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圓規這種東西嗎? 就是兩條腿,一條腿在中心轉動,另一條腿便會在外圍畫出圓形的工具。 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而在那個時代中,這種工具叫做...“規”。 靖雲的靈力特性即是“規”,名喚“圓規回旋”。 規有兩條腿,而靖雲似是希望能有兩條腿,也似是希望能夠成為別人的兩條腿,而這份希望,也是讓他於往日成功覺醒了這名為“規”的靈力特性。 直觀而言,圓規有兩條腿,一條腿作用於靖雲身上,另一條腿則是作用於江明身上。 靖雲於中心點旋轉,江明便會在圓周處隨之轉動,而且靖雲隻需要轉動些許的角度,邊緣處的江明便要移動很長一段距離。 直觀而言,靖雲旋轉的越快,江明移動的速度便越快。 此刻靖雲如若旋風掃堂,於長街中央開始轉動身形,而遠處江明的身軀亦是不由自主的向一側橫飛而去,且是圍繞靖雲這個“中心點”,以極速展開圓周運動。 距離固定,且不存在離心力或向心力。 看似僅是快速移動,不過實際上卻是一種近乎無解的能力。 例如說...圓規有兩隻腳,理論上有著連接點,但靖雲與江明之間卻是並不存在相連之處,換句話來說便是...無法通過破壞連接點來破解靖雲的靈力特性。 比較直觀的方法即是...第三者在旁出手,對靖雲發起攻擊。 此刻江明隨著靖雲旋轉而橫移,不僅於街路之上強製性翻滾,更是在翻滾的過程中,撞碎了街旁的玉闌、商鋪的門窗及墻壁。 而靖雲僅是在街路中央旋轉了數次,江明便用自身鮮血於街路之上畫出了數個觸目驚心的“圓”。 於片刻後靖雲停駐,而江明亦是隨之停駐。 “將懸鈴交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靖雲拄拐起身,且是對著爛泥般倒於血泊中的江明瞧看而去。 “懸鈴...懸鈴不能給你!因為這是象征愛情的信物!也是我通往婚配的道路!隻要拿著它堅持到這場登仙之戰結束,我便可以置辦新房、新衣、購買騾馬、彩旗、租賃鳳袍紅蓋,甚至是擁有一份所謂的...門當戶對!” “沒有人能夠阻止愛情的到來!也沒有人能夠阻擋我迎接愛情的腳步!” “我會於愛情之中繁衍子孫,並讓子孫背負起讓人類文明不斷延續的重任!” 雖是異常淒慘,但江明依舊是直勾勾的挺起了身形,且是中氣十足的放聲吶喊,看似威勢十足,不過無論如何去看...這十足的威勢中都透露著一股神經兮兮的意味。 “嗬嗬...你果然是瘋了,一個破懸鈴,就能扯到延續人類文明的重任之上?” “難道這個世界沒有了你,文明便要崩塌,人類便會走向終結?”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 靖雲蹙眉,且是再一次丟掉手中拐杖,呈現出了倒立之形。 相比之前的“X”形,這一次靖雲則是呈現出了“T”形,直觀而言便是...於倒立中瞬展一字馬。 就像是圓規的兩隻腳那般,分開的角度越大,畫出的圓形麵積便越大,而圓的周長也就越長。 直觀而言便是,江明的運動軌跡、行程會隨著圓的周長增加而增加,而相距靖雲這個中心點的距離也就越遠。 啪!靖雲瞬動,旋風掃堂。 江明於無形圓形邊緣,隨其身形轉動而橫飛。 因圓形周長、麵積增加,江明橫飛之處,已然於街路中央到達了街路邊緣。 於橫飛一瞬,即是撞碎商鋪墻壁,亦於無數商鋪一樓大堂中橫飛而過,甚是再度撞碎墻壁橫跨長街,再度撞破商鋪墻壁。 沿途,所有桌椅、墻壁、櫃臺、花盆、玉闌,一切位處圓周之上的物質,皆是成為了靖雲的武器。而且靖雲身形轉動的速度越快,這些物質對江明造成的傷害也就越大。 畢竟...就算沒有向心力、離心力,也會在極速移動之下產生沖擊力。 待靖雲身停、江明身駐,長街兩側商鋪已是化作殘破之形,尚有大大小小的雜物、碎屑遍布於長街之上。 