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顫抖了一下,一睜眼便看見了阿若 阿若靠著木板睡的正香, 寒酥打開車門“夙苑到婁國邊境了嗎” “公主前麵便是婁國邊境” “好” 夙苑隔一會便會看向兩邊,兩邊是樹林,看著前方的小鳥從樹林裡飛出 馬突然停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前後士兵做好準備, 箭從四麵八方襲來,射在馬車上 嚇得阿若靠著一邊,不敢亂動,寒酥拍著阿若的手,前兩日發聲的事情,在今日心態已經緩和不少。 太妃準備的三十名高手,分別靠馬車很近 夙苑站在馬車上方,防禦著來犯的箭 士兵蹲在前麵,手中拿著鐵盾, 時間過去了一半 箭也來越少,他們穿著蕃國服飾,一擁而至的向他們襲來, 寒酥端坐在車內,緊緊的摟住阿若,緊閉雙眼,在她認為,害怕也是一時,那就看她運氣,能不能活著進北朝了。 經過一場混戰 刺客紛紛被高手打趴, 夙苑敲了敲馬車,坐在馬車上,拉扯著馬繩子,繼續前行 寒酥睜開眼,鬆開阿若的身體,對她笑著說道“看吧,我們沒死” 阿若鬆了一口氣,緊張的心情抱住寒酥 楚瞻道“王上” 王上坐在席上,穿著懶散“陪我下棋” “是”席地而坐,看著棋盤,從旁邊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 他們未說一句話,下著手裡的棋子,皇上時不時的看他一眼, “你可知為父為何叫你前來” “臣不知” 皇上的手停頓了一下,“還在恨為父” “何來為恨”下著手中的黑棋,話語間沒有一絲情感 冷笑了一聲,和藹的表情瞬間變得犀利“你就是這樣跟為父說話的” “臣不敢” “吾曾想過,跟你見麵的那一天,你該如何稱呼吾” 楚瞻下著手中的棋子“王上是北朝的君,我隻不過是臣” 皇上拍著棋桌“你別以為吾將你扔到邊疆,你便對為父說一些陰陽的話,如若不是吾,你會有今日的身份地位” 楚瞻彎腰撿起撒在地上的黑子 女子挺著大肚子走來,旁邊侍女端著一碗羹 楚瞻抬頭看向她,一時的驚訝 “皇上為何生這麼大的氣”站在他的麵前“這是妾身煮的粥” 皇上接過碗羹,剛放到嘴邊, “臣先告退”起身之際 王上將碗直接扔向地上,嚇的女子心咯噔了一下。 “大膽” 齊王的臉被劃破一道口子,依然而然起身行告退禮 皇上正麵看向他,卻看到他臉上的傷口“出去” “臣告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王上沖著女子說道“你也走” 女子的臉變得通紅,“是” 楚瞻緊繃雙唇,大拇指手劃過流血的位置,腳踩著石階 女子站在殿外,看向齊王走遠的背景。 一旁是從東越出發的和親隊伍,陣容浩蕩,它的一半是蕃國的全部, 雲杉看著手中的木簪發呆 小跑到攤販前,拿起桌子上僅存的發簪,扭頭看向走來的楚瞻“我沒帶錢,你幫我付了” 楚瞻看向她滿臉期許的臉上,從腰間掏出錢,往攤桌上放去,從她身旁路過 站在對麵的商販說道“女郎莫非是我們北朝的齊王妃” 雲杉感到驚愕,對著商販說道,“眼光不錯,錢不用找了”拿著木簪就走 商販拿起錢遞給雲杉“不可王妃,要是沒有王爺,我們怎會過上正常生活,發簪就當是在下送給王妃的禮物”憨厚的笑了笑“王妃莫要嫌棄” 雲杉被他這一頓話語,搞的有點不知所措,看向楚瞻站在城外,將錢放到桌子上,含蓄的說道“商家說笑了,我還不是你們的王妃”此話說完,步伐加快的向城外跑去。 