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安與梓嫻的戰鬥至此,即是告一段落。 而在兄弟二人戰鬥之時,整場登仙之戰也是在平穩、有序的進行。 無數修士圍繞懸鈴展開了激烈、乃至於慘烈的爭奪。 少許強大的修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些許幸運的修士則是於沉默無言中敗退,不過大部分的修士...則是將性命永遠的留在了登仙戰場之上。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似霖安這般...尊重一切生命形式。 至於修士戰鬥的激烈、慘烈,卻又並未體現於勝利者得到了多少懸鈴,也並未體現於失敗者的死相有多麼淒慘,而是體現於街路之上。 本是平坦、整潔、乃至些許華貴、莊嚴的長街,於此刻已是化作了狼藉、破敗、乃至於千瘡百孔、滿目瘡痍的模樣。 而霖安與梓嫻也是在這滿目瘡痍的長街之上...緩緩前行。 梓嫻雖有疾馳之心。 但霖安卻是呈現著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的模樣。 不是霖安雙腿灌了鉛,而是霖安的雙眼已被血色充斥。 而這所謂的血色,則是來自於街路兩側的廢墟... 是屍體,是橫七豎八,死相淒慘的屍體。 於年歲來看,有些已至年邁,有些剛至壯年,尚有些許...依是稚嫩,而其稚嫩程度,遠超霖安、梓嫻。 每當臨近廢墟,霖安都會上前查看,掀開倒塌的墻壁,移開斷裂的橫梁,撥開堆在一起的碎石。 似在尋找些什麼。 卻又什麼都不曾找到。 也許霖安自己心裡也清楚,自己注定會得到一個什麼都找不到的結果,但他還是不曾放棄尋找。 “怎麼會這樣呢?”霖安似是找累了,便於街側駐足,倒也不曾多愁善感,僅是看著地上那化作焦炭的屍體,輕聲而言。 “一直都是這樣的,而且無論到了哪裡,都會是這樣。”梓嫻亦是上前,立身霖安身側,看著地上的焦炭屍體,輕聲而言。 “難道就不曾做出改變?”霖安垂首,理性而問。 “你想讓什麼做出改變?宏觀世界?還是微觀世界?”梓嫻垂首,理性反問。 “有什麼區別?”霖安不解。 “宏觀世界,是於客觀狀態下的整個世界,而微觀世界則是於主觀狀態下的世界,直觀而言便是...你想讓整個世界做出改變,還是隻想讓你自己眼中的世界做出改變?”梓嫻依舊在問。 “我不是很懂...”霖安依是不懂,而且不懂,就是不懂。 “其實這僅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如果你想讓世界因為你而做出改變,那麼你便要睜大雙眼,去看清這個世界,並接受這個世界,正確看待這個世界中的問題,從而去著手解決這些問題。如果你僅是想要改變你自己眼中的世界,那麼...隻需要閉上雙眼便好。”梓嫻輕聲,不哭不笑,淡然似水。 “我不願閉上雙眼。”霖安堅聲。 “那便去看。”梓嫻堅聲。 “看清這個世界?”霖安有問。 “看清創造出世界這一概念的...人!”梓嫻有答。 “人?”霖安迷茫。 “人有七情六欲,或者說有七情六欲的才叫做人。而這所謂的七情六欲,皆是圍繞自我所展開的,而圍繞自我的這一方式,我們可以將其稱之為...利己性。” “我們很難給這所謂的利己性下達一個好與壞的定義,但霖安你要記住,人...都是利己的。” “利己性也許沒有好壞之分,但具備利己性的人,卻又有了好與壞的差異。” “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世界上是有著好人的,不過卻又為數不多,甚至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我們之所以會覺得好人有很多,是因為大部分人不具備將利己性發揮到極致的能力與手段,而且尚有道德與法理這兩種概念的牽製、限製、乃至於壓製。” “直觀而言即是...是能力的不足、法理的限製、道德的約束,促成了他們的好,同時也是限製了他們的壞,甚至是限製了他們的肆無忌憚。” “說的再直觀一些便是...是能力、法理、道德等因素,平衡了人們的好與壞。” “而這種平衡,卻又因為靈力特性這一概念,而被打破。” “有了靈力特性,能力上的不足便被彌補,法理的限製也是變的薄弱,而道德...於絕對的、直觀的利益麵前,也是變成了笑話。” “擁有了靈力特性之後,人們便開始逐漸展露利己性,而對於人們而言...最為直觀的利,便是金錢與地位。這是一種多麼扭曲的觀念啊...可霖安知道嗎?觀念這種東西,一旦認可的人多了,縱是再扭曲...