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大爺，你知道..這...就這個位置....在哪嗎？大爺，就這！”葉開站在警務廳大樓門口，指著報道材料上周廣賢寫的地址，朝著那看門大爺瘋狂比劃，可大爺帶上老花鏡，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哦...北山區...那可遠嘞！得有幾十公裡...” 　　“嗯…”葉開的回答隻有一個字，可他望著這滿眼的荒山，也搞不明白警務廳總部為什麼建在了這裡，決定還是用老辦法，靠兩條腿走過去。 　　“鄉巴佬，你怎麼還在這呢…”一道曼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開借著月色細細打量，就是那個給自己辦理入職的“文姐”，此時她手提挎包，從大樓內走了出來。 　　“這不是在打聽去哪報道嘛？”葉開訕訕一笑，完全不對鄉巴佬三個字有什麼觸動，討生活這些年，什麼尊嚴什麼麵子，都被他丟進了聚集地的荒野裡，更何況文姐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還帶著些俏皮的感覺，給這個成熟的女人又添了一道韻味 　　“讓我看看！”文姐走上前來，一把拿過他的報道材料，“怎麼是這麼個地兒？” 　　“這地兒咋了？”葉開不解。 　　“要說咱們這警務部門屬於政工口最差的係統也不為過，那這北山區就是咱們這係統中最差的轄區了，你咋能被分到那！”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姐兒，咱們這有自行車能借給我嗎？” 　　“自行車？哈哈哈，你踩斷腿，你還能遊過江，穿隧道不成？更何況你知道往哪個方向嗎？”那文姐聽了葉開的話被逗得前仰後翻，波浪起伏。 　　“我這不，沒辦法嘛！”葉開一攤手，不過他是打外邊來的，自小吃慣了苦頭，幾十公裡他蹬自行車也快，自認有一把子力氣。 　　“跟我上車吧，我送你去。”文姐一招手就示意葉開跟上，後者心領神會，立馬走上前去。 　　文慧走到院子外一部老舊電能汽車上就坐了進去。 　　“謝了！姐，回頭我請你吃飯！”葉開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一屁股坐在了後排，打開了窗戶。 　　“你能乾的下去再說吧！”那文姐也不廢話，擰動鑰匙，就向著月色深處駛去。 　　警務廳總部四樓警務廳長的辦公室中，周廣賢定定站在窗前看著駛離的汽車，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姐，能跟你打聽打聽這北山區警司是啥地兒嘛？我也有個心理準備。”葉開對女人剛才的話起了興趣。 　　“別說姐沒提醒你，春申城大多數暫住證可都在那落腳呢！也是因為太亂，現在那邊是憲兵隊直管，可管來管去也就那麼回事，你們這些鄉巴…城外來的，誰能服誰啊，天天打，都讓人頭疼！”也許是覺得說錯話了，文姐管葉開現在都是叫城外來的。 　　葉開卻是完全不在意，說道，“那邊這麼亂，這警司也不管嗎，再說警司上邊還有警局呢！警局上邊還有警務廳呢！” 　　文姐聽完噗嗤一笑，“這不把你派過去了嗎？” 　　葉開又問，“我在外邊可聽說了，憲兵都是管城防暴動啥的武裝沖突，是乾大匪的，咋在這都進城管地麵治安了呢？” 　　“還不是咱們這成立的晚，要不是我老公死的早，我都不來這鬼地方安家。當時聽說是給城外流民騰地兒，緩解其他大城的人口壓力，可誰曾想這口子一放開，黑的白的，賊啊匪的都來了。” 　　“聽姐你這麼說，這北山區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葉開躺在後座上哈哈一笑，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好人都永遠躺在城外的荒野裡了，這種混亂的環境可能還會讓他感到如魚得水。 　　“可不怎的，話說，你是走誰的關係進來的？”文姐一邊開車，一邊試探性問道。 　　“我給你交代一句實話，我掏錢買的。” 　　“滑頭，那你會開槍嗎？” 　　“不會啊！咋了，姐。” 　　文姐掩嘴一笑，“那你可得多練練，當警察不會開槍算咋回事。” 　　“好嘞我回頭多練練！” 　　二人一路閑扯，已是八九點的功夫，過了隧道就看見一塊路牌，葉開識字不多，可也認識，那上麵寫的正是北山區界。 　　“姐，要不你就送我到這吧，不然太晚了你回去不安全。” 　　“就這把你放下來，你認識路嗎？沒事兒，我這是警車，沒人不開眼。” 　　他聞言閉目養神，就在說話間，前排開車的文姐兀得一聲尖叫。 　　“啊！撞死我啦！” 　　葉開睜眼一看，一個瘦猴一般的人形就躺在車輛前麵的地上，找書苑 www.ｚhaoｓhuyuan.com 沒等葉開反應過來，呼啦啦從兩邊的街道巷口竄出幾臺摩托車，七八個少年由一個黑臉大漢帶領，一瞬間就把二人的車圍了起來。 　　他坐在後排定睛看去，倒在地上哀嚎的瘦猴雖然叫的大聲，可眉宇間並沒有什麼痛苦之色，再一看車旁幾個目露兇光的大漢，葉開心下一陣冷笑，這是撞上碰瓷的了。 　　眼見文姐冷靜下來後，剛想開門下車看看情況，葉開急忙攔住她的手，“姐，別開門，先鎖上。” 　　“哦哦…”，那文姐已經慌了神，急忙依言照做。 　　門外領頭的漢子眉目之色盡是奸滑，看到開車的是個女人，笑的更加猥瑣，好半天沒有動靜，他便上前試著拉門，見沒拉動，“砰砰”提起手中的鋼管砸了幾下車門，大吼道“撞了人，沒看到嗎？下車！” 　　“下車！” 　　“趕快下來，賠錢！” 　　…… 　　周圍吆五喝六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文姐看到此，已經慌了神，之前她也隻是聽說北山區亂，可未曾想到一來就碰到這麼回事。 　　“姐，你別怕，你坐到副駕駛來，換我去前排。” 　　“好！” 　　二人在車裡一陣騰挪，難免肌膚碰撞，那文姐卻是十分害羞，一股子汗臭和男人特有的體味撲麵而來，看著眼前這個麵對麵的青春高大肉體，撩動得她一陣蕩漾，臉色都紅了幾分。 　　待到葉開坐到駕駛座前時，將車窗搖下一絲縫隙，不顧周邊那些一直在打砸車身和車前蓋的嘈雜，開口嬉笑說道，“爺們，沒看到這車上寫的啥嘛？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