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乾什麼?” 一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窗外。 定睛一看,那個人是教導主任,王國善。 餘洋鬆了一口氣,現在的自己多少有些神經質了。明明王國善的聲音自己那麼熟悉,現在卻被嚇一跳。 呂佑卻是警惕地看著王國善,開口說道: “你是什麼人?” 餘洋解釋到: “那個主任,他們是新來的,不知道您。 呂佑,他是教導主任,不是外人。” 雖然按理來說,餘洋才剛剛從案件中脫離,在其他人眼中還是病人,教導主任恐怕也不會找餘洋的茬。 但餘洋在心裡一直認為自己是正常人,和別人一樣,沒有想過別人還忌憚自己病人的身份。 其實別人都不知道,教導主任是餘洋的姑父,早在他還不上這所高中時,姑姑姑父就經常給他做飯。 隻不過王國善要求在外人麵前避嫌,所以一直讓餘洋在外麵喊他主任。 “你們盒子裡裝的什麼?” 王國榮的語氣平淡而冰冷,似乎根本不認識餘洋。 餘洋本想再說些,可王國榮陌生的語氣一下子讓餘洋原本想說的話卡在嘴邊,說不出來。 “主任?您沒事吧?” 餘洋擔憂的同時多出一份警惕。 眼前的姑父實在是有些奇怪過頭了。 “盒子裡……裝的什麼?給我看看。” 呂佑將餘洋拉到身後,凝重地看向王國善。 “餘洋,小心,這人不對勁。” 王國榮慢慢打開窗戶。 窗戶打開的一剎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沖他們而來。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突!”的一下 一團詭異的黑影在王國善體內炸開,無數血肉飛濺,灑的教室一片狼藉,整個教室的值日反正是白做了…… 隻不過現在沒有人會顧及這個,因為王國善體內的黑影直接從王國善體內跳了出來,四腳著地,差不多四五十厘米的長度,體型上像一隻貓咪。 但它卻長著一張人臉,或者說…… 王國善的臉。 由於它通體漆黑,唯有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裡冒著白光,很自然地與黑夜融為一體,難以辨認。 餘洋大驚失色,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唯有沈元新看出了夜妖的底細,小聲說到: “惡墮化?” 那隻貓狀夜妖沒有發起進攻,隻是弓著身子,隨時準備暴起殺人,但它的目光,卻一直放在呂佑手中的盒子上。 餘洋好歹經歷了空白妖事件,心理素質還是不低的,他強迫自己將姑父的安危從腦海裡拋開,專注於麵前的敵人。 “這一戰是不可幸免了。” 雖然很危險,但餘洋不是很慌,至少沒有之前遇到空白妖時那麼慌,因為呂佑和沈元新這兩個神秘人在自己身邊,最重要的是,他也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 由於害怕驚動夜妖,餘洋隻能將手緩緩伸入口袋,要將怪手從口袋裡拿出來。 他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後麵的沈元新。眼看餘洋要啟用那隻怪手,沈元新一下子就急了,趕忙開口阻止道: “餘洋,不要用那隻怪手。” 餘洋詫異地回過頭,不明白沈元新為何要阻止她。 沈元新解釋到: “你一旦使用它,夜警司就會得到消息,這份源質可就落不到咱們自己的口袋裡了!” 這時候,那隻夜妖也緩緩開口,用不流利的中文道: “你手裡的東西是什麼,給我看看。” 看到姑父的臉長在一隻貓身上,餘洋心裡一陣惡寒。 “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呂佑,解決它!” 沈元新向呂佑下達命令,呂佑點點頭,將手中的盒子向後一甩,準確無誤地甩到餘洋手裡。 “退後。”呂佑向餘洋吩咐到。 餘洋和何傑趕緊跑到沈元新旁邊,不管怎樣,沈元新旁邊肯定安全。 那隻夜妖眼看對方不肯合作,便直接沖了上來,身體宛如利箭一般迅捷,手中利爪趁著月光,綻放出一股令人心驚的鋒芒,直沖呂佑而去。 可呂佑沒有動彈,隻是抬起左臂,便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夜妖的利爪。 夜妖的爪擊恐怕能將人直接開腸破肚,連同骨骼一起切開,但在呂佑麵前,就變成了小孩的玩具。 “銅皮鐵骨?” 餘洋與何傑都產生了這樣的疑惑,這能力似乎和木偶師那個很像。 唯有沈元新笑而不語。 呂佑手上出現一股根本看不懂的符文,和之前呂佑放在萬榮榮身上的那個一樣。 此時一團黑光在這本就黑暗而模糊的環境中若隱若現,正是呂佑手臂上的符文所散發而出的。 就見到呂佑上半身的衣服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化,像一灘爛泥似的落在地上,露出呂佑健碩的腹肌。 如果沒有那些布滿全身的黑色符文,光憑這完美的身材就可以俘獲一大批女孩的芳心。 餘洋在呂佑肩膀處看見一個圖騰,圖騰並沒有因為符文的出現而產生變化,根據馬濤告訴他們的內容,這個圖騰恐怕和那一團黑色符文沒有關係。 