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耀日,熠熠生輝,冷氣清心,人感之而清爽。雪原於陽光之下於斯靜謐之雪景,似覺天地靜止,萬物皆寧。 “先生尚能持否?” 梵曦音微顫,北辰猶苦撐背雪,重壓令疲。梵曦靈力盡,二人陷雪層。挪數處,壓愈重。無食,北辰覺體愈冷,故作輕鬆曰: “沒事,對我來說這點重量不算什麼。” “吾需三日恢靈力,三日便好。” 北辰輕應“諾”,雪原又靜。久後,北辰故作輕鬆曰:“你們修道修的到底是什麼?你預見我們何時能離開這鬼地方了嗎?” “修道在心念,預見未來非必修行者所具。然吾靈力復後,便可離此。” “你說...”北辰張張嘴又住了口。 北辰撐雪下窄,梵曦柔笑,轉體伸手揭麵,露絕顏。仰視北辰麵,似覺不諧,湊至麵揭皮,嘆曰: “子欲問爐鼎乎?子毋憂,本當告子。” 北辰苦笑曰:“仙子...仙子你說話可以通俗一點嗎?你師叔曼倩曾說我說話文縐縐的,但我學識淺,聽你說起話來有些費力。” 梵曦聞言懵,自幼言出成章,確難北辰。稍思,轉言曰: “據...據先人留下的傳說,上界靈力濃鬱,修道之路並無太多區別。但在我們這方世界,靈力匱乏。所以修士想要飛升,已幾乎不可能靠肉體飛升,當代修士便摸索出陽神飛升之路。” “肉體凡胎,不過百年之數,當肉身衰老時,便不能再為陽神提供蘊養之力,陽神也會跟著漸漸衰落,自然永無飛升之日。” “所以,便出現了護道者或者是爐鼎,以強大異人身軀為鼎爐,為修士的陽神提供源源不斷的蘊養之力。以兩世,乃至三世之軀體,尋求陽神飛升之道。” “一般都是已修道半百的羽士才會尋覓異人軀體作為轉生之用,是以轉生之體被稱為爐鼎。但天賦異稟的異人極其難尋,所以,很多時候,多數修士並不是到了軀體腐朽之時,才尋覓異人,而是遇見便是結伴而行,問道長生,這種被稱為護道者。” 北辰了然心,視梵曦完美無瑕之顏,嘆曰:“所以,我算是你師父為你挑選的護道者?” 梵曦微搖首,“最初其實不是,家師為我挑選的護道者其實我師妹,她天賦也很好,不過與你相比還是要差很多,但你的天賦具體有多好,目前還不清楚,因為你這具軀體還未達到納靈的極限。” 北辰疑曰:“我感覺我身體不能再納靈了呀?怎麼沒到極限呢?” “白玉境之上是無漏境,額...無漏之於方士,乃清凈無擾之境;於異人,乃靈不外溢,周身循環。欲至無漏,必叩天門,乃啟長生之扉。故無漏乃求長生之始。” 北辰益惑,“這跟我是否到了納靈的極限有什麼關係?” “嗯...你可以理解為:近無漏之邊,似觸無形之障。破障,即叩天門,越此障也。此障與天賦無涉,乃臨無漏境之修士皆須麵對者。” 北辰略解,復問曰:“就像是騎馬遇到障礙了,跟這匹馬奔跑天賦好不好沒啥關係,無漏境就是障礙,對嗎?” 梵曦頷首贊曰:“然也”。 “所以,我的天賦最差也是無漏境,還有可能更好是嗎?” 梵曦聞言頷首,“然也,然叩天門極難,十叩九死,大巫祭言不虛。” “那能不能不叩天門?或者怎麼能成功叩天門?” 梵曦稍思曰:“不詳,各人異,修士至天門前,何時叩、遇何境皆不同,然有規可循。吾曾言,叩天門須達清凈無擾之境,故叩天門者盡皆對己之執念、心魔。然於汝,較他人高多,蓋汝有二命之故。” “兩條命?你是指螣蛇?所以,去卑移山是你計劃好的?” 北辰心下有疑,然梵曦神態自若,俄頃,梵曦答曰:“然也,子天賦異稟,若能至無漏境,長生之望增矣。故予子第二命,增大子之機率。”與北辰對視,北辰不見其言有虛。 “那為什麼不能提前告訴我呢?” 梵曦微笑曰:“吾於子未深知。” 北辰忽憶,於漩渦中,梵曦能直指螣蛇,心暗思:“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想害我也很容易呢?”旋不復言。 梵曦覺北辰之念,然未有以應,一時無言。久矣,北辰饑渴作響,體疲不能立,遂仆。梵曦坐其下,北辰急撐地,跪而支之。 北辰身軀高大,雖俯仍為梵曦撐容身之地。然兩人麵頰近至可聞彼此之息,氣曖昧,北辰心猿意馬。俄頃,梵曦羞紅,嬌怒罵曰:“登徒子!” 聞梵曦之喝,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北辰憶梵曦能感己念,頓覺窘,俄而,又憶梵曦之謀,反似潑皮無賴笑道:“你如此算計我,權當收你利息了,哈哈哈...” 梵曦顰眉嬌斥曰:“吾何時算子?” 北辰亦無名火起,怒道:“去卑移山是你早有謀劃,去那湖底見大巫祭也是你提早謀劃,是不是要把我快速提升到無漏境好當你的爐鼎?” 梵曦聞言,心復平,嘆曰:“非子之福乎?” 北辰聞之大笑,“大巫祭說的沒錯,修道人的心真虛偽,我隻是一個不通法術的異人,你能知曉我的思感,你能控製螣蛇,你還能控製我去哪找到靈液提升修為,你裝的嬌弱可憐,能吸乾我血液的螣蛇,你輕鬆就封印!” 見北辰怒氣沖沖,梵曦一時無以應。北辰言愈憤,旋自嘲笑,怒曰:“老子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東方朔那孬貨絕對沒安好心,我他媽就是豬油蒙了心,上了你們這一家子的當!” 梵曦顰眉思之,乃答曰:“道友毋慮,梵曦指天誓絕無害子之心。” “別跟老子拽文,發誓?發哪門子誓言?你說我跟這螣蛇相生相長,結果這玩意居然還聽你指揮,那你想奪去我的命是不是也手到擒來?” 兩人近在咫尺,北辰盯視梵曦之麵,“你怎麼不說話了?戳穿你的謊話了吧!”北辰心一橫,“哼,算老子倒黴,被你們盯上,反正都要被你弄死,臨死老子也收點利息!” 言畢,北辰雙臂一鬆,臂彎撐地,臉貼梵曦之麵,吻之。梵曦未嘗此境,無靈力,又處險境,一時慌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