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1 / 1)

“如果你知道我的過去,那麼便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男人將杯子放到了地上,“正是因為我們彼此相愛,但是我心裡對於這個世界的恨意遠大於那份愛意,我無法毀掉這個世界,因為它奪去了我的一切,但是你的母親可以,她有著這個世界的寵愛,無論是容貌還是魔力。   “我會借由她對我的愛意毀掉這個世界,但是在這個世界毀掉的同時我也會死去,要是我死了,她會怎麼樣?會在很久很久以後遇到一個像我這樣讓她打來了心扉的人麼?我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會想辦法讓她和我一起死。”   芬聽著男人說出那些話,他發現他能接受對方所說的一切,那不是來自於魔力的影響,他知道他和這個男人極為相像。   但是。   “你又為什麼不在她的身邊呢。”   男人知道芬迪會回到那個對他很重要的人的身邊:“因為我無法接近她啊。”   部族的人沒有阻攔芬的離去。   從帳篷出來之後,芬注意到那些熔巖晶石似乎更亮了一些。   那並不是什麼好事,這意味著被冰川所封存的火山正在一點點蘇醒。   在芬離開之後,帳篷裡,男人摸了摸胸口心臟所在的位置,那裡的異樣感已經消失了。   他知道這意味著他的愛人離成功越來越近,而他離死亡也越來越近。   男人走出了帳篷,他注意到了熔巖晶石的變化,生活在這個部族的人們歡呼著將他圍擁在中間。   他知道這些不太聰明的人知道那些熔巖晶石之所以會生長得越來越旺盛,是因為他存在於這裡。   往北走,北方的盡頭是一片寒冷,往南走,南方的盡頭也是一片寒冷。   但那盡頭之外的地方,滿是猜忌的人心、紛飛的戰火、無盡的離散,縱使那希望存在,卻也如同狂風暴雨中搖曳的燭火。   我們在這樣的世界裡蹣跚而行,茍延殘喘,隻是為了那一絲微光。   “這些是我們所知道的關於芬的一切。”   “謝謝,足夠了。”   那兩名來自黑巢的黑衣人將芬還在黑巢時候的事情告訴了諾爾頓。   那名紅發的女性叫做司裡維諾,男的叫薩利多。   薩利多在芬和唐恩離開黑巢沒多久就追了出來,不過在一個村莊那裡丟失了線索。   他們再一次獲得芬的消息是埃爾斯死的時候。   諾爾頓突然能理解為什麼唐恩對他的意見那麼大,如果不是為了幫他的話芬原本是不會被發現的。   在那之前就算是唐恩也無法掌握芬的行蹤。   唐恩雖然和芬一起離開了黑巢,不過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人分開了,分開之後沒多久唐恩主動聯係上了黑巢。   “冒昧問一下,你們的母親為什麼讓你們做這些事情?”   “是為了和父親大人在一起。”   “父親?”   “請別誤會,我們是由母親龐大的魔力形成的卵胎,並不是像你們一樣在女性的體內孕育成長。”   “那麼,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把芬帶回去?”諾爾頓看著那名紅發的女子,從頭到尾隻有對方在和他說話,那名男子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   “因為他是我們母親最寵愛的孩子,她希望知道芬的一舉一動,芬在外麵已經這麼長時間,母親最近的情緒一直很不好。”   諾爾頓從對方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過他知道芬為什麼會想要逃離那個地方。   人總是會下意識想要掙脫那些將他們束縛的難以呼吸的東西,芬與大部分人的區別隻不過是他行動了。   “我很遺憾,隻不過芬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想必你們也知道這一點。”   “是的,我們知道,不過母親那樣命令了我們便那麼做,僅此而已。”   那名男子突然盯著諾爾頓然後開了口:“如果我們把你帶回黑巢,芬也會跟著回去。”   “沒錯,但是我們不能那麼做,母親說過我們不能傷害你。”司裡維諾看著諾爾頓,十根纖細的手指交錯著放在膝蓋上。   諾爾頓無法看懂這些人的想法,他甚至無法從他們的眼神裡讀取到任何信息。   “而且母親很快就要成功了。”   “沒錯,她很快就要成功了。”   “我們必須在最後的時刻降臨之前找到芬。”   “不然他就會被吞噬,我們都會被吞噬。”   “如果你在意芬的話,最好現在就找到他,然後陪在他的身邊。”   “你可以和他一起,隨我們到黑巢。”   “薩利多,你知道這個人不會和我們去往黑巢。”   “也是,他留著萊恩家的血脈。”   “萊恩家是亡魂。”   諾爾頓就這樣聽著眼前的一男一女麵無表情的用著冷冰冰的語調說出那些話語。   “你們知道關於萊恩的事情?”   “沒錯,我們知道,不過不能告訴你,因為交易裡我們隻會告訴你和芬有關的事情。”   “和芬有關的就是黑巢,那麼和黑巢有關的事情就是和芬有關的事不是麼?”諾爾頓試探性地說出這些話,他發現這些人和正常人的思維有些不一樣。   他們會將原本不相乾的事情硬是找出其中的關聯性然後強行組成一套邏輯。   眼前的這兩人聽了諾爾頓的話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司裡維諾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會將事情告訴你。”   沒錯了。諾爾頓聽到司裡維諾的回答之後確認了他的想法。   這兩人不管是什麼邏輯,隻要那個邏輯存在合理性就會接受。   諾爾頓想,黑巢裡的人估計沒有黑巢之外的那些人所熟知的正常人。   那個時候還沒有弗爾蘭這個國家,這片土地上分布著眾多的小國。   每個小國用著不同的語言,信奉著不同的神明,因此各國之間因為交流與信仰上的問題紛爭不斷。   埃爾斯的父母是商人,他們低價回收那些叛逃的、重傷的、被拋棄的士兵們的武器,在小小整修一下之後轉手賣給那些正處於戰火熊熊燃起的國家。   他們還會從戰場上那些死去的人們身上搜取財物,若是搜刮到那些帶有名字或者相片的東西,他們就會將那些賣給死者的親屬。   埃爾斯的父母並不是受歡迎的那一類人。   眾多小國中有一個國家漸漸吞並了周圍的國家,領土不斷擴大。   那個國家便是弗爾蘭。   在當時弗爾蘭並不是唯一一個逐漸變得強大的國家,不過埃爾斯的父母還是果斷加入了弗爾蘭,並將他們所有的財產貢獻了出去。   戰爭在十年之後結束,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弗爾蘭成為了這片土地上唯一的主人。   埃爾斯的父母從弗爾蘭的國王那裡收到了比他們投入的資產多數百倍的錢財。   拿了那筆錢之後,他們在弗爾蘭城堡旁邊遠一些的郊區蓋了一間很大很大的宅邸。   那個時候埃爾斯的母親已經四十,他的父親也已經五十多,而他隻不過八歲。   埃爾斯經常可以聽到那些在那場戰亂之中活下來的老一輩說著他父母的壞話。   踩踏著他人的血肉,如同食腐者般吞噬死者血肉而生的人。   但埃爾斯一直沒有在意過那些,因為他的父親和母親很愛他,而且他們現在的所得是他的父母得到了國王的認可獲得的。   “媽媽,那些人總是說你和爸爸的壞話,肯定是嫉妒你們對吧。”埃爾斯看著在庭院那片湖中心對著一棵小樹跪拜的母親。   “埃爾斯,有時候你做的一些事情隻是為了更好的生存,可能,會是一些錯誤的事情。”   埃爾斯看到母親那張疲憊的臉,心裡頓時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過了幾年,一場瘟疫在弗爾蘭爆發了。   那場瘟疫並非無藥可救,隻是所有的藥店還有藥材提供商都不願意給埃爾斯的父母提供藥材。   埃爾斯就這樣感受著那些瘟疫一點點奪取他身體的知覺,失去了知覺的地方皮膚會變得很薄,可以看得見表皮之下那層密密麻麻的血管。   他想,這就是瘟疫麼?沒有痛感,很不實在。   埃爾斯的父親將埃爾斯裹在鬥篷裡,然後坐上了魔獸飛往北方。   他能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冷,不過到後麵他漸漸連寒冷也感受不到了。   “埃爾斯,不舒服的話就說一聲,好麼?”   他注意到自己被抱緊了些,不過他的身體什麼也感覺不到。   原本肆虐的風雪突然就消失了,他好奇地將頭從鬥蓬裡伸出來看了看周圍。   周圍到處都是綠色,綠色的草,綠色的葉子,還有那些五顏六色的花朵。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找我了。”   “我很抱歉,不過你交代的任務我會盡快完成的,現在我希望你能救救我的孩子。”   埃爾斯抬起頭,他看到了一位極為美麗的女性。   那一頭紅色的頭發在空中流動著,那雙眼睛像是太陽。   女性在聽了男人的話之後看向了埃爾斯,然後那一瞬間埃爾斯注意到女性的眼睛突然亮了些。   “我會救這個孩子,而且我不需要你繼續完成任務,你的兒子是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女性將一把匕首放到了埃爾斯的手裡:“你隻要用這個匕首刺進你父親的胸口,你就能永遠的擺脫病痛與死亡,而且,還能回到你母親的身邊。”   “可是如果我刺了我的父親,他會死麼?”埃爾斯看了看自己的父親。   “沒事的埃爾斯,父親不會死,我會活下去。”   埃爾斯舉起了匕首,他看到父親正微笑著看著他,然後他看了看那名女性,他沒有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任何的表情。   “埃爾斯,母親還在等我們,別讓她擔心,好麼?”   “嗯。”於是埃爾斯握緊了匕首,對準父親的胸口用盡全力刺了下去。   他看到父親的身體突然變得一片漆黑,然後化作了一地的粉末,那隻匕首也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   接著他注意到在父親的身體碎裂之後露出來的那一團肉塊猛地朝他撲了過來,撕裂了他的胸口鉆了進去。   心臟突然傳來劇痛,接著是胸口,然後便是四肢。   原本失去了知覺的地方全部如同千刀萬剮般。   “啊啊啊啊啊啊!!!”他每一次動彈都會帶來更大的痛苦,他轉頭看著那名女性,他發現對方正笑著看著他。   “你的父親將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現在你們共用一顆心臟了,”女性俯下身子輕輕摸了摸埃爾斯的頭,眼裡滿是疼愛,“你現在有多痛苦,就意味著你的父親愛你有多深,他為了你和你的母親,放棄了從我的血脈之中獲得的強大魔力,現在,他甚至連他的魔力特性都交予了你。”   埃爾斯聽得很清楚,對方的每一個字在被痛苦刺激之下變得無比清晰。   “別讓他失望啊,埃爾斯。”   在那痛苦消失之後,埃爾斯倒在了地上,然後他注意到他身旁那顆被透明的堅硬外殼所包裹著的巨卵中,一名類似嬰兒幼體的生命正看著他。   為什麼我們非要去追尋真相,有時候真相真的很可笑。   諾爾頓沒有想到發生在埃爾斯身上的居然會是那樣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話他能明白為什麼他和芬的魔力會有那麼高的契合度。   他能明白為什麼在那次芬用魔力給他調和了體內的魔力之後,芬的一部分記憶會以夢境的形式傳達過來。   他也明白了他為什麼能進入到芬的夢境。   他甚至能明白,為什麼他不會覺得現在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就像那個夢境一樣,這個現實的世界不也是那樣麼?灰色的天空,下著灰色的雨,地上流淌著五顏六色的魔力,已經破損而無法指引方向的指路標就那樣靜靜地立在那裡。   “那是你們第幾位個體?”諾爾頓很快回過神來,他看著紅發女子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第一位。”   “我有感覺,芬很快就會回來了,”諾爾頓站了起來,“弗爾蘭和銀東很快就會開戰,要不了幾天,絞蛇會參戰麼?”   “絞蛇不會參與這場戰爭,因為那裡已經沒有‘人’了,”司裡維諾和薩利多也站了起來,“我們要回黑巢,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我們的推進。”   “你們不打算帶芬回去麼?”諾爾頓知道對方所說的人是什麼,畢竟用魔獸的心臟做出那樣東西的人是唐恩,那也是計劃的一部分,那位神明大人掌控這個世界的計劃的一部分。   “我們沒有那個‘能力’。”   “雖然是一種很別扭的表現,其實你們都在刻意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抓住他的機會不是麼?”他注意到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司裡維諾眼中閃過了光,短暫但是強烈。   “你說的沒錯,”司裡維諾回頭看了一眼諾爾頓,“他是我們心裡的一道光。”   諾爾頓將對方所說的話記在了心裡,他有那麼一種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他能明白對方的感受,芬是他們的光。   旅鼠舊營:   “接下來你們要去往哪裡?”自從幫坎特他們從城堡逃出來之後,奈斯就帶著他的人跟著他們。   畢竟他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   “先回到天堂門那邊,以及,十分感謝你的幫助,奈斯將軍。”