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來樓頂是長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到樓頂呢。” 鄭欣妤有些好奇的四處張望,暖陽高懸、風冷雲淡、遠山在望,一切似乎都那麼美好,如果不是遠處幾道濃煙滾滾,她甚至以為災難並沒有爆發。 “肅哥,有人!” 鐘筱珊有點緊張的拉了拉張肅的胳膊,指向四號樓。 張肅和鄭欣妤看向四號樓,果不其然有一對男女正在打量著他們。 女人穿著一件短款呢子衣,而男的則是一件運動套頭衫,看起來都很年輕,不會超過二十五。 從兩人的穿著打扮可以看出他們肯定不是災難爆發之初來的樓頂,至少那個女人不是,因為那會還遠沒到需要穿呢子衣的程度。 似乎是為了表示友好,運動衫男子朝著張肅幾人猛力揮手,帶動著身子都在搖晃。 張肅回應對方揮了揮手。 奈何兩棟樓之間相距三十多米,加上有些風,想要交流隻能靠吼叫,雙方都知道聲音會吸引喪屍,不敢說話。 “他們應該到樓頂躲好幾天了。” 鄭欣妤看到兩人身上臟兮兮的外套和蓬亂的頭發,說道。 “看狀態不怎麼好……需要盡快想辦法下去才行,拖下去會因為低溫讓機能受損,更危險!” 鐘筱珊臉上露出一抹無奈,說道。 張肅有些驚訝的看了兩女一眼,這些話本來是他要說的,卻沒想到被兩人搶白,看來兩個家夥的思想已經慢慢跟上節奏了。 “咱忙咱的,別耽誤時間,鐘筱珊你在這裡放哨,聽到下麵有動靜就喊我們!欣妤,跟我走。” 張肅一邊吩咐,同時跟對麵的人擺擺手,為短暫的見麵畫上了句號。 “他們到樓頂是要做什麼呢?” 四號樓頂的男子放下手臂,灰頭土臉的麵頰上露出思索神色。 二十出頭的年紀本應意氣風發,然而此刻的少年眼中滿是迷茫和無措。 “田凡,他們……他們一點都不慌張的樣子,應該能夠自由進出樓頂,看來三號樓一單元的危機已經解除了,我們可以向他們求救啊!” 四號樓頂的女人有些激動的拉了拉男子的衣服。 臟兮兮的臉龐看上去十分普通,但如果細心觀察可以發現女人的皮膚很不錯,平時一定有精心保養,厚厚的呢子大衣遮擋了身材,看不出曲線,隻知道並不胖。 她比田凡要大六七歲,在此之前兩人並不熟識,突如其來的災難才讓兩人相聚在樓頂。 田凡側過臉,苦笑道:“餘姐,就算我們能把消息傳遞給他們,你讓他們怎麼來救我們,咱們單元裡麵可是聚集了不少喪屍啊!” 餘諾聽到田凡的話後神色一黯,想到兩天前逃到樓頂的經歷,種種驚恐歷歷在目,那一張張腥臭大嘴,一雙雙猩紅眼眸,掛著血肉的牙齒,每每回想都會驚出一身冷汗,到現在還會做噩夢。 “可,我們這樣一直在樓頂呆著也不行啊,吃喝眼看就快沒了,而且……晚上好冷,田凡,我們不能留在這裡,必須逃出去。” 餘諾神色之間充滿對生的渴望,不知道忽然想到什麼,眼眶一紅,正準備蹲下身節省體力,猛然看向對麵,喃喃道:“他們好像要搞什麼事情!” 田凡順著餘諾手指的方向看去,驚愕的發現對方拿起一塊巴掌大的水泥塊,朝著遠處呼的就扔了出去。 “這……砸喪屍啊?” 田凡頓時兩眼一黑,一開始他看到對麵三人手持武器,看起來挺威猛的樣子,卻沒想到做起事情是這麼搞笑。 這下麵的喪屍少說也有百來頭,靠石頭砸,怕是把樓拆了慢慢砸也不夠。 然而還在田凡無語的時候,一個奇怪的黃色球體出現在對麵那男人手上…… 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土潮土潮的音樂聲從對麵樓頂傳來!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 還沒等他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便看到對麵男人用力將手上的黃球朝著七號樓和八號樓之間拋飛出去! “我去,原來他們是要把三四號樓當間的喪屍給引走!” 田凡壓低聲音驚呼,灰敗的雙眸中迸發出光芒,飛速跑到圍墻邊朝空中黃球望去,感慨對麵那人力氣好大,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把黃球扔出去好遠! “老劉啊老劉,恐怕要辜負你的托付咯……” 四號樓樓底,趴在狹小空間裡,一名男子舔了舔因為口渴而發白乾裂的嘴唇,他身邊躺著一把製式突擊步槍,腰間還有一把手槍,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沖出去的打算。 不是沒有膽量,隻是身上擔負著老友的臨終囑托,不敢輕易赴死。 “小秦,我,我是活不成了,你嫂子……你嫂子沒了,但是小宇還活著,他沒有被感染,答應我,活著找到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別在這裡給我們陪葬,沒有意義!” 劉隊長死前的一幕反反復復出現在腦海之中。 如果不是擔負著遺願,他在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想要翻個身,但由於空間過於狹窄,最多隻能稍微側一下,根本沒辦法將匍匐的身子變成仰臥。 摸到一旁的水壺,打開之後使勁往外倒,落入口中兩三滴…… 難受的姿勢,又餓又渴,危機環繞,無時無刻不在瓦解男人的意誌,每一分鐘都感覺像一年那麼漫長。 他靠著數喪屍腳丫子熬時間,但是由於灌木的阻擋並不能將所有地方收入眼底,通過不同的鞋款,他數出五十多頭喪屍,不管還有多少沒有數到,光是這個數量就夠他喝一壺。 “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今天晚上也要沖出去,哪怕是死,我也要……” 噗! 就在男人暗暗發誓的時候,遠處響起石頭落在草地的聲音。 艱難轉動身子,扭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由於視野問題什麼也看不到。 “誰特麼閑的逗喪屍玩,不會打算用磚頭把這麼多喪屍一個個砸死吧。” “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正腹誹扔石頭那人腦回路清奇,耳邊忽然響起嘹亮的歌聲。 安靜的世界,喪屍腳步摩擦地麵的聲音成為主旋律,偶爾夾雜著痛徹心扉的哭嚎,這突如其來的歌聲猶如一道閃電擊中男人耳膜,讓他不由得心頭一震。 片刻之後,男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視線範圍內的喪屍腳丫子都朝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