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長劍橫空,瞬化萬千墨滴四濺,而墨滴又在頃刻間化作無數箭矢,正對霖安所在之處傾淋而下。 蘋果已然落地,化作紅雲宣泄八方,且隨紅雲卷舒,驚人重力即於剎那瞬起,致使萬千箭矢尚未臨近,便紛紛失勢墜落在地,化作點點墨滴。 “能夠改變重力的能力嗎?雕蟲小技!”南嶽亦在紅雲宣泄範圍之內,此刻雖感千斤力道加身,卻也未曾在意。 “太慢了!”墨錠在手,欲要捏碎,但不受重力影響的霖安卻是瞬間上前,一腳橫掃,即將墨錠踢落在旁。 而在墨錠落地一瞬,霖安即是再抬腿足,正對南嶽腰腹直踹而去,顯然是不想給其任何反擊的機會。 南嶽於一腳之下瞬退,而霖安也是瞬作追擊,雖無兵刃在手,但雙拳且攜十足力道,接連落於南嶽周身。南嶽一退再退,且是節節敗退,於重力加劇的環境之中,莫說做出反擊,就連抬手抵擋攻勢都極其吃力。 看似南嶽在單方麵挨揍,但...那之前掉落在地的墨錠,卻是瞬間展開了變化。 墨錠長方,其一角卻是破碎掉落,而在掉落的一瞬,不僅化作了水墨飛燕,更是瞬間展翅...對著霖安所在之處飛來。不過...雖說是展翅,但實際上卻僅是在最初成型之時拍打了一下翅膀,隨後即是收起雙翼,化作了橢圓的梭子之形,並沿低空飛行,直奔霖安而去。 霖安對此尚未察覺,其拳依攜十足勁力正對南嶽臉頰擺擊而去,但拳頭臨頰一瞬,而飛梭即是擊在了霖安的手腕之上。 啪!水墨飛濺,且是化作鐐銬,銬在了霖安的手腕之上。 所謂鐐銬,即是一端為環,一端鐵球,兩端由鎖鏈相連之物。 沒有任何懸念,僅在鐐銬成型一瞬,霖安的手臂亦是隨著鐵球下落而下落。 砰!鐵球落地,似有萬鈞,霖安難以將其提起,亦是難以將其掙脫。 “這是...利用我的靈力特性展開反製嗎?”霖安見狀即驚,畢竟尋常鐵球不過百斤,此刻受重力加劇影響,已有千斤、萬斤之意。 啪!正當霖安震驚之際,一旁掉落在地的墨錠,竟是又有一角脫落,且在脫落一瞬即是再化水墨飛燕、飛梭,對著他飛行而至。 “怎麼可能?利用了鳥類骨骼中空、體態輕盈的特性,從而將重力的影響降低到最小嗎?!”霖安震驚,雖有躲閃之心,也是做出了躲閃之舉,不過受鐐銬影響,那飛梭還是擊於腳踝之上。 墨汁飛濺,依是化作鐐銬緊束於腳踝之上,鐵球落地似有千斤,致使霖安的腿足,也是化作了難動的模樣。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不要小瞧一個畫家的創作能力,老子文能妙筆繪山河,武可持墨染人間!”南嶽沉聲,且待話音落下,即是再掌飛燕辭於墨錠,正對霖安飛行而至,而自己則是抬臂揚劍,正對霖安刺去。 霖安雖是難動,不過卻也想到了辦法,長劍與飛燕皆受重力影響,所以速度皆是不快,而他則是瞧準時機瞬作最大限度的前沖,且是抬手抓於南嶽那持劍的手腕之上。 霖安不僅避開了長劍,更是將南嶽拉向了自己,同時亦是向其身後而去,致使那飛燕雖臨,不過卻是擊在了南嶽的背後。 按理來說,飛燕加身,南嶽當自食惡果,但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飛燕臨近一瞬,竟是化作了青蛙,且是利用掌上吸盤,吸附在南嶽的背後。而在吸附的一瞬,遠處地麵最後一塊墨錠,則是化作第四隻飛燕瞬起,且是再度向他二人所在之處飛來,而與此同時...南嶽手中的長劍,即是再展變化。 長劍瞬斷三截,先是化作細長毒蛇繞於霖安脖頸之上,隨後亦是化作鐐銬,銬在了霖安的脖頸之上。 而水墨飛燕在臨近一瞬,則是擊於霖安背後的地麵,且是化作了尖銳的錐子,不偏不倚的立在了霖安的身後。 很是神奇的一幕...受三顆鐵球影響,霖安身形不得不向後仰倒而去,而仰倒之處的地麵則是鋒銳尖錐。 隻要霖安倒地,腰椎便會瞬斷,腰腹也會瞬穿。 按理來說,隻要霖安於仰倒之時微微轉身,便可避開那正對其後腰的尖錐,但...