菲尼薇他們是在奈斯的幫助之下,才從士兵以及銀東的國民的圍追下逃出風月主城的。   “沒事,畢竟之前我也受了坎特陛下不少的照顧。”如果不是坎特提供幫助,奈斯和他的那些部下也沒辦法從當年的那場混亂之中脫身。   坎特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馬上跟著大部隊行動,他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薩納一直試圖緩解沉重的氣氛,不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露易絲的死給他們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不過我們也沒想到那個諾爾頓居然是那樣的人。”薩納想起來諾爾頓那天說的話,簡直不敢相信那是之前從礦洞裡救了他們的人。   “諾爾頓?”奈斯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朝著薩納看了過去。   “你知道他?”   “萊恩家三子也叫諾爾頓,你說的是他麼?”   “沒錯就是他,他之前一直在幫露易絲,我還以為他和萊恩家那些人不一樣,沒想到到頭來都是一個德行。”薩納身下的馬甩了甩頭以抗議對方突然拉扯韁繩造成的不適。   “當時發生什麼事情了?”   薩納將當時的情況給奈斯講了一下,雖然有些因個人情感而添油加醋的成分在裡麵。   奈斯想了想也覺得奇怪,諾爾頓是芬救下的,還是他親自幫對方解開的封印。   他也想不到那個看上去就沉默寡言的人,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一番舉動。   不過人本來就不能光看外表的,每個人做事都有各自的動機,他們會變成今天的局麵,他們自己也有錯。   “別讓我再看見他!”說這話的是菲尼薇,她一開始也沒想到諾爾頓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明明之前相處的時候…...之前相處的時候?菲尼薇注意到薩納說的也是沒想到,“叔叔,你說沒想到,難道你們之前和諾爾頓相處的時候也沒有察覺到奇怪的地方麼?”   “沒錯,之前相處的時候還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就像是後來突然改變了態度一樣。”肯定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事情,菲尼薇這麼想到,不過露易絲的死對方是脫不了關係,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不會原諒對方。   事情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到處都是一片混亂。菲尼薇看著周圍已經空無一人的旅鼠的舊營。   之前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孩不見了身影,菲尼薇也不知道對方是在混戰中死了,還是跑了。   坎特之所以沒說話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力克那威還是九曼都沒有傳消息給他們。   在菲尼薇決定回天堂門的時候坎特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要是尋求幫助話,再怎麼說也是去找九曼,九曼的兵力最為雄厚。   至於力克那威,在坎特得知露易絲在娜薩禮贊出事的時候,力克那威並沒有出麵,他就知道力克那威不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這該死的天氣。”薩納咒罵了一下已經很久沒有停過的狂風暴雨。   最近的天氣也很奇怪,這雨下的時間有些太久了。坎特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不過具體是什麼事情他毫無頭緒。   現在他所知道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弗爾蘭和銀東即將開戰。   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戰爭。   而露易絲就是這戰爭的導火索,這導火索已經成功被點燃。   “穿過這片冰原就是駐紮地了,天堂門有著最堅硬的堡壘,就算是默爾裡的追兵到了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下這裡。”菲尼薇看到那一片熟悉的冰原之後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他們就看到遠一些的地方另一隊隊伍也在往天堂門駐紮地的方向行進。   “那些是什麼人?”菲尼薇開始緊張起來,默爾裡的人不應該這麼快追過來才對。   “不知道,不過數量不少。”負責偵察的士兵用魔法看了看那邊的情況,對方的人數是他們的數百倍。   “怎麼辦?”另一名士兵有些擔憂坎特他們的安全。   “繼續前進,還不能確定是敵是友,隻有盡可能接近駐紮地我們才能有和他們抗衡的人數。”就在菲尼薇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之後,對麵的那群人中有一人騎著馬朝著他們這邊跑了過來,與此同時還不停揮舞著一麵綠色的小旗幟。   “九曼?”那個旗幟是九曼的標識,菲尼薇有些驚訝,為什麼九曼會帶著那麼多人來到天堂門,那個人數可以說是將駐紮在地獄門的人全部都帶了過來。   “真的是你們,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銀東發生的事情我已經收到了通知。”九曼抱了抱坎特,然後抱了抱菲尼薇,接著他朝著他的部隊發出了信號,那些人開始往菲尼薇這邊移動。   “你這個舉動太莽撞了,如果是別人偽裝成我們怎麼辦?”菲尼薇敲了一下九曼的頭。   “就是因為不確定我才一個人過來的,畢竟我是最靈活的那個,就算我出了什麼事我的部下們也不會背叛銀東,”九曼沒有看到露易絲,“我們還是先往駐紮地走。”   “地獄門那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坎特知道九曼不是那種會隨意放棄領地的人,對方會出現在這裡隻能說明地獄門那裡出現了解決不了的情況。   “地獄門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地獄了,那裡的火山幾乎同時爆發,將那一片區域給吞噬了個精光,那裡除了巖漿以外已經沒有別的東西,我損失了一大批人,住在那一塊的平民也沒能救出多少。”九曼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然後他發現自己的手心又開始不停出汗。   他和他的人是憑借著魔法與體能才成功逃脫的,那些普通的百姓中有些人還未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葬送在那一片巖漿之中。   “地獄門的火山已經數百年沒有爆發過了,不是有專門的魔法師監視麼?你知道爆發的原因麼?”坎特有些意外,火殺的爆發照理說是會有預兆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再怎麼平靜的魔力在爆發之前總會有短時間強烈的變動,讓那些專門監視火山動態的魔法師們給出逃難預警。   “很抱歉父親,我不知道,我們光顧著從那裡撤離了,而且銀東被默爾裡掌控我們不得不繞著邊境走,好不容易才趕到這裡,至於魔法師,”九曼也是一臉困惑,“他們甚至沒能救下他們自己。”   從九曼那裡得知了爆發的時間之後,坎特發現那正是水晶被破壞的時候。   照理說水晶是不會影響到地獄門的那些火山的,它們沒有絲毫的魔力聯係。   但是又不能那麼巧合,火山爆發與水晶破壞在同一時刻發生,而且時間挨得如此緊密。   那些白塔應該連接著他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幾乎就是在那一瞬間,坎特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他們根本沒有準備的時間,這一次銀東和弗爾蘭的戰爭隻不過是這一場世界性‘變革’的一個部分,絞蛇新國王的上任、地獄門火殺的爆發、天堂門邊境部族的突然進犯,這一切為什麼全在同一時間?   坎特看著已經可以看見輪廓的鋼鐵之壁,他想,那鐵壁之後會是什麼?   “我們快到了!”   “二公主小心!”   未等那士兵將話說完,菲尼薇很快反應過來然後一劍劈開了突然從雪地裡躥出來撲向她的東西。   “二公主,這,這個是,”一名士兵上前檢查了被菲尼薇劈開的那個東西,發現那長了角與尾巴瞳孔純黑的藍色生物有一張他熟悉的臉,“這是駐守在天堂門裡麵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