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看大雁安然的飛走,正在納悶。難道書上有誤?正想呢,就被季如在奪過弓搭上箭朝他就射,把他嚇了一跳。 其實這怪不得趙禹,他隻是繼承了前世的肌肉記憶,所以騎馬射箭都沒問題。但是對弓馬基礎知識根本不懂。趙禹隻是想效仿驚弓之鳥。但是他不知道這弓最忌諱空放,尤其是對季如在這種視弓如命的人,基本上就當於,一個劍客有一把寶劍,你說你也是個劍客,想耍一下這把劍。人家借給你,說真的,你劈西瓜人家隻當你無知,但是你劈石頭,這是把人當傻子了。 “季哥,沒必要。不就輸了嗎?我叫你聲爺爺不就行了,爺爺,你是我爺爺。我趙禹認了,先把箭取下。這玩笑可不敢亂開。”趙禹也不知道為什麼季如在突然暴走,隻能一邊躲閃一邊求饒。 “季兄,何故如此,不可造次。”劉濟也趕緊驅馬擋在二人中間。 季如在並不搭話,隻是拉滿弦。 “嘎...嘎。”兩聲特別淒慘的雁叫聲傳來。 “季兄,快看,那雁落下來了。”劉濟聞聲看去,剛過去的大雁正徑直掉下。 “你現在可去查看,那隻大雁定是腹部中箭而死。”趙禹也見大雁落下後就調整了下心態端正說道。 季如在見大雁掉落也是十分不解,隻能先慢慢放下弦取下箭飛奔到大雁跟前,下馬查看。 “這是箭傷。”對於老手季如在來說,一眼就看出來了是箭傷。 “血還在流,是新傷。”季如在又檢查了一下,看不出問題來。 季如在又回首看了一眼劉濟手中的紅箭。看了一下自己的弓。 “弓梢上裝飾的漆有些新的裂痕,這弓剛才肯定是空放了。”季如在自言自語道。 “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趕來的趙禹就在馬上看著剛檢查完的季如在和剛下馬去檢查的劉濟。 “禹少爺,這是如何做得?簡直匪夷所思。”劉濟檢查一遍後就過來問趙禹。 “想知道?”趙禹沒管劉濟,而是問向季如在。 季如在隻是站著看著趙禹,但眼神現在要溫和的多,也不並搭話。 “你們可曾見過獨飛的大雁?還叫的這樣沙啞。這肯定是不久前就受過箭傷,現在又突然聽到箭弦聲,肯定怕自己再受傷,所以就往高了飛,快了飛。這樣就會使之前的箭傷復發受創而死。” “還有此等事跡,禹少爺是如何知它定會聽弦而驚。”這個世界的歷史和趙禹那世完全不一樣,所以周子沒有編匯春秋,也沒有一個叫左丘明的瞎子,更沒有公子哥花錢編國策。因此劉濟不知道驚弓之鳥的典故,故而佩服趙禹的臨機應變能力。 “這是術。自古所有的事都有法和術之分。你季如在雖然箭法厲害,但是你並不修箭術。你箭法高超,必然有比你更高超的人,你怎麼贏他呢?靠勇氣?孫子兵法雲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這就是術。我先觀察到了這隻受傷的孤雁,知道能空弓射下它。即使你箭法比我高了很多,還不是被我算計到了。熟悉法可以打敗比你弱的人。熟悉運用術才能打敗比你強的人。你不可能永遠比別人強,但是你有可能永遠勝利。”趙禹在馬上對二人講起了法和術的區別。 季如在和劉濟二人也是第一次聽這些理論,自覺有些道理。 趙禹見這番理論有效果,趕緊下馬,走到季如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姓季,我聽說周子有個徒弟也是姓季。他說過南山的竹子生來又直又硬,直接可以用來做箭。而周子告訴他那為什麼你的箭有箭羽呢。你季如在想必是極懂箭的,你的箭就是做的再好,如果不加箭羽那還是箭嗎?我趙禹今日大言不慚要當一下聖人周子,那你季如在可做我的子由嗎,讓我給你這隻箭加上箭羽。” 季如在聽完後思索良久,突然單腿跪下來握拳“如在飄零半生,隻恨未遇明主,公若不棄,如在願拜公為師父。” 趙禹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怎麼這麼耳熟。但是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隻一手摸了下季如在的頭,然後回身上馬,季如在馬上跟上前扶趙禹上馬,隨後自己再上馬。 “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也與。”趙禹此時邊高唱邊縱馬快走,好不快活。 “禹少爺真大才也。濟著實佩服。”劉濟與季如在二人趕緊追上,也不顧後麵的三個老頭。 此時三人各有所思。 季如在在想著自從五年前箭法大成後就一直再沒有進展,他的師父說他箭法已經至聖,已經超過他這個為師了。但是季如在卻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隻是被困在了一個境界裡出不來了,可惜整個邯鄲城也沒有再好的弓手,他自己又苦練五年但沒有絲毫作用。今日聽了一席趙禹公子的話,卻突然豁然開朗了。原來困住自己的並不是箭法而是一個弓手的意識和謀略,也就是趙禹公子說的箭術,可惜自己少時不讀書,沒辦法更好透徹領悟。這趙禹公子雖看著年少卻明大義,早就聽說古代時有一字之師,自己還不信。今日方知是自己無知,趙禹公子今日便做了我季如在的一話之師。 劉濟在想的是之前未曾見禹少爺這般靈性,亦未聽聞還通兵法。但思定安侯乃時代兵家,此必無師自通耶?若此,禹少爺真乃神人也。隻有一事,不知是否要告知禹少爺。那周子弟子季路非姓季也。 趙禹在想的是這次真是又驚又喜。還差點搭進去性命來,果然是富貴險中求。趙禹最開始想的事如果真的能不搭箭射下鳥來,就說自己是神靈轉世,這是上天專意讓我收你為徒。但是仔細想了想又不妥,他深知一個謊言要靠無數個謊言來圓,如果隻靠欺騙最終得到的隻能是背叛。不如實話告訴他們,然後用自己真正的人格魅力打動他們,這樣才會長久。他看季如在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劉濟本來也就十九。他可是三十三了,如果這兩個小屁孩都拿不下來還談什麼大業可成。所以才冒險說出實情,不過也佩服自己的靈機應變能力,居然說出來法和術來,看來大學理論課還是沒白上的,實操不行,但說起理論來,說實話,發射衛星,計算軌道,甚至造個原子彈那還不是口拿舌掐,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