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太陽剛剛落山,天色尚有最後一點餘暉。 王如璀再次施展隱身陣盤,帶著王齊站在小院外麵看著裡麵,。 隻見這夫婦二人換好一身衣服準備出門。但是卻把庖屋緊緊鎖住。 女子對著院中的小孩說道:“好好看著你祖母,哪裡都不要去,更不要給她吃任何東西,要是被我知道,回來打斷你的腿。” 小孩站在祖母身邊,並不說話。 女子頓時大聲喊道:“聽到沒有。” “知道了。”小孩囁喏的回答,聲音中隱隱就要哭泣。 但是夫婦二人毫不在乎小孩感受,反而狠狠瞪了小孩一眼。然後才走出院子。 王齊看著好不生氣,真想上去責罵這夫婦二人。 但是看到王如璀一直笑瞇瞇的,而且似乎很贊賞夫婦二人的行為 於是王齊也就打消了念頭,和王如璀跟著夫婦二人離開院子。 隻是走過兩條街道,街上的人少了很多。 走到一個角落時候。王齊看到前麵的夫婦二人突然停下,然後女子肩膀一抽一抽,仿佛是在哭泣? 女子突然轉身抱著男子,男子輕輕拍著女子的後背。 王齊看到,女子是在哭泣,極度悲傷,而男子也是嘆息。 王齊更是不解。 是過了一會,女子匆匆擦乾淚水,然後略微整理衣服,二人再次向前走去。 隨後,王如璀和王齊跟著夫婦二人到了一處藥鋪中。 王齊和王如璀也進去。這個藥鋪裡麵有一個郎中和兩個夥計。 裡麵的郎中顯然對夫婦二人極為熟悉。上前把夫婦二人請入旁邊一個小屋中。 兩個夥計卻在背後對夫婦二人翻了翻白眼。 王齊和王如璀也跟著三人進入這個小屋子中,女子坐下就開始掉眼淚。 男子在一旁再次輕輕拍著女子的後背。 郎中也微微嘆息,“沈家娘子,你也莫要哭了。沈家老夫人能活到現在,都是你忍辱負重的結果,不然的話,怕是現在已經,唉……” 郎中從一旁的藥櫃中開始抓藥。 沈家娘子抽泣著問道:“田郎中,難道家母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田郎中停止抓藥,回身嘆息說道:“老夫人身染怪疾,不但健忘,而且還會喜歡多食。老夫人身體已極度虛弱,若是大量進食,絕對用不了幾天,就會導致積食,而產生更大的病患,就是瞬間離去也不足為奇。” “但是老夫人健忘,又容易到處找吃食,你家小兒和周圍鄰居,那個忍心不給?如今你夫婦二人為了阻止鄰居偷給老夫人飯食,以及為了讓老夫人消食,而日夜不停讓老夫人做活,已經變成遠近聞名的悍婦,不孝子。依我看,沈濤,沈家娘子你們不如把這個事情告訴周圍鄰居,大家都知道了,更會體諒你們,幫助你們,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辛苦。” 聽到田郎中這麼,沈家娘子頓時大哭,但是擔心外麵的小廝聽到,緊緊捂著嘴巴,不讓哭聲傳出去。男子也趕緊輕輕抱著女子安慰。 良久之後,沈家娘子才穩定情緒,抽泣說道:“妾身如何不願,但是周圍鄰居知道了,還有其他路過的不知情的熱心人,我夫婦二人一邊要照顧母親,一邊要撫育孩兒,怎能做到天天緊盯著母親。” “倘若一旦有人給食,我二人不知,而母親、孩兒又不會說,周圍鄰居也會心軟不告。到時候,母親離去,最難過的是我夫婦二人。”說罷,再次哭泣。 田郎中嘆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若是如此下去,你家孩兒還如何在學堂立足,我聽說學堂很多孩童都譏諷你家孩兒雙親不孝,是潑婦。長久以往,對孩兒也太不好了。” “而且,我這些藥也隻能治標,不治本。老夫人終究……”田郎中最終還是沒有把後麵的幾個字說出來。 聽到這裡,沈濤淚水也是大顆大顆滑落。 