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郭與狼。 樵夫與河神。 ...... ...... 拔苗助長。 凡是耳熟能詳的橋段、戲碼、寓言故事,皆是於龍鳳棲內穩定上演。 而伴隨著穩定上演,局勢也是異常穩定的呈現著一麵倒的模樣。 用不了多久,衙役們便會死在“戲班子”這份謠言之下,而略顯諷刺的是...導致這種局勢的並不是蘇遠河的狠毒,也不是潛風的判斷失誤,而是無數樂於相信謠言的百姓。 而在無數戲碼穩定上演的同時,潛風則是被傳送到了...蘇家宅邸之中,且是高山之腳的廣場之上。 沒有太多的前奏,也沒有曲折離奇的過程,僅在潛風到來之際,即是直觀的見到了蘇家家主蘇遠河。 高山有梯,其階三百三十三,上承華貴宮殿,下接寬闊廣場,雖然宮殿華貴非凡,但廣場卻是無比簡潔,顯然...上麵是美好且富貴的生活,下麵則是滿載肅殺之氣的鬥場。 蘇遠河正立宮殿之前,且於階梯盡頭俯視著剛剛到來的潛風。 潛風則立於廣場之上,且於階梯之前仰望著恭候多時的蘇遠河。 “好久不見。”潛風輕浮笑言,並未展露明顯的敵意,而且通過忽然出現在蘇家之中,心中也能猜測到衙役們應該已遭不測,不過...卻也不曾在意。 “我們...好像別離於昨日。”蘇遠河麵無喜悲,而許久都不曾離開過蘇家的他,似乎也在訴說著事實。 “對於我們這種老不死的來說...相距昨日,似已漫長。”潛風依笑,不似來試探,反倒像是敘舊。 “今日過的可還好?”蘇遠河無喜無悲,淡然而問。 “不記得了。”潛風攤了攤手,無奈作答。 “為什麼會不記得?”蘇遠河嘴上雖問,不過心中卻是有了答案。 “歲數大了,便不會在意今日過的如何,甚至不會在意是否還會有明日,因為我已經將最在意的...留在了昨日。”潛風翹首,摸著下巴看驕陽,驕陽刺眼,胡茬紮手。 “可有遺憾?”蘇遠河有問,不過卻是不再看向潛風,而是眺望遠方,卻也無人知曉他在看些什麼。 “遺憾?那可多了去了...”潛風難得放下輕浮,且是換上了一襲惆悵。 “例如說?”蘇遠河再問。 “例如說...沒能完成最初的夢想、沒能娶到心儀的姑娘、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沒能送走自己的爹娘、沒能......甚至沒能像模像樣的坐鎮好一方,仔細想想...我這一生,滿是失敗,不過幸運的是...我未曾愧對過誰,甚至不曾愧對我身上的烏紗與黃袍。”潛風笑言,於微笑中訴說著自己的遺憾。 “我不曾坐過廟堂,也就無法理解廟裡的仙人,但我還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能讓你做到如此程度。是拿起便放不下的權利?還是於權利之下衍生的財富?或者說是立身高山之上、明光之下的虛榮?亦或是...那微薄的俸祿?”蘇遠河依問。 “嗬,當年沒想進廟,奈何爹娘變賣家產,也要將我送到王城去學習政事,而到達王城那一年,我才七歲。我原以為我已經夠小了,卻是不曾想,在學習政事的孩子中,四五歲的比比皆是。因此大家都笑話我年歲大,注定做不了仙人,而且就算能做,也無法做好。”潛風追憶。 “為了爭口氣?”蘇遠河猜測。 “大抵是如此的...等回過神時,我便已經坐在廟堂了,不過他們說的很對,我的確做不好仙人,否則也不至於到了這般年歲,也僅是坐鎮一方偏院子城。”潛風依舊是無奈攤手,不過麵上卻是帶著微笑,畢竟...今日的他,不曾愧對昨日的爹娘。 “不必妄自菲薄,今天的你能夠站在這裡,便說明你並未愧對身上的黃袍與額上的烏紗。”蘇遠河淡然而言,似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你呢?於昨日、於今日是否有著遺憾?”潛風有問。 “我...沒有遺憾,因為我從不在意過往,甚至不會在意現在,我所在意的隻有未來,那個我所向往的未來是否會於現實中到來。”蘇遠河輕聲作答。 “你所向往的...是怎樣的未來?”事情至此,潛風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答案,不過還是輕浮笑問。 “人吶,果然不能吃的太飽,就像曾有人言...在人饑餓的時候往往隻有一個煩惱,若是吃飽了...