江明身形似殘,手臂、腿足扭曲,縱是胸膛也是呈現著凹陷的模樣,尚有染塵的鮮血遍布於周身上下。 “莫要怪我出手太重,也許你有你的理想,但我也有我的苦難,要怪就怪你根本就不是修士。”靖雲持拐起身,向著江明所在之處挪動而去,在他看來...江明不是不展露靈力特性,而是他根本就沒有靈力特性。 “怎麼不是?!”江明瞬間起身,依舊是直勾勾的起身,且在起身一瞬,身上的傷勢即是瞬間愈合,尚有那扭曲的肢體,也是盡數恢復。 “怎麼可能?!”靖雲嚇了一跳,且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拐。 “我是修士,也許不是最強的,也不是最帥的,但一定是最值得信任的,也是最值得依靠的!”江明翹首,無比驕傲,雖然看上去狼狽極了,但在他自己看來,自己卻是無比帥氣。 “一派胡言!如果你真的是修士,不妨說一說你的靈力特性是什麼!”靖雲放聲嗬斥。 “我不是說過了麼...是愛情!愛情!是無比強烈且炙熱,亦是無比崇高且偉大的愛情!為了讓生命與文明不斷延續,我必然會賭上一切,去追尋我的愛情!”江明放聲吶喊,且是自認為有了幾分崇高、偉大的模樣。 靖雲不再與江明爭論,或者說...回應江明的,依舊是圓規回旋。 沒有任何懸念,僅在剎那一瞬,江明的身形即是再度橫飛,且是做起了圓周運動。 待至身形再止,也依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化作了...周身殘破、肢體扭曲的瀕死之形。 而且靖雲角度掌握的很好,致使江明於橫飛過程中以脖頸撞擊街旁玉闌,亦使他的脖頸於撞擊下瞬斷。 “死了嗎?真是浪費口舌,早知如此便不該抱著留你一命的想法。”靖雲再度持拐上前,欲要取走江明腰間的懸鈴。 “我沒死!”正當靖雲臨近之際,江明即是再一次挺起身形,不僅抱臂於胸,更是挺膛翹首,呈現著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的模樣。 “怎麼可能?!頸骨斷裂,就算不死,也該陷入昏迷才對!”靖雲再度向後退了兩拐之距,且是驚疑不定的向江明瞧看而去。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簡單了許多。 圓規回旋為始...直勾勾的挺身為終...如此反復數輪。 而在數輪之後,江明依舊是直勾勾的挺起身形,且是自認為萬般帥氣的單手掐腰、仰望上蒼。 “於愛情到來之前,我絕對不會死去!” “無論是倒下千次還是萬次,無論是身軀殘破還是化作肉糜,我都會在那炙熱且強烈的注視之下,重新站起!” “我感受得到,且是一直感受得到,她在看著我,且是始終注視著我!” “是滿載愛意的目光,隻要這份目光落在我身,便意味著愛情那至高無上的力量始終加持我身。” “我...絕對不會讓她感到失望!” 江明神神叨叨,且在言辭之間,麵色更似化作紅潤的模樣。 “她...她是誰?” “目光?什麼叫做滿載愛意的目光?” 靖雲迷茫,且是下意識的環顧四周,似是尋找起了江明口中所說的“她”。 僅經片刻環顧,靖雲即是得見...在無數二樓瞧看熱鬧的百姓之中,竟然真的有一位麵色姣好、身姿玲瓏的姑娘,正對著他們的戰鬥瞧著、看著。 “是她嗎?!” “我知道你的靈力特性了!” “隻要在愛人的注視之下,你便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站起!” 靖雲剎那明悟,且是腦補出了一份偉大的愛情故事。 那二樓姑娘不僅姿容過人,更是有著尋常百姓很少觸及的綾羅綢緞在身,若是不出意外...姑娘家境應該頗豐,而江明家境則是貧寒,為了達成“門當戶對”,所以江明才會至此參加登仙之戰,欲憑懸鈴謀富貴! 圓規回旋再起! 這一次,靖雲的目標並非是江明,而是遠處二樓沿窗處的姑娘。 沒有下死手,動作很輕柔。 