沈家娘子抽泣著說道:“我夫婦二人本打算換一個地方生活,但是就是因為擔心孩兒,現在孩兒又如此,我夫婦二人該如何是好。”二人抱頭痛哭。 王齊聽到這裡,簡直驚呆,沒想到這夫婦二人變成如此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王齊覺得二人作法不妥,但是讓王齊想一個更好的辦法,他確實想不出來。 這夫婦二人家中雖不能算貧寒,但是絕對拿不出一筆錢財到另外一個地方,或者隱居山林,那樣不但不能給老夫人及時抓藥,而且還會失去收入,耽擱孩子讀書。 若是一直堅持現在這種做法的話,二人遲早自己的身體受不了,而且會讓孩子受到其他學童欺負,甚至性格扭曲。 王齊長長嘆息,感覺十分慚愧,同時,對這夫婦二人的行為無比敬佩和同情。 王如璀仿佛早就知道,笑瞇瞇的看著王齊,輕輕拍拍王齊的肩膀說道:“走吧,這樣的善人我們再不出手,那什麼樣的人才值得我們出手。” 王齊狠狠點頭,跟著王如璀走了出去。 當沈家夫婦遠遠看到自己院子的時候,頓時一驚,因為院子中不但有自己的孩子和母親,還竟然出現了兩個道長。 於是夫婦二人快速進入院子,把孩子和母親拉到身後,然後麵容不善的看著王齊和王如璀。“你二人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民宅,還請快點出去,不然我們就報官了。” 王如璀上前手持道禮開口說道:“無上天尊,兩位善居士,老道有禮了。前日我師徒二人看到你家孩兒在外偷偷哭泣,於是上前詢問,聽聞你家之事。我道門祈福去厄,行善積德,對於此等事情自然要一探究竟。於是今日過來,仔細觀察老夫人身體,發現了其中真正緣由。” 然後王如璀看著女子手中的小小包裹說道:“若是老道猜測的不錯,你的包裹中應該是湯藥,而且還是給老夫人所用的吧。” 小孩聽到後頓時大驚,叫喊道:“娘親,祖母可是生了什麼病?為什麼娘親抓回湯藥也要藏在包裹中?” 沈家娘子看著眼前的老道長,對方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話語又是如此篤定,頓時心中的委屈再次湧出,淚水奪眶而出,哭泣問道:“老神仙可是有什麼辦法?” 旁邊的沈濤卻站到女子身前,雖然眼神悲傷,但是依舊平靜說道:“不是我夫婦不信兩位仙長,實在是家中已無餘財,請不起道長施法了。” 王如璀嘆息說道:“世人多苦,所以天尊才派我等小道行走世間,解厄除困。為老夫人除困,老道師徒二人不收一分道金。” 沈濤有些愕然,但是依舊說道:“仙長善心,小的心領了,隻是家母之病,已經無解,還請仙長不要浪費法力,用在其他有需要的百姓身上吧。” 身後的沈家娘子拉扯沈濤,快速說道:“夫君,就讓仙長試試吧。” 沈濤回頭低聲快速說道:“你忘了前幾次了,還有,田郎中也說過了,這些和尚道士大都是騙子。而且這個人還不收道金,那他圖什麼?我可不敢讓他對母親試手。若是母親因他而去,我該如何是好……”說著淚流滿麵。 王齊聽到和看到這夫婦二人如此擔憂老母親的身體,卻有如此執拗,不由的心中又是感嘆又是難過。 王如璀再次開口說道:“無上天尊,老道冒昧,老道並非偷聽,隻是老道耳力略異常人。聽到二位善居士說到田郎中,老道猜測,二位手中的湯藥也是從田郎中那裡抓來的吧。” “老道不才,也略懂幾分岐黃之術,若是二位不信老道能去老夫人之厄,不妨把田郎中請來,我和他辯一辯藥理,讓他親口對你二人說出老道水平如何,再下決定是否讓老道出手,如何?” 夫婦二人都不敢相信,還真有如此非要幫助他人的道士存在。 