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尾村前有條河叫清水河,黑蛇泉的水就是流入清水河。 沿著清水河下遊行至十多裡,河麵逐漸變寬,可行船。 沿河兩岸有十裡八鄉聞名的渡口,從渡口坐船可以直通青牛縣。一百多年前,劉家就稱霸了這個渡口,而且更名為劉家渡。 奮六世之餘烈,劉家集發展成為了青牛縣有名的集鎮。周邊集鎮甚至是縣城的大家族都有派人來此開店做生意。馬五爺就是縣城望族馬家派來劉家集開店的。 酉時 已是傍晚時分,街道上有些冷清,不過,還可見一些生氣。 有車夫趕著馬車漸行漸遠, 有老者挑著膽子蹣跚而行, 有小孩在雪地裡嬉笑怒罵, 有店家正在清掃門前積雪, …… 郝仁沒有拿出那把開山刀,隻在腰間別著一把砍柴刀,不緊不慢地走在街道上,路過一家店鋪,一店小二正在關門打烊,連忙上前問道: “店家,這麼早就打烊嗎?” “不早了,我家店每天都是酉時二刻打烊。” “請問馬家店怎麼走?” “你去馬家店做什麼?”店小二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農家少年,不似一般這個年齡的孩子唯唯諾諾,就反問道。 “我有個遠房親戚住在馬家店附近。” “奧,這樣啊。你向前走兩百步,有個大路口,順著路口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店家,多謝了。”郝仁朝店小二抱了抱拳。 “少年,去那地方要注意了,千萬別惹到馬五爺,要離的遠遠的。” “奧,謝謝提醒。” 善意的提醒點到為止,不要追問,也不要不當回事,要多想想這其中的原因,好有個準備應對未知的兇險。 按照店小二的指導,郝仁一步一個腳印向馬家店走去。 酉時三刻 “好一個馬家店!好氣派!” 郝仁一路走來沒有幾家店鋪的門麵能與之相比,朱紅色的兩扇大門之上有一豪華匾額,匾額上的“馬家店”三字龍飛鳳舞,出自名家之手。 大門兩邊的大紅燈籠,掛於雕梁畫棟,散發的紅色光暈映照著的匾額更顯氣派。 郝仁走進大門,有兩個店小二趴在櫃臺上打趣,有兩個小二在整理貨物。 趴在櫃臺上的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店小二看郝仁進來,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小子,要買什麼東西?” “我不是來買東西。” “那你來做什麼?” “我來找人的。” “你找誰?” “馬五爺”郝仁站在那,平靜地說道。 “啥,小子膽肥啊。”兩個店小二都凝視著郝仁。 “小子,快說你哪來的,有何事?” “我來找馬五爺的,你們誰是馬五爺?” 高個子店小二和身邊的胖店小二,對視了一下,嗤笑道: “誰家的小崽子,五爺也是你能叫的,快滾,滾……” “誰是馬五爺,快給我滾出來!”郝仁也不想再無聊下去了,就大聲喊道,這聲音都出了大門,在街道上傳了老遠。 “小子,找死!” 高個和胖子張牙舞爪的朝郝仁撲來,想要抓住他。 這兩人練過武學,沒能入門,純純的花架子。 郝仁站著沒動,一眨眼功夫,捏住了向自己抓來的兩隻手腕,稍稍用力。 “啊啊啊……”高個和胖子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感覺手腕就要被捏斷了。 這時候,又有兩個店小二,也就是剛才在整理貨物的兩人,抄起靠在墻角的實木圓棍朝郝仁沖來。 郝仁抓著胖子兩人的手腕,一個用力,兩人飛出了大門。 高個和胖子摔在大街上,差點砸到人了。 這時候,已有不少人從街道兩邊圍過來,向馬家店大門裡麵望去。 兩個年輕店小二拿起木棍,狠狠地朝郝仁的頭上打來。這兩個人不會武功,是普通人。 郝仁很輕鬆就抓住了兩根木棍,沒用多大力氣,兩人和高個胖子一樣飛出大門摔倒在大街上,嚇得圍觀人群連連後退。 這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從店後門進來,看到大門外四人的情況,沒有貿然出手,而是抱拳向郝仁問好: “少俠,有何事呢,可是這幾個蠢貨怠慢少俠了。” “廢話不要多說,你是馬五爺?”郝仁故意問道。 “老朽是這裡的管事,有什麼事,老朽還是能處理的。” “你不行,快去叫馬五爺滾過來。” “少俠,是哪家的?”管家老者沒有直麵回話,似乎也沒有生氣。 “我就一鄉野草民,趕緊叫馬五爺滾過來。”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老者說著,就五指張開向郝仁抓來。 郝仁隨便一式拳法,朝前方打去,與老者對了一招。 郝仁依然紋絲不動,老者“噔噔噔”退了好幾步,手臂發顫,手指疼痛異常。 “少俠,好身手,老朽這就找五爺回來。”管家老者服軟,忍著疼痛對郝仁說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去去,趕緊讓馬五爺滾回來。”郝仁似乎很不耐煩地說道。 圍觀人群讓開路,管家老者消失在街道上。 四個店小二趴在地上呻吟著,不知是真的摔壞了,還是不敢站起來。 郝仁閑著沒事,就在店裡東看看西瞅瞅,有時還拿著貨物摸上兩下。 大門外圍觀看熱鬧的人群,隻是看著郝仁,小聲議論紛紛,卻沒有人進到店裡。 “這少年哪來的,有認識的嗎?” “看著不像大家族出來的孩子。” “你看他腰間的柴刀,好像農村的砍柴娃。” …… 酉時四刻 劉家集煙柳巷百花樓,一名身穿錦衣的男子正在和幾名女子喝酒,不時傳來一陣陣的淫笑聲。 這男子身材高大,眼神兇狠,滿臉絡腮更平添了幾分兇神惡煞,此人就是馬五爺,也是劉家集的“馬王爺”。 馬五爺很得意今天的收獲,不費多大勁就得到了一張完整的獨角牛皮,至於何永泰一個鄉下小遊商,他一根手指頭就能壓死。 管家老者在路上飛快地跑著,焦急萬分,希望盡快找到馬五爺。 當他進入酒樓,沒有通報,徑直來到馬五爺經常喝酒的房間,看到人後,就開口道: “五爺,有急事。” 馬五爺雖然時常尋歡作樂,但正事還是分得清的,看管家的神情,又見他如此說,就知道有棘手之事,揮退了幾名女子。 “說吧,有何事,讓你親自跑來。” “店裡來了一少年,說是找你的。” “什麼樣的少年,你認識嗎?” “穿著就一鄉野少年,沒人認識。” “一鄉野少年,你沒打發走?” “有點邪門,那少年會武功,連我也不是對手。” “有點意思,他是怎麼打敗你的?” “我們對了一招。” “奧,也許是個幸運的小子,發現了什麼天材地寶。” “我也是這麼想的,甚至他腰間還別了把砍柴刀。” “走,去看看那小子有幾斤幾兩。” 馬五爺和管家大步流星地朝店內趕去,圍觀人群看到他們走來,遠遠地讓開一條道。 人群鴉雀無聲,隻剩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四個店小二被郝仁摔得不輕,開始是站不起來,後來是不敢站起來,也沒臉站起來,圍觀的人群中可有不少被他們曾經嘲笑過的人。 看到馬五爺來了,四個店小二趕緊站起來,哭喪道: “五爺,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小的們就快死了。” “丟人現眼,給我閉嘴。” 被這麼多圍觀人群看笑話,馬五爺很沒麵子,他剛要走進大門,就看到一個腰間別著砍柴刀的少年從店裡走出來。 “小子,就是你要找我。” “不錯,你是馬五爺?” “就是你爺爺我。”郝仁對這種人很看不慣,等會再收拾你。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搶了別人的一車貨。” “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人,竟敢汙蔑我。” 郝仁從懷中掏出一物,道: “你看這是,我剛從你店裡找到的。” “小子,你敢偷我的獨角牛皮。”馬五爺想要搶奪,可被郝仁躲過了。 “這是我的,你竟敢倒打一耙,今天早上是不是也是這麼汙蔑那人的。” “小子,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就不知馬王爺有幾隻眼。”馬王爺氣急,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他抬腳朝郝仁狠狠踢來。 郝仁不退反進,很輕鬆躲過了這一腳,抬起手,一巴掌抽過去,馬五爺想躲,可是怎麼也躲不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馬五爺那高大的身體像一隻破布娃娃無力地摔在冰冷的地上。 