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再講解動作!”秦學純也取出一把動能闊刀反手握在身後,“你們先做一遍動作給我看看。” “斬!” 陳末仔細回想著教學視頻裡的動作,高高將動能闊刀舉起,猛地向前劈砍。 “削!” “突!” …… 陳末等人按照教學視頻裡麵的招式一招一式比劃。 “發力方式不對,當然這是單單通過自學無法學習到的東西,需要言傳身教,不然協會也沒必要將我派到第七大區。” “‘斬’刀是這樣用的。”秦學純開始演示起來,作為四星武修,當他單手將刀舉到身前的時候,渾身都散發出淩厲的氣勢,仿佛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刀。 幾乎在他吐出最後一個字的瞬間,闊刀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隨後緊貼著陳末的頭頂停住,沉重的闊刀在秦學純手中舉重若輕。 “不能僅用肉身的力量,這樣毫無意義。你們吸收了星能,體內已萌發出星力。身心合一,想象星力灌注在刀身。隻要你願意相信,這柄刀便鋒銳無比,能斬斷一切。” 秦學純將闊刀往邊上斜斜一揮,霎那間似有狂風卷起,巨大的風壓令陳末瞇起眼睛。伴隨著一聲巨響,訓練館的地麵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刀痕從秦學純的腳下,一直延伸的到墻壁。 若不是有意控製住了力量,陳末十分確信,這一刀可以將整個訓練館斬成兩半。 好厲害的刀罡! 陳末閉上眼,雙手將刀舉到身前,仔細回想著秦學純剛剛的動作,認真感受體內的星力,每一個器官、每一塊肌肉、每一條經絡。 陳末此前從來沒有試過如此使用星力,他感到很難,體內的星力似乎沒有回應。 陳末開始仔細回憶從星晶中汲取星能的感覺,星能既然能被吸收,自然也能被釋放。 慢慢的,他在體內的某處感應到一股氣流,這股氣流時而柔和時而霸道,前一秒還是火熱,後一秒卻又變得冰冷,在可控與不可控之間,這種感覺難以名狀。 這股氣流,應該就是星力! 陳末屏氣凝神,既然在他體內,自然要乖乖聽他的話!陳末開始用意念包裹這股氣流,一開始這股氣流並不聽話,在體內亂竄。 “你全身太僵硬,放輕鬆。力之所極,均是由鬆到緊,由柔到剛。不要試著去對抗,要試著去引導。” 秦學純的話適時的傳來。 陳末恍然大悟,停止用意念包裹氣流的舉動,而是轉而用心去融入,去指引。氣流似乎受到了鼓舞,隨之慢慢變大,周圍的能量填充入氣流中,這股能量越來越強,越來越凝實。陳末感覺這股能量起初像颶風,緊接著像瀑布,血液流淌的速度驟然加快,身體也逐漸燥熱起來,五臟六腑都開始疼痛。 自己的身體再也承接不住這道洶湧的瀑布。這道瀑布沖擊到右肩,緊接著到右臂,然後是右手,瀑布每沖擊到一處,陳末都覺得該處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萬籟俱寂,唯有如瀑布般的流水聲。 這股星力從手部蔓延而出,向著闊刀澎湃地湧去! 應當就是這種感覺! 陳末猛地將刀往前揮去,他隻覺雙手一輕,同時聽到一陣金屬的撞擊聲。咦?好像有什麼不對。 秦學純轉動健身球的左手一滯。 一剎那,整個修武館悄然無聲。陳末狐疑地睜開眼,地上並沒有出現什麼裂痕,墻上也沒有。陳末望了望身邊的同學,見到每個人的嘴巴都張成了O型。陳末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去,發現手中的訓練闊刀已經斷了。 沒錯,斷了。 闊刀斷成了好幾節,掉落在地上。 這…… 陳末緩緩轉頭看了眼秦學純。秦學純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雖然訓練闊刀的材質、做工遠不及真正的動能闊刀,但也並非粗製濫造。 杜子昂走上前來,看著地上的碎片嘖嘖稱奇:“陳末,你到底是天生神力還是已經凝聚星璿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陳末自己也被自己震驚了,良久無語,隨後擺手苦笑,如實回答到:“怎麼可能,子昂,我隻不過是剛剛突破第六層桎梏而已。” 秦學純當然明白,雖然自己也可以使用一些手段將訓練闊刀震碎,比如說用兩把灌注了星力的闊刀互相斬擊。但眼前陳末以突破六層桎梏的水平,居然光憑揮動便將闊刀震斷,這簡直匪夷所思。 杜子昂撓了撓頭,這把訓練闊刀莫不是殘次品? 有點意思!秦學純轉動健身球的手速加快,對這個少年產生了興趣。 正在認真練習基礎刀法的鄭明遠看到陳末這裡發生的一切,驚得眼珠都快掉下下來了,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情緒。自己已經打碎了全部八層桎梏,但那有一大半的功勞,都來自自己那位在第三大區混的還算不錯的舅舅。若不是他定期給自己供應額外的星晶,僅憑學院發放的量根本不可能實現。 一直以來,鄭明遠都以為自己在全班遙遙領先。他陳末憑什麼,能在六層的境界擁有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力量? “再來!陳末,你試著將灌輸到刀身的星力減少一些。”秦學純從訓練架上重新取了柄訓練闊刀遞給陳末,說道,“其他人也繼續訓練吧。” 陳末握住刀柄,深吸一口氣,尋找著剛才的感覺,隻是這次,他不敢將全部的星力灌注到刀身中。他小心翼翼引導星力進入刀身,試探著闊刀的極限,隨著星力進入刀身,闊刀開始散發出幽暗的光芒,然後他動了。 掃!劈!撥!削!掠!奈!斬!突! 雖沒有秦學純那般霸道的刀罡,但刀鋒處隱隱也有勁風。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秦學純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個少年果然領悟力超群,所有的動作自己今天僅演示了一遍,他便學的形神都有九分相似。 