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的功夫，那蔡文國就拉著文慧走到了平房裡去，像是躲瘟神一樣躲避那院子裡的爺孫二人。 　　“進來吧！”葉開揪著王大安的銬子，領著爺孫二人就往裡走，自己原本想的是先報道，再找個落腳的地兒，可誰知這麻煩是一件接著一件。 　　“你...”那少年人在門口上下打量著一身酸臭味的葉開，眼神之中盡是不信任。 　　“我咋了我？不知道啥是便衣啊！”葉開露出大白牙朝著那少年一齜，露出一個笑容。 　　“你這也不對啊，渾身怪臭的！你...是警察嗎？” 　　“我剛抓悍匪呢，那匪徒躲旱廁去了給我揪出來的...喏，就是他！”葉開一指旁邊的王大安，那王大安聽到這剛想開口說啥，被葉開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小白，你咋說話呢？”老人出言嗬斥了自己的孫子，滿臉討好得看著葉開，“這位大人，就是我家孫女丟了！” 　　“來，到裡邊說！” 　　警司麵積並不大，二樓的平臺上放著幾個籠子，數十隻白鴿正在裡邊咕咕直叫，門外的野草叢生，野貓野狗上躥下跳，走到辦事處內，葉開望去，約莫看著有小二百平，左側是審訊室和廁所，右側是一間休息室和庫房，中間放了四五張辦公桌，桌子後麵靠墻立了幾個檔案櫃，櫃子上滿是塵土，尚算好的是頭頂的白熾燈非常明亮，給葉開在這夜裡帶去了絲絲溫暖之感。 　　葉開也是自來熟，眼瞅著那蔡文國和文慧坐在最靠裡的那張辦公桌，竊竊私語著啥，時不時還抬頭看看葉開，也不多話，大喇喇往門口一張靠近暖氣片的桌案走去，一把將身後的帆布包放下。 　　那少年人的眼神中看著葉開仍舊充斥懷疑的神色，葉開見此沖他笑道“包裡都是金條，就這家夥劫來的，他可是悍匪，你小心著點。” 　　“你你...”那王大安氣惱，剛想開口說話，被葉開提溜著走向墻邊，一拷子掛在了暖氣片上，這姿勢別提多別扭了，那暖氣片像是故意那麼設計一般，使得王大安蹲也不是，站也不是，隻能半摟著腰。 　　“老人家，你坐。”葉開拉來一張椅子和那老頭坐在了桌案之前，那個名叫小白的少年人立於一側。 　　“哎，好嘞。您叫我白老頭就行，這是我孫子小白，聽您這口音是北方人？”白老頭坐下就是拉起了家常，葉開眼尖，雖說這白老和他孫子衣著十分樸素，但是卻極為得體乾凈，再一看麵相，就是良善人家。 　　“在北邊兒混過幾年飯，大爺，剛您說孫女丟了，是咋回事，能給我說說不？”葉開點起一根煙，回頭瞅了瞅身後的蔡司長，隻見那蔡文國也眼巴巴的望著他，但像是畏懼爺孫二人一般不敢走上前來，脖子伸的老直，隻能繼續和文慧竊竊私語。 　　葉開見此，抽出一根遞給白老頭，而後將剩下半包煙，直接甩手丟給身後的蔡司長，那蔡司長一看就是沒啥官威的人，剛在院裡說話做事皆是唯唯諾諾，卻甚得葉開喜歡，畢竟有一個難纏的上司不是一件好事。 　　那蔡文國的個頭本就十分矮小，眼見香煙丟來，頓時喜笑顏開，圓溜溜的眼珠子像是個老鼠朝著葉開眨了眨。 　　“我，我不抽這個好多年了...”白老頭連忙擺手，可葉開依舊是遞了上去，還拍了拍兜“沒事，我這還有！不是啥好東西！” 　　“嗯...”白老頭接過遞來的香煙和打火機後，吐出一口白霧，眼神瞇縫了很久，才開口道“我孫女是在金盛夜總會丟的。” 　　“金盛夜總會？那是哪？”葉開皺眉，初來乍到的他對於地名十分陌生。 　　“本地最大的夜總會，來往的都是江湖大哥和達官顯貴！”王大安此時也是伸長了脖子聽故事呢，聽到此，急忙插話，葉開一轉頭“有你說話的份了嗎？” 　　