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錢軍睡得格外早,九十點鐘那陣便上了床,翻來覆去,好半天待睡熟後,突得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錢軍皺著眉頭將電話按下,並未接聽,就在他看清來人的號碼之時,門外也傳來的敲門聲。 “錢總,醒了嗎?” 錢軍聽出那是趙雄的聲音,“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一定是出了一些亂子,畢竟下邊這些人,包括第三大隊的中隊長們都知道,錢軍的覺淺,加之最近遊行的示威愈演愈烈,沒人會在這個點的節骨眼上找“錢總”的不痛快。 是的,這裡沒有什麼大隊長,這裡是錢軍的私人王國,第三邊防憲兵大隊,也是北寶區當下真正的武裝牌麵。 正是有三大隊的存在,那些過江猛人不至於在北寶區鬧出太大的動靜。 可今夜...錢軍打開燈,瞧了瞧墻上的掛鐘,淩晨三點半。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可還是回應一聲,“樓下等我。” 當錢軍站在小樓前的花園時,已是有三個焦急的人影等著那裡,趙雄率先走上前來,“錢總,金浪漫...” 當錢軍帶著趙雄、陳蕭,楊國華四人站在金浪漫前時,此處已是一片廢墟,無數身影哭爹喊娘,而後被其身後的憲兵遞上毯子,飲用水等物,回到各家派來的車內,亦或是憲兵三大隊提供的臨時休息車輛。 憲兵第三大隊共有千來號人,包括外部掛鉤的聯防隊,頂峰時期超過一千五百人。 此時,站在金浪漫門口的就有兩百來號,個個是非常忙碌,要麼是接洽傷者,或者撲滅火災。 “這是暴襲,這是示威!”錢軍開口就給予這場武裝行動定性,又開口道,“給我查,這麼強的火力,這麼猛的神仙,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挖出來。” “嗯,聽說四隊也不咋的...東匯也有幾處暴恐行為...火力看起來是一家的...襲擊的都是...和這一樣,他們突襲得很快,轉瞬如風,也不提要求,隻搞破壞,仿佛是...”三位中隊長之一的趙雄走上前來,在錢軍的耳側低聲說道。 “都是啥?”錢軍的心肝都要燒起來了,現場陸陸續續趕來的媒體已經是越擠越多,長槍短炮的攝像頭如同陣地戰一般對準了路邊的錢軍,以及金浪漫走出來的傷者及人質。 “都是老鄭的產業...他的底兒被人摸了個門清...”趙雄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 “錢隊,對於這次的行動,您有什麼看法?”有不開眼的記者早已嗅到了一些風聲,立刻越過層層的哨兵,走到錢軍的麵前。 “啪!”一個耳光,頓時鮮紅的五指手掌印,就落於跌到在地的記者臉上。 “他麼的看我笑話?你夠格嗎!”錢軍的暴躁在北寶是出了名的,可任誰也沒想到今日他會如此失態。 “都退了,散了,少找不痛快。”中隊長裡,年紀最大的楊國華急忙走上前來,打著手勢示意下邊的白衣憲兵,驅趕圍觀的記者。 “老總消消火,咱避著點這些蒼蠅還不成嗎?”陳蕭這人最為年輕,可與趙雄和楊國華不同的是,他是少數幾個在錢軍跟前說得上話的人。 話一說完,就迎著錢軍上了一部白色商務,還招了招手示意楊國華和趙雄也上來。 地上那個記者不僅不怒,反而朝著人群外圍手持攝影機的幾個人眨了眨眼,聚光燈一時之間將他的狼狽,錢軍的驕橫拍攝得淋漓盡致。 “媽的!鄭學軍人呢?”錢軍在車門關上的一霎那就怒吼出聲,一旁的趙雄和楊國華均不敢接話。 其實錢軍剛打出那一巴掌,現下是有點後悔的,他已經能猜出明日的報紙頭條會怎麼描寫他這位北寶區的“暴君”。 可虱子多了不愁,債多了也不癢。 他與北寶民眾及媒體早已勢如水火。 “他估計在來的路上了。”,回答的是陳蕭,緊接著他又補充道,“他那邊…” 當下,陳蕭一五一十將從隔壁協防東匯區的四大隊那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媽的,鄭學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給我查,不管沖著誰來的,我倒要看看哪路人馬這麼不開眼。” 錢軍的嘶吼回蕩在這小小的商務車內,外邊經過,聽到點聲兒的憲兵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 “昨晚,位於北寶區官井街10號的金浪漫會所,受到一夥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沖擊...” “波及傷員共計26人,連同工作人員在內,受害者高達51人...” 鏡頭前,一個濃妝艷抹,陪酒打扮的女人泣不成聲,記者將話筒遞到她的嘴邊,“他們...他們太恐怖了...嗚嗚嗚,他們說了,得罪孫川少爺就是這個下場...” 鏡頭切換,牛強也在畫麵之列,可他連連擺手,明明卻是十分抗拒的模樣... 再之後,陳蕭的聲音出現在屏幕外,“我們第三邊防憲兵大隊作為春申城的安全保衛機構,一定是將民眾的安全放在首位,對於任何武裝恐怖團夥我們都是秉持著零容忍的態度...” 可畫外音雖是如此,畫麵內播放的卻是錢軍掌摑區法治欄目記者的圖像,多角度高清來回播放... 最後的畫麵定格在遊行群眾手持橫幅,大聲叫嚷,那些橫幅上分明寫著“要民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要軍管,驅逐憲兵,還我太平北寶!” 最後楊佳出現在鏡頭之中,“今早北寶法治在線播報,楊佳為你解讀...” “啪!”葉開摁下遙控器,將歡樂茶室中的電視一下關閉,笑意盈盈得朝著麵前的中年人說道,“謝謝了,詹議員。” “客氣...隻是...”,茶室中的詹議員麵露難色,好似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不敢說。 “詹議員,想多了,您看,都沒什麼人受傷,非常時間也應行非常之事!”一旁的許渺連忙幫著打圓場。 “嗯,希望結果是好的吧,可...” “別可是了,放心,小葉子是有分寸的。”接話的是許三,一臉疲態。 詹議員點點頭,心下是放鬆了一點,可又沖著桌對麵的葉開說道,“主席托我轉告你,不要流血,要平穩過渡,我們的目標是把憲兵趕出去,並不是要把北寶弄爛,這畢竟是我們的家...” 葉開舉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嗬嗬的說道“您也幫我帶句話,謝謝總工會這次遊行的支持,我感激不盡!” “嗯,這幾日我們進行總罷工的遊行,抗議憲兵的所作所為!”,詹議員的回答非常肯定。 葉開抬頭打量了一下歡樂茶室墻上的掛鐘,“喲,不早了,許三你送我一次,我得去總廳報道,老板約了我九點碰麵。” “嗯,找你乾爹唄,歐了。”,許三看了看許渺,見後者微微點頭,拿起桌上的鑰匙便示意葉開一起出門。 “少扯那沒影兒的鹹淡!”葉開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