秦學純哪裡知道,比這更難的動作,陳末早從小便開始被弎爺爺逼著練習,從未間斷,稍有不對就要挨一頓板子。 課程結束後,秦學純將方才課上可以揮動闊刀的10人留下。其中,陳末、鄭明遠、杜子昂,還有一個叫張強的濃眉小夥可以較為自如地用闊刀訓練外,俞姝瑤做起動作來比較吃力,而另外3名男學員和2名女學員僅僅隻能揮刀做幾個簡單的動作。 秦學純直接說道:“半年後,開拓者協會將組織一次學院比試,按照往年的慣例,前六名會得到極大的好處。這次比試有個特殊規定,隻允許20歲以下未凝聚星璿的學員參與,往年沒有這項規定,所以過去在我任教期間從未向你們提及。” 如果沒有這項特殊的規定,南略學院確實沒有參加比試的必要。要知道,南略學院已經有將近十年沒有培養出凝聚星璿的學員。凝聚星璿與否,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領域,存在質的差別,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未凝聚星璿的星修,對星能感知極為有限,隻能通過吸收星晶的能量輔助進行修行。而凝聚星璿的星修,則可以敏銳感知到這個世界的星能,並直接接引入體內,修行一途事半功倍。 同時,凝聚星璿的星修,可以自如地操縱體內磅礴的星力。所以窪地裡一直有個說法,凝聚星璿的星修,才能算是真正的星修。 根據開拓者協會的規定,20歲之前沒有凝聚星璿的,便被認定為不適合成為星修,不可以繼續留在各個學院學習。此舉是為了避免浪費窪地各項寶貴的資源。 可此次比試,為什麼會將參賽學員限定在20歲以下、未凝聚星璿的人中,這莫不是與協會之前的規定南轅北轍?難道在同一個年齡段,境界不是越高越好嗎?莫非今年開拓者協會的那幫老爺想給末尾的幾家學院一個公平的機會? 陳末偷偷瞥了一眼另外幾人,發現鄭明遠看上毫不意外,似乎提前知曉。他心中暗想,有個在第三大區的親舅舅可真好啊。 秦學純接著說:“這次南略學院有幾個名額,半年後,我會綜合考慮槍修課的成績,推薦幾個人上去。另外,這段時間我會向協會額外申請一些星晶,你們要抓緊修行!我要說的就這麼多。” “交給你了,樂教官。”說完,秦學純向出口方向走去,並對著剛走進來的槍修課教官點頭致意。 槍修課教官是名女教官,名叫樂秋曼,26歲。在兩年前她就已經是1號窪地裡最年輕的三星「星槍手」。 “大家下午好,很高興又跟大家見麵了。”在跟秦學純打完招呼後,樂秋曼禮貌地向大家問好。 樂秋曼今天的打扮跟往常沒有多大的區別,腳上蹬著一雙黑色的馬丁靴,下身穿著條貼身的軍綠色戰術長褲,雙腿筆直修長。她的腰間係著一條黑色戰術腰帶,腰帶左右兩側各佩戴著一支栗紫色塗裝的MRI-馬克15型動能手槍。她的上半身內穿一件灰藍色背心,外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皮夾克的左胸刺繡著步槍與手槍交叉的圖案,這是「槍修會」的標誌。圖案的上方,繡有三顆金星,這是皮夾克主人實力的象征。 從下往上看,是陳末觀察女人的習慣。 樂秋曼一如往常化著淡妝,姣好的容顏與刻意中性的打扮形成一股微妙的反差,有一股獨特的魅力。 雖然表現得彬彬有禮,但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拒人千裡的冷漠。 正值青春躁動的年紀,有幾個男生在心裡已經吹起了口哨,相顧一笑,用眼神互相交流,仿佛在說“真的好禦啊”。 麵對著杜子昂投來的急切尋求共鳴的熾熱目光,陳末直接翻了個白眼,用嘴型對著他說道:“白癡。” 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幾個男生的想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樂秋曼臉上的寒意更濃了,但言語卻仍然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聽說今年的比試馬上要開始了,但是你們的進度讓我很失望。如果隻評價你們用槍的水平,我認為你們一個都沒有參賽的資格。” 全體學員噤若寒蟬。 陳末滿頭黑線,心想,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能鎮得住她? 這個疑問已經困擾在場的所有男生良久了。 樂秋曼的眼神掃過陳末,陳末趕緊心虛地低下頭。長期相處下來,陳末早已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雖然她講話客氣禮貌,但發作時的手段異常殘忍。 果不其然,樂秋曼精準地點出了剛才進行眼神交流的男生姓名:“王胄兒、李瀟鵬、趙剛、杜子昂、陳末。你們五人出列。” 每喊到一名學員的名字,大家都乖乖地應了一聲“到”,五個人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永遠不要低估一名槍修的敏銳直覺。 陳末心中一萬匹草泥馬跑過,用殺人的眼神看了杜子昂一眼。心中罵道,老兄你自己作死就作死,別連累我啊。真是人在隊中站,鍋從天上來。 可陳末卻隻看到杜子昂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餘光仍然瘋狂地在樂秋曼的身上探索。 陳末無語了,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 樂秋曼走到站在正中間的陳末麵前,兩人的身高相仿,陳末前視的目光,也剛好落在樂秋曼清澈的眼眸中。 四目相對,該死,淡淡的幽香從這個女人的身上傳來,陳末有些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