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悔傳——尋心之兵 0.致他的因由,致他的結果: 【起來吧,從今天起,你,陳若行,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了】 ————— 【以光復造物閣為己任!】 【師父,造物閣以前很厲害嗎?】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現在呢?】 【被稱,奇技淫巧】 【為什麼啊?】 【也許,是時代變化吧,行兒】 【但更多的,是因為一件事…】 【什麼事啊?師傅…】 【王曾經強烈要求造物閣為他打造許多不同類型的殺伐兵器,以供虐殺時獲得更好的消遣】 【現在的王跟先代的王截然不同,他暴虐無度,嗜喜殺伐】 【沒有因由嗎?】 【取樂…可先代的王們早已統一了這片星陸,輪到王上位的時候,他名義上宣布把之前已經占領統一的土地踢出了國家的領土。這樣得以有所謂正當理由禦駕親征,驅使軍隊大肆殺戮那些土地上手無寸鐵的百姓…那些百姓苦不堪言…每擱一段時間就要遭受一次來自王的劫難…不受此災之時還要受到王條令的苛刻管轄…】 【哼,那不是披著人皮的畜牲嗎?】 【我們拒絕了,王礙於先王的契約,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我們的處境倒是越來越難了,這麼多年,也就若行你跟阿芝他們幾個新生血液加入造物閣】 【我們之前開辦的眾生學堂,創造利民之物,讓使人們開智,使人們開始獨立幸福的一切相關造物和事務都被王禁止了,王下令脅迫、抹黑、造謠我們,我們在人間的名氣徹底臭了】 【也許,什麼時候王死了,我們才有那出頭之日,但我應該是看不到了】 【王很長壽嗎?】 【很長壽,至今也應有400多年了,先王也才活了200多年。之前認為身居龍脈是一方麵,先王們為王打下了這片遼闊的疆土,奇珍異寶數之不盡也是一方麵,雖說王不勤修煉,但畢竟有那身血脈,加上龍脈和養身補體的奇珍異寶…】 【唉,不說了,不說了】 【但無論如何,行兒銘記好,造物閣所造之物,皆是為利民與和平、道德所造,這是先祖墨子所立造物閣之本,萬萬不可忘卻,不允許與汙泥同流!】 【行兒…明白了】 ————— 【笑起來很好看…那能給予身邊的人們力量…】 【這是媽媽離去前,曾對我說的…】 ————— 隨著長大,逐漸認識到了世界的殘酷與真實… 現實的寒涼致使從前一直蕩漾在臉上那溫暖的笑容逐漸消逝。 得到了什麼? 失去。 ————— 【行兒,之前我從我師爺那接過造物閣,現在,托付給你啦】 【看看你越長越大,反而還經常愁眉苦臉的】 【行兒,生日快樂,希望你跟以前一樣多笑笑】 【還年輕著,還猖狂著,還飛翔著】 【師父,我一定會讓造物閣之名,再度響徹寰宇!】 【哈哈,好好好】 ————— 【行兒,還不睡啊?】 【師父,你來看看我這玲瓏身,思維跳躍裝置,匿逆衣的草圖】 【這些?你…也是,我們是生命與機關派係的,人體無法繞開】 【所以…行兒…】 【是…我用了…已往生的師伯們的身軀……對不起師父……對不起…】 【孽………罷了……你是想用這些東西,脫離王對我們的…封鎖?】 【……是,呆在這片星陸上,隻能毫無意義的消磨時光。王的封鎖日益嚴重……我們最近,連吃飯都要自種糧食…還好師祖生命庫留下來許多種子】 【………也是……】 【師父…我後麵幾天準備拉上一些師兄弟,去閣的天命庫那準備這方麵的第三次實驗】 【好,那我……靜,待佳音……不過,應該要很久吧,孩子】 【…按計算,起碼也得二十年起步。現今造物閣人口太少了……就剩下,包括師父您在內的十九個人了,而且有一大半還是中老年】 【唉~你看看…能不能去山下的鎮上要幾個娃娃吧…】 【嗯…好…】 【不勉強…我知道現在人們可能對我們很厭惡…但能要點就要點吧…他們可能生的多,養的少……】 ————— 【行兒,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的來臨了…待我死後…你也把這副軀體……用了吧】 【師父…不,師父,師父!!】 ————— 【生離死別,這是您告訴我,人生的必修課之一】 【您的孩子長大了,您…卻不在了】 【……我會…實現您對我的期待!】 ————— 【你盯著我笑什麼?】 【誒…嘿嘿,那個…師姐,我……】 【你這個師弟二呼呼的】 【師姐…你,你真好看,我…我,喜歡…你】 【那行啊,娶我】 【……好】 【你…你說真的…?】 【我真說的…不反悔…我會愛你一輩子…】 ————— 【你自己說的!要帶領造物閣重新走向寰宇!你可要堅持下去啊,若行!】 【…嗯】 【當然啦,你要是反悔的話………呼……無論你想做成什麼,想完成什麼,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伴你,支持你的】 【若行,你進屋又亂丟襪子!】 【若行,生日快樂!多笑笑嘛,】 【若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陳若行!好消息!好消息!】 【陳師兄,好消息!你別擠我啊芝哥!】 【怎麼了?阿芝阿達…】 【王取消對我們的封鎖了!!】 【你搶我臺詞是吧?】 【誒,這怎麼能算呢?】 【你們倆停停,先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嗯,我們可以下山了!】 【呼…嗬…太好了】 ————— 【你嗓子都哭啞了,若行…別哭了,多笑笑,就像…當初…那樣】 【若行…別…忘記…我…】 【我不會…我不會…我一定不會…】 痛哭後的細語… 【你是…我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人】 【在曾經相處的那無數個夜晚,你的模樣…早已銘刻進我的心底】 【我怎麼會,我怎麼能呢?師姐……】 ————— 【咳咳咳…師弟,我應是,撐不住了】 【白師兄……】 【都是钜子了……哭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這病…到底從何而來?】 ————— 【師兄,我好累…好想睡覺】 【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阿餅!】 【啊…啊…啊呼…對不…起】 ————— 【師父,我心這好痛……】 【師父對不起你……】 【沒事啦,師父……我知道你盡力了…】 ————— 【爹爹,爹爹,我想吃那個】 【好好好,爹爹給你買】 【爹爹,我也想要那個玩具】 【這有什麼,爹爹給你造個更好的】 【謝謝爹爹,爹爹最好啦】 ————— 【爹爹,我好不舒服】 【爹爹會給你找最好的郎中,妞妞堅持,爹爹不能失去你】 【爹爹,我好想睡覺】 【爹爹不要哭,今天是父親生日呢,妞妞希望爹爹笑著】 【爹爹無能,爹爹無能!】 ………… 【命運啊,你為何要折磨我】 【當初,雄心壯誌,現今,一事無成】 ————— 【我真畜牲啊,還是動手了…陳若行,你真是個畜牲!……師傅說用,你就用是吧!…………可…我該怎麼辦啊…嗚嗚嗚…嗚嗚嗚】 【師兄………】 【你們……嗬…你們先做著吧】 【我想,我想去,閉,閉一會關,不會太久的】 ————— 【師兄,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材料,準備已久的模具,今天上午就被山下上來說是拜師學藝的小孩們破壞了。現在那群小孩跑了…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還有啊,師兄,王那邊開始隔三差五就過來施壓了…什麼毛病啊?好幾年前就說取消封鎖……現在又整這出】 【我…想辦法…】 ————— 【為什麼?這明明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對於愚昧又長壽的王,愚民才可控,為什麼製約和打壓你們不清楚嗎?】 【那我們走】 【得了吧,沒有王的允許,你們能走?】 【怪你們生的地方不對吧,我隻能這樣說…】 【師兄,現在怎麼辦…】 【回屋…】 ————— 現實殘酷冰冷,我心依舊熾熱。 【師兄你,多笑笑吧,好久沒看見你跟以前一樣笑了】 【是啊,樂觀些,我們還有時間】 【若行師弟…你這…兩根手指撐起來的笑,還是算了吧】 ————— 【我們已經垂垂老矣,如同造物閣已然落寞】 【沒有人再願意上山來,下山也被阻攔…】 【甚至,連奇技淫巧都,再無聽見】 【時光的夢散去了,留下了什麼呢?】 -————— 【我們的策劃書怎麼樣,陳先生?】 【你們所需要的,我們能給出】 【人造…權印?】 【別告訴我,你們不清楚權印的概念…】 【清楚,師祖們留下的資料裡麵有…】 【可…人造?】 【對,為了預防入侵的準備和人類的未來,也是為了和平與發展】 【…………那我們的王?】 【不用擔心,我們能造訪此處,自然也就早已與你們的王溝通過,你們若是同意,也不怕後繼無人】 【我補充一點,你們若是願意,可以在項目進入第二階段以後,換其他星陸星嶼重新開閣】 【…………】 【我討厭諸位的沉默…有何不可?你們需要的,是名氣和不被限製吧】 【看看你們造物閣…空有一身堪稱鬼斧神工的特殊技藝,這無力施展……也無處施展的感受,不需要我們再說明了吧】 【你們提供這方麵相關的知識技術,我們也提供一部分技術和除技術之外的絕大部分幫助與支持】 【………】 【真難溝通……】 【可是……你們的這個項目書上,是,是,是要拿活的娃娃做的】 【這……這方麵不必擔心,自然會與你們,在日後的時光中不斷溝通完善,我們也是遵循星際法則來的,而且不一定必須使用活著的娃娃,隻是那樣成功率高一些罷了】 【我……你們能保證優先用死亡的嗎?】 【……可以,阿達先生】 【那…我…沒問題了】 【還有各位“老人家”的身體問題,我們這邊也會給予最大程度的醫療幫助】 【不僅僅隻有這樣吧……你們如此迫切……難不成?】 【哦?對,我們就是奔著你們和你們的知識技術來的】 【墨子和其弟子留下的那些東西太過超前,要是地墟歷史錄上沒有你們的相關記載,也許我們還在苦惱,該怎樣邁出那第一步】 【畢竟,機關造物與生命自然結合的開始,是你們這一派……啊,好奇問一嘴,你們應該還擁有完全的,“炎帝”留下的“東西”吧?】 【……有…】 【啊……驚人的,令人欣喜的答案與證實,嗯……為了你的師兄弟,還有造物閣的未來,考慮考慮吧,陳先生?啊不,應該說,生命與機關派係的,钜子先生】 【……明白了…請…你們先回去吧,我們,需要閣內商討一番】 【好,我們靜候佳音】 ————— 【師兄,我們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師弟,我們起碼得有後人繼承,造物閣可以落寞,但不能化為塵土】 【師侄,放手吧,沒必要堅持了】 【可是,我們的玲瓏身】 【暫停吧,讓我們的後人去完成,我們這輩子逃不出這了】 【青絲恍如昨日。今日,白霜已然遍布各位的冠下了】 【玲瓏身靠我們現在的12個人,可造不出來】 【時間不夠了,陳師兄,我們還能活多久呢,又沒後人,最多三十五年,我們這批也全都得入土】 【到時候收屍和埋葬都是個問題,可別說什麼死去元知萬事空…】 【陳若行,放手吧,我們,隻能去參加他們那個所謂的項目了】 【你沉默就當你同意了,師兄】 【你沉默,就當你同意了,師弟】 【對不起…師父…對不起】 ————— 【我們不是找到了生命與機關派係的其他人啊,星恒宇這麼大。為什麼一定要找正脈】 【因為都不是正脈,收集到的,炎帝留下的“東西”太雜碎了且不完全………那是理解權印或者說,創生者的核心知識…沒有完整的理論知識作為項目的基土,我們之前造出的,隻是一些半成品的兵器罷了……那沒什麼意義】 【嗯…確實】 【有人關心我們幾個嗎?我們幾個查詢與他們有關的歷史記錄查的昏天黑地,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查到,又跟著你們馬不停蹄的過來………他媽的,這地都快飄到未探索星域了,所以,我們準備請假回家…】 【廢話真多,你直接說請假不就好了】 【這不想著事出有因麼……直接說請假會批麼?】 【閉嘴,我知道了,等幾天批……再待會】 【額…哦…】 【嗬嗬……你們幾個……慶幸些吧,幸好查到了,而且這沒卷入禁區…也沒成為禁區。要知道絕大部分古國現在可都是擱禁區裡麵躺著,不然你們現在可不在這】 【既然找到了,別人也願意合作了,咱啥時候開工啊?】 【等這邊的統治階層準備好了就開工,至少後麵在星盟那,已不屬於“公司和“研究所”的我們得有本地人民,給予的,一個所謂的“不脅迫”和“自願”證明】 【……這不是正常的科學研究嗎?要證明乾什麼?】 【嗬……你怎麼進來的?正常的科學研究?哈哈哈……本質都不清楚的家夥…】 【額……】 【你不是實驗體當然這麼想,思考一下,這站在人道主義上會怎麼樣?】 【額……哦……嗐…這的統治階層腦子有毛病,搞的造物閣就剩些老頭了】 【無所謂,在項目完成後,這塊龐大的星陸和造物閣的一切,都隻是我們與你們分割的蛋糕而已】 ————— 【誒,我有個疑問,黃帛的人是不是都是奸商啊?】 【此話…怎講?】 【你忽悠那個王蠻有一套的】 【那,我也有個疑問,地墟的人是不是都是老實人啊?】 【後麵被我們黃帛賣了可能還幫我們數錢呢】 【我又有個疑問,你們不把他們當成“血液”了?】 【哼,你的問題是不是太多了?】 【沒事的,遆塔,這個告訴他也行】 【我們那邊早審核完了,百分之61的通過率,嗯,算是擦邊…,所以這不屬於“血液”的範疇】 【行吧…】 ————— 【說起那個王……】 【一個詞,畜生】 【邀請我們去觀看屠戮秀……他是拿這種方式對我們展現他所擁有的力量和權力?】 【切……要不是星盟的律法規定,這裡早被我們踏平了,他們這塊星陸上除了造物閣,還配與我們談合作?】 