也會化作真理。” “這種思想是極其扭曲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金錢雖然買不來愛情,買不來友情,買不來親情,買不來的有很多很多...但它卻是可以極大限度上滿足自己的欲望。” “而換取金錢,滿足欲望的直觀手段便是...讓自己的靈力特性,變成賺錢的手段。” “也許做生意能夠賺到錢,滿足他人需求也能賺到錢,但問題是...並不是所有的靈力特性,都是為了做生意或滿足他人需求而覺醒的。” “做生意能否賺到錢要看自己的頭腦,能否滿足他人需求則要看自己的能力,所以說...這兩種賺錢的方式,與覺醒的靈力特性是毫無關聯的。直觀而言便是...一個人若是賺不到錢,那麼在他覺醒靈力之後,大概率還是賺不到錢。” “可如果賺不到錢,這靈力特性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成為修士的人們便開始思考,如何才能通過靈力特性賺錢呢?” “經過思考之後,人們即是發現...通過靈力特性,最為直觀的賺錢手段便是...違背法理,違背道德,通過偷與搶,甚至是通過殘害他人性命等一係列不正當手段,將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據為己有。” “海瀾皇朝,製定了法理。” “海瀾皇朝,豎立了道德。” “而違背法理、違背道德的人,注定會被海瀾皇朝所製裁。” “可成為修士的人,卻又太多了,製裁一個不是問題,製裁十個也並不困難,殺上千個、萬個,對於海瀾皇朝而言也造不成絲毫壓力。” “可問題是...這些違背法理之人不僅數量繁多,更是善於利用特性東躲西藏,甚至是學會了抱團反抗。縱是海瀾有意針對,也是頗為棘手,縱是皇朝能夠解決,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很快...海瀾皇朝便改變了策略。” “而這所謂的策略與治水又頗為相似,便是...堵不如疏。” “通過以疏導、引導為主旨,皇朝創造出了三花城這一概念。” “將自由之地留給百姓安居樂業,將朝聖之地留給了那些修士去相互爭鬥,且是利用參禪之地對朝聖之地進行約束、打壓,並對自由之地進行保護。” “在霖安看來,這朝聖之地中的權貴也好、世家也好,都是一些生意人。” “但結合實際來說,這裡的權貴、世家,都是一些通過違背法理、違背道德來賺取利益的修士團體,而我們尋常百姓則是稱這所謂的團夥為...黑惡勢力。而這些黑惡勢力受到皇朝政策的疏導後,自然也就不會去欺淩尋常百姓,也不會將尋常百姓兜裡那三瓜倆棗當做目標,而是會迅速來到各城的朝聖之地進行明目張膽的爭搶、直觀有效的競爭,隻要這些黑惡勢力進行爭搶,便會產生傷亡,而這所謂的傷亡,也算得上是黑惡勢力的自我消耗、內部消耗。” “而這...也就是為何身為廟堂散仙的潛風雖然至此,卻又不曾出手製止這場紛爭的原因。” “而不擇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壓製、限製、打壓朝聖之地,便是潛風這位散仙的主要職責之一。因為皇朝已將這些黑惡勢力搬到了臺麵之上,所以無論是潛風,還是海瀾皇朝各城、各地的廟堂、散仙,根本就無需去做什麼查證、審訊、定罪等一些列工作,隻需要大刀闊斧、直觀有效的對各地世家進行打壓、針對即可。” “說的很多,不過霖安要記住,在海瀾皇朝之中,每座城中的朝聖之地,都是皇朝一手促成的。雖然會帶來很多紛爭,有些時候還會引發災難,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這個皇朝而言,這無疑是限製修士作惡最直觀、最有效的手段。” 梓嫻說了很多,霖安聽的迷迷糊糊,雖然不曾完全理解,卻也明白了大概。 大概意思是說...海瀾皇朝將朝聖之地作為...修士內心欲望的宣泄之處。 待梓嫻說完,二人依舊是走走停停,且在黃昏將臨之際,來到了這場登仙之戰的終點...仙門。 而所謂的仙門,實際上即是龍鳳棲的大門,而所謂的龍鳳棲,即是世家、權貴們的居住之地。 院墻高在三十三丈,厚如城墻,其色朱紅,頂有樓閣,貴如皇用,其下有門,似若城門,其上金釘,數在九九,而在門前即是...仙門廣場。 廣場倒也沒有什麼特色,除了地上所覆磚石如若白玉之外,便隻剩下了寬敞、空曠的特點。 而在霖安、梓嫻來到廣場之際,廣場之上已是站了六人。 神態兇狠的兩儀。 病入膏肓的男子。 倒黴模樣的孩童。 花枝招展的女子。 白發蒼蒼的老人。 身強體壯的男子。 六人未曾在意梓嫻與霖安,而是紛紛翹首,對著城樓之上瞧著、看著。 