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盟的營帳並不是很大,但是帳內的布置非常講究,所有的座位都是在一個圈子裡,沒有主次,而且不止一個門,袁熙是從南邊的門被引進去的,趙雲帶著兩個護衛就在南門外等候。 袁熙在進入營帳前,讓甄良回去通知一下其他護衛,如果發生什麼事,讓鞠付帶著一半的護衛去那兩個美人那保護,甄良帶著另一半來這邊營帳,說完就帶著趙雲一個人進去了,主要是約定了每人隻能帶一個護衛進入。 進入營帳後,袁熙發現共有六個座位,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三個人坐下了,其中峭王蘇仆延和汗魯王烏延位於西側坐著,他們的護衛站在身後,袁熙麵前位於南側的座位正好空著,看樣子是為他準備的,而袁熙的正對麵北側也已經有人坐下了,袁熙不認識此人,但是袁熙已經知道此人是誰,因為此人背後站著的正是田豫,說明此人定是鮮於輔。 鮮於輔一臉的大胡子,看起來近四十歲,有著北方漢人特有的粗狂,在袁熙坐下的瞬間緊盯著袁熙,眼睛中發出極具震懾的亮光,一時盯得袁熙有點發毛。 蘇仆延還在用烏桓人的話跟烏延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完全沒有主動與袁熙說話的樣子,也沒有專門做介紹。 這時,位於東側的營帳門被打開,一個彪型大漢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的盔甲,頭上還有麵甲,不過進門後就脫了,露出的麵孔袁熙認識,正是直屬於袁紹管理的牽招,牽招見到袁熙立刻站著行禮道:“末將拜見刺史大人。” 袁熙趕緊站起來,給牽招回禮道:“牽將軍別來無恙,想不到一別多日,竟是以這種方式與將軍再見。” 袁熙這話說得就沒意思,記憶中其實牽招每年都要去鄴城拜會袁紹,而且之前大敗公孫瓚的宴會上,袁熙才見過牽招。 牽招似乎沒多想什麼,與袁熙一起坐下,牽招坐在了東側靠近袁熙的一方,開始與袁熙聊起了薊城的事。 “我也是前兩天收到峭王的信才知道薊城發生的事,焦觸等人怎敢隱瞞的如此之深,這可不是小事。”牽招似乎對焦觸等人很是不滿。 “起初封鎖消息是為了抓刺客,後來是我覺得沒什麼大事了才不讓亂傳的,你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不是沒事嗎!”袁熙想到自己近期的遭遇,一陣唏噓,但是他很清楚,現在自己手裡沒有能讓牽招離開代郡的手段,無論自己怎麼淒慘,都沒辦法得到牽招的幫助,因此,袁熙也不想裝可憐或者引起自己人不必要的矛盾。 “大人若真有需要,我這倒是可以支援一個營的人,薊城的那些世家最近確實太猖狂了。”牽招說著還瞥了田豫一眼。 “若是真有需要,可能會讓牽將軍全部出動的,隻希望不會到那個地步。”袁熙想了一下,放棄了牽招那誘人的提議,因為一個營的兵力,他很快也會有,但是如果真的需要動用牽招,袁熙希望當製勝法寶使用,牽招的一萬多雜胡騎,袁熙想一下投入直接完成掃蕩。否則要了這一個營的兵力,後麵再想要可就難了。 “若是大將軍允許,牽招一定聽候刺史大人調遣。”牽招愣了一下,趕緊表態,但實際上的等於是拒絕,因為牽招的兵是在防禦北邊的鮮卑人,根本不能亂動,袁紹絕不會同意的。 袁熙其實也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恰好在這時,東側的門口傳來一個很洪亮的聲音:“哎呀,實在不好意思,路上出了點狀況,來遲一步,還請各位海涵。” 那人在沒有人引薦的情況下直接進了東側的門,然後一屁股坐在東側靠近鮮於輔的地方,繼續說道:“蘇撲兄,各位不用管我,趕緊開始吧!” 袁熙仔細觀察了那人,他看起來不高,但是很有精神,梳著一頭典型北方草原民族的臟辮頭,但是卻頂著一張有點娃娃的漢人臉,而且聽其口音應該是廣陽郡人,綜合判斷,此人一定是閻柔了。 蘇仆延看到閻柔直接坐下了,就立刻回答道:“都在等你小子呢,每次聚會都遲到,待會兒的酒宴,你一定要先自罰三大碗。” “這次的酒可不一樣,小心扛不住!”烏延突然插了一句話。 閻柔立馬不樂意:“什麼酒!三碗?十碗我都扛得住,有本事現在咱就比比!” “咳哼!我們可以先談正事了吧!”這次是鮮於輔的發言,他似乎對烏桓人的豪爽不太感冒。 閻柔等人見鮮於輔如此不解風情,隻好都悻悻地坐下。蘇仆延也沒有太多廢話,先是一一介紹了與會的所有人,最後說道:“大家應該知道了,這次我隻是幫助新來的刺史大人召集大家共同商討幽州之事,下麵就請各位聽聽刺史大人的意見。” 蘇仆延將會場的中心位交給了袁熙,袁熙也很清楚,自己必須表現好一點,說道:“首先,感謝各位能到此地參加這次幽州的會盟,也感謝峭王的盛情款待。大家可能不知道,此次會盟我不僅邀請了各位,還邀請了遼西的踏頓將軍以及遼東的公孫度將軍,可惜兩位忙沒能來。”袁熙這話說得半真半假,踏頓是明確回了信說自己這邊暫時沒空參加,公孫度那邊是杳無音訊,信發了連個響都沒有。 袁熙看所有人對這個話題都不感興趣,就趕緊轉換話題說道:“當然,他們不來,我們的事還是要談的。這第一件事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刺史府要組建商隊,專門保護商道安全。這段時間幽州一直在打仗,而且黑山匪猖獗,另外......”袁熙本想說說烏桓人劫掠的問題,看了一下蘇仆延和烏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把話咽了回去,改口說道:“另外,各郡世家豪族似乎把持了商道,導致各地的其他商人們沒法在幽州商路上行商,致使各地商業凋敝,商品流通緩慢,商稅年年下降。不知各位可有什麼意見。” “我聽說,大人已經和商隊研究過分紅的事了?”蘇仆延趕緊推波助瀾一把。 “是的,無論商隊賺了多少,我們在座的各位都能分到一成,剩下的有一成要分給廣陽郡的官員,還有三成得作為商隊的收益,得給商人們留點,否則沒人願意加入。”袁熙當然接住助攻,而且分配方式也是臨時改的,因為,他才知道烏延和蘇仆延不算上下級關係,右北平郡烏延說了才算,蘇仆延隻在漁陽郡東邊的烏桓人這裡說了算,袁熙急需打通右北平郡的商路,所以給烏延加了一成,是從他自己手裡扣的。 “那麼商稅怎麼收?”鮮於輔明知故問道。 “十稅一,州中與地方各郡七三分賬,這是大將軍定下的,我看誰敢改?”這次是牽招說話了,他本來就是粗獷型的,這話說得又充滿著威脅性,一時間整個營帳緊張了起來。 “呃......其實也沒必要這麼死板嗎?”閻柔明顯看出了所有人的不滿,趕緊出來打哈哈。 “我知道各位對這個數有不滿,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稅務是上邊定的,我不能改,但是我可以給各位一個承諾,若是你們的收益比各世家豪族給的少了,可以隨時來我這邊補,我可以按世家豪族孝敬的多給一成。”袁熙知道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平時養軍隊需要錢,所以沒必要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