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語其實挺討厭金恩銘的,不僅是因為他們兩個性格合不來,更是因為金恩銘行事風格殘暴讓自己非常的不安。 如果不是要為了自己的妻子報仇,他又怎麼會和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合作?! 更別提對方隻要找到機會就一刻不停地消遣他,派遣他做各種違背良心之事,更別說對方經常讓他身處各種危險中間。 這何止是合作,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利用二字。 一次也就算了,兩次三次實屬過分。 不得不說,他其實恨金恩銘,恨得咬牙切齒,可又礙於對方的實力不好動手。不得不為對方鞍前馬後,做出試探情報之事。 時間一長,連他自己都覺得違背了初心。 而苦海無涯,無法回頭。 “為什麼要如此做了?”明語總是會質問自己,答案卻早已經模糊不清於風中。 時間流逝,黑夜日復一日的降臨,金恩鉆在不斷成長,實力越來越強大,而手上沾染的血也在增多。明語親眼目睹她一次又一次向無辜之人揮起屠刀,最終,良心使他坐不住了。 “別這樣做吧!”終有一天,當他發現她再一次向無辜之人揮起屠刀時,他急忙攔住她“他們並非極惡之人!”他說的沒有錯,前幾天所見僅是刺眼的鮮紅,屍體,殘垣斷區的腥味不斷打擾著他那顆心。那僅剩不多的良心。 “你在發瘋嗎?”金恩銘好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微微增大褐色的眼睛“讓開!” 明語向安明月投去求助的目光。安明月倒是性格要比他的二姐好了,不知道多少。明語覺得他倆好歹還是有親屬關係擺在那,如果安明月幫自己說話,說不定……… 他能夠救下眼前這個人。 安明月隻是扭過頭去,似乎是不太想搭理他。 “我………”明語非但沒有退讓,反倒向前跨了一步,他眼神堅定,自始至終都擋在全身是血的人前麵。“不會讓開!” “難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是處於光明的那一麵嗎?”金恩銘滿臉嘲諷,步步緊逼。 “你難不成忘了你的所作所為,你忘了?!我可沒忘!自從你對同伴動手的時候起,你就不再是作為一名執行人活著。而是作為我的幫兇所活著!” “你的朋友可是你殺的。”明語是她“合作夥伴”沒錯。可是並不因為代表著他們兩個關係就很好,雖說現在暫且需要明語活著,但是不代表她不會拆別人傷疤。 “你難道忘記了?是你……” “親手殺害自己的朋友。” 明語的手在顫抖,正如他的心。他嘴唇蒼白,說不出話來。金恩銘所言非虛,他真真實實對朋友動過手。可那是在金恩銘的慫恿下才開的槍。 憤怒,恐慌在心中熊熊燃燒。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朋友的死亡。可是他不願意承認。 潛意識實際上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可表層意識呢?表層意思依然心安理得的怪罪別人,似乎這樣就可以減少一些負重感。 實際上並不然,這連欺騙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他常常在半夜掙紮醒來,滿頭大汗。 “無辜?你的朋友難道不無辜”嗎?”金恩銘不依不饒,咄咄逼人。 “我~…”明語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隻是默默低下頭! “何必惺惺作態!”金恩銘冷笑一聲,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已經做了壞事,但是從內心深處還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的人。 “我……”幾乎是在愣神的一秒鐘,金恩銘已經動手了。 “丁!”似風,似雨。似破竹聲。又似刀與水碰撞的聲音。 待到明語回過頭來,地上的人已經不能再動彈。金恩銘微微瞇起眼,輕蔑的朝明語笑了。 她沒有,在看地上的死人一眼。也沒有再看向愣在原地的明語。高高揚起白色的頭顱向等候已久的安明月走去。 “你好啊!~~妹妹!”兩個人相互一笑,分別擁抱問好。 安明月也難得收斂了自己的不滿,朝自己的“二姐姐”笑了。 就算他們關係不好,也不會在明語這個外人麵前展現他們關係有多麼不好?!在外人麵前,難道不應該展現他們的友好嗎?恰好雙方都是這樣想的,於是一場大戲也就這樣演下去! 分明沒有觀眾還是想要演下去。也不知,是演給誰看? 她們兩個還在互相擁抱,而明語仍然站在那裡。 他站的太近,手上飛濺上了鮮血。他緊皺眉頭,似乎不喜歡這種粘稠感! 可是………血已經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