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人祭!人祭!(二)(1 / 1)

血液,意味著死亡。   在這片被後世之人稱之為‘北海之戰’的史詩級戰役中,漫天的血雨和混亂的肢體,將這片天地徹底變成一片封禁之地。   飄散的魂魄和紛飛的血液,滿地汙泥和粘稠的液體,讓人在行走的時候,都感覺到陣陣恐慌。   陸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禁感慨道,   “這就是人發殺機,天地反復。   脆弱的人族,在這種涉及到自身安危、家人生活的生死存亡時刻,依然能夠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幾乎是將自身的生死存亡置之身外,隻是為了家人未來的幸福生活,在努力戰鬥。   北地之民,為了自己家人能夠脫離這片苦海,前往南方肥沃富庶之地,過上有吃有喝,不會挨餓受凍的生活,奮力反抗大商的軍隊,他們的盔甲、兵器,甚至要遠遠落後於大商的軍隊,兵刃強度甚至要差上起碼一半,營養補充也遠遠跟不上消耗。   就是這樣的戰鬥強度,他們甚至還和大商的軍隊打的你死我活,以 2:1的消耗比例,用生命換生命,用鮮血換鮮血。   大商此時出動的人數有三萬人吧,北地那邊出動的軍隊人數已經達到了五萬多人,他們前赴後繼地朝著我們這裡沖殺過來。   可是,他們真的能夠抵達我們這邊的防禦線嗎,能沖破我們的防護圈層嗎。”   陸峰看著昏暗沉重的天空,紛紛揚揚的雪花似乎下的更大、更快了一些,幾乎要將這片天地徹底淹沒。   人潮洶湧,戰場上的兵刃交加聲音依然不停,就連雙方的戰爭巨獸都損失了起碼一半。   “殺!”   “殺!”   “沖啊!大刀向這群無力的大商士兵頭上砍去。”   “如此脆弱,也配當士兵嗎。”   有些北地的士兵,已經進入瘋魔狀態,紅色的眼睛,已經缺了一根胳膊,仍然拿著卷刃的長刀向前方沖鋒。   血色的冰花昏了他的眼睛,他的眼前影影重重,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身影,隻能看到那黑色的盔甲,絕對不是北地的士兵,“沖....沖.....沖.......”   他的腦海中,依然殘存著他走之前,妻子、女兒和母親的呼聲,“大虎,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啊,我們一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沒有任何功勞,隻要你能安全回來,我們還是可以繼續活下去的。”   這個北地士兵的眼裡,全是對家裡父母和妻女的思念的影像,他拖著沉重的身軀,流著滿地的血水,朝著對麵的敵人砍去,他已經整整擊殺了將近九十個商朝的士兵。   仿佛是有著一股奇特的動力,在驅使著他,讓他的心中沒有任何雜念,隻有擊殺一百個商朝的士兵,就可以讓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這個念頭,讓他朝著前方不斷前進。   直到最後,他也隻擊殺了九十八個商朝士兵,他的前方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在他的眼中,卻仿佛前方還有人,他手中的長刀已經被劈砍地徹底卷刃了,空無一物的雪花,在他眼前不斷墜落。   他的口中還呢喃道,“九十九,九十九,隻差一個啊。”   說著,他的眼中徹底失去了光,轟隆一聲,沉重的盔甲率先倒在地上,緊接著,就是這具已經失去了所有血液的軀體。   這具軀體的倒下,似乎是敲響了整個戰場落幕的尾聲。   商朝的近戰兵、弓箭手,還有戰爭巨獸上的士兵,此時已經完全將身前的敵人砍倒。   他們前方的士兵也徹底失去了鬥誌,朝著後方不斷撤退。   兵敗如山倒,大雪滿弓刀。   北地諸侯所率領的士兵,在這場戰役之中,徹底失去了士氣。   數十萬的凡人士兵,將這場龐大的戰役給徹底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盤。   源源不斷的血水和魂魄,朝著城樓上,袁福通的那道招魂幡中飛去。   袁福通,這位北地的統領,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神誌。   他的眼神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一點人性的光芒都沒有了。   他嘴裡不斷重復著幾句話,   “死吧,死吧,全都死了,我就可以成就金仙,徹底離開這片混亂汙濁的世界,進入極樂世界了。   一群愚蠢的家夥,還想讓我跟著你們一起死嗎。”   招魂長幡的長桿此時也已經變成了血色,三尺長一尺寬的幡麵,此時血水濃稠,在空氣中飄飛出一股腥臭的味道,時不時有烏黑的血液滴落在城墻上,將城墻腐蝕的冒出陣陣輕煙。   幡麵上出現了一道淡淡的天魔圖案,以及淡淡的金色光芒佛陀,兩者交叉在一起,佛魔交融,殊為驚人。   此時,空中忽然散出一陣金光。   