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秋(1 / 1)

我,叫張憶,此文致我的18歲。   -----------------------------   風吹一片葉,萬物已驚秋。對江南煙雨的想象堵住了耳朵,周遭的字字句句都無從入耳,“等一場雨就出發”———十月十六日我是這麼說的。沒人知道我心裡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包括我自己,堵住我的,究竟是江南煙雨,還是期待的自由。   十一月十六日,天氣預報說有雨,我準備去三天,第一次獨自出遠門,行李重到地鐵站的安檢拎不動它。傍晚的道路一如既往的擁堵,就像我壓抑了17年的內心,想往前卻又不知如何向前,地鐵成為了唯一選擇。來不及換下的校服、行李、身上特意噴的香水味,三者聚在一起比課本裡最復雜的數學題更讓人捉摸不透,大概這是矛盾兩個字在世上最好的詮釋,在一個正值思春期的孩子身上。   耳機的降噪隔開世間萬象,再兩個小時我就會到真正的江南,赴初秋的江南煙雨。屏幕上彈來不合適的隔空投送“能加個微信嗎”,字的底下是她的二維碼,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心中不知名的躁動又壓過了想象的江南。沒多思考就長按識別了二維碼,但識別的部分被她可能在無意中插入的空白文本框蓋住了一部分,於是抬頭在四周尋找,沒找到她,恰好地鐵到火車站了,距離高鐵發車的時間已經所差無幾,那是那天唯一一班去烏鎮的高鐵,短暫的思索後還是下了車。   而後取票、安檢、上車,心思完全被沒加上的微信勾走,麻木的放好行李看著窗外等著到達。   大概是3000多個呼吸後,高鐵停靠在嘉興東站,不一樣的土地濕氣沖入鼻頭。走出車站,沒有網約車願意接我往烏鎮的訂單,門口的黑車不停的拉客,盡管不是女孩,我同樣不敢上車站門口的黑車,在拒絕了三個黑車之後,突然手機上有人接單,定位就在門口,但四顧卻沒看見他。這時剛剛一個被我拒絕過的黑車司機向我走來,說是他的車,跟他過去之後卻又發現車牌號和手機上的不一樣,夜晚的疲憊很快還是戰勝了害怕,將行李放進後備箱後我就上了車,車上後座還有沒清理乾凈的煙灰,副駕上肉眼可見的放著沒扔掉的創口貼,他隻是單單說了句這車今天借的,所以跟手機上車牌不一樣。   車開出沒多遠眼皮就開始發沉,車上散發著似有似無的煙味,淡淡的恐懼漫上心頭,但還是沒忍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怎麼走?”將我從夢中拉回現實,抬頭車窗外是一片漆黑,周圍的街道像是小時候的外婆家,青瓦房鱗次節比,右邊是土地廟,裡麵供的不知是關公還是土地神。   陌生的環境讓恐懼再次環繞,也不知道是被拐到哪了。   “到烏鎮門口了,怎麼走?”司機的口音還算淳樸,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復了下來。   “不用往前了,就在這等會吧,您把訂單結了手機上發給我。”花了幾秒理清現狀,我給民宿的老板打去電話讓他來接,大概三分鐘後他從漆黑的小道裡現身幫我拎上了行李。   到了民宿他簡單看了下我的身份證,民宿查的沒酒店那麼嚴,我17歲不能單獨入住的事他也沒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