【他們的王就是披著人皮,頭腦還發育異常的猴子】 【我倒是去了他們國家的架閣庫,想著查閱查閱他們的歷史,結果,你們猜猜怎麼著?】 【庫門前冷冷清清,雜草橫生……】 【再往後踏進去……就看見大部分的文牘案卷散落在地,無人收拾,無人管理,任由灰塵與汙穢將其沾染,存放案卷的架子更不用說…爛的爛,倒的倒】 【你這麼說,還挺好的,至少沒被那猴子燒了】 【我在那堆臟兮兮的文牘案卷裡麵幸運的找到了原因,說是王一直都很想燒了資料庫,但被先代的王和其臣子阻止了,先代的王死了,他礙於誓約,也就沒想著燒資料庫了,但後麵也不讓人管資料庫了】 【當我沒說…上一句話】 【他們的王一定有神經病】 【我檢測了,確實患有先天性的腦部疾病】 【肯定有毛病啊,我們星盟五大國之二臨此,見麵之時,他還想著讓我們給他下跪上貢】 【猴又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我差點沒直接把那猴子的金房子用血由內到外染個色】 【星恒氣的使用跟原始人一樣,倒是苦了在這的造物閣】 【他們這代的王倒是活了很久,快500年了】 【他連“分”都沒達到,能活這麼久?】 【一個解釋,嗑藥。我沒看見這有任何派係的影子】 【不是有生命與機關派係嗎?】 【我說的是抉擇派係,不是墨子創造的那些學派】 【哎嘿,那沒事了,還是來調侃吐槽一下這吧,家人們】 【400多年的不合理暴政…這塊社會甚至出現了退化……這的人民不反抗麼?】 【你咋知道它統治了400多年…】 【因為我說過了,我翻了那堆資料。上麵肯定有它上位的時間…幼兒園算數罷了,倒是你,怎麼盡問這些愚蠢的問題,你們地墟人都這樣嗎?】 【我…】 【別開地圖炮,我們什麼都沒說】 【嗯】 【嗬,你可以理解為,他是我們地墟方麵投資人之一的親屬……用明麵上的科學研究,過來給學歷鍍金的。這可以堵住你的嘴麼?遆塔先生?原諒原諒“地主家”的傻兒子】 【額…】 【你不服?】 【沒有…】 【鍍金?哈哈哈……那了解了…不過你們這麼說…沒事麼?】 【不勞你擔心,還有,你的嘴?不想要了?】 【哼…】 【喂,停一停,我們現在是同事吧】 【誒話說,你們不會都是吧?…嗬嗬,別誤會,我不是八卦與大嘴巴的人,猜到了也不會隨便亂說的】 【嘖,勒布朗,這個時候是你該開玩笑的時候嗎?!】 【啊啊啊,對不起,組長】 【無意義的慣性猜測……而且針鋒相對…有必要?】 【不能這麼說…這是應有的摩擦】 【好了,遆塔!我自認為夠溫柔了…】 【……各位,遆塔的不是】 ————— 【跟地墟的各位道個歉,遆塔他本人,曾經與地墟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遷怒到我頭上來乾什麼?切…他也幼稚…還罵我愚笨…】 【是是是,實在是抱歉,我後麵會專門教導遆塔的,望各位諒解他的“幼稚”行為】 【沒事,我們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他之前的話語我們也都當調侃與玩笑…至於我旁邊這位,確實也該罵兩句,是他先發出一些隻要想一想就能明白的疑問和不該問的…說話都不會說…】 ……… ————— 【我這不是想著…問人快麼?】 【……以後話別那麼多,也擺正你的位置,等項目進度到達二階段,你就回去吧】 【你自己應該知道你是我們這唯一的局外人,記住了,回去以後也別說有關這裡的一切】 【那個,我再補充和提醒一下,以防萬一……你要哪怕對外說出相關的一個字,你那老爹也得大義滅親】 【所以,少年,你要麼把這事爛肚子裡,要麼你爛地裡】 【額…知…知道了】 ————— 【不懂事的少年,鍍個鬼的金……他老爹咋想的?他爹應該很清楚這個科學研究項目的性質……對他來說明顯是火坑啊】 【不懂,我又不是他爹】 【若是隻看項目第一階段是否成功,若是成功,他確實是鍍金……但加上後續的使用結果……我認為,是汙點】 【這方麵考慮的因素很多,有的為了和平,有的單純隻是需要………】 【你們說這話………為了將來可能出現的批判,挑選背鍋者這方麵,倒是可以提前做打算,我了解了些那個陳先生的過去……他有能力,也最適合】 【嗯…可以…等第一階段以後,派個人引導一下他】 【誒…怎麼突然聊那個陳先生去了…】 【搞得出來是先驅,搞不出來是惡魔在人間。嘖嘖嘖……可悲啊】 【人體實驗…在很多文明之中,本來就不是什麼能擺上臺麵的事情。道德上天生就處於低勢…】 【科學…也會因單純的善惡觀,受到正向或逆向的發展…】 【是啊,科學是人間的產物,必然受到人間的意識形態影響……】 ————— 隔天: 【別人隨著時間進化,這隨著時間倒退可還行】 【造物閣還被打壓,當初的墨子為什麼要在這建立生命與機關學派呢】 【因為當初的這,叫宋,古代星國十雄之一】 【因星體運動,現在連彈丸小國都稱不上】 【我加一嘴,連稱呼是星恒宇的一粒沙塵,我都嫌不夠尊重沙塵】 【隻是繼承宋之名的國罷了】 【很多還沒成為星國的族群都比他們這先進、文明許多】 【誒,別這樣說,某些東西可能藏的深,現在沒挖掘出罷了】 【別談論這些了,走吧,再去造物閣看看】 ————— 【造物閣同意了?】 【陛下,幸不辱命。同意了,不妄陛下您賜我用那些珍奇的毒物,殺死他的女兒和一些師兄弟】 【下去吧,咳咳咳,再去,再去,給我找些長壽藥來,順便再問問那群外來客,還有沒有靈丹妙藥可獻給朕的…咳咳咳】 【是,陛下】 ————— 【程公公,他的妻子也是你殺的?】 【當然不是,我倒是想殺,隻不過他妻子短壽罷了】 【地墟研究…所和羅格生命科技什麼公司,他們居然對我們王之臣如此傲慢,無禮小邦之人】 【住嘴,你沒去了解,別擅自發言。王土對於他們背後的國家才是小國,你沒去過罷了…】 【那,那又怎樣,現在,還不是要聽從王的指令?】 【我沒去黃帛管轄的土地之前也是跟你這樣想的】 【程公公…你什麼意思?】 【他們好像是看上了造物閣舊日的威名和王土上的獨特能源才選擇找我們合作的】 【可能還有王土本身…】 【抓住權力後,趕緊脫離王吧,我的位置,你多勤勉】 【程公公,你要離開王?】 【我王短視愚昧,貪婪暴政,隻是對禁軍,大方而已】 【也是因為這樣,那些民眾無力反抗。王的國,隻是看上去穩固,但隻要遭受一點外界的脅迫,王土就不再是王土了】 【你應該還有幾年的時間,努力爬上我的位置,趕緊脫離王】 【我有預感,等與黃帛、地墟他們的合作結束時,王的統治和王的國家,將會一同崩塌】 1.致你的不幸與你的死亡: 瘦瘦小小的孩童沒有名字。 隨著人數已經寥寥無幾的流民隊伍來到了新的城鎮。 孩童在城鎮的垃圾場旁,尋找東西搭建好了自己的狹小但溫暖的窩。 孩童有時候很開心,因為有的時候,城鎮上的人們會邀請他幫忙乾活,忙碌了一天,就獲得了一袋子的麵包。“每天都能夠吃飽了活著,那該多好。”孩童一邊吃著麵包,一邊這樣暢想。 孩童在城鎮中,雖然還是會遭受冷眼,但也有人溫暖了他。 那是一位教書先生,在一次望向學堂外的時候,看見了在一旁偷聽的孩童。 