在他打算轉身之際方才發現...南嶽的手,竟是狠狠的抓在了他腰腹的衣物之上。 無法轉身,身形亦是受三個鐵球影響而向後反弓,一隻手受鐵球影響難以抬起,一隻腳也受鐵球影響而難以移動。 尚有一手,雖是緊握在南嶽手腕之上,卻是難以讓南嶽鬆手。 尚有一足,雖然可以移動,但隻要微微抬起,便難以支撐身形,從而摔倒在那鋒錐之上。 雖然此刻尚是掙紮、堅持,但沉重的鐐銬在頸,就算頸椎不斷...霖安用不了多久,也會窒息而死。 局勢僵持,而打破僵持的,正是南嶽背後的那隻水墨青蛙。 青蛙亦受重力影響,爬行速度雖慢,卻也是緩慢的爬到了南嶽肩上,且是順著他的手臂緩緩前行,來到了霖安的腰腹、胸膛、乃至是脖頸之上。 霖安本呈倒弓之形,天靈向下,麵向青蒼,而青蛙在到達其脖頸一瞬,即似之前毒蛇那般,化作了沉重的鐐銬,並纏繞在了霖安的脖頸之上。 不過這個鐐銬的鐵球,卻是置於霖安脖頸之上,且是呈現出了滾下脖頸...即將下墜的模樣。 隻要鐵球下墜,產生的下墜力道,足以讓霖安腰椎、頸椎瞬斷。 無奈之下,霖安隻好散去加持在周圍地麵的靈力,致使重力恢復為常態。 而在重力恢復常態的一瞬,四顆加頸的鐐銬也就不再那般沉重,霖安微微起身,且是掙脫了南嶽的束縛,並迅猛退到了一旁。 南嶽再捏手中墨錠,使其化作了長劍之形,僅在瞬間即對霖安展開了迅猛追擊。 劍似雨落,雖於霖安周身留下了道道傷口,但霖安還是利用其劍,斬斷了自己身上的鎖鏈。 南嶽依舊是迅猛追擊... 霖安依舊是不斷後退且是一退再退... 不過在後退之間,霖安卻是發現了問題,或者說是...想通了之前的違和感。 是衣袖! 南嶽的衣袖很是寬鬆,且是呈現著掩蓋雙手的模樣! 如果南嶽不是有意抬手,那麼任誰至此,都難以得見其雙手模樣! 為何要穿這種衣袖寬鬆的衣物? 無論是凝聚墨錠,還是揮劍都極其不便! 甚至就連凝聚墨錠之後將其甩出,都要給自己增加一個通過抬手而掀開衣袖的負擔。 “為什麼會是這樣?”霖安於劍雨之下迅猛而退,亦是在後退之間不解而問。 南嶽不曾回答霖安的詢問,而是於接連追擊、出劍的同時,放聲傲言... “靈活的心思!豐富的想象!以及於無至有、直至到達極致的繪畫能力!真正的畫家,可謂是缺一不可!” “你知道筆墨的本質嗎?” “它記載了過去,書寫了當下,描繪了未來!” “正因為擁有它,我才能將過去牢記於心,將當下過的精彩,甚至是肆意的遐想未來!” 於放聲傲言之間,南嶽即將手中的水墨長劍捏碎,不僅使其爆散成塵,更是讓這漆黑的塵埃落於霖安腳下、四周。 塵埃落地,即將霖安腳下、周圍染黑,而染黑的地麵似是瞬間消失,或者說是...南嶽利用這爆散的塵埃,於霖安腳下瞬間繪畫出了深不見底的坑洞。 “怎麼可能?”霖安失重,且是瞬間跌入坑中,他著實沒有想到...水墨不僅能夠化作各種物質、生物,更是能讓原本存在的事物消失,例如說...地麵。 “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的靈力特性叫做...墨寫玄妙!於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之間不斷轉換,而這也是這個時代畫家的本質...繪畫真實。” “人們都知道畫家繪畫出的東西是假的,但人們還是忍不住通過這虛假的畫麵去聯想真實的景色與事物。” “例如說...水中的蝦,草原的馬,遠方的山,無際的海...人們都知道是假的,但這些東西通過畫家之手躍然於紙上時,人們還是忍不住去聯想它們真實的模樣。” “通過技藝,讓虛假的事物躍然於紙上,成為人們眼中的真實,便是我身為畫家的驕傲!” 南嶽轉身,欲要離去,畢竟在他看來...隻要霖安不會飛,便無法於深坑中逃脫。 而且畢竟是虛假的深坑,看似在不斷下墜,實際上也的確是在下墜,不過也無需擔心什麼,隻要等他的靈力消散,那麼深坑便會消失,而霖安也會重新歸於街上。 雖然浪費了許多力氣,但...