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楚天有些不解和好奇,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目送女人回到房間,楚天和李靜蕓也是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警惕起四周的環境,站了估摸有二十分鐘,樓下終於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很快一群身穿製服的民警和刑警隊裡的幾個同事跑了上來,楚天先讓王法醫進406檢查江自立的屍體,換上手套腳套以及頭套後也跟了進去,又招呼身後的王誌剛說道: “誌剛,你立馬把這柄斧頭上的指紋和403浴室玻璃門上的指紋拿去檢驗,要他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比對。” “是!” 吩咐完王誌剛,楚天這才能沉下心,仔細觀察現場,剛剛的一切發生得太快,讓楚天根本就來不及打量案發現場以及細細思考。 楚天緩步走到王法醫身邊蹲下,看了看江自立那具屍體,問道: “王法醫,能不能看出他是怎麼死的?” 王法醫頭也沒抬,指了指屍體旁邊的斧頭平淡的說: “從被害人身上的傷口形狀和深度,可以斷定是被這柄斧頭劈中脖子身亡的,背後這幾處傷口是死後傷。” 楚天嗯了一聲,起身打量周圍亂糟糟的現場,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又仔仔細細檢查一番後,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猛的一亮。 他走出406房間,又來到靠近樓梯口的403房間,楚天觀察了下劉彩鳳的屍體,跟江自立的死法基本相同,甚至傷口的形狀也一模一樣,看來這個兇手帶了不止一把斧頭。 那他為什麼要把第一把斧頭扔在江自立屍體旁邊呢?是太過慌亂?還是覺得帶著斧頭逃跑太紮眼,乾脆扔掉? 那殺劉彩鳳的斧頭他為什麼又要帶走呢?楚天閉上眼,心裡默默復盤兇手殺人時的經過,和可能的心理活動。 想了一會,楚天這才睜開眼,走出房間叫來了張明,隨後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張明一臉驚訝的看了眼楚天,但他也沒多問,挺胸敬了個禮跑下樓了。 楚天又掃了眼過道,發現李靜蕓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概是帶人去監控室處理保安那具屍體了吧。 他走到過道盡頭410房,這是鐘玫住的房間,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還是沒人開門,楚天不由得皺了皺眉,又加了幾分力道,同時嘴裡喊道: “鐘小姐?是我,楚天!” 房間內沒人回應,楚天頓時感覺不妙,連忙一腳踹了上去,可門卻沒有被打開,反而還因為用力過猛,腳被震得有些發麻。 楚天連忙朝著周圍幾個民警喊道: “過來兩個人,一起把門踹開,裡麵的人可能出事了!” 其中兩個民警反應速度很快,飛跑兩步來到楚天身邊,三個人一起同時踹向房門。 “砰!” 一聲巨響後,門開了,楚天一眼就看到趴在床邊的鐘玫!隻見鐘玫上半身趴在床上,她的頭被砸出一個大口子,鮮血順著傷口流出,將白色的床單染出一大片猩紅。 楚天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檢查一番過後發現鐘玫已經完全失去生命跡象。楚天的眉頭擰成一團,自己從眾人進入房間,一直到警察趕來,自己和李靜蕓從始至終都站在過道,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經過,也沒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兇手到底是怎麼殺的鐘玫呢?鐘玫死前剛和自己說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然後就被人殺了,是不是她發現了兇手留下的什麼線索? 楚天一邊飛速的運轉大腦,一邊觀察著房間內的情形。 鐘玫是被一個酒店提供客人使用的煙灰缸砸死的,而這個煙灰缸上雖然沒有完整的手掌印,但也清晰的印著兩個血指紋。 整個房間隻有陽臺可以從外麵進來,楚天立馬走到陽臺邊,發現這個酒店為了遊客能更好的欣賞風景和吹海風,整個陽臺都是開放式的,隻有三塊不到一米多高的鋼化玻璃板圍著。 外麵是一片樹林和小山丘,遠處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楚天走到陽臺邊,探出腦袋往下張望,發現一個個空調外機安裝在兩個房間的陽臺中間,楚天的眉頭這才鬆一些。 看著空調外機上幾個清晰的腳印,可以推斷兇手就是踩著空調外機,一路從樓下爬到四樓,然後扶著陽臺的玻璃板,悄悄的進入鐘玫房間將她殺害。 