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不是在練習畫符嗎,一個多月前,我畫符遇到了瓶頸,火球符的成功率總是突破不了三成。” “於是,我就帶了點禮物,前去請教附近的一位,也是畫符的師姐。” “誰知道,我剛和師姐還沒聊上幾句,就有一個自稱是安氏符籙店的夥計扣門,說是來拿火球符的。” “當時,師姐也是一臉疑惑,就問夥計,拿什麼火球符。” “那夥計就把前因後果講了出來,我們便都知道了,是有人說錯了養屍洞的位置。” “隻是,聽到夥計說,能夠以高於市場價兩成價格,收購火球符,不僅我,就連師姐也心動了。” “於是,我回去拿了二十多張火球符,師姐掏出了五十多張火球符,一齊賣給了那個夥計。” “那時候,我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仙運昌隆,出趟門都能碰到這樣的好事情。” “誰曾想,這是一個有毒的誘餌。” 說到此處,白鈴音紅腫的眼睛,再次流出兩行清淚。 顧天野一揮衣袖,【禦物術】使出,抹掉了對方臉頰上的淚水。 修真者,豈會帶著手帕,如此不便之物。 “後來呢?” 顧天野柔聲問道。 “後來,等我去領月俸的時候,就碰到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 “當時我還沒有慌,隻覺得的氣憤和不解,連忙質問給我發放月俸的人,為什麼會這樣。” “那人沒有多說,隻是和今天這人一樣,憐憫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還有些不解,他那副眼神是怎麼回事,還想繼續跟她理論一番。” “然後,我就被和我一起賣了火球符的師姐拉走了。” “她那時候,臉色陰沉的可怕,接著告訴了我一個她從內門師兄得到的消息。” “原來,門中的前築基家族,安家,自一百年前最後一位築基老祖去世後,便再也沒有築基修士誕生。” “而近些年,他們家族卻是突然誕生了一名異靈根族人,然後直接被門中收入內門,甚至有望核心。” “可惜,在上一次的核心爭奪中,安家的這位異靈根族人落敗了,而他的競爭對手,那位已經成為核心弟子的師兄。” “似乎是在核心爭奪中打出了真火,便把目光對準了對手的未婚妻,開始高調的追求那位也是內門弟子的師姐。” “雙方為此,甚至上了不止一次擂臺,互有輸贏。” “於是,不知怎麼的,那位師兄又盯上了安家的各處產業,多次出手惡心安家。” “而安家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為了分散那位核心弟子的火力,就把我們這些無辜的弟子拉下水來。” “如今,我不僅每月月俸少了三分之一左右,還經常被人針對,在坊市買東西的,總會有人跟在我後麵,警告那些店鋪或者小攤。” “要麼加價賣東西給我,要麼不要賣給我,導致我如今連小火都快喂不飽了。” “我又不能跟父母講這些,他們都是凡人,即使知道了也無能為力,甚至還可能因此憂心成疾” 白鈴音說完這些後,神情雖然依舊憂慮,沉重。 但是或許是傾訴了一番,緩解了心中鬱結的情緒,臉色好了一些。 “這種事情,你應該來找我商量一番的。” “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 顧天野的原身是個孤兒,從小乞討為生,後來遇到白鈴音的父母,被他們收養,住在白家,順便也能給白家添個勞力。 白鈴音的父母是擺攤做早餐的,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那一段時間,雖然是前身最辛苦的一段日子,比乞討還辛苦,但也是他最幸福的時候。 他有家了。 後來玄陰煉屍門舉辦升仙大會,兩人同時被檢測出三靈根體質,一同成為了外門弟子。 成為外門弟子不久後,前身就意識到了修真者的世界,比起在凡間的時候,更加危險,恐怖。 修真者有的是手段,能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遠的不說,就說煉僵一脈,是有秘法把一個人,活生生的製作成依舊留有完整記憶的僵屍的。 當然,這樣的秘法,一般都是掌握在門中長老手裡就是了。 正是意識到這點,前身瘋狂的修煉,就是為了有實力能夠保護白鈴音。 可惜,急於求成的他,最終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被異世界的顧天野,奪體重生。 不知道是不是被前世影響了,還是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顧天野也逐漸對這個活潑善良的女孩,升起了一股保護的欲望。 “天野,這種事情,本身就是我自己引起的,若不是我貪小便宜,又怎麼會惹上如今的麻煩。” “我不能把你拖下水。” 白鈴音神色鄭重的回道。 “真是傻丫頭,傻的可愛,你即使不說,我也會想辦法弄清楚事情的經過的。” “再說,這件事情,你並沒有錯,人都有貪小便宜的時候,我也不例外。” “錯的,是安家,是那個核心弟子。” 