南嶽還是找到了違抗世家、權貴的委婉方法,而這深坑...便是所謂的辦法。 他製造出了霖安墜落深坑的假象,也可以利用這份假象給世家、權貴一個交代。 而霖安也會因這虛假的深坑而保留性命。 而南嶽也會因為這虛假的深坑,避免讓自己那肆意創作、繪畫的雙手,染上血腥。 可謂是解決問題的完美方法。 不過在南嶽轉身一瞬,驚風之聲卻又在其身後瞬起。 南嶽聞聲回首,且是對著深坑震驚相視,而一顆晶紅的蘋果也是在這震驚的目光中,於深坑之中瞬飛而出,而霖安的身形亦是隨著蘋果辭別深坑,重歸於地麵之上。 “你這是何意?!”南嶽微怒,似是認為霖安蠢笨,不知他的意圖。 “我都懂,但是在這之後呢?”霖安傻笑,似是明知南嶽意圖,卻還是離開了深坑。 “不會再有之後了。”在南嶽看來,自此之後兩人即是分道揚鑣、彼此陌路。 “繼續去享受他人施舍的溫暖陽光?吶...既然身為畫家的你這般驕傲,且是有著繪假成真的技藝,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想過用自己的筆墨,為自己繪上一輪無比熾烈的驕陽?”霖安傻笑反問。 “想過,但是卻沒有意義,因為在那寒涼的低穀之中,我...失去了很多。”南嶽垂首,看著自己那寬鬆的雙袖唏噓而言,同時也是微微抬手掀開衣袖,露出了手中的墨錠。 “那就回到那裡!無論是用撿的也好、搶的也好、乃至於偷的也好,都要嘗試...將你曾失去的東西,全部都拿回來!”霖安不曾勸說南嶽放下過往,且是鼓舞著他直視過去,且在聲起一瞬,即是瞬凝蘋果在手,並猛然拍在了自己的胸口。 蘋果化作紅雲,將霖安周身包裹,且在紅雲未散之際,一道殘影即是瞬破紅雲而出,且是瞬臨南嶽身前。 “好快!”南嶽震驚,且在殘影臨近一瞬方見,這殘影竟是高速移動下的霖安。 “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很難通過靈力消除大地的引力,但如果將靈力作用於自己身上,卻是可以讓身軀於一定程度上擺脫引力的束縛!”霖安吶喊,且是抬腿橫掃,將南嶽手中的墨錠瞬間擊碎成塵。 南嶽見狀瞬退,且於退後間放聲吶喊... “減少了引力的束縛,自身重量便會減輕,在肌體力量不變的情況下,完全可以驅使身軀高速移動嗎?!但那又如何?告訴你,畫家手中的墨錠,無論是完整還是破碎,都不會妨礙到他的創作!” “我心與世界相連!” “我手與心相連!” “此間可握手中之物,何物不可稱筆?” “此間可用留痕之物,何物不可稱墨?” “筆墨在手,世界即在我心,而我所繪...即是世界!” 破碎的墨錠於瞬間變化,不僅化作了片片水墨花瓣爆散,且是於爆散之間...貼在了長街兩側的商鋪外壁、門窗、梁柱、屋簷乃至廊道之上。 片片花瓣欲要再展變化,而霖安也是於瞬間發現...南嶽那掩蓋於寬鬆衣袖之下的左手,竟是於此刻迅速抖動了起來。 而霖安也是於瞬間明悟,南嶽的左手,必然有著貓膩。 “是左手嗎?!”霖安瞬動,於一定程度上擺脫引力束縛的他,僅於剎那間即是臨於南嶽身前,且是抬腿落足,猛踹在其左手之上。 啪! 伴隨一聲脆響,南嶽即是瞬退,縱有寬鬆衣袖遮擋,霖安亦可得知...其左手,已然破碎。 “果然如此!水墨的變化,並非在於墨錠,而是在於你的左手,或者說是...左手所持之物!” “修士戰鬥多以簡潔為主!其目的是為了在持刀握劍之時,避免寬鬆衣袖對自身造成困擾,同時也是避免敵人拉扯衣袖、衣襟等部位。” “但你的衣袖卻是太大了!” “這顯然是為了遮擋某種關鍵的因素!” “那些墨錠,隻不過是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墨錠,根本就不是你用靈力凝聚而成!” “而那寬鬆衣袖的存在,既是掩蓋你從儲物裝備中取出墨錠入手的過程,並給敵人一種...