亡魂消滅。 但就在這時,教堂內濃霧彌漫,一艘巨大的黑船出現在霧後,船帆上的纜繩如觸手舞動,鏈刃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隨後,一支船錨從甲板上飛出,將張徹直接擊殺,屍體就被釘在教堂的十字架上,好似當年的耶穌一般。 “這是望海樓的那個教堂?” 薑星火皺眉看向旁邊的林天壽。 望海樓教堂,又被稱為聖母得勝堂,清朝晚期那會兒,這地方曾發生過一起震驚全國的大案,望海樓教案。 當時正值同治帝在任,國事不寧,家事不安,上有慈禧乾政,下有列強虎視,朝廷腐敗,地方混亂,道府官員縱容外人欺壓百姓。 故而民情激憤,最終因懷疑教堂神父誘拐嬰童,挖眼剖心煉製邪藥爆發了沖突。 百姓一把大火燒了聖母得勝堂,殺了所有的神父和修女。 後洋人興師問罪,朝廷恐懼,派欽差去津門查辦,經再三周旋與洋人商定,必須處決16名人犯。 但傷人者沒有著落,於是欽差與津門道臺合謀,用400兩紋銀收買情願頂罪之人。 其中的醃臢枝節自是不必細說。 總而言之,最後該死的沒死,反倒是死了幫吃齋念經的善信,殺了幫大義凜然的熱血漢子。 那些被召喚出來的焦灼屍體,或許就是當年被燒死的怨靈所化。 至於那個被燒成焦炭的死者,也是死於這片焦土,他的實力顯然不及張徹,交手沒過多久,就被那些怨靈活活燒死了。 最後就是那個身子被擰成麻花的年輕女子。 薑星火和林天壽隻看見兩隻巨大的藍色手掌,抓住女子的身子,然後像擰抹布一樣,乾脆利落的把她擰成了麻花。 畫麵結束,薑星火過去將黃泉燈收了起來:“有兇手的線索嗎?” 林天壽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 薑星火開口問道,他之所以費這麼大勁,就是想知道誰在獵殺這些遊戲玩家,自己也好有個準備。 “出去再說吧,這塊兒怪冷的。” 兩人離開停屍間,回到了樓上的辦公室,林天壽端著兩杯熱茶過來:“你是什麼時候接觸到那個世界的?” 薑星火接過茶杯,道了聲謝,說道:“時間不長,也就半個月左右。” 林天壽點點頭,道:“那你實力提升夠快的,對了,你剛才說你的遺物是‘無名氏’,方不方便透漏一下能力是什麼,當然,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方便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的能力沒你們那麼厲害,就是能屏蔽所有的推演手段而已,任何術法和道具都看不穿我的身份,說白了就是個沒身份證的‘黑戶’。” 林天壽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伱知道我接觸那個世界多久了嗎?” 薑星火搖搖頭,林天壽伸出右手,朝他比劃了一下。 “五個月?” 薑星火挑了挑眉頭。 “不,是五年。” “五年?”薑星火有些意外:“你是說五年前就有這個遊戲了?” “不,遊戲是兩個月前才出現的,但那個世界很早就與我們有接觸了。” 林天壽放下手中的茶杯,講起了自己曾經的往事。 五年前,他還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中元節的時候回老家祭祖,在地窖裡發現了一個木箱,並從裡麵找到了一枚木質吊墜。 後來,他在追捕犯人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鮮血流淌在吊墜之上,木質的吊墜竟直接被他吸收,覺醒了奇門五遁的傳承。 林天壽這才知道那吊墜的真麵目,他也因此被借調到了民委會工作,遊戲問世之後,民委會被上麵重組成民調局。 他也成為了二組的組長,說完自己的往事後,林天壽嘆了一聲,神情復雜的說道: “其實那個世界,一直在抗拒我們的探索。” “畢竟我們是被背負著詛咒的放逐者,那個地方就不希望我們回去,千方百計阻撓我們的歸鄉之行。” “不過我們雖然被放逐了,但也有不少強者留在了那個世界,等待著我們從放逐地回歸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