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貞兒揚起白若梨蕊的臉蛋兒,眸中盈盈秋水,幽怨道:“陛下竟這般想貞兒……貞兒什麼時候對陛下開口要求過,縱是想,但今夜就不能是想陛下不成。” 朱見深聞言,笑了笑道:“貞兒哪裡想我了。” “哼,不想了。”萬貞兒輕哼,翻身背對著朱見深,因為委屈,原本美膩的臉蛋兒竟有幾分少女的嬌嗔。 朱見深拍了拍麗人玉肩,看向那白凈如梨蕊的女人,道:“貞兒,我就是先與你說清楚,省的你又跟我置氣。” 萬貞兒揚起光潔的瓜子下巴,正要說話,卻見朱見深溫柔的擁過她,捧著她的臉蛋,道:“在我心中,最信任最喜歡的的還是貞兒。” 聽到朱見深如此說,萬貞兒則是已經將眸子閉上,整個身子放鬆下來,鼻翼輕哼著,軟做一團。 嗯,誰做皇後的事先暫且放下。 或者說,他提出來這件事,萬貞兒沒有什麼強烈情緒反應,難道是以為自己最終會將後位給她。 每日朝夕相伴,朱見深知道她有聰明,也有些本事,不管歷史傳言,為了今後的後宮安寧,必須要搞定貞兒。 過了一會兒,朱見深看向喘氣微微的萬貞兒,說道:“本想著先讓你做貴妃,再給你後位,但是如今看來不能等,後宮必須有人打理。” “西宮中煤炭麵醋克扣,足以說明後宮克扣之事存在,且貞兒也沒想著陛下會冊封貞兒。” 萬貞兒白皙臉蛋微紅,同樣理智的說著,卻著身去伺候。 柔光盈盈看著朱見深,道:“貞兒出身低微,隻是宮中之事也熟悉,若是能幫到陛下,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先前她跟在他身邊,不曾求過些什麼,與其求些虛無,不如陪在他身邊便好,或許還能護他安危。 但登基之前,是他在每天夜裡說著那後宮之主,她才慢慢的奢求…… 朱見深皺了皺眉,道:“看來貞兒還是介意我登基前許的承諾?” 原本就是,隻要是人,誰還沒有一些貪念了,又不是無欲無求的聖人。 萬貞兒一時無語,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總是將她的心摸得透透的,不過她也沒打算隱瞞過那些心思。 但也沒再辯,隻是盡心盡身的幫朱見深按揉。 朱見深閉著雙眼,定了定神,看著她道:“你不用這般伺候,你聽我說。” 她這是又想讓自己沉溺,分明是這麼賣力伺候,嗯,也許是最近忙於孔弘緒的事兒,又沒顧上她。 可惜,不管她如何表現,朱見深都有自己的全局打算。 後宮管理能力可以培養,但他要借機會,將武將與自己更加親近起來,往後需要。 若是一味傾向文臣,而忽略武將的話,局麵還是會傾斜,文官坐大。 這時,萬貞兒也不說話,忙碌的伺候著朱見深,隻是不停的看朱見深的神色。 過了會兒,她才抬起臉頰,幽怨問道:“陛下當初登基時,原是要借助貞兒來反抗對先帝指定的那三人的。” 朱見深輕輕摩挲著她的臉,溫和的說道:“朝廷事非同兒戲,這次孔家之事你看到了,滿朝文臣立場……呼!” 抓住她的手,朱見深麵色古怪,說道:“你……呼……聽我說。” 她這是要鬧哪樣,平日裡那般的溫柔萬方,什麼都替他想,但後宮之位是他用來穩固後方的,不想再受兩位太後摻和。 萬貞兒紅唇欲滴,雪膚玉顏,竟有種說不出的美感,喃喃自語道:“這不過是陛下一道旨的事兒。” 若他不是大明天子,隻是個普通男人,那這會兒她定要罵他混蛋騙子說話不做數一類的。 她護著他,取悅他,如今連個孩子都沒有,還要她怎樣,就不能遂她一點意麼。 “朕想立王氏,與子嗣無關,而是朕需要武將支持,若你坐在後位,今後我許多政策都會微服私訪,那時想帶你一同豈不是不便? 若是朕不將大權握在手,往後大明還會在出現大藤峽叛亂,甚至遼東之地的賊寇也無法驅除。” 朱見深麵色微紅,鄭重說道。 “陛下好沒良心。”萬貞兒說著似乎還有些小脾氣,輕捶了下朱見深。 朱見深冷靜下來,不能再讓她因這事兒和自己有隔閡,在大明皇宮,他需要一個可以把自己後背交給她的人。 且他需要將歷史上可能抹黑的流言蜚語清除。 朱見深說著,抱著萬貞兒腰肢,擁著豐腴的身子,低聲說道:“貞兒,你要聽話,皇後的位子又如何,要替我顧全大局,我若在,你便一生無憂。” 萬貞兒卻輕輕揪著朱見深的內襯衣領,白若梨蕊的臉蛋兒出現陣陣的幽怨道:“陛下,您還是別喊貞兒了,尋伱的王皇後去。” 不就是王青君父親是金吾左衛指揮使嗎,她也可以為他去死,去付出一切的。 朱見深聞言,隻覺不能再糾纏這事兒上,冷聲道:“縱然我冊封她,也是名正言順的,按禮製她是人選之一,且十分年輕。” “她名正言順,那日日夜夜陪著陛下的人就不名正言順?”萬貞兒柳葉細眉微挑,眸中含著悲傷。 十分年輕,這人分明是挑她的傷疤再說,往日裡那般順從,如今這是怎麼了,萬貞兒玉容悲戚,他連王青君都未見,卻把名正言順用出來了。 她還要說些什麼,忽而一愣,分明是天子從她身旁抽身而起,自顧自起身準備離開。 