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囊蟲嚴重到一定的地步,會讓人呈現‘癲癇,口吐白沫’等畫麵。 更嚴重的,可能一下就醒不過來了。 吳建的很嚴重,估摸著就算是手術都不一定能救得回來。 當然,僅限於對寄生蟲,而不是眼下的這種突發疾病。 王盛喊的急救車很快就來了。 也就是雲安市對傳染病專攻,經常遇到有關寄生蟲的病例。 不然,就單單是醫生看到這滿身的寄生蟲,都得愣在原地幾秒。 ...... 次日,九月,27號。 早上九點。 經過一晚上的急救,吳建醒了。 不過也隻有意識清醒了,身體的寄生蟲並未進行治療。 對方被銬在醫院中,躺在床上,空虛的雙眼,看著天花板隻發呆。 一旁還有幾個警察在負責照顧對方。 而麵前,還坐著幾個人。 “叫什麼?” “吳建......” “今年多大?” “32......” “孫淼是怎麼死的?” “.......” 王盛和徐駒,還有雲安市刑偵支隊的人,坐在吳建床邊,問著話。 雖然周圍不是審問室,但並不影響他們迅速了解案情經過。 吳建也很老實,對方沒做任何的抵抗。 問什麼答什麼。 至於問的話...... 案情,能追溯到半年前。 也就是對方,在養豬獲得第一筆資金後,一狠心,將所有的錢,順便貸款,投入到豬廠的擴張,還有養殖當中。 可惜,吳建的運氣不好,或者說,對方被人盯上了。 他的豬場被下了蟲,所有豬,在還沒有成流水線一般的管理情況下,全都感染到寄生蟲! 沒過多久,這些豬開始陸續死亡,連帶著吳建,在不知情間,吃下了所謂的‘米豬肉’。 吳建那幾天,腦子裡全是想死的念頭,不過,一個新消息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孩子吳霜,在一個半月後,也感染了寄生蟲...... 治療寄生蟲並不算麻煩,治療費在五萬到二十五萬之間,全看病情嚴重程度。 而隨著兩人的拖延,吳建至少需要十五萬,吳霜也得十萬以內。 對於普通人,掏空家底,也就能拿出一個人治病的錢。 對於破產甚至負債的吳建......砸鍋賣鐵也湊不出百分之一。 所以...... “所以,你在派發傳單的時候,遇到了正在購買減肥藥的初中同學,孫淼?” 王盛看著紙張,上麵都是吳建的口供,他念得也是口供的信息。 “而在了解了孫淼這些人的心思後,你就產生了,買賣寄生蟲來達到獲取金錢的念頭?” 吳建默然,點了點頭。 感染寄生蟲的豬,並非必死。 而是需要被處理,都得殺了找個地方處理掉這批肉,他當時已經處理了大半,但還未處理完時,便遇到了孫淼。 隨後,便留下了幾頭感染蟲子的豬,充當寄生蟲的‘培養皿’。 之後,對方分批次的,給找到的人,賣掉這些蟲子...... 有人會隻買一次,有人會買很多次。 三個月的時間,一共賣了八十多次! 八十多次啊...... 賣一次上千元,足足盈利八萬多...... 得到這個數字,所有警察都沉默了。 “孫淼在找你購買‘抑蟲藥’的時候,癥狀發作,隨後你認為對方死亡,隨即開車前往海崖,將對方拋屍?” 王盛再重復對方的話,孫淼例行找吳建時,癲癇發作,結果沒上過多少學的吳建認為對方被寄生蟲殺害,心慌後,將其拋屍。 而所謂的抑蟲藥,就是白砂糖,一點用沒有。 不過沒人懷疑,吳建事前說好了,‘抑蟲藥’殺不死蟲子,隻能抑製,隻有減完肥後去做手術,才能將蟲子掏出來。 就算有人懷疑,也在減肥的誘惑下,選擇了相信。 愛美之心,在這些人身上得到了答案! 當然,比寄生蟲減肥還狠的例子,不是沒有過。 有一種名為胭脂蟲的蟲子,鮮血的顏色很好看,隨後被人研磨成粉,製作成化妝品,比如口紅等東西,用蟲子的血來裝飾自己。 又或是上一世的中世紀,西國那群用核材料,放射性物質當化妝品的女人。 像是劇毒之物,水銀,這玩意也有人當化妝品。 還有,一個國家進行移民時,會將當地土著殘殺,將頭皮剝下,製作成靴子,帽子,用來裝飾自己。 瘋不瘋狂? 連命都不要,就為了變美! 總之...... 人類為了變美,將會不擇手段! 寄生蟲減肥? 對於這些人來說,副作用都是小事,隻要能減肥就行!!! “是我。” 吳建點點頭,說著,他一頓。 “警官,我能看看我女兒嗎?” 女兒? 吳霜嗎? 王盛沒理會,他繼續詢問,“孫淼死後,為什麼不逃跑?” 確實,如果吳建逃跑的話,時間很充裕,絕對能跑的所有警察都找不到。 但是...... “逃跑?” 吳建臉上露出淒涼的慘笑。 “警官,我能逃到哪去?” “我逃了又能怎樣?” 王盛一愣,隨即莞爾。 確實,就吳建哪身體,估摸著就算跑了,也撐不了多久。 更別說對方還有個女兒了。 “所以,你選擇留下來,在案發前,瘋狂的利用寄生蟲,進行違法交易?” 王盛再次開口。 吳建抬起左手,他捂著口鼻,乾癟沒有潤色的眼睛泛起些許的溫紅。 “警官,我想活啊。” “我得活下去啊,我女兒還小,她才十一歲,你說,我不做這個,她能活嗎?” 和其餘癥狀不同,寄生蟲的發育周期很短,短時間內不治療就會變得異常嚴重! 而短時間內,在這個時間段,撈幾十萬? “伱沒有朋友?”實習生小張忍不住了。 “朋友?” “之前手裡有錢的時候,我到處是朋友。” 吳建說著,露出慘笑,紅潤的眼睛流露出兩行淚,他心中的酸澀,此時在這一刻泵發。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裡惹到別人了......” “為什麼要趁我擴建的時候下蟲......” “我哪裡惹到他了......” “警官,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說為什麼啊......” “他為什麼要給我下蟲啊,我想不明白,我錯了我改不行嗎,我給他跪下,我給他磕頭......” 說著,吳建這半年壓抑的情緒,此時得到了宣泄。 他唯一一隻沒被銬住的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床上,浸透白色的棉被。 他宛若陷入到自我世界一般,整個人在不斷的碎碎念。 “我沒惹過別人,我沒罵過別人,我也沒借過誰錢,我就想賺點錢,我想讓我的娃能過的好一點......” “你說,他憑什麼啊,憑什麼就來給我的豬下蟲。” “我哪得罪他了,我給他磕頭不行嗎......” 吳建那雙枯瘦,但遍布老繭的手,此時捂著自己的眼。 他不想哭,但卻止不住的哽咽,溫熱的淚水從手掌紋路中流出。 “為什麼啊......” 病房裡,兩個市區,五六個老警察不為所動。 王盛依舊在記著自己的報告。 其餘幾個老刑警,看著吳建砸吧砸吧嘴,眉頭一挑,不知在想什麼,可能在思考等會吃什麼。 幾個實習生很是沉默,看眼神,好像挺復雜的,情緒透露表麵,在五官上呈現。 不過這沒什麼。 隻要這些人還當刑警。 總有一天。 實習生,會變成老刑警的。 “走吧,讓他閨女,和他呆一會。” 徐駒撇撇嘴,沒有在意病床上痛哭的吳建。
第75章 實習生和老刑警(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