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田夫人!” 袁熙說完這句感激之言後,看到甄薑的反應是:先愣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低頭思索了一會,露出了一個釋然且落寞的表情,期間手裡的藥碗差點掉了。這些反應也隻是讓袁熙有些不解,但是之後甄薑看著袁熙的眼神逐漸從熱誠變冷峻,就讓袁熙有些恐慌。 一時間,那位“武”姓人士的遭遇又闖進袁熙的腦海,加上想起自己剛被行刺,而且還是在甄薑開的酒樓上,袁熙更加不寒而栗,這個袁熙何時得罪過自己的大姨子? 袁熙開始仔細回憶起遇刺之前的記憶,被任命為幽州刺史,來之前,妻子甄宓告訴自己到了薊城一定要去大姐甄薑的酒樓捧場,袁熙是答應了。袁熙單騎上任,到達的頭一天,幽州本地官員和世家要給袁熙接風洗塵,袁熙雖然舟車勞頓,但也知道要和本地官員、世家打好關係,就直接點名去了甄薑的“甄家”酒樓。當時幽州的官員和世家們一聽是“甄家”酒樓還漏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但也都同意了。到達酒樓後,甄薑親自接待了袁熙和眾人,而且甄薑明顯為酒席提前做了準備。酒席上,袁熙、甄薑與眾人也都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便是散席時袁熙突然被人射中一箭,再然後就沒有記憶了。 這麼一回憶,袁熙突然發現甄宓聯絡甄薑謀害自己的可能性還真有。這次沒帶甄宓前來上任,一方麵是因為幽州剛經歷戰亂,局勢暫不穩定;另一方麵袁熙又想讓甄宓照顧嫡母劉氏來彰顯自己的孝道,且袁熙原配吳氏(吳氏已故,甄宓是袁紹給袁熙續娶的妻子)生的兒子袁謙年齡小,不適合長途旅行,留在鄴城需要人照顧。一個女人,丈夫去外麵當官,不帶自己,還留自己在家伺候公婆和前妻的兒子,心生怨望,也不是不合理,而且據袁熙對歷史了解,這正是甄宓未來的死因就是:心生怨望。此時的袁熙是越想越麻,總不能剛穿越就要掛了吧,這也不符合歷史啊! 一時間袁熙望著甄薑,發現甄薑端著空藥碗靜靜的走到了桌邊,背對著袁熙。袁熙心中十分著急,突然想到了一人,問道:“田夫人,這個張神醫是?”甄薑回頭看了袁熙一眼,再次皺著眉頭,眼神也更加冷峻起來,正準備張嘴說什麼。 “大小姐,張神醫請來了!哎呀!神醫你快點啊,大小姐都等急了!”一個明亮且輕快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打斷了甄薑,與甄薑那成熟且磁性的聲音完全不同,這聲音明顯活潑了一些,而且袁熙聽出這聲音正是自己第一次醒來時扔水盆的那個小姑娘。此時,甄薑聽到這個聲音也向門外望去,臉上的表情明顯比剛才好看了許多,嘴角也露出淺淺的笑容。 “放心吧!翠兒姑娘,他既然醒了,就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你不用這樣拉著我跑,小心摔著。”又有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明顯是一個較為年長的男性聲音,聽起來應該是那位張神醫。還真是說神醫,神醫就到了。 不一會兒,那個小姑娘就拉著一名白胡子老頭走了進來。 “小翠,不得對神醫無禮!”甄薑見到二人進屋,先是訓斥了叫小翠的小姑娘,再是對著張神醫施了一禮:“張神醫,打攪了,熙二爺才醒過來,還請您再給看看。” 甄薑說話落落大方,張神醫微微點頭道:“不打攪,不打攪,老夫在甄家酒樓待了這麼長時間才是打攪了。” “神醫能在甄家酒樓裡懸壺濟世,是我們甄家酒樓的榮幸,怎麼能說‘打攪’,還是先看看熙二爺吧。”甄薑聽完張神醫的話趕忙說道。 張神醫看了袁熙一眼,走了過來,在袁熙手上搭脈探了一會兒。 “可有什麼不妥?”袁熙問道。這話一出,張神醫定睛看了袁熙一下,說道:“沒什麼不妥的,還按照之前的藥方繼續服用,參湯也要繼續,不過倒也不需要這麼多......”張神醫似乎有話想說,但是還是停下了話頭,說道:“刺史大人還是好好靜養吧!”說完,張神醫站起來就要走。 看著張神醫要走,本有著無數話語想問張神醫的袁熙竟然說不口,隻好無力道:“田夫人,幫我送送張神醫。”袁熙剛說完這句話,發現眼前的三人露出了完全不同的表情:張神醫一臉的疑惑,與剛來時的泰然自若完全不同;小翠則是一臉的不解,其間還夾雜著少許的憤怒;甄薑則是第三次皺了眉頭,眼神也從之前的冷峻變成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