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來了。”在虛無的精神世界中,一道和溫陽一模一樣的聲音傳來。 溫陽的精神世界中,一個長相與溫陽外觀一致的人睜開眼睛,他對著精神世界中的虛無說道:“四年未見了,嬴。” “我說過,我並不能每次都成功喚醒你,總有一天,當你的肉身破碎太嚴重,一定會影響你的靈魂,屆時連我也沒辦法強行在此處喚醒你,甚至會與你一同沉睡。”被溫陽稱為“嬴”的聲音說道。 “那個聲音,難道不是你讓我聽到的嗎?” “與我無關。那是你聽到的。” “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聽到數十公裡外陌生人的聲音?” “兄弟,我平時都在睡覺,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哪裡知道。你趕緊回你的精神世界去吧,咱倆一起存在,待會破身子又得受不住了。”嬴很嫌棄地催促溫陽,他的聲音裡透露著疲憊,“咱媽守你好多天了,你也該醒了!” ----------------- 溫陽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純白色病房,他熟練地摘掉身上的監護設備,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清晨明媚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溫陽白皙的皮膚上,才讓這種蒼白有了些許血色。此時溫陽身體破碎的血紋已經褪去,但他仍能感受得到身體深處傳來的不適感,那是體內生態還沒完全恢復所帶來的疼痛,不過溫陽的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情——他早已習慣這種感受。 病房的門此刻被打開,溫陽轉身對著美婦人和老醫生溫暖一笑,他說道:“媽,我餓了。” 當天上午毓主任給溫陽做完檢查,確認他沒有大礙,溫陽就回到了家,南宮婉親自下廚給兒子熬了他從小最喜歡的鹹粥,看著兒子大口大口喝粥的模樣,南宮婉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子從小就太懂事,每次醒來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她自己沒事。 南宮婉溫柔地說:“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溫陽放下手裡地碗筷,他說道:“放心吧媽,這次醒來感覺比以往哪次都輕鬆。”拿起一根雞腿啃了起來,繼續說:“對了,和我一起地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裡?” “媽媽正想問你,你和那個女孩認識?怎麼忽然自己跑到了海邊去,還發生了危險?” “我聽見了她的聲音。” 南宮婉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 溫陽解釋道:“那天晚上我回自己租的房子,然後耳邊就傳來了她的求救聲。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市中心距離海岸那麼遙遠,我怎麼會聽得到她的聲音,而且好像隻有我聽得見。” 南宮婉沉默地思考了片刻,說:“那個女孩目前在聯邦警局那邊,在你昏迷的時候,聯邦警察就對那個女孩進行調查,調查結果顯示她是個黑戶,沒有身份。海岸現場被你擊斃的那些人,大多也是沒有身份的黑戶,不過有一兩個被查出來曾有過案底,警察那邊懷疑對方是某個犯罪集團的團夥。但現在的問題是,那個女孩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救救我,救救我,我想回大海裡去……” 溫陽回憶起那天晚上縈繞在耳畔的求救聲,他眉頭微皺,這並不是第一個發生在他身上的奇怪事情,破碎綜合征和贏的存在都足夠離奇,但這是第一次他在某個奇異事件上和別人產生了聯係,他問道:“媽,我能見她嗎?” “你爸已經在協調這個事情了,還有,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爸過幾天就回來,他說給你帶了禮物。”南宮婉期待地說道。 溫陽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心一笑,溫擎這一年多以來因為工作的原因都沒法離開北海基地市,而溫陽因為身體原因也沒有離開濱海基地市,這一家人全靠南宮婉兩地奔波。“媽,北海那邊的局勢怎樣了?” “這些你就不用擔心,我們國家暫時還是安全的,接下來你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養。”南宮婉此時拿起手機,眉頭微蹙,“你慢點吃,媽媽先處理點事情。” 溫陽看向窗外,他的心裡有些許惆悵,他不想平庸地過完餘生,就在清醒與昏迷之間徘徊,渾渾噩噩。相反,他一直都有關注爸爸那邊的局勢,甚至整個龍國、全球的局勢。他也想成為像喬那樣強大的靈念師,屹立世界的巔峰,守護家園,探索宇宙。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溫陽自言自語,仿佛在心裡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 漪朵朵安靜地蹲坐在監禁所的審問室裡,一言不發。她穿著乾凈的邢服,淡粉色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肩上,她的瞳孔是極其罕見的粉紫色,不過她神情疲憊,透亮的眼眸裡滿滿是冷漠。除了奇特的發色和瞳色,她的容貌也不同於亞洲人的特征,更像混血人種。 “還是不說話嗎?” 審問室外,負責濱海基地市反恐的行動隊長李振洪麵對警局局長洪白沙的詢問,也隻能無奈搖頭。麵對這個一言不發又查無此人的女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實在沒有招了,難不成真要嚴刑逼供不成? “溫陽已經出院,他要求要見這個女人。溫陽的父親是神武部的人,神武部的高層也有意接管這件事。既然審不出來,就交給他們吧,做好對接就好。”洪白沙拍了拍李振洪的肩膀,示意他辛苦了。 李振洪鬆了口氣,作為城市反恐的行動隊隊長,他還有太多事要處理,能少一件便少一件。他調侃地說道:“我一直以為溫氏集團或者藥師聯盟的人會來打招呼,沒想到都沒等到,直接等來了神武部。” 洪白沙喝了一口茶,他的兩鬢已經花白,聽到溫氏二字時臉上的滄桑感更甚,他說道:“溫擎和南宮婉這對夫妻算是闖出來自己的天地了,隻可惜溫陽這孩子的身體。溫陽的師門是藥師聯盟的豪門,要不是溫氏壓著,自己的學生出事怎麼會一聲不吭。溫氏那臭婆娘是成心要為難她的兒媳婦,連著自己的孫子也無差別攻擊,恐怕我那九泉下的故友知道的話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這位溫氏的二公子,難道真的像傳聞一樣羸弱,不堪重用嗎?”李振洪問道。 “連歷史都是當權者書寫的,何況傳聞。”洪白沙不屑。 洪白沙和李振洪不知道,他們談話之時,漪朵朵正睜大了好奇的雙眼看著他們所在的方位,隔著房間,她竟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漪朵朵歪著腦袋,輕聲地呢喃:“溫陽,原來他叫溫陽。” 漪朵朵粉紫色的眼眸忽然變得晶瑩明亮,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禁錮的羈絆者,神明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