霖安亦是翹首,且是難得聰明了一回,因為他發現...城樓高築,若是立身其上,可將朝聖之地中的青雲路、奢華地盡收眼底。換句話說便是...隻要立身城樓之上,便可整場登仙之戰中的戰鬥盡收眼底,也許見不到細節,不過卻能見到修士之間戰鬥的結果。 如果霖安猜的沒有錯...朝聖之地中所有的世家、權貴都應該在那城樓之上。 而且頗為有趣的是...世家也好、權貴也好,能夠看到登仙戰場之上的所有修士,但修士們...自始至終都看不到世家、權貴們的模樣。 人到齊了。 最後的戰鬥也就開始了。 城樓之上依舊是不見人影,不過卻是有著洪亮的聲音傳出,響徹整個仙門廣場。 “爾等身後是凡塵!” “爾等身前是仙門!” “仙門之後是天上!” “爾等於凡塵之中走至仙門前!” “凡開仙門者,皆可登臨天上,擺脫凡塵。” “奈何天上仙位僅餘四數,爾等當在仙門之前做出商議,商議出誰人應該登門,誰人又該歸於凡塵。” 說的很是好聽,可若直觀一些來說便是...讓八人分出勝負。 而且看似是公平競爭,實際上結合蘇家那通過登仙之戰進行製衡的手段來說,誰勝誰負...似乎與這八人的實力並無太大關聯。 權貴若是勢微,代表他們的修士便有可能贏得勝利。 權貴若是勢強,代表他們的修士便很有可能在戰鬥中遇到“意外”從而失敗。 直觀一些來說便是...誰輸誰贏,恐怕早就內定好了。 伴隨那洪亮聲音落下,最終的戰鬥...即是開始了。 而在戰鬥開始一瞬,那八人之中的倒黴孩子便是灰溜溜的逃走了,而那病入膏肓的男子則是不慌不忙的想著不遠處的街路走去。 至於兩儀、強壯男子、招展女子、白發老人,則是異常默契的對著霖安、梓嫻奔襲而來。 且從那兇狠且默契的架勢來看,並非是為了兄弟二人腰間的懸鈴而至,而是為了取二人性命而來。 男子取刀,女子取劍,老人取槍,兩儀取戟,一字排開,奔若虎狼。 但在四人將臨之際,兩儀卻是刻意放緩了腳步,而在三人臨近霖安、梓嫻身前之際,兩儀手中的戟,即是瞬間貫穿了老人的背脊,且是順著膛前而出。 鐵戟高揚,掄飛老人,落至遠方,而在老人落地一瞬,兩儀更是對其沖殺而去,似是並不像給其起身的機會。 而少了老人之後,霖安與梓嫻的壓力也是大減。 於刀劍臨近一瞬,兄弟二人即於同瞬側身,化作了背靠背的模樣,待至刀劍落空,兄弟二人更是萬般默契的於同瞬猛然踏前一步。 霖安抬肘,正對男子膛前擊去。 梓嫻提膝,正對女子腰腹而去。 兄弟二人看似得手,但實際上... 霖安的手肘雖是擊在了男子膛前,但男子卻是未傷絲毫,甚至是紋絲未動,而霖安則是感到自己這一肘,仿佛是擊在了山嶽之上。而一擊無果的霖安也是迅速變招,雙手瞬間擒抱於男子那持刀的手臂之上,且是猛然轉身,欲要將男子掀翻在地。不過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自己雖是用上了周身勁力,但男子卻依舊穩如山嶽,紋絲不動、難撼絲毫。 梓嫻的膝蓋雖是瞬間提起,但在擊中女子腰腹前的一瞬,女子竟是瞬間甩出了手中的長劍,且是雙掌合於一處,擋於腰腹之前,亦是擋下了梓嫻的一擊。 而那被甩出的長劍,則似憑空消失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半空。而在消失的同瞬...長劍卻又出現在了梓嫻的身後,且是攜帶著女子甩出時的勁力,毫無懸念的貫穿了梓嫻的後心。 “怎麼可能...梓嫻?!”霖安震驚於男子沉重的同時,亦因得見梓嫻倒地而大驚失色。 “你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麼?”男子於聲起一瞬即是掙脫了霖安的擒抱,且是對其瞬落手中長刀。 噗!長刀落下而不見血色,霖安似是及時躲閃開來,且是成功於男子拉開了一段距離,但在駐足之後方才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處竟是傳來了一陣劇痛。 微微側首,方才得見,自己的左臂竟是齊根而斷,而自己的斷臂竟是落在了之前所站之處。 於斷臂之上收回目光,再去瞧看男子方才發現...之前站在遠處的男子竟是消失不見,而一陣攝人心魄的寒意,也是於自己身後如潮瞬起。 “好快!”霖安先是撲倒在地,隨後方才做出了側首瞧看之舉。 而在側首一瞬,霖安方見...男子已是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手中的長刀也是對著自己的脖頸橫斬而來。且受心中驚懼影響,男子的身形不禁在霖安眼中無限放大,不僅如若擎天立地的巨人,就連其平平無奇的一刀,也是有了開天辟地之威儀。 噗! 雖是及時做出了躲閃。 