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1 / 1)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燕南塞北之地,風沙彌漫之處,有一座兩層的小樓,正立在官道旁,炊煙升起間幾個夥計在外吆喝著,招攬生意。   可如此偏遠的地方,雖是官道,卻也沒什麼過客,來去最多的不是打家劫舍的馬匪,就是流放在此的難民。   所以幾個夥計見沒什麼人,也就準備像往常一樣準備收攤了,他們要歇息一會,然後去後廚那兒幫忙料理一些瑣事。   恰此時,遠處幾波馬蹄聲傳來,幾個夥計聞音趕忙回頭擺出笑臉準備迎客,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這動靜,怕是有十多人,晚上有大買賣可做了。   誰料這一行人馬並不是夥計們想象中的那般,是一隊十幾人的商旅,而是僅有三人組成的車隊。   那沉重的馬蹄聲全都是因為那馬背上的貨物太多了。   見此,夥計們雖然內心有所不忿,倒也沒有表示出來,依舊露出笑臉上去給來者牽馬。   “客觀,住店還是打尖。”迎頭上的夥計模樣看上去五大黑粗,說胡聲倒是頗為輕巧。   那最前麵的客人頭上戴著鬥笠,一層薄薄的黑紗自頭頂落下使人看不清樣貌,將手中韁繩一甩,朗聲道:“一間客房。”   這迎客的夥計一聽,給身後的另外兩個同伴使了個眼神,後麵的人便趕忙替了他的位置,帶這幾個客人往屋內去了。   而他則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後廚。   到了廚房外,這夥計先是按一輕三重的方式敲了幾下門,聽到裡麵傳來“咳咳”兩聲,才進了門。   “怎麼回事?”廚房內,夥計麵前,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悄咪咪的說道。   那夥計眼睛一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軟綿綿的物件出來,道:“掌櫃的,我瞧著了,剛剛來的那幾個客人的車上都是這玩意。”   “你傻了,棉花你沒見過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女人不滿的說道,“還以為有什麼好東西。”   夥計也不賣關子,眼睛骨碌一轉,笑嘻嘻的道:“我都看見了,那車輪子印深得很,棉花哪有這般重量,想必這棉花裡肯定有不少金銀呢。”   “果真!”女人一抖擻,站起身來說道,氣勢之盛讓麵前的夥計都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管他真不真,要是這幫人有十多個也就罷了,他們就三個人,怕什麼。”夥計說道。   也是,女人一想。   好歹我鹿三娘在江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武藝雖稱不上一流,起碼也是二流高手了。   要是那車裡真是金銀財寶,自己這下半生就可以安享晚年了,何必在這荒無人煙之地受苦。   至於那三人的武藝如何,她根本不在意,是人難道還能抗的過毒藥迷藥不成?   於是鹿三娘便和這夥計開始細細的密謀起來。   然而事情終究沒那麼簡單,他們也不可能知道這三人押送的貨物到底是什麼。   ——   客房內,三名俠客席地而坐。   按照兄弟輩分從大到小,他們分別是草上飛,水上飛,和風上飛。   這三人均是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相比起鹿三娘這種二流高手,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一個地。   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全是因為那車上的東西是從塞外偷運過來的,而差遣他們運送的人也相當不一般。   “大哥,我看那店家像是對我們有所想法啊,這裡恐怕不乾凈。”說話的是二弟水上飛,他是三人中眼力最好的,自打進店以來,對於幾個夥計的小動作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哼,在這種地方開店哪有乾凈的,要不是黑白混做,早就餓死了。”草上飛不屑的說道。   “那我們要不要。”三弟風上飛說著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畢竟車裡的東西可著實丟不得。”   聽到風上風說起貨物,幾人均是有些沉默。   最後還是老大草上飛開口做了決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不吃他們的東西就行了,在那事物的附近,盡量少殺生。”   “嗯,明白了。”風上飛和水上飛一齊應道。   ——   夜晚,隔壁地帶的晝夜溫差總是非常的大,店裡的夥計便端了盆熱水上樓給草上飛兄弟三人。   而草上飛自然也不是白癡,開口便道:“把水端回去吧,我們幾人身體尚可不懼嚴寒風雪。”   草上飛這句話除了拒絕這盆水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在裡麵。   什麼叫身體尚可,不懼嚴寒風雪。   那分明是說,我們幾個人武功都還不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們要是識趣就別打我們的主意。   可小二哪懂這些,要是鹿三娘在這或許還能聽出這層意思來。   所以這小二也沒多管,反正鹿三娘任務是交給他了,怎麼著他也得把這件事辦成了才行。   “客官,屋外寒冷,您還是暖暖身子的好,免得受了風寒,明兒走不了路。”   “不要就是不要,快滾。”這回說話的風上飛,他最年輕,火氣也最旺。   依他來看,就算不能殺了這幾個黑店員工,打暈也總是沒問題的,何必在這浪費口舌。   小二聽出了風上飛的火氣,可沒聽出他的殺氣,所以他還是打算繼續開口。   可身後店門忽的就開了,打斷了他的話語。   “他們不要我們要,我們兄弟十幾人正冷著呢。”   開門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錦袍,頭戴高冠帽的青年男子,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十三個穿著製服的同伴。   “聽見沒有,我說我們要熱水,趕快端過來。”男子見夥計沒有反應,一時不悅大聲嗬斥道。   夥計哪裡反應的過來,正為難呢,鹿三娘走了出來。   “哎呦,貴客到來,息怒息怒。”說著好話,鹿三娘對著一旁發呆的夥計揮了揮手,那夥計也就趁機退了下去。   “知道是貴客就好,還不把酒菜送上來。”青年男子一看就是長居高位,說話時都帶著一股子傲氣。   對此,鹿三娘倒也沒什麼不滿,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夥人多半是官兵,就是不知道來這是做什麼的。   但不管如何,官兵她是絕對不敢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