看著那純真樸實充滿渴望的眼神,一時間怔住了。 他開始帶著孩童讀書寫字。 先生本人喜歡看文學和歷史類的實體書,也就經常帶著孩童一起看,看完了就在去星網上下載,然後打印成實體書。 今天在上完了課後,專門跑到垃圾場,輔導孩童,夜幕來臨,離別時,送了孩童幾本書以及一些吃的。 孩童帶著明天也能看見先生的希望,就這樣入了夢。 ————— 在戰火的餘溫還存留的土地上,被高溫沖散意識的孩童,快被四周熊熊燃燒的火焰放進自己的懷抱。 但天空的驟雨沖洗了還在燃燒的大地,無數道黑煙隨之向上飛去。 嘀嗒…嘀嗒… 孩童被雨水打醒。 用瘦小的手臂撐起身軀,喘著氣,看向眼前滿目瘡痍的人間。 孩童想起了先生,朝著學堂的方向奮力奔跑。 還沒跑出垃圾場,出現在眼前那破碎的眼鏡,和類似人型的一堆焦土,讓孩童停了下來,孩童知道,那副眼鏡,是先生一直戴著的。 孩童仿佛察覺到什麼,回頭,隻看到了幾位全副武裝的人。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此刻,天空劃過的炮火炸裂所發出的聲浪震倒了孩童後方的垃圾山。 隨後,這垃圾山坍塌的聲音掩蓋了那一聲槍響,也掩蓋了這一條生命的逝去。 ————— 【你還翻垃圾…】 【我得看看是不是…】 【哦…還好】 【嚇死了…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還以為是小孩偽裝的人體炸彈】 【結果是個普通孩子】 【別翻屍了,走…】 【跟上大部隊要緊】 2.致你還未遭受不幸的時光: 漆黑無光的實驗室迎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準備開始實驗吧,同事們。” “我剛才在材料庫看見了…先生女士們,我們真的,真的要拿孩子們當素材嗎?” “呦~怎麼?不忍心?” “開燈。收起你在此刻毫無意義的憐憫,偉大與崇高需要犧牲,而且對於這些孩子,他們也不一定會死。同樣的,你也太小瞧站在此地的人們了。” “崇高?偉大?這是黑暗!漠視生命的黑暗!”有人反對道。 實驗室亮了起來,隨後一位高大的男子從人群中脫離出來,轉身麵向正在不斷爭論的人們說道: “同事們,停一停。” 男子雙手做了一個向下按的動作。 眾人的躁動隨之安靜下來。 “作為該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我覺得有必要激勵和提醒一下你們。” “想想你們為什麼來此,有的人為了瑣事,有的人為了償還,有的人為了科技,有的人為了欲望,等等等等…” “從現在開始,對於馬上開始的實驗,各別人的正義、道德、厭惡沒有任何意義。當然,也別把項目的全部實驗都當成光榮,當成偉大和崇高。這個項目誕生於某些領導者的遠見和欲望。遠見這方麵,跟我們這些站在此地的部分人無關。從欲望方麵來說,此刻的我們,沒有一個人是不骯臟的。” “但這是必要的骯臟,同事們,是否能探究了解清楚這世界的規則之一和這個項目能否完成好,以及你們的需求能否實現。” “全靠,在座各位的欲望夠不夠強烈。” “是否卓越?就在此刻,無論正邪,無論立場。” “此刻,瘋狂與理智共存!” “那麼,開始吧,我的,同事們?” 男人張開雙手,仿佛此刻正在擁抱世界。 人群散開了,但剩下了一個老年男人還站在原地。 “怎麼了?我記得您,是造物閣的陳先生?” “是,我還沒與自我和解。” 男子攤開雙手。 “噢,哼哈哈哈,也是對那些孩子們有憐憫之心嗎?那些孩子不必擔心,有的剛死不久,有些被病痛折磨成行屍走肉,有的被家人拋棄,有的孩子還有殘疾,大部分是跟許多發生戰亂的星陸星島的平民百姓購買的。” “這次實驗是給予他們一次新生,也說不定,哪怕失敗了,實驗結束剩下的【餘輝】,也能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 “有,但不完全是,主要,我還在將我們祖師他老人家的朋友武安君和一群已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權印創生者用作實驗的主要素材而感到,重來的愧疚。” “………嗬?這確實是大不敬,可是沒有辦法,現在無法拿存活的權印適配者來進行實驗。” “隻能拿無限大這個詞語,來形容我們如果真那麼做,所要麵臨的風險評估。” “那些孩子們的情況?” “現在大部分還是正常的孩子,不用太擔心,至少我作為項目主負責人的情況下,活著且精神狀態正常的孩子們這段時間不會有太大問題,他們會擁有一段正常小孩子的美好時光。但是那些已故人們的軀體,說句好聽的…不會好看。” 陳先生就這樣凝視著男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了,陳先生,我認為我們聊的夠多了,去完成您的夢想吧。” 陳先生沒有言語回應,轉身向著泡著那些“素材”的培養皿走去,同時在心底詢問自己。 【師父,我不知道這能不能復興造物閣,我不知道我所做的,到底正不正確,不知道能不能回應您對我的托付…和她對我的…期待】 …… 當遊觀完了那些培養皿中的不知已有多少歲月的“素材”,陳先生突然想起了什麼,低頭看向自己已經蒼老褶皺的手。 就那樣呆滯的看著,就那樣沉默的想著,隨後麵容變得扭曲,嘴角浮現出一抹自嘲的彎鉤。 他低沉下頭,不想讓人看見他的表情。 【我已骯臟過了……可在他說,不會好看的時候,我還是……無法不對自己產生…厭惡】 3.致你的誕生與你的定義: “收到消息了,上頭那邊想辦法,新收集了一批原材料。” “新鮮著呢,剛死不久。” “項目停了都快一個月了,終於能開始了。” ————— 五年後: “完成了,同事們,我們完成了!” “真正的人造,權印!” “從他這,終於可以開始給實驗體起編號了吧。” 高大男子在此時發了聲:“我的同胞們,你們更該討論給他的,所謂的定義……還有,我很期待你們探討完的結果。” 0與1不僅僅隻是代號,這在項目建立出,就擁有了各自的方案和意義。 人群因此,經過了繁雜長久的討論。 ………… “0號,等他通過穩定測試和實用測試,應該就能當量產權印項目的主模板了,用1號…不合適……” “陳先生…您…” “啊?好吧…” “這…” “諸位都同意嗎?” “陳先生,您說這話,我都不知這好幾年,自己到底是在創造和平…還是戰爭。” “戰爭與和平,是一體的…而且,諸位也有想獲得的事物,舉手表決吧。” …… “好,0號的同意人數占比65,就這樣決定了。” “我們…我們…,能不能再討論討論?0號這個編號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有些太壓抑了…” “各位,這一天終會到來,就像,我們的先輩一樣,他們知道新式的武器研發出來,一定會帶來災難,但…也必會造就新生的和平與美好…哪怕那隻是…相對的” 陳先生的話語讓嘈雜很快地就從人群中跑開了。 