墨錠即是關鍵的假象!” “隻要敵人將注意力放在墨錠之上,便會下意識的忽略你的左手!” “而對於一個畫家而言,墨汁雖是無比重要,但更加重要的卻是筆!” “若是我沒猜錯,你左手所持之物,應該是靈力凝聚而成的毛筆!” 霖安側首,環顧四周,正如其所想那般,在南嶽左手破碎一瞬,周圍房屋、樓閣之上的水墨花瓣即是停止了變化。 而不再變化的花瓣,也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刻南嶽左手已斷,顯然是失去了繪畫之能。 雖然修士能夠讓傷勢在短時間內自愈,但隻要霖安把握住機會,完全可以在其傷勢自愈之前將其戰勝。 “你是對的,你猜的...一點都沒錯。”南嶽駐足,且是認可了霖安所說,不過就算是被霖安識破了伎倆,卻也未曾展露出絲毫驚慌、詫異。 左手的傷勢,似是勾起了往日的記憶,致使南嶽的雙眼,漸漸泛起了水色。 “我始終不曾忘記低穀中的黑暗與寒涼。” “但我也始終銘記,低穀之中那為數不多的快樂與陽光。” “我曾於泥土中作畫,也於青石之上留痕,那黃泥所覆的墻壁是我的畫板,縱是那破爛不堪的粗布麻衣之上,也是繪滿了我的創意!” “在那隨心所欲進行創作的日子裡,肆意創作即是我的快樂,而想盡一切辦法去滿足我對繪畫的渴望,即是我的陽光。” 南嶽微微抬手,致使左手露出了寬鬆衣袖。 手腕雖是斷裂,但那所謂的筆,卻依舊是緊握在手。 而這所謂的筆,卻又並非是霖安之前所想的毛筆,而是一根末端燒焦的尖銳木頭。 而在木頭露出一瞬,南嶽又是抬起右手,脫下了左手之上的漆黑手套,露出了那所謂的手掌。 而這所謂的手掌,卻又並非是霖安印象中的肉色手掌,而是與之前水墨長劍、毒蛇、鐵鏈、鐐銬、飛燕、青蛙同質的...水墨手掌。 此刻已然破碎,於手套脫下之時,即是化作點點墨滴,潰散在地。 “但在得到快樂與陽光的同時,我又不得不去麵對生活。” “往日我的畫作放在街旁無人問津,但忽有一日...畫出這些無人問津之物的我,竟是登臨於...大雅之堂。” “是蘇家,那一天我去了蘇家,且是為蘇家長女作畫。” “嗬嗬...長女滿意極了,不僅賞了我豐厚的錢銀,更是讓家仆親自護送我...去了街旁的小巷,並親切的砍掉了我的雙手。” “我失去了快樂的源泉,也失去了追尋陽光的權利。” “於絕望中苦苦掙紮的我,不禁回想起了往日用焦木繪畫的經歷。” “我希望能夠繼續繪畫,哪怕僅是用著一根微不足道的焦木也好。” “因此...我的靈力特性,自然也就覺醒了。” “我的靈力特性叫做...繪我心聲!” “是一種將心中景象、事物通過筆墨呈現於世的能力。” “這份能力很是強大,但可惜的是...它覺醒的似乎晚了一些。” “縱是我叼著焦木繪畫出了雙手,但這雙手卻也沒有任何知覺,能夠畫出的東西,僅僅是一些簡單的生物或事物。”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如果這雙手還在,這份特性會強大到何種模樣。” “也許是山河,也許是天地,也許是千軍萬馬,也許是無上強者,甚至是於原有天地之間,再繪一方新的天地!” “但是沒有任何意義,因為無論我多麼渴望,我都難以回到過往,也難以重新做出選擇。” 南嶽說了很多廢話,但廢話的中心思想卻是僅有一個,便是...給他帶來諸多苦難的...是蘇家。 焦木轉移到了右手之中,僅經數次勾勒,即是重新繪出了手掌。 左手再度緊握焦木,而一柄四尺水墨長劍,也是呈現在其右手之中。 霖安不說話了,因為在他知曉南嶽過往之後,著實難以說上一些...放下仇恨、忘卻過往、勸其向善、乃至讓其重新選擇道路的廢話。 霖安同時也在想...失去雙手的南嶽,能夠通過自己的拚搏爬上那條通往山崗之上的繩索,已經是很難得...很難得了。 “不妨讓問題簡單一些好了...” “無論你是輸是贏,都可以帶著我的懸鈴,回到權貴那裡復命。” 按理來說,霖安很想讓南嶽放棄為權貴做事,並重新選擇一條自己喜歡的道路前行。