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坐,不要站著說話。”裴拙擺手說道。 “多謝師兄。”王齊感謝後,再次坐下。 “寧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他後麵傳回的消息,我也看到了。唉,雖然我們修士隕落是常有的事,但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遇到元封這樣的對手。 不過還好,你在最後關頭折返,不但救他一命,而且還讓丁羨師弟能投胎轉世再世為人,我們對你,對王供奉都是感激的很,多謝。” 裴拙感慨的說罷,對著王齊拱手感謝。 王齊趕忙站起說道:“不敢不敢,都是家祖他老人家出手幫忙,我並沒有做什麼,實在擔不起感謝二字。” 裴拙再次擺手說道:“好了,坐下說。你也不用謙虛,丁師弟寧願自戕也不願讓寧師弟陷入遠鐾山內,就是因為你找到他留下的黑闕針內的消息。 雖然元封使用禁術找到寧師弟所在的地方,但寧師弟身上也有寶物,並沒有讓元封占多大便宜。但是境界的差距和寶物的差距,再加上寧師弟已抱必死之誌,結局已是早已注定的。 不過你折返回去,不但幫助寧師弟,了了他的心願,還把他身上的信息帶了回去,監觀院外安司上下,對你很是感激。 對了,這個東西是侯主司特意讓我帶給你的。主司說,謝謝你,你幫了外安司這麼多,還讓寧忠和丁羨沒有遺憾,無以為報,這個算是略表謝意。” 說罷,裴拙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放到王齊的麵前。 王齊看了一眼這個瓷瓶,馬上就猜測到這個瓶子裡是什麼東西。 “不,師兄,這個靈液珍貴,我不能收。我進入遠鐾山內,若是沒有寧師兄相助,怕是早就折損在那裡了。 後麵離開後又折返回去,也是因為離開時候,看到寧師兄眼中思念之情太重,擔心他會再去遠鐾山內。隻是可惜,我回去的晚了。”王齊低沉的說道。 “就是因為你的這份善意,才讓他二人沒有遺憾,也讓我們得到很重要的消息。這瓶靈液,你該得的,收下吧,不然,你讓我們如何感謝,讓侯主司如何想心安。” 王齊想了想,收起這個靈液瓶子,“多謝師兄,多謝侯主司。” “不用謝,你和王供奉二人殺掉元封,他的家族可非同一般,屬於隱世家族。特別是元家家主,更是傳言說他是元嬰中期修士,這樣的家族,怕是我賢道門都無法和其硬碰硬。所以此事已經上報門主,或許現在門主已經請上宗出手了。” “那師兄知道這個元家可是哪個勢力的家族嗎?” “應該是一個叫玉瑕盟的勢力,這個勢力內究竟有多少高手,如何分布,根本不是我這樣的修士所能知曉的。雖然師弟身後有王供奉保護,但是我還是要勸師弟,千萬不要去做傻事,保全有用之身,好好修行,以待將來。” “多謝師兄良言。” “這是我的意思,也是侯主司以及你另外幾位師兄的意思,如陳補年師兄和劉寶知師兄。” 王齊驚訝,沒想到這麼多人牽掛自己,感嘆說道:“師兄們的關心,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 “不用報答我們,好好修行,多煉製陣盤,讓我賢道門的弟子門在外行走時能多一分自保之力,我們比什麼都開心。” “我一定會的。” “此次我之所以在這裡,有兩件事情,一件就是為了器不器,第二件就是為了你。你已經被很多人盯上,所以我們幾人的建議就是你還是不要在外麵歷練了,早點回去的好。 特別是元家修士,雖然現在我們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若是你回到門內,就算元家再怎麼猖狂,也不可能沖入我賢道門內去刺殺你。” “多謝師兄,我會認真考慮的。剛才不器館內的劉明應該是師兄的人吧?” “不愧是師弟,眼光果然不凡。不錯,他就是我們的人。正是因為你打算修補那柄土靈劍,所以他才對我們放出消息。我也能在第一時間內攔截到你。”