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兆1(1 / 1)

f市今日多雲轉晴。   “喂,斑鳩”。聽到這個外號,吳澤眼底閃過隱晦的陰翳,隨後淡淡的和副班說道,“怎麼了”。副班長沒有給好臉色,“你說怎麼了,你去問老師”。   吳澤沒有吱聲,到了辦公室,班主任不耐煩的給他一疊材料,“自己看,要申報流程你自己清楚”。吳澤陪著笑臉接過文件。   吳澤已經復讀兩年了,第一年勉強踏上二本,第二年復讀之後還是沒啥變化,現在該努力時候還經常不在教室,一大早上就睡覺。現在還占據今年貧困生的名額,給吳澤的拿補助文件審批。   吳澤悄悄掩上門,無奈嘆氣,誰不想生在一個好家庭,老師這邊算好了給批下來,遇著比較負責的,上一年就沒批下來,身體都瘦了不是,今年才圓潤些。   貧困生名額一般比較少人去反復提交材料,因為比較難批,吳澤沒有去教室,直接翻墻出去,一些人看到也見怪不怪了,他什麼家庭全校許多人都知道。   吳澤直接去餐館,把校服外套一撇在廚房角落,他夜晚在這裡洗碗,本身餐館雇傭了兩個服務員,一個搞清潔的,自從吳澤來了走了兩個,老板也樂得省錢。   早上人少一個服務員就夠了,晚上人多,需要兩個服務員,還有很多碗筷要洗,所以吳澤提前過來把中午餐館的碗洗了。   另一個服務員斜眼瞄了一眼吳澤,他對吳澤態度也不咋好,但不好說什麼,吳澤乾兩個人的活,工資比他少一截。   自然有時間上的區別,他可以人少時候提前走,剩下就留個吳澤能搞定就行,試探過後,老板態度也默許,畢竟這工資不高,工資高怎麼受氣都行。   能欺負的也就這個上著學的吳澤,他需要這份工作,好讓老板體驗了一把權利的感覺,最近臉上笑容都多了。   吳澤工作需要下午5點到場,把中午用過的碗洗了,畢竟晚上人多,服務時候沒辦法兼顧,有一個好處就是包飯,省上一頓,等深夜時候把碗洗完就能離開。   吳澤在12點之後拖著疲憊身軀回家,癱軟在滿是酒氣的房間,閉眼前期盼著父親今晚依舊不回家。   ......   吳澤身邊歪了頭的鬧鐘響了,早晨,吳澤看了一眼地上的父親,推開腳邊酒瓶,洗漱之後,收拾地上酒瓶和垃圾之後去上學,免得父親找理由施展暴力,吳澤目前還需要住所,一個人無力承擔。   他父親每天要收取10元的住宿費,缺錢時候就管吳澤要,看到吳澤有經濟來源之後,打罵頻率少了,以前喝酒清醒就打,喝醉了也打,人立馬變了臉色,抄起身邊東西就是砸,酒醒時候最多就是威脅和辱罵,打的程度不算厲害。   記得吳澤半年前被打得臉上冒血,身上淤青深得發黑,得提不起手來,怕變得殘疾,想趁父親宿醉偷錢出來治病,不曾想被突然醒來的父親發現。   吳澤冷汗股股湧出,推測應該想去夜尿來著,吳澤想假裝夜晚口渴喝口水,但眼尖父親搖晃著抄起棍子,吳澤急忙逃出門,左手按住擺動的受傷右手,跑出樓道之後聽到門口被重重關閉,一聲炸響,誒,房東該有意見了。   走在空落落的街道,蕭索的燈光,地上腐朽落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夜晚的沙子比較多,出門時候沒帶校服外套,吳澤抖抖身體卻暖和不起來,身上冷汗風一吹鼻子就癢。吳澤拿衣角把身上汗擦擦,重新穿上,乾爽許多,希望今夜不要感冒,不然真的難好了。   吳澤找了馬路兩邊一個燈光比較明亮的高鈉燈,這樣仿佛能驅散內心的恐懼,縮緊身體,手臂套在衣服裡麵,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吳澤很困很累,卻深知現在不能熟睡,每過一會就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如果就這樣一覺天亮明天指定發高燒。   天終於亮了,陽光從馬路盡頭打在吳澤迷糊的側臉,吳澤鬆了口氣,打算站起來伸伸懶腰,沒想到遇見一“老頭”提著嚴實的袋子路過,這小老頭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娃娃醒了,空氣安靜了有一會,小老頭先打破沉默,“你是那家酒鬼的孩子吧,也是可憐”。   吳澤沒說話,這樣的人他見多了,像是證明自己是個好人,提供一些言語上安慰獲取自身滿足感,都是不痛不癢的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吳澤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們這些人沒有一點實際幫助,隻會浪費自己時間。   吳澤別過頭去,瞇了瞇眼,打算回學校睡一覺,挨到中午就有學校給貧困生免費飯吃。沒有早餐,時間跨度比較長,所以他一般在餐館時候晚飯吃多些,讓早上沒這麼餓。   小老頭喊住了吳澤,“要不要去我家擦個油,你這手處理可能好不了”。吳澤看了看露出的肌膚,一陣牙疼,這怎麼上學,正思考對策時候,小老頭補充說,“我家很近的,我在門口拿給你”。   吳澤也不好再拒絕,他現在真的很需要。他跟著小老頭走到附近小區,警惕跟著上樓,還好不高,二樓小老頭就掏鑰匙了,不然吳澤真不打算再跟下去。   吳澤站在離著門口4,5階的臺階上,是心理比較舒適的距離,這樣子有什麼問題第一時間也能跑掉。小老頭進去把活絡油一類的藥拿出來,上麵還散發著藥物的味道,看來老頭平時也用。   吳澤心中警惕感放鬆一絲,客套道,老人家腿腳平時不舒服嗎,對方愣一小會,或許是把年紀說大了,或許是因為吳澤開口驚訝到,也或許是冒犯到老人家。   吳澤腦海裡閃過很多可能,老人家笑了笑,“你試試看,搓到發熱藥就能滲進去,多用點不打緊”。吳澤雙手接過,坐在樓道就給身上搓,第一次有人給他東西用,他沒打算用太多,老人家倒是比他還急,“這麼點怎麼好,給我,多倒點沒事,又不貴”。   吳澤心裡緊了緊,也感覺溫暖,這個就是有人對自己好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