僅是通過圓周運動,致使姑娘瞬間飛出窗口,且是對著街路輕柔飄落而來,不過讓靖雲有些差異的是...這位姑娘的目光中,似乎並沒有什麼愛意,有的僅是對修士戰鬥的好奇。 “什麼?!快住手!”江明見狀,大驚失色,且在姑娘落地後瞬間上前,且是用著血淋淋的身軀,將其護在了身後。 “將懸鈴交給我,否則她便要死!”靖雲沉聲而言,在他看來...為了保護姑娘而交出懸鈴並不丟人,而且這也可以讓江明與她的感情更上層樓。 “不給!而且我可以在此起誓!” “我會用生命去守護她!” “也會竭盡全力的將她迎娶過門!” “因為我始終相信...愛情的力量至高無上!而擁有愛情之人,自然也就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 江明放聲吶喊,且將姑娘牢牢護在身後。 看似很是感人,但可惜的是...姑娘在其身後,竟是膽戰心驚的開口道...“那個...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們爭奪的是懸鈴,與我有什麼關係?” 靖雲覺得姑娘聰慧,是想要偽裝成與江明素不相識的模樣。 江明則是瞬間轉身,拉起姑娘的手堅聲而言道:“姑娘且放心,隻要有我在,縱觀整個登仙戰場,都不會有人能夠傷你半根汗毛。” 姑娘垂首,看了看江明那滿是血汙的雙手,不禁連忙掙脫,更是下意識的開口道:“你別碰我,離我遠點,真惡心!” 待話音落下,姑娘便慌慌張張的逃走了... 而江明則是如遭雷擊、石化、冰封般,一動不動的站在街上,且是保持著緊握姑娘雙手的模樣。 “那、那個...能把懸鈴交給我麼?”靖雲完全搞不懂是個什麼狀況,甚至也是懷疑起自己對江明靈力特性的猜測是否正確。 “嗬嗬...” “生命的傳承、人類的文明...到此結束了。” 江明轉身,萬念俱灰。 靖雲瞬動,圓規回旋。 江明橫飛,撞破玉闌、暈倒在地,而沒有了目光注視的他,再也沒有了重新站起的可能。 靖雲上前,拿起懸鈴,持拐離去... 二狗前來,將江明背起到了一側的商鋪之中,似是打算進行救治。 ----- 登仙之戰。 戰事至此已是有了片刻。 雖然距離結束尚遠,但在這片刻的時間裡,正片戰場都鍍上了一層血色。 在送走阿石之後,霖安等人依是前行,而在前行之間雖未遇到修士,卻是見到了那遍布長街的血色,以及隔三差五便能遇到的修士屍體。 而且最讓霖安難以接受的是...除了修士的屍體之外,尚有許多倒塌成墟的商鋪、樓閣,以及被壓在廢墟之下的百姓。 霖安難以接受,覺得這些百姓並未做錯什麼。 梓嫻給了霖安一份輕描淡寫的說辭,覺得這些百姓既然選擇前來瞧看熱鬧,便要做好付出生命的打算。 但對於霖安而言,這份說辭顯然是難以接受的,仔細想想...僅是看了看熱鬧,便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如果你見不得人間苦難,便嘗試去戰勝它們、解決它們,而不是在這裡悲天憫人。” “去救人,拯救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拯救那些無辜的人。” “並在救人的過程中逐漸解決問題,例如說...盡快解決這場登仙之戰,並在日後解決蘇家,讓這人間慘劇再無發生的機會。” 潛風未說太多。 雖然言辭不似梓嫻那般溫柔,但不可否認的是...簡短的言辭不僅直擊問題要害,更是在稚歲霖安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遇到了問題。 便去解決問題,且是於根源上解決問題。 於赤色長街之上走過,亦是於狼藉道路上走過,且是於廢墟中救出了許多百姓。 尋找著需要幫助的人。 也是尋找著引發問題的人。 且是打算解決引發問題的人,來逐步走向根源,從而解決問題。 很快...霖安等人便聽到了戰鬥的聲響。 ----- 依舊是寬廣的長街。 