但霖安的耳朵,卻是瞬斷於刀下,且是攜血掉落在地。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嗎?” “能夠於登仙之戰中成功走到最後的強者!” 霖安雖懼,卻也不曾忘卻反擊,僅在倒地一瞬即是凝聚蘋果在手,且是對著地麵猛拍而下。 啪!蘋果瞬碎,化作紅雲席卷八方,而八方重力亦因紅雲而激增,而男子也是於瞬間感受到...似有百斤勁力加於周身。 男子似是因此而感到了詫異,而霖安也是趁此機會而瞬動,雖然此刻僅餘一臂,卻也憑借一臂撐起身軀,致使雙足自下向上...正對男子麵門猛踹而去。 砰! 霖安雙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男子麵門之上,但男子...卻依舊是保持著紋絲不動的模樣,待至雙足落下,更是難以在男子臉上見到絲毫受傷的痕跡。 “太弱了,你是怎麼走到這裡的?”男子雖受重力影響,卻也霖安尚未落下雙腿之際而出刀,而長刀亦於剎那化作寒芒,在其腰間瞬掠而過。 噗! “怎麼可能還會這麼快?難道他不受重力影響嗎?!”霖安看著腰間刀痕驚聲而言。 “重力?你是指這區區百餘斤的勁力嗎?影響還是有的,最起碼...在這一刀之下,你並未被我腰斬,不是麼?”男子不屑而笑,且是微微橫移了兩步,致使霖安察覺到了些許端倪。 “通過肌體力量,抵消了重力帶來的負麵影響嗎?”霖安震驚,因為他發現男子腳掌踏過的地麵皆是崩碎。由此可見...重力還是對其造成了影響,不過因其肌體勁力驚人,致使百餘斤的重量加身,根本就無傷大雅。 “該死,強化自身肌體的靈力特性?還是說...一切都是他肌體的力量,而他至此根本就不曾動用過靈力特性。”霖安驚懼,不僅再度凝聚蘋果在手,更是微微側首看向了遠處,發現遠處的梓嫻已是起身後,方才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如果說你的實力僅有如此程度,那麼一切至此都該結束了。”男子獰聲,且似疾風瞬掠般臨於霖安身前,手中長刀雖比之前慢了幾分,卻也依攜風雷之勢。 霖安見狀,即將蘋果拍在了自己的胸口,致使自身擺脫了星辰的部分重力,化作了無比輕盈的模樣。 身軀輕盈,肌體力量不變,那麼移動起來的速度...自然遠勝常態。 於刀臨一瞬而退,且是...頭也不回的對著遠處的街路逃竄而去。 男子立於重力激增的環境之中。 霖安則是進入了減緩重力的狀態。 此消彼長,霖安即是成功逃到了街路之上,且是藏身於街側的商鋪之中。 不知道是怎樣的商鋪,也不知商鋪中做著怎樣的生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是霖安蠢笨未瞧,而是他的心中隻有驚懼與慌亂,根本就無心去看商鋪中的細節。 帶著一身驚懼,亂滾帶爬的登上了二樓,且是藏身於房間之中,而在入房一瞬即是化作了冷寒淋漓、氣喘籲籲、癱軟在地的模樣。 而此刻充斥在霖安心中的,除了驚懼便隻有無力,畢竟他已是通過短暫的戰鬥得知,自己與真正強者之間的差距。 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 甚至是難以稱之為...對等的戰鬥。 “怎麼會如此強悍?” “縱是竭盡全力,都難以對其造成絲毫傷害,而且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呈現著雲泥之別。” 霖安強壓心中驚懼,顫顫巍巍的來到窗邊,打開縫隙一道,對著窗外的街路瞧看而去。 而在開窗一瞬,霖安即是得見男子正手持長刀、自南向北、緩行於街路之上,麵色雖然有些呆滯,不過卻是呈現著四下環顧的搜尋模樣。 而在得見男子一瞬,霖安即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而心臟也是有了些許抽搐、停跳的意味,尚有那臟兮兮的麵孔,也是瞬間化作了蒼白。 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且是目送男子漸行漸遠,直至路口轉彎方才消失。 呼...見男子沒有發現自己,霖安即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剛剛呼出的這口氣,卻又被他猛吸而回。 僅見男子竟是走出了小巷,且是再一次...自南向北、持刀緩行,不僅再度對著四周環顧,更是於霖安所在的樓閣前緩慢走過,直至再一次消失在了遠處的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