陛下這是要做什麼,萬貞兒凝眸看向朱見深,眸子微垂,驚聲道:“陛下去哪裡。” 是該拿出帝王架子的時候了。 朱見深道:“冊皇後這件事,朕不想再勸你,也有些膩了,你對朕好便是為了皇後位?” 他今天非要趁此機會將萬貞兒拿捏才是,皇後位與我孰輕孰重?讓她心底想明白,她離了他的滋味。 否則,這件事便會成為隱患。 萬貞兒聞言,隻覺一顆芳心沉入穀底,看向那坐在龍榻邊的冷漠天子,心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白若梨花蕊的臉蛋兒,漸漸變得蒼白如霜,顫聲道:“陛下………意思,意思是……” 他這個沒良心的,怎麼可以丟下她呢,她都從未想過……他在東宮拉著自己的手說不離不棄的話,都不做數了,他對自己膩了。 她對他好哪裡是為了皇後位子,嗯不對,是他當初許諾的。 朱見深目光平靜,偏過頭,清冷的說道:“你穿好衣服,出去,朕不能總是和宮女廝混一起,若傳到禦史耳中豈不是荒唐。” 雖然知道此舉會讓一直護著他的萬貞兒傷心,但這是不可缺的,否則今後他習慣她,寵著她。她會對自己不斷的提要求,索取。 而他是皇帝,不是什麼時候都會依著她。 況且萬貞兒或許隻是在自己身邊待久了成了習慣,畏懼自己的皇權,對自己並沒投入多少真情。 萬貞兒嬌軀輕顫,四肢冰涼。 此刻柳葉細眉下那雙眸子裡,已經含著不少淚珠,聲音顫抖,顫道:“陛下,是對貞兒膩了。” 陛下這是不要她了嗎,那些甜言蜜語都是騙她,不顧大臣反對,下詔書廢後也是騙她的? 朱見深看向萬貞兒,冷聲道:“朕平日裡待你好不好,朕也向你說了朕的苦衷,你呢,似乎心心念念便是那個名分位子,你心中有沒有朕半分,朕堂堂皇帝被一個孔家便絆住,難道不窩火的嗎。” 聞言,萬貞兒竟一時語塞。 不是,她做個宮女到如今連個正經的身份都沒有,被宮人恥笑,被太後整日唾罵……陛下如今還能說出自己心中沒有半分他的話來。 她不爭一爭,人老珠黃怎麼辦,還要她怎樣,和年紀輕輕的女子去爭? 朱見深看向萬貞兒,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拭去,低聲道:“母儀天下的皇後朕不能給你,若朕不受文臣挾製,給你便是給了,隻是如今朕需要一個契機來提升武將,穩固朕的江山。若你非要讓朕答應給你那位子,那朕……” 也隻有你將你趕去西冷宮……這話終究沒有說出來,他可不想讓萬貞兒恨自己,隻是希望她放棄那個念想,安分待在自己身邊,不要出現其他的苗頭。 他從來都沒有忘記他的目標,不能因為她……便錯過這個機會,她為何不能替他考慮,當初位子不保的經歷,難道都忘了? 但她會不會退一步,放棄念想,朱見深不知道。 嗯,若是真成歷史上所說,那就有些可怕,還是要預防些,讓她放下那個後位念頭。 萬貞兒嬌軀輕顫,玉容如雪,陛下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淚水滑過兩頰伏在龍榻無聲抽泣。 這就是不想要她了! 朱見深道:“當初朕年幼,說過的話怎麼能作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若是再繼續,你我聲名狼藉。” 此刻正在殿外值守的張敏,隻聽到裡麵隱隱約約哭泣聲,不由得一愣。 陛下對萬禦侍平日裡那般好,寵溺到沒架子,今夜難道是也決裂,他那顆心臟已經開始嚇得跳了。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往後可以好好的聽陛下話才是,看來他得好好合計關於元宵節的事,安排周密,畢竟伴君如伴虎,有些事不能泄露半個字。 聽著朱見深“冰冷”之言,萬貞兒隻覺得心如刀割,但臉上卻依舊平常著說道:“貞兒知道了,陛下玩膩了,就如同西宮吳皇後般。” 她在他麵前,早已沒有什麼保留可言,這半年來,他越發出色強大,前前後後,上上下下被他玩了個遍,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她就早該知道,她還以為他迷戀上了自己,直到剛才還那樣的伺候他,結果他翻臉無情。 真是悲涼啊! “關於吳氏,朕覺得她可以助朕培育兩京十省的秧苗,過些日子給她改個名字就是。” 什麼?合著當初廢後,貶去冷宮如今又改個名接出來做事,就是一場兜兜轉轉的笑話。 這個男人是想傷死她是吧?那也沒必要活著…… 萬貞兒這次徹底破防,隻覺得一股委屈,惱火齊齊湧上心頭,分分亂亂的悲傷痛苦幾乎淹沒理智。 什麼皇後,什麼皇子,什麼母儀天下,都拋掉吧,隻想跟眼前這大明天下來一個了斷。 這般想著,她撲到床邊,抓起自己侍寢時卸的簪子,撲向坐在床榻邊的朱見深。
第三十八章.萬貞兒:陛下是膩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