沉默隨之來了。 可高大男子的笑了笑,打破此時的沉默。 “啊,哈哈哈哈哈。” “那就聽,陳先生說的。” ————— 三年後: “0號在最初的兩年中,主要作用是威懾與保護……但自從知道那些師兄弟和小妞妞都是被王害死的,師兄他…果然走不出來吧…” “阿達先生,我們對此很抱歉……” “……嗬~,不怪你們……這是…我們,因弱小,而悲痛的……命運” 阿達離開了這塊,久留與悲傷之地,隨著地墟的星船前往從未觸碰的燦爛星空。 ————— “已,完成指令,等待下一步指示。”0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高大男子這樣詢問道:“啊,這樣做,舒服了嗎?陳先生。” 陳先生:“………” 陳先生隻是無言看著眼前支離破碎的金色宮殿、肆意飄蕩的火煙和趴在腳邊,奄奄一息,垂垂老矣的王。 他看著看著就恍惚了,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湧上心頭,隨後是有些漫長的空虛。 這致使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又緊緊閉上了雙眼……待到再次睜眼後: “肆意使用他吧,之後……我不過問了,不過,記得保留他的使用錄像,我要看……” “啊哈哈,沒問題,陳先生。” ————— “趁著師兄他不在,我們給他整個生日祝福吧?“ “行,師弟他一天天就愁眉苦臉的,都一把年紀了,老早以前很喜歡笑的。” “那就多讓他笑笑,用手指撐著也行。” 陳若行後來才知道,造物閣的師兄弟們還有新收的那些師侄,給自己在【兵】上設定了一個他專屬的生日小祝福。 ————— 【古老形骸】 【磅礴意誌】 【異界之技】 【皆融通此身】 【保留情感,保留記憶】 【封鎖情感,保留記憶】 【在計劃的推行下,孩童變為了少年】 太多人的汙穢聚集此身,太多人的過往附著此身。 【在時間的走動下,少年成為了兵器】 這是獨屬於人間的權印,這是獨屬於人間的力量。 【兵】之權印,誕生。 兵者,殺伐也! 這是最初的定義。 【在無數的欲望下,名為和平的兵器卻沾滿了血汙】 太多人的渴望塑造此身,太多人的因果蘊含此身。 因為欲望,因為變化,因為憐憫,因為擔憂。 人們把存留著過往記憶的心也封鎖了起來。 【封鎖情感,封鎖記憶】 百般兵器,此身融通。 萬般變化,此身蘊藏。 4.致他的救贖與你的新生: 二十三年後—— “0號實驗體不能在作為主模板了,他擁有過多過雜的意識和記憶。” “可是,他作為我們的項目產品來說,他是最完美的,我們不可能再去創造一個全新的,獨特的【兵】之權印,材料庫已經不允許了,那些屍體也用爛了,孩子也用的快…10歲以上的孩子的供應在項目進行的第3年,就一直是有問題的,本來就對人體實驗有著嚴格的限製,前年又頒布了全新的保護法,星盟已經知道些什麼了,我們現在需要穩定的方法,並趕緊解決這個被你們稱為【兵】之權印適配者所產生的極其短壽,培養基成本過高,極易喪失神智和極易突然癲狂等一係列問題…” “我也同意,0號是唯一一個沒有以上問題的,所以他現階段還是也必須是主模板。” “是,也就一個用久了會呆滯住,就跟各位的通訊器,用久了死機一樣。” “這至少比突然癲狂和喪失神智好太多了,0號這個行為相當於預警呢。” “我有個問題,當初你們怎麼把他創造出來的?現在結合逆世界的相關科技知識也無法完全解決那一係列問題嗎?” “愚問,後麵加入進項目的,不去了解完全相關的信息,就肆意發話。逆世界根本就沒有權印存在,他們關於肉體方麵的科技知識對於人造權印和量產權印來說,能起到指導和幫助作用已經很厲害了。” “人造權印和量產權印都落地了,隻是量產的結果難以接受,項目是成功的也是失敗的。” “悲哀,我們被這個時代的意識、思想所限製,量產無法達到理想預期。” “那就這樣?反正又不是我們燒錢。後麵按部就班的照著0號的狀態造流水線就行了,考慮什麼成本?武器這個東西,製造成本你們考慮什麼?那是上頭撥款。不過是安定成本和修正成本需要我們考慮而已。” “喂喂喂,你們有聽我在說什麼嗎?0號相對比其他實驗體有過多過雜不屬於他的記憶和情感,這些東西堆積過多很容易出問題的,還繼續照著0號的狀態造?就是因為照著0號這個狀態造,其他的實驗體才會產生那麼多問題。” “我一提嘴,你說的這個問題,對於0號,我們現在的解決方法也隻是每隔一段時間清洗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每隔一段時間,那些記憶和情感又會冒出來,所以這隻能是治標,清洗多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說得對,把每次清洗完成的他比喻成白紙的話,有一個問題,誰家白紙能一直洗啊?洗破了怎麼辦?不能再洗了…” “再說,其他的實驗體出現這個毛病就不是0號的法子了,洗一次就相當於白培養了。“ “這個會議本來就是想問問對於0號身上的瑕疵,你們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或者想法。” 沉默用手,捂住了眾人的嘴巴,但很快,被無奈用手撐開。 “有辦法早解決了,我已經,接受了,我們的心血,他們不夠完美,各位,此刻與自我的江郎才盡和解吧,接受現在的無能,至少,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也是,現在這個情況都算好的了,隻不過是成本問題和0號身上有一些瑕疵,至少他不會突然失去控製,砍物砍人已經很不錯了,上個月在我工位旁邊的哥們在給81號實驗體做測試,結果突然就被81號實驗體砍飛了右手掌,把我濺了一臉血。而且按照他的星恒氣濃度來說,想恢復起碼等一年,我想起來他還沒女朋友,自我解決都難。” “有沒有可能,我在場,而且還是在你旁邊站著。” “好了好了,順著你的話題聊下去也就沒意義了,我們這樣探討,又得不出解決方案,隻是吐苦水而已。” “本來就是緩解一下,壓抑的氛圍和吐吐苦水,大家夥,都清楚,連0號的問題都無法解決,別說其他實驗體統一相似的那些問題了。” “在此刻,就是無法解決。” “對了…那些完成目的的人們,早已經離開了。但你應該是其中一員才對啊,造物閣的陳先生?” “為何,要跟我們這群連挽歌都不會擁有的罪人留在此地呢?” “什麼話,哥們我是為了錢,待著沒走罷了,你瞎開團是吧?” “沒說你,還有別打岔,我跟陳先生說話又不是跟你說。” “別管他,他喜歡找存在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對啊,陳先生,造物閣早都走完了,你為何還留在這呢?” “誒,陳先生,別告訴我,你是舍不得你的創作?” “啊,哈哈…是,我不太舍得0號,他是我們造物閣,最高科技的結晶。除此之外,我年輕時那份,對實現夢想的熾烈與癲狂全都灌注進了0號的身軀,我的執念在0號上實現。