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王齊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若有所思。 看著王齊的神色,裴拙贊賞的說道:“看來不用我多說明,師弟已經明白了事情原委。怕是器不器在師弟腳上的放置的追蹤靈物,師弟也一早就發現,所以才匆匆離開不器館,就算不用為兄幫忙,師弟也是應付的了的。” 王齊也並不否認,“但若是沒有師兄的話,小弟現在或許已經被很多修士圍攻了。” “你能看到這些很好,難怪寧師弟對你如此推崇。你反殺譚峰之後,把消息上報門派,門內的一些有心人就更加注視你了。我們得到消息,這些人對譚峰的屍體細細檢查,發現譚峰額頭傷口中有一些靈材碎屑。 經過鑒定和推斷,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譚峰使用雙寶雌雄劍中的土靈劍抵擋你發出的寶物,但是你發出的針類寶物很是厲害,穿透土靈劍將他殺掉。 那麼這柄土靈劍也必然受損,但是水靈劍並沒有受損。你這樣的修士必然不會放棄如此好的寶物,一定會找一名煉器師修補。 結合前不久遠鐾山的事情,你所在的位置就能大致確定。再推測你可能尋找的煉器師必然在你身邊周圍方圓千裡之內。這個煉器師既不能是高階,也不能是低階,而築基期煉器師最合適。在這方圓千裡範圍內,符合條件的煉器師就那麼幾個,而這個器不器是最合適的一個。 所以,門內那幾個有心人就聯絡到器不器,隻要他看到一個手持這柄土靈劍修士過來修補,就要馬上稟告,他們會給豐厚報酬。而這個修士就是你。 不過經過遠鐾山的事情,我們也已經注意到這些家夥,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肆無忌憚。我們截獲了一份情報後,也潛伏到器不器身邊,一個是想要找到他們之間相互勾結的確鑿證據,另一個就是想要阻止你,免得你被這些敗類聯合起來圍殺。 本來我們打算,在器不器和門內的那些家夥一起對你圍殺的時候再出手,但是侯主司剛才傳訊,讓我們提前行動,找到證據一網打盡是小事,保全你,才是大事。” 當器不器使用蔑絲靈珠時候,王齊就想到,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這柄土靈劍從譚峰手中得到後從未使用過,就算是水靈劍使用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而且見過的敵人如元封和馬權也都死了。 若是元家過來尋仇的話,絕對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手段,還用設計跟蹤,然後圍殺。 怕是直接派一個金丹高手,瞬間就能轟殺自己。 唯一的可能隻有一個人,或者是一個地方,就是賢道門內。 張信如今有劉寶知監視,應該不會。 那就剩下最後一個地方,陣院。 現在裴拙這麼解釋,更加讓王齊確定。 隻是不知道是陣院的那些修士。 “多謝侯師叔,多謝師兄。我的修為尚淺,讓師兄們費心了。” 裴拙看出王齊也猜測出是誰了,也就不再明說,而是勸說道:“你才多大,將來有的是時間提高修為。這些修士喪心病狂,簡直是正道之恥,但是現在他們的勢力還很大,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捉拿他們。所以現在你還是早點回去門內的好。” “好,我隨後就回去。隻是不知剛才跟蹤我的修士是誰?”王齊有些好奇的問道。 裴拙嘆息說道:“剛才跟蹤你的隻是幾個散修,雖然裡麵也有幾個好手,但是並沒有賢道門內的修士,也沒有器不器,我們倒是小看他們了。這些散修就算抓住了,也問不出什麼。所以,我就並沒有讓師弟們去抓這些散修,而是繼續圍在不器館外麵,繼續監視。” “這麼狡猾。這個器不器不能就這麼隻是監視,剛才我在他的屋子內發現一些隱藏的東西,或許就是師兄想要找的東西。我有一個計劃……” 王齊低聲說道。 “不行,”裴拙沒有聽完就直接拒絕,他當然明白王齊打算做什麼,繼續說道: “你孤身一人再入狼窩,萬一那些離開的散修再次回到不器館,你這不是羊入虎口嗎。