馬五爺剛想站起來,就被郝仁一腳踩在臉上,被這麼多圍觀人群看到,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又無比憋屈,這一次就栽了,事後我必將這小兔崽子千刀萬剮。 “說,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汙蔑別人偷了你的獨角牛皮,霸占了一車貨物。” “少俠,饒命,饒命,是我被豬油蒙了心,看上了那張獨角牛皮,才出此下策。” “說,該怎麼補償?” “我,我如數奉還那車貨物,再加百兩銀票。” “不夠,那車貨就不要了,你要出五百兩銀票。” “我,我…” “怎麼,有意見。” “少俠,沒意見,能不能把腳挪開。” “滾。”郝仁毫不客氣地罵道。 “我這就去準備銀票。”馬五爺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朝店內走去。 馬五爺進入店後,快速上了二樓,在一個角落,摸出一個長條形盒子,打開後,現出了一把暗紅色的彎刀,長三尺有餘。這個大號彎刀可是他收藏的神兵利器,名為血殺刀,血殺刀削鐵如泥,還沒有見過能與之一比的兵器。 馬五爺抓起大血殺刀,信心滿滿,就殺氣騰騰的跑下樓去。 “小兔崽子,看我不把你千刀萬剮。”馬五爺大罵著沖向郝仁,揮舞著血殺刀朝郝仁瘋狂砍去。 郝仁沒有自大,這把刀看著就不一般,不能空手奪白刃。 馬五爺隻是一個三流武者,就算有神兵利器,奈何連郝仁的衣角都碰不到。 郝仁抓住一個孔隙,一巴掌扇過去,“啪”一聲更響的耳光聲,馬五爺倒在地上滾了兩滾,臉腫了起來,血殺刀早被郝仁從地上撿了起來。 郝仁抓起血殺刀,刀尖緊挨著馬五爺的脖子。 “說,你想怎麼死?” “少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是縣城馬家家主的五弟,你饒了我,對大家都好。” “嗬,原來你是仗著馬家的身份作福作威。”說完,郝仁對著馬五爺的小腿,一腳踩下去。 “哢嚓”馬五爺的腿斷了,哀嚎著,滿地打滾。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管家老者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五爺,趕緊求饒,悔過自新,補償少俠的損失。” 馬五爺強忍著疼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少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決定改過自新,洗心革麵,求少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趕緊去拿一千兩銀票來補償少俠。” 少頃,管家老頭拿出一千兩銀票遞給郝仁。 郝仁收好銀票,嚴厲說道: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叫郝仁,過些日子就去縣城會會你們馬家。” 酉時五刻 圍觀的人群目送著郝仁遠去的身影,無限感慨。 “這個叫“好人”的少俠真的太厲害了,把馬五爺收拾的服服帖帖。” “好人少俠也不知道是哪裡的。” “這個少年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厲害,以後肯定能成為江湖有名的高手。” …… 酉時六刻 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都點起油燈,亮起了柔和的燈光。 何花做好了飯菜,一鍋香甜的小米粥、一碟紅燒野牛肉、一盤酸菜魚…… 她剛準備好碗筷,等郝仁回來一起吃飯,這時候院門外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媽媽,我回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