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咬金嘴角的笑意之後,李承乾假裝咳嗽了一聲之後才若無其事的說道: “孤隻是在觀察這山勢,想早些找到那碭山梨而已!” “殿下真的這麼放那姑娘走了?” “人家救了咱們,咱們也付了錢,大家已經兩清了,為什麼不讓人家走呢? 咱們又不是土匪!“ 看著李承乾理所當然的樣子,程咬金心說行吧,您是太子,您都定了性了,那俺老程可就不管嘍。 看懂了程咬金的表情之後,李承乾隻是笑了笑,然後看向房玄齡。 “房大人對這事怎麼看?” 看著李承乾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睛,房玄齡的心裡高度緊張了起來。 驟然遭此生死危機,但除了看到程咬金受傷之時,他沒在太子的臉上看到任何緊張的表情。 之前在九成宮時他就發現太子的變化極大,這一次更是認他認定了太子已經全然不同。 如此的淡定從容,這絕對不是以前的太子殿下能做到的。 難道以前的一切都是太子的偽裝?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自己也需要相應的做出一些改變了。 “回太子殿下,以臣看來此事雖然落雪於此,但這風恐怕是起於高處啊!” 看房玄齡把話說的如此直白,程咬金暗暗的嘆了口氣,緊接著他就做出了一幅氣惱的樣子: “老房啊,你就不要再咬文嚼字了,又是雪又是風的,什麼意思啊? 有話直說唄,俺老程聽不懂啊!” 看著程咬金故作懵懂的樣子,李承乾微微一笑,沒等房玄齡說話就直接說道: “程將軍,房大人的意思是,此事恐怕是因為孤的某個兄弟不安分所致啊!” 李承乾說這句話的時候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 但他的話聽在程咬金的耳朵裡卻如重錘擂鼓。 他是個粗人沒錯,但不代表他沒有政治智慧,太子與諸位皇子們之間的暗流湧動他並非不知。 隻不過他是個純臣,隻忠誠於陛下,對於皇子們之間的紛爭,他沒有任何參與的興趣,尤其是在現在形勢不明的情況之下。 但此次出行他擔負著護衛的職責,兩人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在這個時候發生刺殺這種大事,無疑是將他與太子殿下綁到了一起。 房玄齡直接表明這場刺殺的幕後黑手可能來自於朝堂之上,即是在表明刺殺的事與他無關,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與太子是一起的! 狡猾如狐的房玄齡此前其實與自己的態度差不多,都是不站隊。 這一次突然表明自己支持太子,程咬金可不相信僅僅是因為這場刺殺而已,這裡麵一定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變故在其中。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房玄齡這一表態,其實就把他給架到了空中。 這才是為什麼他明明聽懂了房玄齡的話是什麼意思,還要故作不懂的問一句的原因。 這一問並非為了房玄齡,而是想知道太子的態度。 而太子如此直接的回答,在他看來其實就是在明確的向他發出邀請。 不過好在,他對於太子的邀請其實並沒有什麼抵觸。 目前來看,雖然有越王李泰這個不穩定因素,但陛下似乎並無易儲的心思,忠於國之儲君本就是應有之義。 而且這一次外出也讓他對太子的印像大大的改觀。 此來碭山一路上他們真的是一刻未停,僅僅是馬就跑死了三百多匹。 很多次他都看到了太子的身體明明已經撐不住了,但為了盡快到達,他一直在勉勵支撐。 有一個如此孝順的太子,確實是國之大幸。 而且他們每一次宿營之時,他都會拖著疲累的身體認真的詢問每一個將士的身體情況。 剛開始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太子次次如此,而且從第二次開始他已經準確的記下每一個將士的名字、籍貫,甚至是家中最近發生的大事。 尤其是路上一個士兵馬失前蹄身受重傷,他直接買下了一個院子送給那士兵,還安排了一名太醫留下來照顧,這時候他才不得不承認太子是真的關心這些將士。 最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宿營之時太子對於宿營地的布置與他們現行的方法完全不同,明明更加的簡單卻更加的安全有效,這讓他驚為天人。 一路上點點滴滴的發現,讓他幾乎無法與心裡原來那個太子的印像重合在一起,說是換了個人也不為過。 有了這些好感做為基礎,再加上這一次的刺殺實質上已經將他們綁定在了一起,雖然並非他所願,但他成為所謂的太子黨其實已經是早晚的事情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將士,發現大家的注意力並沒有在這裡之後,才低聲說道: “殿下慎言,此事我們暫時沒有證據,還是先稟告陛下,讓陛下處置的好!” 感受到程咬金態度的微妙變化之後,李承乾笑著說道; “知節將軍放心,外人麵前孤自然知道該如何應對!“ 讓程咬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李承乾就直接揭過了這個話題。 “房大人,知節將軍,孤剛才認真的回憶過宮裡的記載,發現壓根沒有關於這個所謂如煙的隻言片語記載,你們可知這個如煙出於何處?” 其實聽到這個名字之時,他們倆都已經認真翻遍了自己的所有記憶,但這個叫做如煙的殺手組織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看到他們兩人搖頭,李承乾無所謂的說道: “看來我們的對手隱藏的很深啊,以後可要小心應對了!” “殿下放心吧,有我和老房在此,一定會保證殿下的絕對安全!” “有房大人和知節將軍在此,還有這麼多將士們用命,孤毫不擔心自身的安危。 隻是行蹤已經暴露,外麵便不宜再久留。 到底該去哪裡找那碭山梨呢? 孤記得書中明明有記載,可此處的地貌與書中所記卻是完全不同。” “殿下莫急,地貌有所變化本就是常有之事,有時遇到地動或者山崩,滄海桑田也不過片刻之間而已。 我們不妨到集市上打聽一番,隻要殿下的記憶沒錯,相信一定會有人知道線索。” 思索了一番發現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大家收斂好了陣亡將士們的屍骨之後便開始下山。 下山的路上,看著走在身前的房玄齡和程咬金,李承乾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 其實他剛才是故意為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在夢中大明世界當了幾十年的太子,幾乎所有的大臣都默認自己是太子黨。 甚至連父皇有時候都開玩笑說他自已才是朝中最大的太子黨。 但他們都沒意識到的是,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子黨,隻有皇黨。 他重用的所有大臣,全部都是父皇想要重用的大臣。 他殺的大臣,也全部都是父皇想殺的大臣。 這才是為什麼他明明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卻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勁的根本原因。 到了這個世界,他其實更想復製這個方法。 但他發現現在的這個父皇與夢中大明世界的父皇不太一樣。 大明世界的父皇是真的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而且是惟一的兒子在培養。 可是這個父皇卻不一樣。 雖然他也在盡心盡力的培養自己,但卻是在拿自己當儲君培養。 兒子和儲君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差別,但其中的意味卻是完全不同。 而且,這個父皇根本就控製不住他想要在幾個皇子之中養蠱的惡趣味。 若非如此,就算是再寵李泰他也不會做到那個地步,而他的這個想法也不自然的會影響到朝中的大臣們。 所以他才不得不使一些小手段,早點兒斷了大臣們觀望的心思。 隻不過這些小手段讓一直崇尚處身正大的他有那麼一點兒小小的不適應,這才會不由的嘆氣。 而他的這聲嘆氣恰好讓扶著他的長孫家慶聽到了,他賤嘻嘻的湊到自己麵前。 “殿下,還在想那位姑娘呢?”
第八章 最是權勢迷人眼!(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