這是時而渾噩,時而清醒的,蒼老的我依然留在這的理由。” “對0號,我的情感,在場的各位也許很難理解。” “陳先生,按您這麼說,您應該對0號好一些啊。” “是啊,您怎麼樣對0號,我們可都看在眼裡,我們都下不去那手。” “這方麵嗎?告訴各位也無妨……我雖隨著時光更改許多,但依舊堅持著第一版的0號設計與發展安排,也就是遵循【兵】的最初定義而推行計劃。既然要打造前無古人的神兵利器,鍛造手法也必須是古往今來從未擁有的極致淬煉,他必須鋒利,他,也必須堅韌………” “陳先生,請您能別一臉平和的說那種話嗎?我一想到要是我是實驗體之一,早自殺了。我聽的渾身起疙瘩。” “得了吧,要真那樣,你想死隻有我們把你研究死或者玩死這倆法子。” “我提一嘴,話說,為什麼把0號的專屬療養艙計劃取消了,他經常要被上頭用的,傷疤多的嚇人。而且乾嘛要在0號的鎖骨旁烙上權印啊?哪個地方不好,背上不好嗎?還有上一次,處理那些剛死亡實驗體的方式,說實在的,太惡心了,拆開,組合,當玩積木呢?還不收拾好。” “確實,隻路過瞟了一眼,驚恐沖擊著全身感官,後麵一個周我都沒睡好。上次的處理是誰負責的。” “我的,惡趣味。” “肖女士,你這是心理變態還是心理扭曲?你跟禽獸的差別應該是披上了一副好皮囊。” “怎麼對女士說話的,嘴巴不乾凈,撕掉得了。” “你舔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沒獲得芳心啊,洛德?” “你!” “停一停,肖姑娘的行為已經嚴厲批評過了,長期待在這個環境,確實容易不把人當同類看,太容易產生麻木和漠視了,而且今天並不是批判大會的舉行日期,我們該進入主議題了,先生們,女士們。” 眾人紛紛看向說話的陳先生。 麵對眾人的目光,陳先生並未先做出回應,隻是取下自己的眼鏡,從懷裡掏出潔白的手帕細致的擦拭著,在擦拭完後,將手帕放回懷裡的口袋,隨即開口: “各位,在項目正式結束後,也就是銷毀掉現場的實驗數據和實驗體後,你們是想拿著一筆無比豐厚的獎賞跑到星恒宇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隱姓埋名,還是自首去星盟接受審判?” “誒,等等,陳先生,不應該是有赦免我們之前的罪過這一條嗎?我們加入項目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對啊,我為了消除被星之皇族對我家鄉所下達的那100多條舊約罪令才加入的!” ”是啊!憑什麼?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我為了完成對我父親的承諾和家族對我的期待,我才來的,你在項目完成後告訴我?要我隱姓埋名或者承認罪行?!” “這麼多年的付出,名聲沒有,赦免的權利也沒有!若是不選擇前者,就連我們的自由和生命都要剝奪嗎?” 有的人無法接受的大吵大鬧,宣泄自己的恐慌和憤怒。 有的人隻是沉默著。 有的人痛哭流涕,想通過通訊器跟遠方的親人聯絡,但當眼淚滴落在頁麵上,也還隻是【抱歉,您所在之處並無信號,無法發送信息】 陳先生雙目低垂地搖了搖頭。 “我就說,為什麼原先負責項目管理和規劃還有進行的高中層的人員早就開始陸陸續續替換了,應該是跑路了吧!上麵還美其名曰是調換崗位!” “陳先生,我選擇接受審判。” “清河…我記得你。” “你不想帶著財富遠走高飛嗎?” “這個啊…當我知道,我貢獻十年青春和心力創造的,隻是用來殺戮和滿足那些統治者的欲望時…腦海中隻剩下愧疚與自責…我是他們的幫兇,接受審判至少還會讓我好受些…” 唐清河的言語讓眾人沉默。 陳先生看了一會低著頭的唐清河,嘆了口氣,隨即說: “還有人選擇跟清河一樣嗎?舉個手就好…” 剛才喧鬧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有的人在深思熟慮後,想舉手,但看周圍並未有那樣做的,也就放棄了,並在心裡安慰自己。 直到等待了一個小時後,人群也就隻有唐清河一個人願意接受審判。 “清河,你可以離場了,回到你的房間裡麵等待吧。” “好。” 唐清河與陳先生擦肩之時。 唐清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提問。 “陳先生,我們還能再相見嗎?” 陳若行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回應。 “這得看我願不願意…寬恕自己了。” 唐清河聽完了答復,仿佛知道了些什麼,對著陳先生做了告別。 “散會之前,我再重復一下我們最後的任務,銷毀實驗數據和那些實驗體。0號由我親自去,不必跟來,你們完成各自的任務以後,盡量原地集合待命吧。” 人群散開了。 ————— “您好,陳若行先生,請下達指令。” 陳先生看著眼前的少年和聽著那冷冰冰毫無一絲情感的話語。 周身散發出的濃鬱血腥氣和那毫無生機的瞳孔,可不適合那還未完全脫去稚氣的俊秀臉龐。 陳先生隻能難堪自嘲的笑了笑。 “0號,匯報一下至今的,有關於殺伐的,任務總體情況。” “共計32049次,殲滅目標人物3412873人,任務時間按年估算為——14,任務數量占比約為90%,任務時間占比約為75%” “對此,你的想法是什麼?0號。” “或者說,若你是一個正常生活的普通人,你會怎麼想和怎麼做?” “並無,陳先生。隻是服從指令。” 這讓陳若行呆滯住了半天,隨後眉眼低垂、失魂落魄、苦笑、自言自語。 “哈哈哈…終是為憤怒、渴求、害怕付出了代價…作為人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我也…真是的……快死了才清醒…” “什麼人造權印,人造兵器罷了。” “我所認為的,不早就變形了嗎?哈哈…” “………” “也許,他們一開始就想著是做毀滅人間的兵器啊……或者說,我不夠堅韌…” “這麼多年,你身上隻剩下了名為虛假和平的屠殺,和那些實驗殘留的傷痕。” “那個時候的我,這個時候的我…跟王又有什麼區別……孩子,我難辭其咎……” “人…為什麼總是在結束的時候,開始思考起…一切過錯……” ————— 時間在沉默中溜走,從今天,走到了明天。 在零點到來之刻,0號機械地開口: “陳若行先生,今日是您的生辰…祝您生日快樂,希望您多笑笑,有助於身體健康。” 陳若行猛地抬頭,有些疑惑的盯著身前的少年。 他已好久好久沒聽見,有人祝他生日快樂了,他也早已忘了,自己的生辰。 隨後0號把一顆透明的白色水晶,遞給了陳若行。 “陳先生,這是劉先生留給你的,他給我設下了指令,但因任務方麵指令優先級最高的底層邏輯,這項指令拖延到現今才執行。” 陳若行將其拿起,他知道,那是阿芝一直戴在脖子上的。 “原來在你這,難怪下葬的那刻,沒看見它…” 思緒的河床因時光早已乾涸。 