一個背後帶著一輪光圈的光頭,忽然出現在這城樓之上。   他臉上帶著萬年不變的笑容,仿佛沒有東西可以讓他動怒。   他的肚子圓鼓鼓的,讓他低頭都看不清自己的腳在哪裡。   他穿著一身明黃色的佛衣,佛衣斑駁破舊,上麵甚至有著黑漆漆的小洞,還有破損的衣袖,都未曾縫補。   即使在這方酷寒的天地下,他也絲毫不懼寒冷。   看到身旁身體愈發雄壯,血氣四逸的袁福通,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不由得低聲啐罵道,   “真是晦氣,一點定力都沒有,是怎麼能夠做到這一方北地的諸侯統領的。   要不是看那崇侯虎躲在朝歌城不出來,又怎麼會輪到你做這如今北地反叛的首領。   這招魂幡如今的血氣才吸收了兩萬,你就失去了清醒的意誌,完全變成血氣的傀儡,隻知道吸收血氣,還怎麼完成聖人大業,真是丟人現眼,不成器的家夥。”   袁福通聽到了彌勒的話,眼神中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的清明之色,他的人性短暫回歸,他眼神通紅,怒吼道,   “是你!你這個邪惡的西方道人,蠱惑我調動所有的北地諸侯反叛,我們北地的百姓本來還能在這方貧寒的天地裡麵生存下去,就算是艱難,起碼還能活下去。   如今,所有的百姓的家裡的成年男性都被調動入軍營,幾乎每個百姓家裡,都沒有成年男性可以用作勞動力,讓家裡生活下去。   你這個寫的西方道人,你怎麼配傳播教義啊,你這個虛偽的騙子。”   說到這裡,袁福通體內的血氣積累實在是過多,他過度吸收血氣的身體,早已經承受不住這龐大的壓力,直接就像是吹滿氣的氣球一樣,四處漏氣,開始不斷噴射著烏黑色的血氣。   這些血氣在空中化為血水,衍生成千奇百怪的各種毒物,蠍子、長蛇、蜈蚣、毒蝗,這些毒物密密麻麻,不斷向著袁福通身前的彌勒飛去,形成一片足足有十米方圓的巨大毒雲。   這毒雲遮天蔽日,幾乎將彌勒佛身前的空間全部擋住,幾乎沒有給他留下逃跑的路線。   彌勒佛眨了眨眼睛,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悲愴和憐憫,他看著身體已經破損,不斷朝著外麵散發出毒氣和血氣的袁福通,勸慰道,   “袁施主,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命數,你的命數就是為我西方教的發展,貢獻出自己的生命和靈魂,幫助貧僧練好這一道招魂幡,你就算是享有大功德之人,以後貧僧可以做主,為你在佛堂立一道金身,你也算是徹底升入極樂世界了。   說不定,以後西方教大興的時候,你憑借著旺盛的香火,可以讓金身生出靈性,繼續目睹我西方教的宏偉景象,為西方教的發展做出更大的貢獻呢。   這是何等偉大的貢獻,就算是貧僧的地位,也遠遠比不上。”   彌勒眼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一絲寒芒,嘴上說著普度眾生的話語,伸手卻將招魂幡從袁福通手上直接拽下來,“拿來吧你。”   袁福通身上散發出來的龐大的血氣和毒氣,在這漫天雪花中不斷飛舞盤旋,形成一道巨大的紅黑色風暴,朝著彌勒席卷而來。   袁福通紅黑色的眼睛中,此時出現了最後的一絲絲白色,他在這最後時刻,人性的清醒終於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含糊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掙紮著,朝著地麵吐了一口血水,“你這滅絕人性的妖僧,談什麼極樂世界,讓人們過上幸福的生活。   不過就是欺騙百姓們無知,讓百姓為你們那虛無縹緲的成聖之路做出血淚般的犧牲罷了,真是虛偽的狗東西。”   彌勒沒有去理會袁福通的咒罵和哀嚎,隻是看著眼前不斷變大,足足有十幾米大小的血氣風暴,這風暴距離他隻有一米遠了。   “不錯的風暴,以區區天仙境界的修為,竟然能夠做出這種威力達到天仙境界的詛咒風暴,你也算是有著幾分修行天賦。   可惜啊,不能為我西方教所用,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這等規模的風暴,隻不過是一口氣就可滅掉罷了。”   彌勒輕輕吐出一口白氣,朝著前方高達十幾米的血氣毒風暴吹去。   就像是雪花遇到陽光一樣,這道清氣不斷擴大,將眼前的血氣不斷吞噬,並將其凈化化為清氣。   最後一道隻有一米多長的清氣漂浮在空中,彌勒輕輕一個響指,這清氣在空中炸裂擴散開來,將天空中方圓百米的雪花和烏雲全部炸裂散開,露出天上的無比清澈的藍天。   彌勒笑瞇瞇地看向袁福通,“袁大統領,你看我這道法術,可還入你的眼嗎?”   袁福通絕望地看著這一幕。   隻見他緩緩閉上眼睛,轟然一聲,漫天血肉炸裂開來。   彌勒身前一道防護罩,將其擋住。   商朝陣營處。   孔宣身前懸浮著一道光幕,她對著陸峰輕聲解釋道,   “這就是那邊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