二人想到:自己二人身無餘財,老母親也已經如此,但是這個道長依舊執意如此,還要請田郎中過來,雖然這個辦法不錯,可是…… 仿佛看出來沈家夫婦二人的難處,王如璀再次開口對沈濤說道:“不如居士帶路,由我徒兒去請田郎中,老道保證,隻要我徒兒過去,田郎中必然過來,若是對方不來,老道馬上就走,絕對不再耽擱二位居士半點時間。” 沈濤想了想咬牙說道:“好,跟我來。” 但是王齊卻有點不知所措了,因為王齊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雖然修行了一點功法,對作法事也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對岐黃之術沒有一點了解,如何能把這個田郎中拉過來,王如璀說的如此篤定,自己該怎麼辦。 但是沈濤已經轉身,王齊也隻能快步跟了上去。但是隨後,王齊耳邊就傳來王如璀的傳音,王齊頓時明白,一臉坦然的跟隨沈濤而去。 很快,王齊就跟著沈濤到了田郎中的藥鋪。 田郎中正在抓藥,看到沈濤進來,疑惑的問道:“沈老弟,你怎麼……”但是突然看到了沈濤身後的王齊,於是頓時停下話語,疑惑的看著沈濤。 沈濤側身讓開位置,對王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因為剛才王如璀說了,隻要王齊過來,田郎中必然會跟著他過去。 王齊上前說道:“無上天尊,小道跟隨師傅雲遊天下,今日見到沈家老夫人身體有恙。師傅決定為老夫人祈福去厄,但沈家郎君不許,認為我等是騙子,並說田郎中所配之藥才更合適。想必田郎中對我道門有些誤會,不如跟著小道走一遭,開開眼界如何?” 王齊言語很是輕佻。田郎中隻是看了王齊一眼,然後就走到沈濤麵前,低聲說道:“又是個騙子,趕緊讓他走。” 然後田郎中就要繼續去抓藥。 王齊冷笑說道:“背後說他人壞話可不好。田郎中這麼自信我們是騙子,那不妨親眼過去看看,若是我們不成,你不在藥鋪的這段時間,損失了多少診金藥金,我們十倍償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何?” 王齊的這一句話,頓時把田郎中惹的大怒。 田郎中把手中藥材嘭的扔到一旁,看著王齊說道:“就憑你剛才的這番話,我就能斷定,你們就是兩個騙子。我田某人開藥鋪雖然也是為了養家糊口,但是更多的是為了周圍百姓。” “周圍那家有了身體不適我田某人都親自看病後才下手抓藥,若是他們沒錢,就算我倒貼,我也樂意如此,隻要能助人,我田某人就算每日吃糠咽菜,也樂在其中。” “反而是你們,說什麼給我十倍診金,我呸,我不稀罕,更不願意。我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思,打的什麼算盤,老夫人身體已經不成,若是你們這麼瞎折騰,老夫人哪裡還有命在。” “沈濤,趕緊報官,把這兩個騙子抓起來,出了事情我負責。” 王齊哈哈一笑說道:“不妨這樣,請沈大哥去報官,田郎中和我一起去看我師傅,或許我師傅現在已經對老夫人下手了呢。” 田郎中一聽,頓時麵色大變,恨恨的指著王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拔腿就沖了出去,遠處傳來聲音,“沈濤,趕緊報官,我去阻止他們。” 沈濤頓時臉色也極度難看,盯著王齊,不知道該如何。 王齊嗬嗬一笑,對著旁邊的一個小廝說道:“你去報官,去沈大哥的院子。沈大哥,我們一起回去吧。” 然後低聲說道:“剛才我惹怒田郎中的話語,是師傅教的,不然田郎中絕對不會過去,我們走吧。” 沈濤將信將疑,但是隻能跟著王齊也快速返回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