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植被茂密的小山裡,吱吱聲和莎莎聲不絕於耳。 密密麻麻分散很開的士兵正井然有序穿行在密林中,他們是羅羽王國山地兵團的戰士,每個都是四肢健碩但身材並不高大的林戰好手。 他們的任務是繞行到獸人三公主的第四軍團後麵,在收到正麵金羽騎士部隊信號後對獸人第四軍團進行夾擊。 哢嚓! “誒~誒啊救。” 一個年級不大的青年,走在靠近懸崖的位置,不小心踩到脆巖層大半個身體已經探了出去,下一秒就要摔下懸崖。 “你小子當心點。” 青年戰士正要再次大喊,忽然發現自己被一隻粗壯的大手抓住肩膀拉了回來。 看到那個拉著自己肩膀的黑胡子大漢,青年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感謝道: “謝謝,謝謝你亨德森大叔。” 啪! 男孩剛說完腦袋就挨了一巴掌。 “說了多少次了哈特,別叫我大叔,我才不到三十歲,隻是長得顯老而已。你們這群王都裡的學生兵真是沒用,走個路都能走神。 沒看見那邊地方石頭顏色嗎?還是那個混蛋教官沒教你們,盼著你們早點去見聖贊閣下?” 大漢亨德森用稍顯刻薄的語氣說道。 這話把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青年氣的滿臉通紅,但也還是壓製住憤怒辯駁道: “我們的教官是個很負責任的好人,他才沒有盼著我們早點死,剛剛那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走神了。 還有,我叫哈瑞,不叫哈特,大叔~” 說罷,直接拔腿就跑,靈巧的避開一根根藤蔓與樹枝朝著隊伍前方跑去。 “臭小子。” 亨德森嘴裡低聲罵了一句,隨後也加快腳步跟上,他要去給那小子鼻子一拳。 幾個小時後,當山地兵們相繼翻過了這片山林,在一片較為平整的樹林內集合統計人數順便修整。 原本兩千一百三十二人的隊伍,因為地勢原因,折損了十一人。 大多都是和那名山地兵青年一樣,踩到並不怎麼結實的地方摔下懸崖。而他們並沒有像那小子那麼幸運,有人剛好在旁邊撈一把。 “比我預料中要少一些,但,還是太多了。副官,開始使用冰凍膠囊,時間有限,準備過沼澤。” 軍團長拿到人數報告時立即下令道。 他原本是可以不清點傷亡,直接事後將傷亡都統計在戰損裡,但他是個對於自己士兵有著極高責任感的長官。 任何一個士兵的犧牲都會成為他對自己的鞭策,時刻提醒自己,你還不是個有資格向士兵發布拚死一戰的長官,因為你甚至沒辦法保證他們不戰鬥時的安全。 因為他之前的長官,就是個喜歡下達死戰命令的家夥…… 隨後副官帶著,每個身後都背著一個小皮箱,雙手帶著厚重皮手套的小隊走到了隊伍最前麵。 小隊人員一字排開,每往前跑幾步,都會從小皮箱裡拿出一把透明的如同鉆石的小巧晶體撒在麵前沼澤上,接觸到晶體的沼澤地麵瞬間就被凍住。 羅羽國營地東麵平原上。 今晚的月色格外迷離,非常適合殺人。 一列列整齊的騎兵陣列正安靜的站在草地上,無時無刻不在顯示著他們的精銳。 騎乘的士兵做到不發出一點聲音很容易,但馬匹卻不像人聽的懂人話,這需要大量的訓練來讓它們學會如何安靜有序的配合自己的騎士,更何況還是在晚上,違背馬匹生物鐘的時間。 在場的騎士一共有一千九百多人,但雖然人數看起來並不多,可每一個麵前這樣的騎士被打造出來,都要消耗上百個普通士兵培訓組建的成本。 甚至維持他們日常飯食與武器維護更替都是筆不小的費用。在前世,一個普通馬匹的食量都頂的上五個以上成年男子一天的攝入量,更別說這還是在異世的魔獸戰馬。 這種戰馬不見得有更高的智力,但卻更為強壯迅捷的體能。 騎士們大多身高也不高,因為太過高大會給戰馬帶來額外的負擔,且在馬匹上行動也不夠靈活。 騎士沖陣時依靠的大部分也都是馬匹高速移動帶起的沖擊力,所以對騎士力量的要求並不大。 甚至很多騎手在沖鋒時都是將長矛或者戰刀卡在馬鞍一側,借助戰馬沖鋒帶來的沖擊力,直接刺穿或者切割敵人。 站在最前麵一匹高大戰馬旁的男人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轉過身高聲大喊道: “大家最後一次檢查裝備,一刻鐘後準時出發。” “是。” 整齊劃一的應答聲響起。 他是這個金羽騎士團的團長,但身上著裝卻和普通士兵無疑,他不是貴族出身,所以也沒有組建屬於自己的親衛隊。 即使他有了這個權利也沒有選擇去組建,並且他訓練出的騎兵,已經掌握了分辨戰局形式做出應對的能力。 並且應對絕大部分情況都有一套完整的戰鬥模式,所以也就不需要自己作為指揮。 因此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選擇和士兵們裝備同樣的盔甲與戰馬,為了防止某一天自己被敵人抓獲後會被當做籌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了時間,騎士團長一手扶著馬鞍,直接跨上戰馬。 “出發!” 隨後率先駕馬用不算快的速度開始向前。 在戰鬥前馬匹也是需要保存體力的,這就很考驗指揮對於戰場距離的把控。 太慢容易突然遇敵後來不及給戰馬加速,從而被纏住失去戰馬速度的優勢。 太快又容易太早讓馬匹失去體力,萬一敵人向後遠遁,馬匹趕到時早已沒了氣力隻能轉身回退。 騎士們整齊上馬跟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期間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響動。 這已經是一支出發前不需要鼓舞軍心的軍隊了,因為他們每一個都是一個合格的戰士,每一個都是擁有著自己堅持與信仰的堅韌騎士。 次日清晨,獸族第四軍營內。 大門內,守門的兩隻豬頭獸人小隊長無精打采的低著頭,雙手抱著長矛支撐著,腦袋卻不時低一下,每低一下又立刻抬起來,像是他們最後的倔強。 他們兩人身後同樣還站著兩排一共二十多人,但也都和兩人狀態差不了多少。 “啊,你說換班的什麼時候來啊,啊~我都要困死了。” 其中一個獸人因為瞌睡,差一點一頭栽倒在地,這才強打起精神來,抱怨道。 “我哪知道啊,啊~還不是你,前天早上跟我說咱們晚點過去接班,讓他倆多站一會兒,現在好了,他們也想讓咱倆多站會兒。” 另一隻獸人略顯不滿的說道。 “你當時不也沒反對嗎?現在在這裡裝……” “敵襲!敵襲!” 就在那隻第一個開口的獸人話說到一半,旁邊哨塔上的獸人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那哨塔上的白豬獸人也是戰馬卷起的煙塵離近後才注意到,因為天還沒有大亮加上一晚上積攢下的困倦,所以直到現在才發現。 還在站崗的獸人們瞬間就感到心頭一涼,立馬就不困了,趕忙開始拿著兵刃敲打著分頭通知大家。 有一個機靈點的馬上朝著中軍大帳跑去,邊跑還邊喊: “敵襲!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