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戰!戰!(1 / 1)

九月金秋,石固山被披上一層層的金色紅色,梧桐與楓樹爭奇鬥艷,好似看誰的色彩更勝一籌,一場風雨過後,滿地金紅。   因為氣溫的早晚變化,山上的桂花樹也催開了不少,此時石固山的某處偏峰,一顆五百年的桂花樹在風中舒展著枝頭,桂花如同雪一般紛紛落下。   吳瓏撚起落在肩頭的一小粒“白色”,用手指搓了搓,鼻尖的香氣愈發濃鬱。   “慕首,你入幫有多久了。”   此時禮堂堂主畢恭畢敬的站立在吳瓏之後。   “回吳堂主,已入幫三年有餘。”   “那你可知咱們忠義幫的歷史,是如何立幫的,又如何能發展壯大,占據石固山這一得天獨厚之地。你可知道山頭外邊的諸多幫派,覬覦我幫這一座山頭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嗯,慕首沉思了一下答到:“我這幾年在幫裡倒是聽聞了不少,忠義幫能有今天,靠的是咱們忠義幫的開山立派老幫主洪林,聽聞二十年前老幫主當年起家之時,隻不過是一山澤野修,但具體細節,倒是聽聞的少。”   吳瓏聽聞之後點了點頭“現在還有些時間,我跟你講講,忠義幫能有今天靠的就是當年洪老幫主和第一批上山的兄弟。   但在洪幫主上山之前,他是石固城某間武堂的館主,靠著武藝了得,為人隨和,也有真本事,漸漸地在當地打出了名聲。   因為師傅教的好,學費又便宜,當時石固城的平民百姓都願意把自家孩子送去學習,甚至還有一些家族子弟,不管年齡、天賦如何,老幫主向來對學生一視同仁,咱們二當家李延當年就是咱們開山老幫主的弟子。   後邊人紅是非多,被當時石固城的第一大幫的掌門盯上,瞧不起他這個半路出家的野修,也眼紅咱老幫主的聲勢,竟是公然挑釁約架,老幫主也是年輕氣盛赴了約,最後連比三場,打的那掌門屁滾尿流。   但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雖然那掌門實力不足,但那幫派底蘊還是在的,後來竟是選擇下黑手,殺了老幫主的幾名得意弟子,並偽裝成了土匪所為,這個事在當年的石固城可是出了名的,但明眼人都清楚是誰乾的。   最後竟沒有一個家庭敢吱聲,於是許多人害怕自己孩子被人報復,大都退學了,留下的都是些留守的孤兒或是些膽大的。最可氣的是,當時石固城的縣令與那掌門同穿一條褲子,查案斷案百般推諉,最後草草結案,不了了之。   老幫主報官無門,一怒之下單槍匹馬的去找那個掌門討要說法,結果那一夜過後,那幫裡的掌門還有幾個主心骨慘死家中,後來聽說連換了兩任掌門就解散了。   咱們幫主之後也榮登了官府的紅色通緝令,無奈之下隻能落草為寇,當時就逃到石固山上,所幸當時武堂之中還有不少好徒弟,他們都不離不棄的跟著老幫主上了山,這才有了咱們忠義幫,當年這段往事在江湖上也是廣為流傳。”   慕首聽完頻頻點頭“沒想到咱們老幫主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當年跟著老幫主上山的師兄弟之中,後來病死的病死,戰死的戰死,還有一些因為自身原因下了山頭,現在也就隻剩下李堂主還有我兩個老不死的。”   慕首驚訝道:“一直隻聽聞李堂主是跟著洪老幫主的元老,沒想到吳堂主也是咱們忠義幫的開山之人,此前是我慕首不識泰山,受在下一拜!”   慕首剛要抱拳彎腰,就被輕輕抬起。   “我與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彰顯我吳某人的身份。”   隻見吳瓏緩緩轉身,看向麵前的這顆歷經了五百年開花結果的桂花樹,昨日一切的種種仿佛歷歷在目,長久的沉默後,緩緩開口。   “我隻想告訴你,自打和老幫主上山以來,這麼些年,石固山的一花一石一草一木,我吳瓏都無比熟悉。”   他轉身回頭再看了看身後的宅子。   “這一磚一瓦一泥,都是老幫主帶著我們師兄弟用雙手一寸寸壘起來的,如今怎麼地,都不能讓它塌了!”   -----------------   議事堂前,管家林福擺出了一張八仙桌,桌上有一空著的銅盤,一會兒左右兩邊六把交椅的主人就要往這銅盤中投入至關重要的一票。   座椅之後的各位香主,心懷忐忑,他們知道這決定了幾日後,他們是在山門外提刀沖鋒還是笑臉相迎。   三炷香後,忠義幫的各堂主以及軍師楊慕青均已落座,林福守在議事堂門前,等著幫主前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小小監牢裡,竟臥虎藏龍。好了,給我一天時間讓我放他出去,這也不是我一句說放就放的吧。