說出這兩個名字的時候,顧天野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寒芒。 特別是安家,那可是差點把他卷入進來了。 雖然現在,他準備主動趟這頓渾水,但是卻不妨礙他對安家的厭惡。 隨後,顧天野止住了白鈴音的話頭。 用一種急促,低沉的語調,快速說道: “你不用多說了,既然有人針對伱,那你以後就少出來走動。” “就留在養屍洞內,繼續練習畫符。” “我會把你需要的辟穀丹,養僵靈血,以及符紙符墨,放在你那養屍洞的周邊十丈範圍,並且做上一個隻有我們兩個知道的標記。” “記住,晚上去取。” 說完後,顧天野頓時麵色大變,並且狠狠的推了白鈴音一把。 “你怎麼敢,竟然敢招惹上麵的師兄。” “從今天起,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跟你,從今天起,劃清界限。” 之後,顧天野一揮袖袍,急匆匆的就離開了這裡。 留下白鈴音,一臉淒涼的站在原地,眼神呆滯。 走遠了的顧天野,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暗道:“女人表演的天賦,還真是天生的。” 接著,顧天野往赤僵坊走了一遭。 逛了好一會兒,最後,就隻買了一瓶【辟穀丹】,就離開了赤僵坊。 等顧天野走後,一直跟著他的一個雜役弟子,朝著他買過【辟穀丹】的小攤子走去。 “師兄,打聽一下,剛才那位師兄,買了多少瓶辟穀丹。” 那雜役弟子,恭敬的問道。 不想,那擺攤的師兄,一臉不屑的看了眼雜役弟子,根本不搭腔。 隻當他是透明的存在。 麵對這種情況,雜役弟子臉上卻露出一股奇怪的笑容。 他掏出懷中一枚令牌,在這位眼前,晃了晃。 “還請師兄告知一二。” 雜役弟子的語氣,依舊恭敬。 但是他對麵的那位師兄卻是臉色一變,在看到那令牌後,原本不屑的臉色變成了鄭重。 坐好身子,想了想,那位師兄回道:“隻買了一個瓶。” “師兄,你確定。” 雜役弟子拉長了語調問道。 聽到這有些陰陽怪氣的語調,那位師兄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開口道:“我,確定。” “好,師弟多謝師兄解惑。” 說完,雜役弟子轉身離開。 在他身後,那位師兄臉色鐵青。 “寒江令,看來新選出的那位核心弟子,已經開始著手培養自己的班底了。” 另一邊,顧天野離開了火僵院後,就坐著馬車回到了自己的丙五號養屍坑。 兩個時辰後,等雜役弟子忙活完,都走了以後。 他才偷偷的從養屍坑中離開。 這次,他沒有選擇乘坐公共馬車,而是貼上了一張【神行符】,開始趕路。 單靠他自己的腳力,想要趕到目的地,怕是得一兩個時辰。 所以,他用上了【神行符】。 這也是,為什麼宗門內,建了這麼多基礎設施的原因。 宗門太大,趕路太費時間,用【神行符】又十分不劃算。 而禦物飛行,那都是內門弟子才能擁有的實力。 路上,顧天野躲避了好幾波馬車,最後終於趕到屍妖峰腳下。 進了屍妖坊,他開始清倉腐肉苔蘚和火球符。 加上開寶箱得到的,以及先前保留下來的2株變異腐肉苔蘚,一共88株腐肉苔蘚,顧天野分了五個批次售賣。 一共獲得273枚靈石。 40張【火球符】賣了32枚靈石。 然後,就是消費了。 【三陰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買了3瓶,在3個店鋪和攤位上分別購買,用了120枚靈石。 符紙和符墨分2家店買,一共買了50打符紙,6塊符墨,用了80枚靈石。 還有,【辟穀丹】買了5瓶,全部在一家店鋪購買,用了5枚靈石。 【血僵丹】買了兩瓶20顆,給小青吃的,用了60枚靈石。 最後,他還花了20枚靈石,購買了15張【神行符】。 剩下的20枚靈石,顧天野沒有繼續消費。 打道回府。 此時,天邊已經出現了晚霞。 沒一會兒,天就黑了。 又過了幾個時辰,碩大的圓月,懸掛天穹中央,揮灑出大片的銀輝。 一個人影,偷偷從某個養屍洞中走了出來。 借著月光,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 不一會兒,她就發現了一個隱蔽角落裡的土地上,畫了一個圖案。 那是一對牛角。 頓時,白鈴音眼眶一濕。 前身在她家裡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搶的乾,時間久了,白鈴音就戲稱前身是一頭小黃牛。 有時候,前身累的不知不覺睡著的時候,醒來就會發現自己頭上多出了一對簡易,用廢紙做的牛角。 然後,就會聽到一旁白鈴音清脆的笑聲。 當白鈴音匆忙把東西挖出來,又小心復原了那處地方,跑進了養屍洞後。 又過了兩刻鐘。 顧天野才從某個角落中,慢慢現身。 月光下,可以看到他的手上,正捏著沒有賣出去的十張【火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