雖然不見多少血色,卻可在道路上、商鋪的墻壁上得見許多大小不一、深淺不同的刀痕。 有人獨立於長街中央。 男子姓俞,名喚春生,歲在而立,身形消瘦,麵色陰鷙,目攜死氣,長刀在手,且有鮮血順刃而落、點點滴滴。 有貓獨立春生身前。 貓咪無姓,亦是無名,不知年歲,骨瘦如柴,身上臟亂,患有貓癬,趴伏在地,齜牙咧嘴,身上刀傷無數,且有鮮血涓涓流淌,雙耳已然折起,周身毛發亦是根根豎起。 一人一貓,當街對峙。 “你知道嗎?人的一切行為舉動,都可以視做思想的延伸。” “趨勢人們肢體做出各種舉動的是思想,促使人們不斷前行、進步的是信仰,讓他們在前行過中永不動搖的是意誌,而決定他們行走時姿態、模樣的則是理念。” “對我而言,卻是不同,是戰鬥的欲望促使著我不斷前行,是戰鬥的本能趨勢我做出各種舉動,是思想做出延伸我才拿起鋒刀,是為了滿足我的欲望、本能、思想,我才會站在此處,並在滿足自我的過程中展露出無上的決心。” 春生於剎那揮刀,倒也不曾斬向貓咪,僅見刀罡辭刃,即於地麵留下斬痕。 斬痕雖微,卻也於剎那延伸,看上去就像是絹布上的細小缺口,經人拉扯而不斷延伸。 僅在剎那,斬痕即於地麵延伸至貓咪所在,而貓咪見狀則是瞬間跳至一旁。 “僅是一刀,即留十丈斬痕嗎?!”貓咪見狀,即是驚聲而言,雖然在此之前已是見識過春生的靈力特性,但此刻再見,依是震驚。 “縱是如此,我也絕不放棄!”貓咪咬牙,且是靈活借助街側玉闌躍起,跳到了街路一側房屋的外簷之上。 經靈活奔跑,且經反復周折後,即是一躍而起,不僅於半空揚爪,更是讓那鋒銳卻又細小的指甲彈出,正對春生當頭抓去。 在貓咪看來,春生的斬痕雖然能夠延伸,但延伸的必要條件卻是物質。 例如說...隻有在物質上留下斬痕,斬痕才會開始延伸,而沒有物質的半空,春生便斬不出痕跡,亦是無法讓這痕跡延伸。 心思雖是活躍。 但可惜的是...貓咪尚未臨近,春生即是揚起而斬。 忽感疾風乍起,亦見風凝罡氣,其形如若新月,其長足有數尺,且在凝聚一瞬即是對著貓咪迎麵而去。 噗! 刀罡瞬閃瞬逝。 待貓咪落地,已是化作三足模樣,右前足已然斷掉,卻是掉落在旁。 “該死!就連刀罡也能做出延伸嗎?!”貓咪吃痛,且是含淚而言,不過卻也憑借三足撐身,對著春生怒目相視。 “其實我不是很懂,既然你能口吐人言,便意味著你已經覺醒了靈力特性。因此我很是好奇,既然你選擇了戰鬥,卻又不去使用這份特性,難不成我在你眼中...僅是個不入流的貨色,僅憑那毫厘利爪,便可以戰勝?”春生沉聲,目光中依舊散發著死氣沉沉的意味。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於何時覺醒,也不知因何而覺醒。我隻是記得...我曾於寒涼、黑暗中蜷縮,亦於饑餓、無助中入睡,待至醒來之時,便有了口吐人言的能力!”貓咪目光不曾離開春生,卻也微微垂首,舔舐起了自己的傷口。 “為何不趨於安穩,而要來到這登仙戰場?”春生不解,且是微微揚刀,憑借刀罡於地麵留痕,亦使痕跡瞬間延伸,直奔貓咪而去。 “因為本能驅使著我,一定要擺脫寒涼、黑暗,去往那滿載溫暖且有食物果腹之處!”貓咪雖傷,卻也憑借三足躍起,從而躲開了延伸而至的刀痕。 “可這與你搶我懸鈴,又有什麼關係?一隻貓,縱是得到懸鈴,也不會被蘇家所認可,而蘇家也未必會將這裡的街路,交給一隻沒有靈力特性的貓去打理。”春生剎那揚刀,於身前半空展出刀罡、亦於地麵留下刀罡無數,且經延伸而化作密集交錯之形,正對貓咪而去。 “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我心所向!即是希望!”貓咪沒有正麵回答春生,因為麵對密集交錯的延伸刀痕,它已是受本能影響而瑟瑟發抖起來,而一股強烈且濃鬱的逃跑想法也是於心底瞬起。 待話音落下。 貓咪似乎鼓起了勇氣,不僅強行鎮定下來,更是不退不躲,反而憑借三足正對那密集交錯的刀痕、刀罡直麵沖去。 