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說文慧對葉開是一種什麼感受,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畢竟她和葉開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可葉開身上總有那麼一股子勁兒,剛認識就緊緊吸引著她,也許是碰到王大安那夥人時,他的淡定,也許是他撓著頭說要騎自行車去報道,也許是某個瞬間吧,說不上愛慕,但是卻非常具有好感。 她本就比葉開年長許多,作風潑辣,又是打北邊來春申城安的家,早年喪偶,三十五六的年紀仍舊沒再找個男人,所以這個點兒她也未下班,乾耗在這,也好過回家麵對空空蕩蕩的房間。 “你咋想到來了呢?昨天剛分開,今兒個就迫不及待跑來了?”文慧掩嘴一笑,還使勁打量了一下麵前煥然一新的葉開。 “文科,你說的哪話,昨天給你那車弄壞了,今兒個修好不是給你送過來了嗎?”葉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昨天的確是他沖動了,一拳就將玻璃乾碎,可也幸虧是要修車,才讓他能撞上白老頭,了解之後發生的那些事。 “還不是弟弟你太猛了,昨晚咱倆在車裡,你激動得給車玻璃砸了。”那文慧用俏皮,卻使人誤會的語氣說出這話,說著還瞅了瞅葉開身後的那名嬌小女警。 “呸。”那女警發出一聲回應,十分輕微,可辦公室就這麼大,清晰無誤落在葉開的耳朵裡。 “周仙兒,咋的,你羨慕了唄?”文慧明顯也聽到了,當即回懟,聲音此時潑辣又大膽。 那名叫周仙兒的女警,回頭怒目瞪著葉開,葉開見狀心想,你瞪我乾啥。這女人多的地方果然不安生,一念至此,非常懷念僅有他和蔡文國兩人的小平房。 “惡心!”那周仙兒撂下一句話,拎起挎包就出了門。 “哈哈哈!”文慧笑的前仰後翻。 “這小丫頭片子咋得罪你了?”葉開轉頭發問。 “沒得罪我啊,我就是看她不爽。”文慧用手指頭點了點葉開的肩膀,曖昧道,“怎麼的,有姐姐不夠,瞧上人家了?” 葉開也是一笑,起身就要往外走,“文科長,你少來啊。” “你昨天就說請我吃飯呢,今兒個這就想走了唄?”文慧起身一叉腰,葉開頓感,原本自己怎麼就沒發現這文慧如此潑辣呢,當即也是站住了腳步,“行,姐你挑地兒,我不熟,吃完你給我送警司去唄,我晚上還有點事!” “好嘞老弟!”那文慧對葉開仿佛多年老友一般,走上前來就攬住他的胳膊,“咱下班!” 今天的文慧非常開心,她好像找到了一些下班之後能做的事。和朋友小酌一杯,吃一頓飯,這種樸素的快樂在她這並不常見,她比葉開來春申城早不了多久,本地並沒有什麼朋友,平日裡工作忙倒還好,工作不忙時卻是十分空虛。 她渴望著生命裡有一點激情,不是愛情裡的激情,更多的是生活中的沖動,平淡的日子像是一種病痛折磨了她許多年,而葉開身上那種野性,卻在此時讓她見識了不一樣的風景。 二人找到一間酒館落座,葉開給文慧倒上一杯,“姐,咱今天就是小酌,晚上九點那會我還有事呢!” “啥事兒,你帶姐去唄!”文慧夾起一粒花生米,滿眼興奮得打量著葉開。 “別鬧。”一杯酒水下肚,葉開頓感胃裡暖暖的。 “你這咋滲血了?”文慧站起身來,就要隔著桌子去摸葉開的肩膀。 葉開一個躲避,“沒事,今天擦傷了。” “你這是抓嫖讓女人咬了吧?”文慧看出那是牙齒的傷口,調笑道,“咋的,臥底取證,親自上陣犧牲了唄?” 葉開苦笑,“這都哪跟哪呢?”,說完還夾了一口菜進嘴裡,這商業街上飯館不多,大多是賣衣服啥的,這客來飯館就是文慧領著來的。 “那你老實交代,這是乾啥弄的?”文慧坐下,依舊追問。 葉開想著這文科長是警務係統的前輩,也許能支出什麼招兒,當即把昨晚報案之後,老白頭的遭遇一五一十都吐了。 “馬的!”那文慧立刻一拍桌子,怒的站起來,“沒天理了。以前老娘擱關東城,也沒這樣什的地痞!”突得,像是想到什麼事兒一般,她又變了話頭,“那你準備咋辦呢?” 葉開搖搖頭嘆息,“啥咋辦,硬著頭皮弄唄,我這算是欠了那老白頭的。就希望趕在他撒手前,把這事結了,給人一個說法。” 文慧立馬安慰道,“別這麼想,初來乍到的,你不知道裡麵的繞繞也是正常,不能啥事都往自己身上背,警察不接報案,那還算警察嗎?” “話雖這麼說,可...” “別想那些,咱走一個!”文慧極為豪爽,當即舉起小酒杯就朝葉開招呼。 ...... 酒過三巡,二人走出飯館,此時的文慧臉色潮紅,沖葉開說道,“走,姐送你回去。” “您可別,車我給你停大院得了,您打個車回去,我也找個車去警司。”葉開看到她的神情亢奮,便放心不下。 “我不去,你得帶我去玩!”文慧緊緊拉住葉開的胳膊。 “上哪玩?”葉開不解。 “今晚你們黑老大不是開會嗎,帶我去見識見識唄?”文慧眨動著俏麗的大眼,一臉期待的看著葉開,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十八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臥槽,文大科長你可別亂說話。”葉開苦笑。 見文慧遲遲不肯撒手,更不肯說出自家的地址,葉開無奈領著文慧坐進了警車,心道這車看來今個兒自己是還不了了。 一路疾馳,這路麵都熟了,葉開一腳油門就朝著興泉警司方向駛去。 街上三三兩兩還有人舉著橫幅,葉開見狀,“姐,這些人圖個啥呢?” 此時的文慧一臉崇拜得看著葉開,明顯是喝醉了,“還不是憲兵隊鬧得。話說,老弟你今兒個真帥,入職的時候姐姐都沒發現。” 葉開訕笑,“說正事,姐,憲兵隊為啥總這麼天怒人怨?” “你以為地麵上那些灰色地帶都是誰在掌控,憲兵唄,白皮的手伸得太遠了。搞得那些商戶啊,老百姓啥的怨聲載道,我可聽周廳說了...” “說啥了?”葉開伸長了耳朵,準備聽八卦。 “不告訴你。哼!”那文慧立馬轉過臉去。 葉開哈哈一笑,“好姐姐求你了,說唄,明個兒還請你吃飯。” 文慧想了想,停了幾秒鐘,聲音都鄭重了幾分,酒色也醒了,“周廳說了,上邊有大人物在鬥法呢,是輸是贏,快要見分曉了。” “大人物?” 文慧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咋的,你以為個個都和憲兵同流合汙,拚命撈錢呢,肯定也有想乾事兒的,想建設春申的,想撈政績的。” “喲,這可稀奇。”葉開心道,不管是不是想撈政績,但隻要把憲兵趕出去,真心做事了,他就覺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