便會有無數個煩惱。”蘇遠河惆悵,目光依舊遙望著遠方。 “是怎樣的煩惱?”潛風不解。 “有了財富便想著權利,有朝一日若是得到權利,又會想著宏圖霸業,若是宏圖霸業一成,便會想著萬裡江山,於坐擁江山之際又會想著傳給千秋萬代,從而定下萬載不世之基業。”蘇遠河難得笑言,且於遠方收回目光,看向了山腳廣場上的潛風。 “嗬嗬,男人嘛,理應如此。”潛風輕浮依舊,不曾嘲笑蘇遠河的野心,同時也是認為...對方所說的這些,才是男人應該追求的東西。 “我想囤鐵鑄兵甲,也想壟礦鑄槍炮,甚至是想籠絡人心建兵營,甚至是想...尋得玉石一塊雕真龍,再於真龍之下刻上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怎麼樣?是不是比當下的那句...萬川匯海、天下歸一好聽的多?”蘇遠河笑言,且隨言辭離口,笑容即是越發猙獰,同時他也是通過這份言辭、猙獰,肆無忌憚的訴說著自己的野心。 “想要如此,便要占據一城,所以你才會利用一份情報,引導無數修士相互殘殺,隨後再將我引至此處,並將我擊斃。這樣一來...城裡的權貴們會死,城裡的仙人也會死,待他們死後,你便可以一家獨大。”潛風輕浮如舊,至此已是確定了蘇家的潰爛。 “也許一家獨大的局麵不會維持太久,不過在東窗事發之前,我完全可以囤積足夠多的兵力,隨後再以金陵城為據點,逐步向外擴張,直至與海瀾皇朝分庭抗禮,甚至是取而代之。”蘇遠河毫無忌諱的訴說著自己的計劃。 “如何解決修士不足的問題?畢竟江湖上的修士也不蠢,在你與海瀾皇朝分庭抗禮之前,是不會站在你這邊與這個皇朝為敵的。”潛風不解。 “拂逆城!”蘇遠河僅道三字,不過卻是慷鏘有力。 “原來如此...”潛風麵色微變,這“拂逆城”三個字,似乎有著絕對的說服力。 待話音落下,即是無人再問,蘇遠河立身高山之頂、宮殿之前,潛風立身高山之腳、廣場中央,兩相沉默、兩相無言。 沒有任何廢話,畢竟已然明確彼此立場,二人即於短瞬沉默之後,默契的於同瞬出手。 無聲無響,且無絲毫預兆,蘇遠河即是瞬間側首,而在側首一瞬...即感無形之物貼其臉頰瞬掠而過,雖然不見疾風絲毫,卻見其鬢發瞬破。鬢發雖破,卻也不曾去看,亦是不曾去瞧,而是於懷中取出了一張紙,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紙。 於手中微微一抖,即見火焰於紙角瞬起,並開始逐漸燃燒。 潛風察覺異常,故而掌控疾風瞬起,化作青色風刃三道,倒也不曾凝聚於手,而是於蘇遠河身前乍現。 一道正對那燃燒中的紙張而去,一道正對那持紙的手掌而去,一道則是正對蘇遠河脖頸而去。 噗...! 聲響瞬起,見紙張瞬破於疾風之下,亦見那持紙的手掌自腕而斷,且見長劍入手並化作寒芒,直刺而風刃瞬破。 得見此幕的潛風則是頗感震驚,倒也不是震驚於風刃被刺破,而是震驚於...蘇遠河手掌雖斷,但其眉目卻是未皺半分,看上去就像斷掉的手不是自己的一般。 而那燃燒中的紙張雖破,卻也依舊燃燒,且於燃燒中下墜,待至落地更是燃燒成燼、隨風作散,而在灰燼作散的同時,蘇遠河的手掌亦是重生而出。 於重生速度來看,其實力、境界、思想、意誌...等諸多要素,皆不是登仙之戰、奇跡明虹中的那些修士可以比及的。 “那張紙便是你的靈力特性嗎?那是怎樣的靈力特性?”潛風立身山腳,依舊是輕浮而言,卻也不知是否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像咱們這種老不死...相互套話是毫無意義的,就像是我站在這裡反問你一句...你的靈力特性是否是風?你也許會回答,但你絕對不會如實相告。”蘇遠河輕聲,麵色至此...依舊沒有絲毫喜悲。 十分空靈,很是怪異。 不似往日潛風見過的那個蘇遠河,也不似歡顏曾在夜裡見過的那個蘇遠河,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新的角色一般。 “都是將死之人,有什麼不可如實相告的呢?我的靈力特性是...”潛風輕浮如舊,且是萬般無奈的攤了攤手,雖然嘴上有著告知之意,不過在即將道出靈力特性之時,卻是掌控著無形之物於蘇遠河背後襲來,且是正對其後心所在之處而去。 言辭隻不過是吸引注意的手段,其目的即是掩護那無形之物於背後展開偷襲。