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許州,季府。 季家是安國最大的富商之一,掌握著安國全國商隊運輸。 今天是衛盈來到許州的第八天,心中的煩悶終於淡了一些,因為她找到了進入季府的方法----明天是季府家主季柳明的四十歲壽宴,經過介紹,衛盈會去壽宴獻舞。作為魂幽穀的天字號刺客,隻要按照計劃,明日此時,她已經在回穀的路上了。 魂幽穀是這片大陸上最大的刺客組織,旗下部眾數十萬,滲透在大陸各國,號稱隻要給錢,便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穀內刺客以藥材為代號。這魂幽穀刺客大致分為四個等級,由高到低為:天地玄黃。據傳,還有一個等級為“無”,但世人從未見過這個字號的人,因為見過的都死了,即使是穀內刺客也不例外。 第二日,整個許州都熱鬧了起來,鞭炮聲仿佛沒停過,季府朱漆大門前掛上了紅燈籠和條幅。季府之前就放過話,隻要能來說句好聽話,不管是什麼身份,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可以入府吃席,給賞錢,因此今天前來祝壽的人絡繹不絕,季府財大氣粗,也是兌現了承諾,一箱白花花的銀子就放在大門前,府內聘請了全城大廚,八十一桌流水席置備完全,有來道喜的,先在門口領一兩紋銀,再入府就宴。 衛盈也是早早起了,她的演出在晚上,但她需要準備一些東西,才能保證“表演”成功。穿戴整齊的出了門,去了藥房。 來到藥房,衛盈將手裡的藥方遞給夥計,靜靜地等著。藥房裡人不多,除自己以外,隻有一個男子正在將手中的藥材打包。 “對不住姑娘,”正等著,那抓藥的夥計拿著藥方過來,“您要的這蓖麻子我們剛好賣完,”說著,一指那男子,“吶,最後一份就是那位先生要了。” 衛盈皺著眉向那男子看去,那男子好似心有靈犀一般轉頭看了過來。細細打量,那男子左手帶著一隻黑色帶白點的手套,右手卻沒戴,而是拿著一柄扇子。 “公子...”衛盈緩步走過去,行了個萬福“小女方敏有禮了。不知公子可願將手裡的一味藥材賣給小女,小女家中父親病重,需要這蓖麻子救命......” “與我何乾?”那男子一副理所當然,嘴角勾著,淡淡開口。隨後轉頭招呼藥房夥計,“算賬!” 衛盈在心裡將這男人罵了一百遍,但卻毫無辦法,心裡想著去別的藥房看看。想到這,抬腳向外走去。 “慢著!”前腳剛踏出大門,身後傳來了那男子的聲音,“你若是真急著要我這藥,咱們做一個交易,若是成了,這藥便給你,如何?” “公子請說。” “這許州季府,你可知在哪?” 外地人???衛盈心裡嘀咕了一句,嘴上卻說“自然是知道的,穿過這條街,右轉,直行到盡頭,然後左轉直行......”衛盈指的並不是去季府的路,按照這路線走,就能出城了。 然而這男子並未懷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藥材扔給衛盈便轉身離去了。 ----------------- 接近傍晚,衛盈便來到了季府等待,此時的季府已是燈火通明,季柳明作為壽星,自然坐在主位,往下左右擺了桌子,中間空著,鋪了一塊方毯,此時的宴會並沒有白日人多,但都是在這許州城內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就連許州知府也在。 “諸位!”季柳明端起酒杯,“今日季某壽辰,諸位賞臉光臨寒舍,不勝感激,周某先乾為敬!!”說罷,舉杯一飲而盡。席下眾人也舉杯,虛敬一下。 季柳明喝完酒坐下,揮手招來下人,吩咐幾句。不大一會,便有衣著片屢的舞女魚貫而入。衛盈便在其中,手持紅綢,領舞而入。 衛盈自從進門便偷偷觀察著四周,雖然她頗有信心,但作為一個刺客,謹慎些是必然的。眾舞女在方毯之上站定,搖擺腰肢翩翩起舞。賓客眾人交頭接耳,難掩臉上的笑意。季柳明和知府互敬了一杯,“知府大人,這舞可還入得法眼?” “甚好甚好,特別是那領舞之人,麵容清秀,舞姿靈動,甚是喜人啊!” “哈哈哈,知府大人喜歡便好,今日散了宴席便在寒舍住下,晚一些我吩咐這舞女給知府大人作陪。”