“您孫女叫啥？”葉開又問。 　　“白小鳳，我孫女叫白小鳳，上個月十五號那陣兒，她去金盛上夜班，就再也沒回來。”老大爺吐了一口煙，神情悲痛，葉開隱隱看見白老頭額頭上有一些淤青傷口，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情況。 　　“不是！我姐不是失蹤，我姐是被擄走了！也有可能是死了...”後麵那少年人急忙插嘴道。 　　“閉嘴！”白老頭急忙大聲製止“誰允許你說話了！” 　　“不礙事不礙事，大爺，你就讓他說，年輕人腦子活，說得多也有利於早點找到你孫女！”葉開急忙打圓場。 　　一旁的文慧眼瞅著葉開審的有模有樣，進入角色之快也讓她感嘆，想著還走上前來提醒葉開，“你得拿本兒記下來，名稱、年齡、信息外貌、失蹤地點啥的都得登記！” 　　“不用，我沒啥文化，腦子記就行了！”葉開摸了摸腦袋，卻是沒說出自己字識得不多這件事。 　　“我姐就是被拐了，那的人都看見了，我和我爺都去問了，我爺還給人打了！”那小白手舞足蹈，描述了一番，原來在自己姐姐失蹤後，這爺孫二人是去找過金盛夜總會的，但是金盛的幾個打手不僅語氣囂張，還揍了白老頭幾下，白老頭現在額頭上的傷就是他們打的。 　　“那你咋說你姐是被擄走的了？” 　　少年人沉默，拷在一旁的王大安突然開口“你倒是說啊，我他娘急死了！” 　　“想挨揍了是吧？你的事，待會再收拾你！”葉開一瞪眼，王大安也是閉嘴不再言語。 　　此時接話的卻是白老頭，“我和我孫子私底下找了一個平時小鳳玩得好的姑娘，人家給我們說，我孫女是給一個名叫...叫啥來著...” 　　少年又再度插嘴，找書苑 www.zhａｏshuyuan.ｃom “孫川，我姐給一個叫孫川的人陪酒，而後才失蹤的，但是當晚快結束時包房裡鬧出不小的動靜，酒瓶碎裂聲，我姐的哭喊聲，那金盛當晚值班的人都聽到了！” 　　“陪酒？”葉開皺眉。 　　仿佛是覺察到葉開的神色不對，那少年人嘶吼出聲，“我姐不是那樣的人！你別狗眼看人低！我爹娘走得早，是爺爺拉扯我們倆長大，咱家窮，我姐稍大點兒就出來打工了贍養我爺，還供我讀書，就是希望我能有個出息。”說完小白眼睛都紅了幾分。 　　“真是可憐的好姑娘...”文慧都開口吱聲，卻被躲在一旁的蔡文國趕忙捂住了嘴。 　　“那和小鳳玩的好的姑娘叫啥你們知道嗎？今天咋沒來？” 　　那白老頭聽到此，也是老淚縱橫，立馬開口，“紅霞，趙紅霞，別說她了，整個金盛聽到那晚動靜的人，都沒一個敢出來作證，我去求了，我都跪下了！都沒用！” 　　“孫川啊...”王大安在一旁呢喃，卻未多說什麼。 　　“咋的，你認識唄？”葉開嗤笑，正在等那王大安繼續說話，好半響卻見沒了下文，朝拷在一旁正難受的王大安喊道，“你不說是想挨拳頭了是吧。”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嗎？”王大安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 　　“嘿，你嘴皮挺溜啊！”葉開起身走到王大安麵前，“嘴巴子吃不吃？” 　　王大安急忙捂著臉“我說我說，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我說了，能不能給我這銬子鬆一下！嘿嘿，這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