楚天又返回到了鐘玫屍體旁,在她身上摸索一番,卻什麼也沒找到,又翻了翻放在床頭櫃上的包包,從裡麵找出了手機錢包等,楚天將手機交給一名警察說: “拿去讓技術部嘗試解鎖,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是,楚隊!” 楚天又在房間搜尋一番,見沒什麼發現,他便走了出去,來到隔壁409房間輕輕敲了敲門。 “楚院長?是我楚天,開下門。” 房間裡傳來一陣跑動的細微聲響,很快,房門打開了,楚仁風裹著一條浴巾,嘴裡還含著牙刷,見是楚天,有些尷尬的把牙刷從嘴裡拿出來說: “楚隊長,你怎麼來了?” “鐘玫剛剛被殺了。” “什麼?” 楚仁風聽聞這話,登時大驚失色,楚天緊緊的盯著楚仁風開口問道: “楚院長就住在隔壁,難道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楚仁風聽楚天問自己話,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 “沒聽見有什麼動靜啊?可能是剛剛我在洗澡水聲稀裡嘩啦的,我也聽不見外麵有什麼動靜。” 楚天仔細打量著楚仁風臉上的細微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哦了一聲,走進了楚仁風房間內。 一進入房間,楚天就不停在四周打量,最終視線落在了楚仁風帶來的行李箱上,他閑聊般的開口問: “楚院長這次是打算出來旅遊幾天啊?怎麼還帶著這麼大個行李箱?” 楚仁風從浴室裡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來,一邊往自己身上套,一邊回答: “這次我們原本是打算玩一個星期,在這座島上待兩天,然後就跟著一艘漁船去深海釣魚,誰知道我們剛來第一天就出了這種事。” 說完楚仁風愧疚的摘下眼鏡,擦了擦從眼角裡泛出的淚水,楚天笑了笑安慰道: “楚院長也不要太傷心了,我們警方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兇手的。” 楚仁風點點頭,又抽了抽鼻子,楚天想了想還是開口說: “楚院長,能麻煩你把行李箱打開嗎?別誤會啊,我們這就是走個程序。” 楚仁風有些猶豫,但他最終還是走上前,把行李箱的拉鏈一拉,打開了行李箱,楚天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走上前翻了起來。 行李箱裡都是一些尋常的衣物,還有剃須刀等日用品,楚天見沒什麼發現,把行李箱又關上,起身坐在床上說: “楚院長,這次的旅遊是誰提出來的?” “是自立最先提出來的,因為我們七個人平時關係很好,以前也趁院裡沒什麼大事的時候出來玩幾天,放鬆放鬆心情,我們醫院你也知道是精神病院,裡麵的病人不好管理,經常弄得我們是焦頭爛額的。” 楚天嗯了一聲繼續問: “那鐘玫年紀跟你們差距這麼大,是怎麼和你玩到一塊的?她和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楚仁風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楚天對麵說: “鐘玫是兩年前來到我們精神病院工作的,她很有能力,一來就把她管的那些病人治得服服帖帖的,不管平時多不聽話的病人,她也能很快的想出辦法讓他們冷靜下來,這可讓我們省了不少心,所以我就讓她當了護士長。 這次也是她第一次跟我們出來,她性子冷,不愛說話,開始其他人都不願意帶她出來玩,是我力排眾議,說她為我們做了很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她我們現在遇到一些病人發病的時候就會很棘手。但我真沒想到……她也……唉!” 楚天把楚仁風的話都記在了本子上,寫完又確認一遍後,這才開口繼續問: “那他們三個平時有得罪什麼人嗎?比如打罵過病人,被病人家屬撞見過之類的,或者他們最近有沒有和你說起過什麼特別的事,比如他們最近商量著要做什麼?” 楚仁風推了推眼鏡,回憶了一下: “沒有,嗯…真沒有。除了自立在兩個月前打過黃靈生以外,我們平時都是正常的上下班,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沖突。 至於他們要商量做什麼,他們也不會和我說呀。我也沒聽說過。” “哦,這樣啊,那你們幾個平時關係好嗎?他們當中有沒有誰和江自立他們爆發過沖突?” “沒有,我們在大學時就是同一專業的同學,關係一直非常好,後麵我和王華額…就是住在405房間的那個人,我們倆最先進的光明區精神病院,後來我當上院長,想起這幫大學時的玩伴,就讓他們一一過來這邊麵試,然後一起工作到現在,從來就沒有吵過架,拌過嘴。” 楚仁風似乎是回憶起了那段大學時光,轉眼間兩位老友慘死讓他十分傷心和愧疚,他摘下眼鏡,擦了擦泛紅的眼眶。 楚天默默的注視著楚仁風的一舉一動,又問了幾個問題後,起身就要往外麵走,經過浴室的時候,楚天似乎是聽到了陣“嗡嗡”聲,探出腦袋往裡麵掃了一眼,見到浴室頂上的排風扇在轉動著,這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