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本知府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知府聞言笑到,簡直是屁股褶子都要笑開了花。“嗯?什麼味道,如此清新?” “還真是,可能是哪位佳人的胭脂味吧?”季柳明也吸了吸鼻子。二人疑惑間,隻見那舞池中的舞女一個個軟趴趴的倒了下去,周邊賓客還在疑惑間,便覺得渾身無力,也趴在了桌子上。季柳明正欲喊人,卻發覺自己發不出聲音,下一刻便眼睛一黑倒在了桌上。 衛盈趴在地上,假裝暈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睜開眼,看到周圍沒有清醒的人,心裡暗笑,正欲起身,卻聽見身後傳來了推門的聲音,趕忙再次閉眼趴下,耳朵微微動著。 “嗯????” 衛盈趴在地上,聽這聲音耳熟,但記憶中卻沒有這聲音的信息,這會正裝死呢,也不可能抬頭去看。 一陣腳步聲傳來,那人自“嗯”了一聲之後,並未說別的,直接從門口走了進來。 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衛盈暗暗攥拳,打算在來人到身邊的時候暴起將其斬殺,正此時,那人走到自己身邊,衛盈正欲起身,隻覺得自己如同一隻被老鷹盯上的兔子,從頭到腳蔓延著寒意,仿佛自己若是動彈一下,便會見閻王。 衛盈趴在地上不敢亂動,感覺這人在自己身邊停了良久,才向前方走去。感覺那人走遠,這才壓下心裡的不安,偷偷睜眼觀察,隻見一黑衣男子站在主座旁邊,背對自己,眼睛盯著知府和季柳明。在她的視線裡,那男子伸手拍了拍季柳明白胖的臉頰,見沒有反應,又去拍知府,還是沒有反應。 男子皺了皺眉,一手拎著知府的衣襟,將其拎起來,另一隻手將手上的扇子別在腰間,隨後掄起胳膊,碩大的巴掌帶著勁風,刮在知府的臉盤子上。左右開弓,一頓劈裡啪啦之後,那知府悠悠的睜開眼睛。 就在男子猛抽知府嘴巴子的時候,衛盈悄悄地爬起來,緩緩移動到一邊,這才看清門外,不禁遍體生寒。隻見門外,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屍體,有侍女、家丁、打手,甚至還有知府帶來的衛兵,都齊刷刷的倒在地上,脖子處一道血痕,一擊斃命!但自己卻沒有聽見任何打鬥聲音,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這一幕直接讓衛盈心裡防線瀕臨崩潰。 什麼人啊,什麼人啊這是!!我三個月不出任務,一出任務就遇到這般?是我退步了?還是這世道變了?閻王爺下界收人了???臥槽?什麼啊這是? 那男子自然不會知曉刺客衛盈的心理活動,見知府醒了,拽著衣服拖到一旁的水缸邊,一把抓著知府的頭發就按了進去。這大冬天的,挨了數十巴掌已經腫起來的臉,和冰冷的水一接觸,便讓知府徹底醒了,吃驚之下剛想張嘴,一大口水就灌了進來,想抬頭卻被後麵的人壓著,隻能手腳在空中亂舞,慌亂間似乎抓到了一件衣服,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往下拽著。 “刺啦----”一聲,那男子的衣衫右邊袖子被知府拽了下來。男子眉頭皺起,按著腦袋的手並沒有鬆開,伸出另一隻手拎過一張凳子來,在旁邊的花壇上砸了,隻留下一根凳子腿攥在手裡。換了左手按住腦袋,右手拎著凳子腿,照著知府肥肥胖胖的屁股就抽了下去。這一下直接將三指寬的實木凳子腿打成兩截。 知府屁股上的衣服直接綻開,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在水中升起一大串汽泡----竟是疼的喊了出來。伴隨著喊叫,又是一大口水灌進嘴裡。腦袋沉了下去,已經不能掙紮,眼見就要沒氣。 男子這才將他從水裡提了出來,甩在地上,一腳踏向肥胖胖的肚子。知府從嘴裡噴出一大口水,射出去老遠,才有了意識,渾渾噩噩的躺在地上,“好漢...好漢饒命...我有錢...都給你...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