但隨著南嶽露出雙手、道出過往,霖安方才知道...原來南嶽真的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利。 一位畫家失去了雙手,卻也做到如今這種程度,已經是十分勉強了。 南嶽不曾立即作答,而是微微側首,看向了街旁的小巷,且在得見小巷之中已是沒了白衣修士的蹤影後,方才微微點頭,道出了一句... “好。” 對於南嶽而言,接下來的戰鬥隻需要全力以赴便好, 因為南嶽很是清楚,在自己暴露了靈力特性之後,他必然會迎來一個失敗的結果。 例如說...霖安一定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對其緊握焦木的那隻手掌猛攻,而在猛攻之下,這隻手也不會再有任何繪畫的餘地。 於南嶽話音落下一瞬,即是持劍瞬動,且化疾風正對霖安迎麵而去。 霖安見狀,倒也無懼絲毫,僅於瞬間即是凝聚蘋果在手,而目光也是落在了南嶽那緊握焦木的左手之上。 原以為戰鬥會一觸即發,無論是霖安,還是街路兩側二樓瞧看熱鬧的百姓,乃至遠處茶館中的梓嫻、知節,皆是將心神緊繃到了極點。 但讓所有人不曾想到的是...僅在南嶽臨近一瞬,其身軀即是瞬生變故。 僅見其身形瞬間扭曲,宛若兩隻無形打手,各捏在其腦袋、腿足之上,且似擰乾衣物那般,於瞬間猛然擰動。 啪! 霖安震驚、百姓詫異、潛風並不意外、梓嫻滿目好奇、知節則是一臉莫名。 先且不說眾人看到了怎樣的景象。 就算是南嶽身軀於瞬間發出的聲響,便足以讓所有人...終生難忘。 鮮血如若飛濺的瀑布之水,不僅於剎那拍打在地,更是拍打於霖安那滿是震驚之色的麵容之上。 啪...滿載血色的淒慘身軀,癱倒在霖安腳下,而掛在其腰間的四個血色懸鈴,也是叮叮當當的滾到了霖安的腳下。 霖安垂首,對著腳下的那團身軀呆傻瞧看,經久失神。 “呃...呃...” 南嶽未死,且是發出了些許聲響。 霖安因聲回神,雖是瞬間蹲伏,卻也不敢觸碰南嶽,生怕自己不經意間的觸碰,給其帶來莫大的痛苦。 不知道南嶽是否尚有意誌,不過在痛苦的呻吟間,還是道出了虛弱的聲音... “聽、聽我勸,不要、不要拿懸鈴。” “會、會死的。” “馬上、馬上走。” “離開這裡。” 話音一落,即是沒了動靜,不過霖安還是感受到...南嶽一息尚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心臟跳動雖微,卻也未曾停駐。 沒有任何廢話,也沒有任何感人肺腑的言辭,僅在瞬間,霖安即是將南嶽抱起,且是慌慌張張的跑到了梓嫻等人所在的茶樓之中。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霖安震驚,且是含淚,將南嶽放在了大堂中的桌案之上。 梓嫻無言,知節沉默,但潛風卻是帶著輕浮的笑容上前,拍著霖安的肩膀,說了一些意義不明,似乎又意味深長的話語。 “人是喜歡狗的。” “也許是因為它們的模樣可愛。” “也許是因為它們的爪牙鋒利。” “也許是因為它們的忠心護主。” “也許是因為見到它們在外流浪很是可憐,為了滿足自己的憐憫之心而選擇去關愛。” “但你要知道,狗就是狗,與自己的切身利益相比,大多數人都會去選擇狗。” “但之所以會選擇狗,絕不是因為狗的模樣可愛、爪牙鋒利、忠心護主、或為了滿足自己的憐憫、同情之心。” “僅僅是因為...人們涉及到的利益不夠大!” “一旦這份利益大過狗那可愛的模樣、鋒利的爪牙、護住的忠心,以及自己的憐憫、同情之心。” “嗬嗬...” 潛風似乎說了很多,似乎又什麼都沒說,僅在言辭間脫下身上的黃袍,包裹在了南嶽那淒慘的身軀之上,在留下一陣乾笑之後,便是扛著南嶽走出了茶樓。 知節見狀,也是扛起了二狗、江明、小乞丐,緊隨潛風之後,離開了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