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心中頓時愧疚不已，急忙披上衣物想去尋太常，卻被宮璿攔下。宮璿強忍著疼痛，“夫君萬勿如此，璿兒忍耐即可，我這身子如若被他人看光，以後璿兒還如何自處？” 　　北辰再三勸慰，宮璿無論如何都不願請太常。北辰心中憐惜，抱著宮璿躺了一夜。一夜未睡，到了清晨才猛然想起，還未向衛青稟報。見宮璿稍有好轉，才出門去了衛府。 　　衛青對霍去病收下梵若沒有任何表示，隻是示意知道了。北辰又去了東方朔府上，見隻有梵若在院中練習刀法，不禁開口問道： 　　“你師尊呢？” 　　“哦，他們啊，一早就回去啦，對啦，大哥哥，咱們什麼時候去找那小屁孩？” 　　北辰頓時覺得心中好像空了一塊，心中暗道，“竟然這麼早就走了，早知昨日就留宿東方朔府上了。” 　　這才想起來霍去病昨日交代領梵若去他府上，帶梵若去霍府路上，北辰想起昨日梵若的法術，問她，這姑娘卻是不知，隻知道師父怎麼教的，她就怎麼練的。 　　霍府很大，仆從自然也很多，梵若一路見什麼都好奇。入到內堂見到霍去病正在讀書，梵若口無遮攔道： 　　“喂，小屁孩，你家好大啊，你一個人住的完嗎？” 　　霍去病並未搭理，反而從懷中拿出兩個玉瓶，打開其中一個瓶塞，北辰瞬間感受到身體裡的猛獸再次狂吼。梵若眼睛瞬間直了，三兩並做兩步直接趴到案幾旁，開心道，“哇，竟然是真的耶，這是給我的嘛。” 　　見梵若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玉瓶，霍去病嗬嗬一笑，手往左移，梵若腦袋便跟著往左移。手又往右移，梵若腦袋再跟著移回來。“想要嗎？” 　　梵若頓時點頭如搗蒜，霍去病卻是嘆息一聲，將瓶塞合上。梵若急道，“喂喂喂，別蓋上啊！信不信我揍你啊！” 　　霍去病又將玉瓶放在梵若麵前，梵若咽咽口水。“來，先叫一聲公子聽一聽。” 　　梵若沒有絲毫猶豫，立即糯糯地喊道，“公子~” 　　“本公子倒是想將這瓶靈液賞給你，可你跟我又沒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給你呢？” 　　梵若眼睛滴溜溜轉，隨後起身，右臂用力拍打胸膛，高喊道：“我可以給公子當護衛，我打架可是很厲害的！保管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霍去病嗬嗬一笑，“那這可是你要當本公子護衛的，護衛要聽主人的任何吩咐，你要是做不到就沒有獎勵，做得到，每過一旬就有一瓶靈液。” 　　梵若立刻掰起手指頭計算一年是多少瓶靈液，霍去病笑嗬嗬道：“一年36瓶。” 　　北辰聞言也有些愣神，聶壹說霍去病得寵，他之前還沒直觀感受，此刻他才深刻感受權利意味著什麼，難怪無數人擠破腦袋往裡鉆。 　　梵若一聽心花怒放，“妥，你可不能耍賴啊！” 　　“那你現在坐下。”梵若竟立馬麻溜滴一屁股坐地上，霍去病才笑嗬嗬地將玉瓶遞了過去，梵若立馬打開瓶塞，一口灌了下去，發出滿足的嬌聲呻吟。 　　霍去病又將另一瓶扔給北辰，“這是賞你的，以後梵若的武技由你教導，其他時間跟在我身邊。” 　　北辰急忙躬身行禮，“謝過公子！” 　　此後數月，北辰每日清晨與梵若對練兩時辰，然後梵若去霍府當值。不知道是不是看的多了，竟不再覺得梵若別扭，仿佛她就該是巨人身形，嬌美臉蛋，糯糯嗓音。 　　時不時去東方朔府上小聚，才發現原來梵若根本不喜吃素，他們太玄道派吃素的隻有她師父和師姐。弄來的六隻羊根本不夠三人霍霍，北辰隻好又托聶壹精挑細選了一批羊送來。 　　梵若心思純凈，太玄道派她知道的很快竹筒倒豆子全部說與北辰聽，東方朔竟也不攔著。還煞有其事地勸北辰死心，她師姐一心向道，世間任何男子都不可能入她師姐法眼，等再過兩年，她嫁給北辰才門當戶對...... 　　宮璿很快好了起來，北辰心中負疚才好了一些。胡人並沒有被幾個月前的那場大戰嚇退，反而在元朔二年開春，糾集大軍四處報復，先是大舉入侵上穀、漁陽，又攻破遼西，殺死遼西太守，再擊潰漁陽守將韓安國，劫掠百姓兩千多人。 　　這個消息傳到長安，皇帝震怒，命衛青將李息迎擊匈奴。得知消息，宮璿竟手巧地為龍淵加了一個鎖扣，這樣龍淵就能掛在奔雷身上，北辰才能安心用“龍吟”遠射。 　　大軍出發前，北辰托衛青幫忙打造的特製箭矢終於送來。一共造了一千隻純鐵箭矢，每隻箭矢長五尺有餘。