可當再次看見它,拿起它,那些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滋潤了那顆皺巴巴的心。 他終是回想起了舊日的足跡,回想起了舊日的幸福,回想起了舊日的人們。 想著想著,那蒼老的眼眸中,突然流下一行濁淚。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初心。 【師父,若行,會走向師祖墨子曾走過的道路,並開拓它!我也會銘記您的教誨,為了和平,創造美好!】 【時間一去不復返,駐留此刻現實,隻能一人獨自咽下悲傷與後悔的苦果】 陳若行承認自己,真的做錯了。 從給予0號下定義的那一刻,為了舊日的悲慘遭遇進行憤怒宣泄,就錯了。 悲劇摧毀了以前,憤怒摧毀了以後。 陳若行突然又想起了阿芝生前曾經跟自己說過這顆水晶的故事。 【我脖子上這顆水晶,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放在額頭上,它就能讓我再次看見他,獲得力量…神奇吧】 【你師父?】 【…就是你師叔啊,若行…】 【哦哦哦】 【誒,你打什麼岔……我要說什麼來著?】 【哦,對,它還有記錄和留影的功能】 …… 陳若行試著將它放在額頭。 不久後,那顆透明的水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仿佛帶著陳若行穿過了時光的無情隔閡。 再次睜眼,陳若行回到了恒陽光照射下的造物閣大門前。 記憶中,熟悉的人兒們就都站在那,已然年少的陳若行有些呆滯地站在人們的對麵。 他茫然了,呆滯住了。 但人們,卻給予了反應。 有的對他伸出了手,有的向他開了口,還有的對他揮舞著手。 “我想你了,爹爹” 妞妞牽著師姐的手,溫暖的大笑著,十分俏皮的說著。 “孩子,我想你了” “若行,我想你了” 師父和師姐並肩站在一起,溫柔的笑著。 “師叔!是我啊!” “師父!!!” “陳師弟,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陳師兄!!嗨!小達等你許久了!” “若行小子…許久未見了” “喂喂喂,陳若行,你不會把你的好哥們劉阿芝忘了吧!” 師兄師弟還有那些師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你們…想我了嗎?我也想你們啊…” 淚水再也遏製不住。 擁有蒼老靈魂的少年陳若行痛哭流涕…但很快用手不停地抹擦,隨後邁開腿,奔跑向前,試著擁抱人們。 可帶著微笑的人們這個時候卻一同開口,發出了看似不合時宜的疑問: “你有踐行了你的初心嗎?你有實現了你的夢想嗎?” 陳若行緊急停下了腳步,喘著氣,不知所措的掃過熟悉的臉龐們。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雖說造物閣已經擁有了舊日的一部分名氣,但自己終是沒能踐行初心,背叛了墨子留下的教義,與汙泥同流。 見沒有回答,這時,人們的身軀開始逐漸消散,陳若行見狀立刻疾跑上前,可他的身子還是穿過了人們,他連煙霧都未曾挽留下。 他有些明了了,帶著遺憾,緩緩轉過身。 其他人的身影都消散了,就剩下師姐、妞妞師父和……另外一個…自己。 他們隻是有些失望的看向陳若行,再沒有一句話。 可這讓陳若行感覺心無比疼痛。 他辜負了人們給予的期待,也辜負了最初的自己。 四周立刻變為了一片漆黑。 接著,陳若行突然感覺到一陣頭痛,他下意識扶額閉眼。 待到疼痛稍稍減弱,他勉勉強強睜開眼睛,眼前是0號和房間。 水晶再次把他帶了回來,隨後透明的內部卻開始變得斑駁。 陳若行臉上還掛著淚水。 “這是…代價嗎?” 他自嘲的笑了笑,隨後再次看向眼前的少年……沉思與自責湧來了。 “嗬……是啊,他還是一個少年,一個…把殺戮和那些欲望的時間,作為成長的,所謂的,十九歲的…少年…時光不會在意他了…” 把一個無辜孩子送出了時光的視角之外,讓他作為兵器存活在這個世界上,而非是人…… 至少自己還有一個算得上好的童年,可眼前這個孩子,隻剩下了空虛、茫然和彷徨。 想到這,他站起身。 滿懷歉意地為0號做了最後一次檢查。 再望向那早已不知看了多少次的,毫無生氣的血紅色刀劍銘文瞳孔。 可這個時候,此情此景,使得他第一次覺得,有些瘮人了。 眼前的少年始終低垂著頭,雙目無神等待著最終指令下達。 陳若行看著這副等待指令下達,接受自我銷亡的模樣。 這不正如現在,敗給現實,失去初心,接受罪孽與審判,求尋死亡的自己嗎?! 可他本質跟自己不一樣啊,他還是年輕著的,還能飛翔。 為什麼要讓他與自己陪葬呢?為什麼呢? 心底傳來一句稚嫩但鏗鏘有力的聲音:“那樣就能贖罪了?!陳若行!!” 【孩子…】 【我…是因無比渴求卻無法得到…終究犯下了這諸多殺孽和罪行的惡魔…你不是,你也,不應該是……】 陳若行想到這,急忙開始解開0號情感與記憶的封鎖。 “你不能死在這,孩子,你不能…” “為什麼當初設計的封鎖如此繁雜!為什麼!!為什麼!!” “時間,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得,我得快點,再快點!” “師傅,師姐,妞妞,阿芝!阿達!幫幫我,幫幫我!幫幫我!求求了,他不能死在這!!他不能!” 也許有看不見的手幫助了陳若行,陳若行最終還是成功解開了封鎖。 陳若行劇烈地喘著氣,汗不知不覺已經浸濕了後背單薄的白色襯衣。 這時,少年的瞳孔開始有了些光亮。 “陳,陳先生” 悔看向陳若行的時候,說出了那句陳先生,雖然有點結巴和有些迷茫,但也有了些情感。 “人……應該有名,孩子,記住你的名,悔,然後趕緊逃吧。” 【我沒有資格賜予你姓,孩子,我不配…】 悔疑惑地輕歪頭。 陳若行看此,語氣決絕的說道: “最後一個指令,張開【兵】之護,逃離這裡,往地下的逃!!有多深逃多深,快!” 悔的意識還在繼續茫然中,但身體已經動了起來。 【將你歸還人間,將你歸還和平】 【但可能…那會更苦吧,孩子】 【迷茫與彷徨,應該會困擾你很久很久】 【我所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永遠支持下去,作為人,而不單單隻是兵器的你,的…一切選擇】 ————— “0號已經…處理完了,你們…可以開始了。” “比預估的有些慢啊,陳先生…不過剛好” “嗬…” 陳若行看著離去的少年身影。 他似乎是看見了年輕的自己,兩行濁淚再次從那雙眼眸中緩緩流出,陳若行隨之痛哭了一場,用手捂著麵部,用手捂著現在這個正在宣泄的自己。 【神兵終於開始了最後的鍛造步驟】 【淬氣煉心】 【他再也不是他人的兵器了…他將永遠是自己與人間的】 【死人…不在乎罵名,我能…多背一些嗎?】 ————— 殲星的兇威之名,伴隨著紫紅色的滅世光波,在這片遼闊星陸上肆虐。 【你別掃到什麼珍貴資源標記地了】 【不會,我老會射了,手從來不抖】 【你這麒麟臂確實穩,咋練的?】 【你學啊?我教你啊?】 