楚瞻將雲杉在街上賣的東西掛在馬匹上,囑咐著魏賢“路上注意安全” 魏賢道“放心” 雲杉騎上馬“王爺有朝一日我們會再見的” “望公主莫要執念”轉身向城中走去 雲杉大聲說道“楚瞻,我會一直等下去的” 雲杉將發簪插向發髻,(楚瞻我來了) 楚瞻拿著一把從小便隨身攜帶的匕首,削刻著木頭人像, 魏賢將信放到楚瞻的麵前“這是暗影送來的” 看著信封上的字,楚瞻親啟 “拿去燒了吧” “她執意不與柔碑和親,執意嫁來北朝,莫非是為了師兄” 楚瞻看著眼前木頭刻成的人像,將多餘的邊料消掉“既然她選擇了這條路,便沒有回頭路可走” 魏賢打開火折子,點燃手中的信 “暗影傳來消息,蕃國公主遇到麻煩,要不要出手” “讓他們不要多事” “好”踩了踩地上燃燒過的灰燼 “城外那些人,有沒有調查出來” “說來也奇怪,暗影身在北朝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令牌,會不會是宮裡的人,訓練的殺手” 楚瞻停住手中的匕首“北朝規定不得訓練殺手,更何況在京都”削著木頭像“你讓他們去城西去查一下” “師兄懷疑,殺手埋藏在禁衛軍營” 從樹上跳下“埋藏在禁衛軍營是最安全的” “我這就讓他們調查”跑進書房 楚瞻屈膝,蹲在地上,看著眼前樹洞,將木像放入樹洞內,用石墩將木洞堵住。 “上次我們說到,北朝大將軍霍央,今日說的便是北朝戰神齊王 客人停下手中的筷子,喝著酒,吃著醃好的豆子,時不時的會鼓下掌聲 手中掂著在集市上為犒勞和親隊伍,分別讓幾個人跟著前來購買的糕點,以免後續不耽誤行程繼續趕路, 路過酒館便聽見齊王兩字,阿若拉著寒酥往裡麵進,夙苑同幾名侍衛站在門外守著。 寒酥則是拉著阿若往外走。 “公主這可是講的齊王”拉著她往裡麵走 “阿若,去北朝要緊,不能在著浪費時間” “公主就一會”向著忙碌的小二招著手。 寒酥看著朝著自己這邊看的客人,也不再拉著阿若往外走, 小二道“客官,墻上有菜譜”手指向右邊墻上掛著的菜盤 寒酥順著小二的手,看向墻上掛著的木牌,酒的品類,醃豆子油餅鵪鶉紅燒肉韭菜疙瘩湯葵菜麻椒羊肉”抿了抿嘴唇。 小二端起碟子,擦著桌子上的殘渣,“可有選好的菜品” 寒酥道“上壺茶會就好” 小二道“好勒” 寒酥趴在阿若的耳邊“喝完茶水我們便走” “公主” 寒酥接過小二手中的茶水,往碗裡倒著“你可以留下”看向說書先生。 “邊疆是什麼地方,野獸出沒,荒草一片,常有胡國來犯,燒殺搶掠,胡國那是無惡不作,齊王六年內獨自率兵滅掉胡國,而後滅了晉國,北朝漸漸擴大,成為強國,才有了現在的邊疆”拍了一下桌子“各國可是流傳著,有齊王也,北朝無侵者,生怕那一天,落得國亡,更是對北朝恭恭敬敬”右手搭在左拳頭上,同頭部平起,晃了晃。 客人拍著手, “北朝皇帝特此封他為齊王,是北朝建業以來首位被封的王爺,更是被百姓稱為北朝的戰神跟保護神” “南歷被滅,齊王命人把南歷皇子妃嬪全部斬殺,無一幸免,他劍下不放過一人”坐在寒酥後麵的中年男子,跟著同桌的人說著 紛紛的談論著齊王 寒酥喝著碗中的茶水,無意的聽著有關齊王妃話。 乙道“據說這個齊王身邊女人無數,懸梁自盡的正室便是霍將軍之女,氣地霍將軍告老還鄉” 丙道“你說的不對,我聽到的是齊王早就對霍將軍不滿,早就”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乙道“不知這蕃國公主嫁過去,會不會能幸免於難那” 丁道“說不準哦” 寒酥停下碗中的茶水,扭頭看向一桌四人的男子“真挺碎的” 穿著一身淺白色男子道,“荒謬”說完便起身離開 同座的幾個中年男人,臉上憤怒起來,一名喝酒喝的通紅的男子,拍了一下桌子,指著他“你給我站住” 白衣男子沒有轉身,他的侍從掏出劍,架在他的肩膀上“讓誰站住那” 男子瞬間慫了起來,嘴角冷笑,倆腿隻打哆嗦,“冒犯了,還請見諒”立即坐在凳子上 白衣男子站在門外,看了一眼男子打扮的夙苑,扇著扇子,對著拿著包裹的侍從道“走了” “是”劍放到劍鞘,眼神掃了一下低頭假裝喝水的中年男士,便離開了茶館 男子看著他倆離去,不見身影,“下次別讓我見到你們” 靜夕冷笑了一聲,“阿若該走了” “公主我還沒喝完” “那你在這,我走了”起身離開座位 阿若放下手中的碗,惦著東西往外走 楚瞻拿著一張寫滿文字的紙“京都五家鹽埔三家麵鋪均屬於宋少府的管轄之內” “可有牽連”低頭批改著文書 “丞相府三公子” “明日起你同趙廷尉一同調查” “是”行著禮儀 場麵變得安靜 