而且,此刻的器不器已經知道有人暗中幫了你,一定回請示他背後的人,若是他們又派過來一個更厲害的修士,你都不要說建功了,怕是逃脫都難。如此冒險,可不是一個修士該有的智慧。” “師兄,我也知道此去兇險,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你也不能確定暗中圍殺我的修士現在不一定回到不器館外。而且,館外還埋伏了你的幫手,若是他們回來的話,我們現在直接過去圍殺他們,不就萬事大吉了。 但是此刻正是因為無法確定,所以我才更要進去,若是周圍有埋伏,你們直接殺入。若是沒有埋伏,那我會引誘器不器說出一些事情,這樣我們也許得到的更多,或許還能拿到你說的器不器和門內那些家夥勾結的證據,我也能更早的為寧忠師兄報仇。” “不行,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和寧師弟交代,和侯主司以及那麼多關心你的師兄交代。”裴拙站起來生氣的說道。 “師兄請看這個。”王齊知道不拿出點東西是無法說服裴拙了,於是就拿出一個東西放到旁邊桌上。 裴拙回頭,看到桌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陣盤。 陣盤土黃色,表麵是褐色的陣紋,遠遠看去,這些陣紋像一個四四方方的牢籠圖案。 “土牢陣盤?”裴拙驚訝問道,拿起這個土牢陣盤仔細看著,“你煉製的?” 王齊點點頭。 但是沒想到裴拙麵色更是冰冷,“能在煉氣後期就煉製出來二階陣盤,我裴拙此生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你這樣的陣道天才,我更不能讓你輕易涉險。不用說了,我現在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師兄,若是你一掌就能把我這個土牢陣破掉,那我聽從師兄安排,馬上回去。若是不然,那我就有再入狼窩的本錢,師兄可敢和我賭這一把?” 看到王齊堅定的眼神,裴拙很是認真的看著王齊說道:“好,既然師弟如此執著,那今日為兄好好看看你的實力如何。” 帶著王齊來到院中,裴拙隨手對著院中拋出一道符篆。 符篆發出一道黃色的光芒,落到了院中石桌上麵。 這道光芒在石桌表麵橫平豎直飛速行走,就像是一枚棋子一般。 光芒留下的殘影形成一個圖案,圖案所有紋線光芒大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突然消失。 隨之消失的還有這個石桌。 地麵上露出一個黝黑的深洞。 裴拙轉頭看了王齊一眼,發現王齊麵色如常,一點都沒有緊張之色。 難道他就這麼自信? 自己可是築基後期修士,就算他王齊是一個築基初期修士使用這個土牢陣,也未必能扛的下自己的一掌。 但是王齊神色如此鎮定,看來他還有未說出的手段。 心中不由的對王齊評價高了幾分,看來侯主司對王齊的評價並非誇大。 不過,修士的一切都是要靠實力說話,就算你心智再狡猾如狐,眼光再銳利如隼。 若是你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支撐,那注定此生你隻能成為他人附庸,甚至為奴為婢。 裴拙走到院中的這個深洞前,直接跳了下去。 王齊也沒有絲毫猶豫,跟著跳了下去。 洞深約有十丈,落下之後,王齊隨即施展靈眼四處張望。 麵前是一個占地十幾丈的巨大洞穴,地麵和四周墻壁十分平整,而且上麵都有靈力絲線纏繞。 看來這個地方應該是一處修行和演武的場所。 裴拙打出一個響指,周圍墻壁上突然出現幾盞燭火,一時間山洞內亮如白晝。 其實王齊現在的境界,根本不用任何光線也能看的十分清楚。 但是裴拙或許想讓王齊看的更清楚,輸的心服口服,所以才如此點亮燭火。 王齊也沒有解釋,而是依舊習慣性的用靈眼看了看四周的燭火,嘴角突然泛起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