貓咪於刀痕之間靈活跳躍,雖使無數刀痕盡數擦身而過,但那折起的耳朵卻是不慎被刀罡斬中,且是攜血落地。 待刀痕襲過。 貓咪不曾殺向春生。 而是趴伏在地,在品味痛苦的同時,也是與自己那畏懼危險而逃跑的本能做鬥爭。 “是幸福!我於不幸之中降生,且是經人遺棄在街旁,也許我這一生不該有過多的奢望,但在見到他人的幸福之後,我便不知為何化作了貪婪的模樣!我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也想要擁有一份追尋幸福的權利!也許蘇家不會將街路交給我這隻臟兮兮的野貓打理,但不可否認的是...隻要我得到了懸鈴,便可向人們證明自己的價值!”貓咪伏地,鮮血流淌,雖然對春生說了很多,但實際上這些話都是它對自己說的,而說這些話的原因也僅僅是...通過提醒自己的初心,從而堅定自己的信念,並戰勝自己那名為“逃跑”的本能。 “原來如此,對於人類而言,無論是東西還是人類或是貓咪,擁有價值才會被人重視。而被重視,才能在他人那裡為自己爭取利益,否則一切都是空談。那麼請你告訴我,對於你而言,幸福是什麼?”春生持刀未動,卻是有問。 “些許微不足道的...關心而已。”貓咪奢望雖微,卻也堅聲而言。 “好,那麼祝你來生,不再流浪!”春生揚刀,於剎那瞬落。 刀罡擊地,於地留痕,痕跡瞬起,剎似風雷,非似之前玩笑般的刀痕可比。 貓咪欲躲,卻是不曾想這一刀來的竟是如此之快,僅在其向旁躍起一瞬,刀痕即是於身下瞬掠而過。 ----- 順著戰鬥的聲響奔襲。 霖安等人終是來到了貓咪與春生所在的街路之上。 不過在剛剛到來之時,卻是發現...一隻貓竟於半空莫名的化作了兩截。 隨著貓咪落地,一顆染血的懸鈴亦是於貓咪腹中掉落而出。 “要、要死了嗎...” “好冷...” 貓咪垂死,卻也有聲。 霖安見狀,當即沖上前去,且是將貓咪的半截身軀抱在了懷中。 “不、不要傷害我。” “我從未透過你們的東西,我都是在後巷的泔水桶中覓食...” “不要打我...我走便是...我走便是...” 貓咪似是神誌不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於垂死之時仿佛回想起了過往。 “沒人會傷害你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霖安含淚,將貓咪抱在懷中,哪怕它很是骯臟,且與人們心裡所想的可愛貓咪有著截然不同的模樣。 貓咪掙紮,且是抽搐,不過卻也在霖安的懷中感受到了些許溫暖,以及霖安言辭中的...關心之意。 微微翹首,且是極力的睜大那瞳孔渙散的雙眼,對著霖安瞧看而去。 沒有繼續說些什麼,僅是用著半截身軀,於霖安懷中做出了乖巧蜷縮的模樣,且在一聲輕喚之後,即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貓咪死在了懷中。 按理來說,霖安應該展露出一副悲天憫人、傷心欲絕的模樣。 但實際上...無論是最初的仙鬟樓掌櫃,還是初至登仙戰場時所遇的修士屍體,乃至沿途走過所見的百姓屍體,乃至當下死在懷中的貓咪。 都不曾讓霖安展露太多悲傷。 之所以會是這樣,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也好、這段故事也好,都不會有太多感人肺腑的臺詞或文案,也沒有太多用於描繪感人肺腑的文字,更加不會有太多給人時間去感人肺腑的敵人。 生命的消逝也好。 登仙戰場中傷人性命的修士也好。 皆是觸及了霖安的底線。 霖安手臂至此雖是重生,周身傷勢亦是近乎痊愈,但在他起身向著春生走去的一瞬,卻是被梓嫻攔下。 “兄長傷勢未愈,這一戰,不妨交給梓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