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塵朝著來路走去的背影,張九七三人噤若寒蟬,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裡等待救援吧!” 王輝的聲音瑟瑟發抖。 馮超則是快步朝著李塵的背影一路小跑跟了過去。 張九七無奈的看了一眼已經因為腿發軟坐在地上的王輝,然後撿起滅火筒朝著大理石地板上狠狠砸去。 砰! 巨大的聲響回蕩在整個通道裡。 好似在嘲笑他的軟弱。 “等待救援吧。” 聽到身後的有些沉重的腳步,李塵回頭看見馮超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沒想到吧?” 馮超累的氣喘籲籲。 李塵點點頭。 “我以為跟上來的會是老張。” 馮超擦了擦沾滿了汗水的眼鏡,緩緩戴上,胖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我玩遊戲直覺很厲害,我總感覺你好像知道些什麼。” “跟著你,總沒錯。” 李塵聳了聳肩膀,他已經看到那塊擋住燈光的幕布了。 “會死人的。” “那又怎麼樣?我寧願犯錯,也不願意什麼都不做。” 馮超慢悠悠的跟上。 李塵壓低了腳步,側著身子朝著幕布外麵看去。 前廳裡空空蕩蕩,座位上零零散散坐著三四十個化著淡妝的學生。 有的身穿西服,有的身穿舞裙。 “人呢?” 李塵有些好奇的向外多探了一些身子,然後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具臉上布滿屍斑,戴著圓帽,身穿壽衣的屍體就站在幕布旁邊。 黑黝黝的眼珠裡倒映著李塵的樣貌。 距離之近,李塵已經聞到了屍體身上那股子腐朽的臭味。 就好像臭水溝裡混雜了一堆腐爛的雞蛋。 令人反胃惡心。 那屍體的手裡攥著幾十根粉嫩而又蒼白的觸手。 觸手緊緊繃直,朝著空中伸長而去,像是要刺破這穹頂。 李塵見到那隻攥著繩索的鬼沒有動靜,便慢慢的抬頭朝著觸手的另一頭看去。 此時馮超也看到了這隻壽衣鬼,顫顫巍巍的將身體朝著李塵靠近了一點。 “嘶~” 李塵倒吸一口涼氣。 黑暗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最靠近舞臺的,是一具身穿白色吊帶緊身褲的屍體。 整具屍體蜷縮在空中,宛如蜷縮在母體之中嬰兒一般。 屍體的麵部容貌全非,血肉模糊,空洞洞的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了牙齒。 隨風轉動之下,後脖頸處伸出的觸手直直的插向天花板,隱入在黑暗裡。 “是肉筋!這隻鬼把所有人的筋都抽了出來!” “這是一隻抽筋鬼!” 啪! 一個沉重的拍桌聲從舞臺兩邊的音響裡傳出。 就在李塵凝神之際,一個穿著紅色禮服,滿臉淚水已經花了妝容的女生緩緩從座位上站起。 一步一步朝著舞臺走了上來。 那女生眼中滿是驚恐,但好似無法控製自己的行動。 李塵皺著眉頭看著那身穿紅色禮服的女生麵朝觀眾席緩緩跪在舞臺中央。 身穿壽衣的抽筋鬼慢步上前,伸手在那紅色禮服女生的後脖頸輕輕一摸。 一根粉嫩蒼白的肉筋像是剛剛破土的藤曼枝椏,從那紅色禮服女生的後脖頸處升騰而起。 紅色禮服女生的後背微微弓起,整個人也慢慢蜷縮在一起。 宛如一隻被抽掉了蝦線的大蝦。 那根肉筋從天花板上緩緩探頭,慢悠悠的伸進了抽筋鬼的手裡。 抽筋鬼輕輕一拽,那穿著紅色禮服的女生頓時被拽到半空。 如同一隻等待屠宰的牛羊。 啪! 音響之中再一次傳來沉重的拍桌聲。 李塵突然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他提前到達大津市幾日,見識到的東西數不勝數。 “是醒木拍桌的聲音!” 李塵曾在東天仙茶園裡聽相聲的時候聽到過這種獨特的醒木拍桌聲,嘹亮且提神。 他連忙伸出左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可愛的卡通手表上畫著一隻粉紅色的小豬。 “醒木拍桌?” 馮超壓低了聲音。 “對,之前冼旺就是在一聲醒木拍桌聲之後,被那隻......剝皮鬼剝下了全身的皮膚。” 就在李塵說話之際,他口中的那隻剝皮鬼,慢步走到舞臺中央,亮出了手中那柄剝皮小刀。 刀身通體明亮,鋒利的可以反光。 刀把則是刻滿了花紋,從剝皮鬼的指縫裡露出一絲暗淡的金黃。 鋒利的刀身順著紅衣禮服的女生脊椎緩緩滑下,紅色禮服卻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剝皮鬼圍繞著紅衣禮服的女生轉了一圈之後,沒有拿刀的左手輕輕在紅衣禮服的女生頭頂輕輕一拽。 斯拉。 一整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頓時被剝皮鬼拽到了手裡。 仿佛是完成了任務,剝皮鬼緩緩轉身走向另一側的幕布。 手中的那張人皮在轉身的時候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我超!” 馮超已經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看到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所有的感覺都哽塞在了喉嚨裡。 隻覺得四肢冰涼,渾身無力。 “你覺得,我們跟他們最大的區別在哪裡?” 李塵似乎是在詢問,也仿佛在為自己捋清思路。 說著,他緩緩的從幕布後麵走了出來,踏上了從側麵登上舞臺的臺階。 馮超掐著自己的喉嚨嗚咽著,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抓住李塵,卻因為害怕癱軟在地渾身無力。 就在李塵出現在舞臺側麵的時候,坐在觀眾席上的所有學生都瞪大了雙眼。 嘴巴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李塵沒有理會坐在觀眾席上的學生,而是緩緩抬腳朝著舞臺側麵的樓梯踏了上去。 站在舞臺左側的抽筋鬼脖頸微微轉動。 一雙黑黝黝沒有眼白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李塵。 李塵吐了一口氣,收回了想要登上舞臺的腳,眼睛死死的和抽筋鬼對視著。 見到李塵沒有登上舞臺,抽筋鬼緩緩轉動脖頸,看向了觀眾席。 目光空洞,好似在挑選下一個目標。 “舞臺是禁區嗎?” 李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向舞臺中央灑落的血液咽了咽口水。 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壓低了身子繞著舞臺走向了觀眾席,嘴裡低聲念叨著。 “鬼無法被殺死。” “能對付鬼的隻有鬼。” “普通人隻能洞察鬼的規律才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