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墻外麵的天色,正值白皙。 然而在這深囧的大獄內,卻還在有人點著燈火,喝酒看書。 “小安子。” “你這書看得,可是夠入神的啊。” 屋門口,走進來了個同樣身穿獄裳的八字小胡子。 一屁股沿著桌邊的板凳坐下,他毫不客氣的撚起盤子中的鹽水花生米,吃嚼了起來。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吶。”陳安抬起頭來,對著來人在嘴巴前半笑著感慨一句。 此書,乃儒家開山祖師所鑄。 陳安對這書本上麵的字句意思含義,其實在心中還是頗為感興趣的。 隻是奈何,有時候讀著讀著,到那正當接近思維高潮的時候,卻是因為不識繁復大字,一時之間堵了身心好奇。 嘴上方留著八字小胡子的同僚,看著他這副求識若渴的神態,不禁緩慢搖搖頭,道: “你要是在曾經上學堂的時候,能有這挑燈看讀的功夫。保不齊現在呀,不是獄卒小安子,卻是變成名為陳大人的狀元郎咯!” 聞言。 陳安放下書籍,才從方才的精沉的思緒當中抽出神來,給坐在麵前的這位老哥,滿滿倒上了一杯酒。 “哥哥說笑了。不才天資愚笨,哪裡敢去想得那風光無限的狀元郎。”陳安甚為謙虛的笑笑,端起麵前的酒碗,“來!石老哥,整一口。” “好!” 八字胡男人石老二舉起雙手,抹了抹衣袖,對麵前青壯很會來事兒的模樣很是欣賞。 一口酒下肚。 配上幾粒花生。 石老二轉頭望了望門外,把右手豎起來立在嘴邊,湊過去朝著陳安的耳邊悄聲道: “近日有消息,你聽說了嗎?” “州府上麵,很可能在五日後,要發兵前往獅駝嶺,一鍋端了那妖魔的巢穴。” 陳安聽後,泛眨了一下眼睛:“以州府現在的人手,估計還拿不下來吧?” 石老二緩緩挪開了些身子,立豎起來的手掌仍然靠在嘴邊,對著他悄聲低語...... 這八字小胡子,不愧是在這州府內廝混這麼多年的老江湖。 此消息,他原是從軍營裡麵,一位相熟已久的旗牌令處聽來。 自從七日前開始,州府上麵就開始下令,邊田大營所有步兵、鐵騎、弓箭手,皆進入戰備訓練狀態,且沒有得到上差斥令,皆不得擅自外出閑逛。 在班房那邊,各捕頭均接到了來自上差的明麵斥令。 說是在不日後,將要統一集中人手,前去剿滅在州城外一處小鎮的霍亂馬匪。 可是實際上,一些了解局麵形勢的人卻說,州府明麵是要滅匪,實際上卻是要施以重錘,去徹底端了獅駝嶺那幫黃獅妖的老窩。 說著。 石老二又細聲的補充了一句: “在江湖上我已得到確切消息,一位武道門派內的高手,不日就要趕赴高都府來,協助官府剿滅妖魔。” 這麼一聯係。 陳安琢磨了一下,按照石老二的這個說法,倒是也符合現在的局勢所趨。 近年來,高都州府內外,常有百姓時常被妖魔迫害。 特別是城外鄉野小鎮,諸多百姓怨聲載道,叫苦連連。 大武國朝廷上鼎鼎大名的降魔監,即將要沿著國土內各個地方,巡查至高都府。 倘若鎮守在這裡的州府大人,在這段緊張的時期內不拿一回出色滅妖功績來的話,恐被人一個折子遞上去,不日就立馬擼了他的烏紗帽...... “如此甚好,高都州內的百姓,又可以少了一方愁人的禍患。”陳安端起酒碗,小喝了一口。 雖有此事,但是和現在的他,貌似沾不了太多的聯係。 陳安現在隻負責給妖魔收屍,州府內其它不該操心的事,一律不操心。 等到降魔監校尉巡查而來,他便設法尋找一個恰當機會,加入進去。 作為大武國首當齊沖的降魔建製,每年誅殺掉的各種妖魔,與各地州縣的地方比起來,必定是首屈一指。 