果然,下一秒,呂佑一把甩開抓住他手臂的夜妖,另一隻手在空中半握,成握刀狀,向夜妖劈去。 這時候,那個圖騰也開始隨著符文一起悸動起來,連帶著閃出一抹光芒。 就見一把長刀出現在呂佑手中,狠狠劈向夜妖。 那把長刀餘洋再熟悉不過,正是夜警司人手一把的斬妖刀。 呂佑的速度太快,夜妖來不及閃躲,胸口被長刀劃過,斬出一道傷痕。 但夜妖畢竟不是正常生物,那些致命傷在夜妖眼中同樣是可有可無,即使是劃破整個胸膛的一擊,也不能對它造成什麼影響。 呂佑不屑地看向夜妖,很明顯,即使是生死相搏,他也遊刃有餘。 “一隻凡體夜妖,也敢謀奪源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呂佑再一次沖向夜妖,手中的長刀不斷地刺向夜妖的各個部位。 夜妖無論怎麼攻擊呂佑,都破不開那團黑色符文,以至於呂佑可以毫無顧忌地攻擊夜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雖然它速度快,身形小,可以在刀鋒間左右騰挪,上下閃躲,在伺機進攻,但再是花裡胡哨,在絕對的實力差距前也是毫無意義的。 在兩者持續的交鋒下,夜妖一度陷入劣勢,根本是回天乏術,隨著呂佑突然踹出的一腳,夜妖被一股勢如萬鈞的力量踹飛,落到肚子爆開血洞的王國善身上。 沈元新看膩了呂佑的小孩子斑的打鬥,打了個哈欠,向呂佑喊到: “別玩了,我要回去睡覺!” 得到吩咐的呂佑直接沖向夜妖,準備直接解決它。 可夜妖一反常態,沒有再攻擊呂佑,而是直接順著王國善身上的血洞,鉆回他體內。 一下子,王國善“噔”地一下,直接從地上爬起,肥寬的手掌上露出利爪,比起夜妖的,更顯猙獰。 已經沖到夜妖跟前的呂佑沒有辦法退後,隻能直接沖向它。 那隻手掌,直接沖向呂佑的脖子,試圖一擊斃命。 和剛才如撓癢般的攻擊不同,這一抓讓呂佑心裡不斷傳出一種危險感,仿佛在警告他,不能硬接這一爪,於是呂佑抬起斬妖刀,試圖擋住這一擊。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斬妖刀在接觸到利爪的一瞬間就斷掉。這並非是因為斬妖刀不夠硬,而是因為利爪的夜妖之力更強,可以無視斬妖刀的力量。 沒有斬妖刀的抵擋,呂佑隻能看著這一爪刺向脖子。 “噗~” 鮮血順著脖子緩緩流下。 但不是呂佑的脖子,是王國善的。 一把破碎的斬妖刀深深地刺入王國善的咽喉中。 雖然斬妖刀並沒有擋住夜妖淩厲的攻勢,但終究是起了作用,有了斬妖刀的抵擋,夜妖的攻擊還是沒能破開呂佑的防禦,脖子上蔓延的符文擋住了那一爪。 而那股符文也順著斬妖刀蔓延到夜妖身上。當符文蔓延到夜妖身上後,夜妖的身軀一僵,動彈不得。 但呂佑的臉也變得煞白,看得出,這一招的消耗並不小。 隨著身體的虛弱感傳來,呂佑也不再耽擱。直接將斷刀從夜妖脖子上拔下來,然後狠狠刺入王國善肚子裡,紮進貓狀夜妖體內。 而那裡,便是夜妖的本源所在。 隨著一刀深入,夜妖本源被直接引爆,在王國善體內引發二次爆炸,將本就殘破不堪的身軀徹底粉碎,一隻連代號都來不及取的夜妖,就死在了呂佑手中。 這時候,何傑,沈元新和餘洋才從後方走出來。 呂佑在沈元新麵前低下頭,似乎是在為剛才的表現道歉。 沈元新語氣平淡地說到: “你差點在一隻凡體夜妖手中翻車,真是廢物!回去加練吧。” 呂佑不敢反駁,隻是點頭稱是。 沈元新還準備說些什麼,但餘洋的聲音卻在背後響起。 “那個……我姑父他……” 早已調查過餘洋的家世背景,沈元新自然知道這個人就是餘洋姑父,看著餘洋還帶有希望的目光,沈元新輕笑一聲,指了指王國善唯一完整的頭,說到: “姑父?不就在這嗎?” 沈元新其實可以安慰餘洋兩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者用委婉的方式告訴他真相。 但那太麻煩了,沈元新選擇直接撕開餘洋的傷疤。 “餘洋,你以為夜妖怎麼出現在這個世上?憑空出現不成?” 沈元新看上去很乾凈,但這不代表她怕臟。就見她一腳踢開王國善的頭,力氣很大,直接將頭顱踹的內凹下去。 雖然呂佑看上去很冷漠,沈元新很外向。但實際上,沈元新比呂佑更沒有人性。 沈元新並不在意自己的做法有沒有問題,呂佑反而是很抱歉,隻能朝愣在原地的餘洋解釋。 “在我們的研究中發現,夜妖的力量似乎與人的情感,信仰等方麵有很大關係。 如果一個村子的人都害怕某種傳說,某種怪物,那麼那個村子裡誕生的夜妖往往就會貼合他們所恐懼的形象。 甚至在夜妖學界有種說法,夜妖之所以會在黑夜活動,都是因為全世界的人都喜歡白天而畏懼黑夜。 但恐懼的多少不能決定夜妖的強弱,這還得靠夜妖後天的發展。 而夜妖的誕生也不是憑空出現,他們其實是依靠人類降臨。 比如一個地區的人都害怕殺人犯,而這些人的恐懼為夜妖的誕生創造了條件,這時候一個普通人殺人了,內心對殺人這件事產生了依賴和扭曲,那麼他就有可能獲得夜妖的力量,但並不是成為我們這樣的靈者,而是直接變成一隻夜妖,我們稱這種現象為, 惡墮化。” 呂佑拍了拍餘洋的肩膀。 “抱歉,但你姑父,自惡墮化開始,就已經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