【你們倆貧什麼嘴…還有你小子,別打擾他乾活,萬一出問題了,我們仨可是自身難保…】 【好吧…】 ……… 【掃完了,圖上標記的地方都被射了】 【總感覺你在開車】 【我就說個動詞…你腦子裡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有黃色廢料吧…】 【喂喂喂,你沉默著就算了,臉開始紅什麼啊?】 【……】 【啊…算了,不理你了,喂,福葛,接下來就是派人和機械造物掃蕩上2個月了吧】 【差不多】 【誒話說,這圖上特別顯眼的紫疙瘩不掃麼】 【那個,別多問,上頭要特殊處理】 【我有句逼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 【你倒是說啊,猥瑣地看著我們倆乾什麼?克拉提?】 【拿殲星激光來掃蕩這塊星陸上的建築群,而不是轟碎一整個星陸,這行為是不是太殺雞用牛刀了】 【他剛才如果把這塊星陸轟碎了,終身牢獄或者死刑,二選一】 【啊?呼~還好掃完了你才說這話。剛才掃的時候要是聽見,難免手抖貫穿星陸出現幾個大洞。】 ————— 悔躲在黑暗的,深處的廢墟中,睡上了六個月。 從汙臭殘缺的排汙管中爬出來的時候,迎來的也不是光明,而是傾盆大雨和黑夜。 滂沱大雨滴澆的,讓他覺得有些冷,讓他發現自己又沒有衣服穿了,像從前那樣。 雨水清洗沖刷著悔和大地上曾經的汙穢以及過往。 但,這隻能是身體與表麵上的。 悔在雨中走著,茫然的走著,光禿禿的走著,像隻無頭蒼蠅。 記憶的心雖是解開了封鎖,但情感的心卻早已腐化成為空虛。 因為本能,悔想擁有一顆裝載情感的心填補空虛,但無人給予指引。 【隨風飄蕩吧,孩子,你會找到你所需要的】 【至於,你所感到疑惑的問題】 【它們的答案,在路上,在風中,在遠方】 5.致你心底湧來悲歡的煎熬: 在茫然前行的途中,自身過往記憶的湧來,想起了許多…自己的,別人的。 【那兒時看過的歷史故事…人物傳記…大家的一生…化為小小的文字擠在那一本本厚厚的書上】 【他人臨死的恐懼,他人臨死的錯愕,他人臨死的決絕,他人臨死的不舍】 【不同的自己,不同的死亡,不同的悲傷】 【眾生之死,萬般之象】 緊接著而來的,是思考。 【死了多少次?不清楚…】 【殺了這麼多人…為什麼?】 【為什麼,總感覺雙手如此粘稠…雨水無法…】 【越來越沉重,壓抑,吵鬧,聒噪的腦海】 他們的記憶和情感也湧來了。 他人的人生在悔的腦海中,多重視角不停的播放。 他人悲傷誕生的苦痛無法停息,他人美好產生的喜悅無法停止。 苦痛與喜悅交織的漫長過程,對於悔而言,那隻是煎熬。 終於是在腦海中那近乎永恒的折磨下,悔走過無數塊戰火已肆虐完的大地。 看見了無數破敗的村鎮,無數條向外走的難民隊伍。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看著眼前荒涼的人間,悔說出了那些一直飄蕩在腦海中的話語……他也不知為何會說出這些,說給誰聽。 【山河動蕩,人間悲愴】 【文明與歷史,隻是苦痛的輪回?】 【時光的夢散去了,留下什麼了呢?】 “對於很多人來說,亂世或者和平,活著已然費心盡力,就這樣直至生命的盡頭,化為塵土散去。” “歷史沒有不公,時光隻有悲涼。” “你現在無法改變什麼,孩子,你現在也不能改變什麼,孩子。” 武安君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此刻的無能無力,連同過往的汙穢一同深深銘刻進了悔的骨骼之中。 “孩子,苦痛與美好交織,麵對苦痛時,你是最鋒利的刀劍,麵對美好時,你是最堅固的盾牌。我希望你是…” “跟上去吧,跟著他們一起,走向新生的遠方。” “我會幫你的,孩子,起碼,現在不會再想起…那些苦難了…” 武安君至此再也沒說出話來。 悔那翻湧的腦海平靜了下來。 悔周身的氣息也隨之鋒利起來。 ————— 【至此,人間之兵,淬氣煉心】 【還未脫去稚氣的少年,卻擁有了蒼老的靈魂。】 【願你那煎熬的形骸得到解放】 【致命定的相遇】 6.致他的救贖,致我的幸運。 唐清河隻是在房間裡麵待了一小會。 就那樣安靜的收拾著東西,一邊看向房門外的潔白走廊。 但自己身前兩位高大的武裝人員如同鬼魅一般出現。毫無聲響,毫無預兆。 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那個,我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好。” 負責接送唐清河的兩位高大的武裝人員拿槍指著唐清河,隻是冷冷的回答: “走。” “可是我的東西?” 漆黑的槍管插入了口裡。 唐清河知道以自己的星恒氣濃度要是再說些什麼,那房間最後隻會留下一些西瓜汁和一具無頭的屍體。 於是他乖乖跟著兩位大哥走。 但走到一半,唐清河覺得可能是大哥們認為自己走的太慢了,直接把他當物品一樣扛起來就朝著研究所的大門狂奔。 負責在大門口接應和攔截的10多個武裝人員,看著自己的隊長和副隊長就隻扛著一個人出來,還有些呆滯。 扛著唐清河的男子用了一個指揮手勢,在大門口的武裝人員立刻開始了行動。 “大哥,不至於,而且這樣抖,我想吐。” 但唐清河很快反應過來,剛才的狂奔是怎麼回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回頭看向研究所。 剛想說些什麼,結果被男子一記重重的手刀打的失去了意識,隨後男子把昏迷的唐清河丟進了星船駕駛艙。 “做研究的,腦子確實轉的快,就是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有的時候不太行。” “隊長,就他一個啊?” 男子點了點頭。 提問的士兵也沒再問什麼。 武裝小隊很快離開了預定轟炸的範圍,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 【陳先生,雖不知道原因…但,願您也能寬恕自己】 【呼~我的選擇,是正確的,還是幸運的?】 【問題的答案,何時能獲得呢?!】 【直至生命的盡頭,直至我也化為垂暮與枯朽?】 【本,不應如此】 【熱血涼於欲望,雄心死於須有】 【結局不在理想之中,在最後的時間裡,方法得不出的最後,終是察覺出問題也毫無意義,掙紮成為了徒勞,隻剩死亡於門外敲擊,在屋中留下餘響】 ————— 【致因各因素參與項目的人們】: 【並無過錯,這是有聲不幸】 【擁有過錯,這是無聲審判】 【贖罪之人,願你寬恕自我】 【幸運之人,願你不思過往】 【致兵器本身】: 【他人會為你下達許多定義】 【對於你,可能是惡意,可能是善意】 【你會對此感到疑惑】 【因為你已經作為人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再,隻是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