對於普通軍士來說，這樣的箭矢根本不能用，太重太長，但對龍吟來說，剛剛好。 　　箭袋也是宮璿幫忙縫製在奔雷甲胄上的，一次性隻能存五十隻。畢竟奔雷既要駝伏北辰和龍淵巨棍，再多對奔雷來說也太重，影響奔行速度。 　　北辰沒想到的是霍去病竟然派梵若隨行，梵若倒是極為積極地想上戰場殺敵。更何況霍去病提前給她預支了9瓶靈液，她隻糾結了不到一炷香，就全一股腦喝掉了。 　　再次隨衛青到達雁門，一路上，梵若就是個好奇寶寶，對什麼都新奇，北辰也都耐著性子解答。梵若竟滿眼小星星崇拜地誇北辰，“大哥哥好厲害呀！”饒是縱橫塞外多年，北辰仍舊老臉一紅。 　　傍晚軍中議事，衛青賬下將領悉數到場，北辰也在其列。讓北辰沒想到的是，梵若竟在帳外喧嘩。衛青眉頭微皺，但聽到梵若嬌聲道，“是我家公子讓我來議事的。” 　　衛青眉頭舒展，竟直接準了，引得一眾將領喧嘩。以張次公為首，尤為不滿，但不敢對衛青發怒，板著臉給梵若使臉色。氣得梵若要揍他，被北辰攔下。 　　北辰心中暗暗吃驚，也不知衛青對霍去病是何種信任，竟能準這種事，也不怪張次公不滿。 　　騷亂一會兒，待眾人平靜。衛青才悠然開口，“諸位，此戰我等目標並非單於大軍，而是河南地，諸位對此有何高見？” 　　衛青的話在人群中炸開鍋，議論紛紛。梵若站在北辰旁邊竟是極為開心，“喂，大哥哥，我來之前那小屁孩就說要打河南地，你說那小屁孩咋這麼聰明，他咋猜到不打單於，打河南地的？” 　　北辰不由無語，這還用猜麼...... 　　想起前次衛青特意讓自己帶他夜遊河南地，看來皇帝和衛青早有計議。不過，有諸將在場，北辰倒沒開口。蘇建率先開口問道： 　　“侯爺，以屬下愚見，要打河南地必先拿下高闕，不過我們得做好佯攻單於的樣子，不然單於大軍與河南地前後夾擊，於我軍不利。” 　　蘇建之言引來很多人贊同，衛青麵露贊許之色。張次公卻冷笑一聲，麵帶嘲諷道： 　　“蘇校尉說了等於白說，胡人又不是傻子，我們大軍數萬，人吃馬嚼，更何況胡人探馬眾多，防不勝防。我們這邊一動，你信不信胡人那邊就能夾擊我們？” 　　張次公雖然話不好聽，但也讓很多人點頭深思。蘇建也不氣惱，微微笑道，“那閣下有何高見能解此憂？” 　　張次公曬然一笑，“沒想好。” 　　引得梵若哈哈大笑，“嘁，還以為你有法子呢，也不嫌丟人！”張次公麵上掛不住，反問梵若，“敢問小娘子你有什麼辦法？” 　　梵若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我家公子說了，大軍一動牽扯萬千，高闕守軍不多，撥一支精銳之師，連夜奔襲，如神兵天降，以迅雷之勢拿下高闕，同時再派一軍繞到隴西向北挺近。然後...然後...公子還說啥來著？” 　　不等眾人反應，衛青接過話繼續道，“然後大軍掉頭向西奔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分兵守住高闕，李息拖住單於大軍，其餘大軍對河南地形成合圍，前後夾擊，河南地何愁不破？諸將，誰願領軍奇襲高闕？” 　　蘇建與張次公兩人竟然同時反應過來，一同高聲喊道，“末將願往！” 　　衛青撫掌一笑，沖梵若問道，“你家公子說需要多少人拿下高闕？” 　　梵若伸出手數了數，有些不確定，“3000還是5000來著，哎呀，反正就是三五千吧。”梵若又像是想起什麼，“哦哦，對了，我家公子還說了，不能走長城北邊，胡人有響箭傳信，得走長城南邊繞行才行。” 　　衛青思忖片刻起身，威嚴命令道，“蘇建聽令，令你引5000精兵明日酉時出發，連夜奔襲高闕，此戰不容有失，否則提頭來見！” 　　蘇建麵露喜色，拱手高聲應道，“蘇建得令！” 　　翌日清晨，大軍浩浩蕩蕩從雁門出發，向北行軍百裡，途中有意放走數批胡人探馬，到了傍晚才安營紮寨。 　　北辰自然在奔襲高闕之列，梵若嚷嚷著要一起去，北辰擔心她安危，不願帶她。沒想到梵若竟直接跑去找衛青，搬出公子說，“讓俺一起去”。衛青微微一笑，也不管北辰麵色有難，直接同意。 　　酉時，北辰披上重甲，背上龍吟長弓，手提龍淵巨棍，騎上全副武裝的奔雷。 　　梵若看的眼冒小星星，不停在北辰耳邊念叨，“俺也一定要讓那小屁孩幫俺弄一套一模一樣的，不，得比大哥哥你的還好看！” 　　趁著夜色，五千漢軍騎兵如同黑夜幽影，悄然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