頭大!”   王默一邊想著一邊按原路走回議事堂。   “人都到齊了吧?”   “大當家的,人都到了。”   “好。”王默踱步走到堂前,林福緊隨其後。   從王默穿越以來,幾次進出議事堂,每次心情感受都大不相同,但好在慢慢的從驚慌失措轉變到了現在的鎮定自若,自己是越來越有當領導的樣子了。   王默看到麵前的八仙桌,立即明白了它的用意。   “各位堂主、慕青還有林福,就把各位的決定放到銅盤裡吧,最後我再依據票數公布最後結果。”   隻見管堂李延第一個走了出來,拿出懷裡的紙張,恭敬的放到盤裡,隨後軍師楊慕青、武堂宋長庚、刑堂吳瓏、禮堂慕首、管家林福依次將手中的紙條放了進去。   王默深吸一口氣,走到桌前,一張張的當著幫眾兄弟的麵依次拆開。   “降”、“降”、“降”、“戰”、“戰”、“戰”。   六張投票,三張主“戰”,三張主“降”,王默雖然此前也有預料,但沒想到最後真成為了現實。   得,最後害得是我來一錘定音!   議事堂眾兄弟此時目光都齊刷刷的看著王默,都在等著命運的最終決定。   王默其實此前心裡早有偏向,那就是投唄!那還用想,打是不可能打的。   正當王默準備找點借口,說自己最近在練功時受了內傷,然後再假意煽情一番,說一些什麼以後定帶兄弟們過上好日子,投奔了別的山頭,有幫主一口飯定有眾兄弟的一口飯之類的“肺腑之言”。   剛欲開口說話,突然間嘴巴竟不受控製。   “戰!”   呃...什麼?   “戰!!”   WTF?   “戰!!!”   王默口中連喊出三個“戰”字,每一個都比前一聲洪亮,久久的回蕩在議事堂前。   此時武堂堂主身後站立著的幾位香主見狀立即向天空揮舞起了拳頭,隨後是管堂堂主身後的香主,最後所有站立著的人都向天空揮舞起了拳頭,並大聲呼喊著。   “戰!”   “戰!!”   “戰!!!”   ......   王默呆呆的看著堂下的幫眾兄弟,群情激動,那宋長庚身後的李光復更是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板斧,雙手敲擊。   “誒...誒,不是...我...我...”王默語塞還未說完,那李光復便開口說道:   “大當家的,我李光復血誓,要戰!我第一個帶頭沖鋒!此次與忠義幫同生死!”   所有身後的幫眾一齊喊道:   “同生死!”   “同生死!!”   “同生死!!!”   此時王默看向左右六把交椅,各堂主也麵露堅毅之色。   此時管堂堂主李延站起身來“既然決議要打,那便與璣珠閣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忠義幫的好漢,個個都不是軟捏的柿子,想吃掉我們,也看他們有沒有這樣的牙口與肚量。”   “來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上酒!”   不一會,兩名幫眾抬著一疊瓷碗和一大缸酒水進來,每人一碗分了下去,王默手裡也被塞了一碗。   “我李延當年跟著老幫主上山,姑且算是幫裡的元老之一,二十年來見證了幫裡大小危機無數,但每一次我們都挺過來了!天佑我忠義幫!   大當家的,您是我們幫的主心骨,您起個頭,咱們乾了這碗水,這一次咱們幫所有幫眾,同心戮力,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王默端著那碗酒,看得出來,所有兄弟都十分亢奮,麵色漲紅,而王默則是嘴都白了。   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也沒人聽我解釋了,總不能現在說,啊不,兄弟們,不好意思,剛剛說錯話了,重來一遍,嗬嗬!   相信幫裡的兄弟定會把他現場砍死,還有,什麼玩意,你管這叫“水”?   王默想起上一次喝酒還是在公司的年會上,為了不被年底“優化”,那是他第一次拿著一壺“小鋼炮”去到領導的桌子,拎壺沖了。後來第二天聽同事講,那晚他躺在地上扒著領導的褲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苦苦哀求,撒潑打滾...   王默輕輕呼了一口氣,端起那瓷碗,準備一飲而盡。   剛喝到一半,隻聽見屋子裡到處傳來摔碗的聲音,於是他強忍著喉嚨管裡的熱辣滾燙,迅速的把另外半碗酒水倒了進去,然後將碗狠狠摔下。   “啪!”   乾,沖了!   這些天的壓抑、忐忑、恐懼、迷茫與不知所措,種種情緒被王默一吼而出。   “兄弟們,再過一日,隨我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