王上抬起頭,停下手中的毛筆,看著他臉上愈合的傷口,“李灝可還記得” “臣記得” “他的箭術北朝無人能及,不妨你與他試一試” “是”言語寡淡,臉上沒有一絲微表情 “皇上太子求見”貼身侍衛匯報著 “讓他進來”合上奏折,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 “是” “皇上臣先行告退” “去看看你祖母,她時常念叨你” “是”便轉身離開 同太子打了一個照麵, 楚瞻走出宮外,便看見李灝牽著兩匹馬停在自己的麵前,“帶王爺去個地方” 楚瞻接過他手中的馬繩,一躍而上,跟在他的身後,穿過繁華街道,朝著落日的方向駛去。 坐在馬背上停在懸崖處,看著遠處萬家燈火的京都, “十四載未見,你變了不少” 楚瞻目視著前方,嘴角上揚,“是冷血還是殘暴” “你讓他們恐懼” 齊王冷笑了一聲“恐懼” 兩人互相保持沉默,注視著遠方的京都, 李灝看著他,“如若有那一天,我不願與你兵戎相見” “從我去邊疆開始,你我注定是對立麵”看向他“勞煩你跟令伯帶句話,莫要在皇上與我之間為難,我從未怪過他” “你為什麼不能忘記過去” “忘記過去,談何容易” “以你現在是鬥不過皇上的,看似皇上不理朝政之事,但一切都掌握在皇上手中,包括南歷的事情” 楚瞻道“就跟當年阿娘一樣” “停手吧” 語重心長的說到“日後莫要插手此事,我不想對你動手”說完拽著馬繩往山下而去 李灝看向京都“我又何嘗不是” 傍晚時分,正是京都熱鬧非凡之地, 楚瞻從山騎馬到著煙花巷柳之地 翠春苑歌姬王姒,賣藝不賣身,一首寸腸彈的讓人魂縈夢繞, “王爺”女子敲著齊王的房門 “進” 王姒懷裡抱著古箏,束發飄逸在肩膀上,穿著一身粉色綢緞,麵容嬌小,“齊王讓你久等了”語氣溫柔似水,任何男人聽到這話宛如棉花糖, 齊王低頭看著街道上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朝著對麵的魏賢使著眼色。 纖細的雙手波動著琴弦,琴聲回蕩在翠春苑內,院內朝中官員拿著酒杯,看向王姒的房內,紛紛討論著是誰能夠讓王姒彈上一首寸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花苑分為兩個別院,均為官員賞花喝酒聊政治之地。 楚瞻將窗戶關上,往案桌上放下錢,掀開被子,從床底下鑿好的隧道出去, 寒酥注視著雨中的齊王,清晰的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怎麼又是這場夢”雨水下的很大,打濕了她的頭發,眼睛眨巴眨巴的睜不開,雙手擦去眼睛四周的雨水,看向前方的那瞬間,一把劍從楚瞻背後刺穿胸膛,映入她的眼前, “公主公主公主”阿若趴在寒酥耳邊叫著 寒酥睜開眼,看向阿若手中的那塊布,聞著滿屋子的中草藥“他們那” “夙苑在安排已死的護衛” 掀開蓋在自己身上衣服“有活著回來的嗎” “沒有” 坐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心裡莫名的酸楚迎上心頭,“也是,這兩日便是北朝,大妃怎會錯過最後一次機會” 昨日大雨時,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再次遇上大妃派的刺客,比之前多兩倍,藩國士兵跟僅存的十幾名高手掩護她們離開,她們才得以安然無恙,十名馬夫三名護衛還有她們兩個,對她來說,觸目驚心,這一路要沒有他們,她恐怕早就死在蕃國的路上,三百人全都是正值盛年,她緊緊地攥緊拳頭, 阿若往爐灶裡放著柴火,熬著瓦罐裡的草藥,拿起碎了一角的碗, “阿若你到時候從箱子裡錢讓他們帶回去,人均分配” 端著藥碗“是公主” 往身上穿上一件外衣,站在茅草屋內,透過火苗能模糊的看到外麵淋雨的三名護衛和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