陳安廝混進去,不需要做一個官職多麼高位的降魔人,也不需要經歷那些場麵上的勾心鬥角。 使些銀子,然後再請相關之人多逛個幾次勾欄,多喊上幾個香艷的妹妹相陪...... 待把關係疏通了之後,攬一個隻是時常在下麵打打雜。 然後給那些高手大人搬運掩埋一下妖魔屍體的小廝做做,陳安覺得還是能夠輕鬆手到擒來。 如果事情不順暢,那想必應當是得加錢。 陳安單單隻需使用扮豬吃虎這一招,便是能夠隨意的從妖魔,還有那些老愛綁架富貴之人的山匪處,將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弄來。 反正自身壽命,也能夠隨之增長。 陳安在心中已經初步打定主意,就茍它個地老天荒。 然後沒事兒喝喝酒,逛逛勾欄聽個小曲...... 隻要他不說,不人前顯露武道真身。 誰人又能知道,他才是在場所有小醜當中暗暗隱藏的那個恐怖大佬? “他們乾他們的,我等就隻需負責乾好自己的差事。” “憑著時常給犯人送菜和多加照管一條路徑,照樣也能吃穿不愁。看時機成熟了,再娶上一門漂亮媳婦兒,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豈不照樣美哉?” 濃濃的酒意上頭,陳安攤開雙手,整個人顯得極為灑脫。 此刻的他雖胸無大誌,但是身心猶然無憂無慮,每天至少能混得個快活。 ——好男兒當有報國之誌,踴躍為民之心。 這一條安身立本的座右銘言,此刻喝了有至少半斤燒刀的陳安,在心中也不是不知道。 奈何這動蕩世俗之中,大武國之內上至朝廷,下至班差小役,皆玩兒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 如果一旦有哪裡小心不好,很可能在頃刻間就陷入墜身不起的萬丈深淵。 那就如同一個大染缸一樣的官場,還有打打殺殺的江湖,陳安已然不想去觸碰。 保險起見。 就一直把自身的增幅屬性,肝它個得道飛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時候再直接一出手,給這世間原本不平衡的事物與條例認真上堂課。 豈不美哉! 酒勁接連上頭的石老二,端起桌麵上又再次剛倒滿的酒碗來,跟麵前挺會過日子的青壯碰了一下: “小安子所言甚是,甚是......” 在州府裡麵當差的,無論是哪個人,那都必須得是消息靈通。 無論什麼事情,隻要是有趣值得一嘮的,都必須去打聽。 嘮完近些日州府裡麵即將要發生那件事之後,石老二一副不知是真假酒醉的模樣,跟陳安嘮起了州城一家勾欄內,自己所知道近日新來的一位貌美花魁。 在談嘮完,那女子的出處與舞技。 石老二順便還提說了嘴,那喜愛穿著一身露肩粉色衣裳的妹妹,其實麵前的胸脯也很大。 “哦~” “石老哥,又是一個極小的細節!” 陳安豎立起一根手指,麵頰上劃過一抹奸笑。 “嘿嘿。”石老二笑了笑,把豎起大拇指的拳頭朝著身後揮了揮,“怎滴,一塊兒今晚上過去看看?” “恐,隻能改日了。”陳安表示有些惋惜,“今夜班頭命我,留下來值個夜差。” “哦哦。”石老頭眨眼點點頭,然後端起酒碗來豪邁一笑,“來!小安子,喝。” “就讓哥哥我,今晚上先去探探情況,如果有遇到你喜歡的那種,我必定留心,回到告訴與你。” “來,石老哥。”陳安吃過一粒花生米,端起酒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