而且在潛風看來,無論蘇遠河有著怎樣強大的靈力特性都沒有關係,隻要先發製人、以攻代守,便可讓其特性成為擺設,例如說...在其靈力特性發動之前貫穿其心臟。 對於絕大多數的修士而言,無論其自愈能力多麼強悍,隻要心臟停止跳動,便一定會迎來死亡。 依舊是無聲無響,且在潛風話音尚未落下,蘇遠河注意力始終放在其話音之上時,那無形之物即以極速瞬臨,且是順利到達蘇遠河後心數寸之外。 啪! 一擊無形,看似十拿九穩。 但這十拿九穩的一擊,卻是瞬駐於蘇遠河身後。 原因無它,僅因寸縷火焰瞬起於蘇遠河身後,且見一隻手掌於火焰中伸出,接住了那無形之物。 是人。 是一個男人。 一個於火焰中降臨的男人。 先是手掌,隨後即是手臂、肩膀、軀乾、頭顱、腿足...看上去宛若蝴蝶破蛹,於那寸縷的火焰中緩緩而出。 “怎麼可能?” “是蘇家的核心修士嗎?” “算準了我會來,故而安排了人員留守?” 潛風見轉,輕浮的麵色瞬變凝重,畢竟修士之間一對一的對決...一方無論實力多麼強悍,都要麵臨被反殺、被怪異特性反殺的風險。 若似此刻這般二對一,那麼這份風險便會驟升。 蘇遠河不曾理會潛風。 赤色男子亦是不曾理會潛風。 前者取出座椅一把,且是置於高山之頂,不曾落座,僅是立身椅旁,正對山腳潛風抬手示意。而其意更是十分明顯...有本事便坐上來,不過座椅座椅隻有一個,勝者才有資格坐在這裡俯瞰山河。 後者手捏無形之物,順著階梯緩步而下,同時更是在抬步落足之際,傲然自語... “吾名鳳梧,壽同鴻蒙。” “天地明光,烈焰為源。” “司掌此源,即為吾職。” “司掌者,當持剛柔兼備之法,應習宏微雙修之術,尚有緩急操變之心,亦具輕重變化之理。” “剛則迅猛,柔則善變,呈現宏觀之相,亦不失微觀之源,緩則蓄勢待發,急則風馳電掣,於輕重之間展露山嶽、鴻毛轉變之妙法。” 待至話音落下,鳳梧即是來到了山腳之下,且是微微抬手,致使火焰瞬起於雙指之間,而這顏色赤紅的火焰,也是讓那無形之物瞬間有了色彩。 是一縷清風。 其形細長,大小如蛹,此刻因火焰而鍍上一層赤紅之色,方才顯現於鳳梧指尖。 “這便是你的能力嗎?” “不對,它似乎有著自主的意誌,難道說這裡的清風也是一種精怪?還是得到了造化,成為此方天地特殊的存在?” 鳳梧很是好奇,故而將清風捏於指尖、呈於眼前仔細瞧看。 “靈力特性下的產物嗎...”潛風上前,相距鳳梧三丈駐足,且從對方言辭而猜測出,對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畢竟此間凡知常理者,皆知此方天地萬物皆有覺醒、誕生意識的資格、可能。 噗!不知是否瞧出了端倪,僅在頃刻之後,鳳梧雙指即是微微發力,將那縷清風瞬間捏斷,且是伴隨著漸消漸滅的火焰逐漸潰散。 雖然看上去是消散了...但實際上,在擺脫加身的火焰後,化作兩截的清風卻是在即將落地之時重新合而為一,且是展露無聲無響、無形無色的特性,正對山頂的蘇遠河疾射而去。 無論是在那縷清風來看,亦或是在潛風看來,無論眼前的鳳梧多麼強大,都是蘇遠河特性下的產物,隻要將特性使用者擊殺,那麼鳳梧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而此刻潛風要做的,便是為那縷清風爭取進攻的時間,也要將鳳梧拖在山腳,以免對方迅速回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鳳梧直視身前潛風,倨傲而問,似乎並未察覺那“死”而復生的清風。 “什麼問題?”潛風不知鳳梧在說些什麼,也不想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不過對方既然有著廢話之意,對他而言可謂是再好不過。 “你說...我知不知道,蘇遠河便是我的弱點?” “熱火...朝天!” 鳳梧有問,且在清風將臨蘇遠河之際,即是再度開口。 於“熱火朝天”四字落下一瞬,即見火墻如若遮天蔽日的幕布,於蘇遠河身前、階梯的盡頭瞬起。 火墻兩側似是無垠,高度亦似“熱火朝天”字麵上的意思那般,朝天而去,且是展露出了...天有多高,墻便有多高的意味。 用肉眼看不見兩側,亦是看不見其頂,烈火熊熊,映照天地萬物盡失本色,唯留赤紅在人間,而那縷清風自然也是被這道火墻攔截而下。 直觀而言,若想擊殺蘇遠河,便要想辦法突破火墻,或者將火墻的使用者鳳梧擊殺。 “怎、怎就可能?”潛風詫異,雖然想到鳳梧會出手,卻是不曾想過對方一出手即是如此陣仗。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就像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我會出現在這裡,也從未想過會與你為敵,甚至不曾想過...你就是我的劫難。”鳳梧輕聲,緩緩抬手,曲指欲彈,且對潛風。 “什麼意思?”潛風依舊輕浮,且是摸著下巴故作不解模樣,同時亦是微微抬手,致使靈力化風,如若靈蛇纏繞於手臂之上。 “星火燎原。”鳳梧不曾作答,僅是道出四字,而在話音落下之際,即見些許微不足道的星火彈於其指尖。 “風與火相生相克...是為我刻意準備的修士嗎?”潛風揮手,致使風蛇辭手,且是正對星火而去。 星火雖微,相比之下風蛇巨大,但在相遇一瞬,二者即是產生了劇烈的反應。 本是青色的巨蛇瞬間化作赤色,依對鳳梧而去,不過在臨近一瞬,體內的火焰即是進一步宣泄,在將青蛇身軀撐破的同時,自身亦是化作如潮火光正對八方奔湧而出。 “電光火石。”鳳梧再度開口,且待話音一落,其身其形即是瞬間消失於原地。 “好快...”潛風見狀,瞳孔微縮,且感一股寒意於背後襲來,本想轉身抵擋,卻是不曾想...身形尚未轉過,即見鳳梧的拳頭已然貫穿了自己的身軀,且是順膛而出。 先見染血拳頭,後感劇痛乍起,但讓潛風頗感不解的是,鳳梧完全可以憑借這一拳擊碎自己的心臟,但他卻僅僅是擊穿了自己的右肺。 噗! 鳳梧一擊得手,即是抽回手臂,且是再憑極速,似若閃爍般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為、為什麼不殺我?”潛風不解。 “我說過,你便是我的劫難,而這便是我渡劫的方式。”鳳梧甩掉手臂上的鮮血,傲然而言。 “劫難?”潛風依舊無法理解,且在談話間即使那前後通透的傷勢愈合如初,隨後更是致使靈力宣泄而出。不過在片刻宣泄過後,倒也不曾引發異常,僅是沒了聲響,看上去就像是...毫無意義的舉動一般。 看似毫無意義,但戰鬥至此,經驗老道的潛風已然知曉,鳳梧的能力應該是火,而使用方式以及形式變化,應該與...他口中所說的招式名稱有關。 也許是說出招式名稱,也就是那些通俗易懂的成語,便可讓火焰展現出不同的形態。 也許這僅是鳳梧的個人習慣。 也許這僅是鳳梧刻意安排給自己的假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從而誤導自己,從而在戰鬥中中忽略本該注意、側重之處。 僅經剎那一瞬,潛風即是思考了許多,且是打算圍繞自身思考,開始做出嘗試。而在他思考一瞬,鳳梧亦是翹首遙望遠方,看向了那於天邊如若千軍萬馬般奔湧而來的...黑雲。 “風卷雲,雲生水,水落火熄嗎?”僅在剎那,鳳梧即是知道了潛風的想法,不過卻也不曾坐以待斃,而是再度開口且是放聲吶喊道...“驕陽似火!” 得見火焰匯聚於鳳梧掌心,待其大小如瓜後,即似驕陽般冉冉升起,且似真正的烈陽,高懸於天際。 “哦?還有一定程度的規則性嗎?”潛風蹙眉,因為他忽然發現,那滾滾而來的黑雲,竟然於烈陽之前展露出了停駐之意。 八方黑雲遮天,卻因鳳梧的“驕陽似火”而留下百丈方圓的蔚藍,而那似火的驕陽,也是高懸於百丈蔚藍中央,呈現著不動不搖,萬載不衰之意。 “火冒三丈!” 鳳梧見狀,再度開口,且見潛風腳下地麵迅速升溫,且經剎那即是化作赤紅,隨後更見三丈之高的火柱在其腳下瞬間噴湧而出。 潛風躲閃,且是輕易躲閃,甚至是下意識的想到...對方先是手下留情,隨後更是發起了這輕易便可躲避的攻擊,難道是有著什麼難言之隱?還是對蘇遠河有著什麼不滿? 於短瞬試探性的交手之後,潛風已然得出了一個“對方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的結論。 而在這個結論之下,對方又處處留手,這...未免便有些過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