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日。市人民醫院icu重癥監護室的病床上。一位渾身插滿各種儀器的男人，枕邊放著一個白色的布偶，雙眼微睜，緊盯著窗外。 　　我叫澤；自打記事起，就住在城南的孤兒院。那年我8歲。我是在鄉下的一條小泥路上被人發現的。按照常理應該知道自己父母，姓名，家庭住址等等，可是我對此卻一無所知，按照常理來說，一個男孩在農村還是很受歡迎的。但是九幾年各家各戶都不是特別富裕，也受到了封建思想的影響，誰也不願意養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的男孩，因為孩子萬一哪天想起來，自己的爸媽是誰。一下子走了，自己養了多年的兒子一下子成了別人的。沒幾個人能受得了。村長看我穿了一身小洋裝，不像村裡的孩子，所以村大隊決定，把澤送到市裡的福利院，就這樣第二天早上，村長就開著拖拉機頭拉著澤和另外一個女孩子一起前往了市裡。女孩一路上一眼不發，反倒是村長先說了話:“婷啊，到了市裡一定要聽話。恁也是沾了這小子嘞光，大隊上是真養不住恁。今天給恁送到市裡，恁不要埋怨。” 　　那女孩一言不發，從村長的話裡，我知道了這個女孩，叫婷。 　　一路上我緊緊的盯著婷，梳著兩條馬尾辮。流著鼻涕。小臉蛋上蹭的一塊一塊的黑，可就是這樣也能看的出。她的白皙。婷的眼睛很大。也直勾勾的看著我。我摸了摸身上。褲兜子裡還有兩塊糖。拿了出來。遞給了婷一塊。婷的視線也從我的臉上挪開了。她拿起我手上的糖，用自己笨拙的小黑手剝開，放進了嘴裡，然後嘿嘿的笑了起來，掛著的鼻涕，也隨著婷的笑變成了一個鼻涕泡。我也跟著笑了起來。緊接著就變成兩個孩子的大笑與嬉鬧。沒過多久村長帶著我們來到市立福利院，因為資源緊張辦好了手續。我們就和一個阿姨來到了城南孤兒院。因為都是小孩子，加上孤兒院很小，就這樣我和婷被安排住進了一個房間。婷問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搖了搖頭。緊接著她問我你多大了，我又搖了搖頭我問婷你叫什麼多大了，她也搖了搖頭。然後我們兩個就又笑了起來。 　　婷說，她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隻記得自己的家不在這裡，在貴州。她跟著一個鄰居阿姨去鎮子上買東西。被帶到了這裡。那個阿姨用她換了10斤雞蛋兩袋子米。還有一些錢。她就住在那個村子裡。家裡的女人總讓她叫媽媽，她不肯。總是被打。甚至有一次拿起了煙袋鍋子，燙在了她手上。過了沒多久，這對夫妻突然就不見了，村子的人說是去山上撿柴火的時候。被狼群叼了去。 　　總之自從這對夫婦消失之後，村長就一直帶著她，村裡人都在說小婷是災星。把這對夫婦克死了。村裡的孩子也經常欺負她。村長也帶著她去過幾戶人家。沒有一戶願意收留她。在之後。她就和我一起被送來了這裡。 　　聽完這些當時因為年齡小，並且自己什麼也想不起來。隻顧著和小婷“論資排輩”。我們兩個身高相仿。都在爭著當哥哥，姐姐，沒爭論出結果，於是我倆決定，我們今年8歲。至於誰大，那就看以後誰長得高。小婷也同意了。可是想著我沒有名字。小婷從她隨身的小書包裡翻出來了一個布偶，遞到了我的手上，告訴我這個布偶是她媽媽給她縫的。媽媽說，這個布偶叫澤。布偶送給你了，連名字也送給你吧。以後你就叫澤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都有了名字，有了年齡。孤兒院要給我們上戶口。一個字上不了。索性在百家姓上隨便找了一個。從此我叫趙澤，她叫趙婷。不過姓我們從來都沒有用過。哪怕老師讓在作業本上寫學名，我寫的依舊是澤，她的本子上也隻有一個婷字。 　　我們兩個人的身高，也是你壓著我，我壓著你。我當哥哥沒幾天，她就當了姐姐。我們的勝負。依舊沒有分出來。 　　12歲那年，來了一對華僑夫婦，來孤兒院辦理收養手續。那天下午。我們兩個如往常一樣，比這身高，老師突然敲了敲我們的房門。把小婷叫了出去。隨後就來了幾個陌生人。把小婷的東西都收了去。我想阻止。可是想到，小婷從這裡出去。就能過好日子了。便把頭扭了過去。我們的東西都沒多少。很快就收拾完了。我也坐了起來。看到小婷的床上放著一個小鐵鏈串著一個易拉罐的環。我再也忍不住了。這是我第一次當哥哥的時候送給小婷的。我手裡拿著手鏈，瘋了一樣跑出去。看到她正在上車，又一次發瘋了一樣大喊著“婷，你東西忘記了”小婷看見我，也哭著向我跑了過來。她抱著我說叫了一聲“哥”，我也想抱一抱她。可是我又怕婷舍不得走。就那樣有些木訥的站在原地 　　在之後就是老套的劇情，老師催促著小婷。我們終於分別了。 　　自此以後婷，就徹底消失了。她的消息。我隻在夢裡聽過，夢裡小婷。穿著一身婚紗。挽著我的手，我帶著她走進了教堂。把她的手放在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手上。她對我說“哥，放心吧我很好”，而這個夢，我之後的日子裡有過無數次， 　　很快我也長大了，又以全區第一的成績，考進了公安大學。離開了孤兒院，也離開了這座城市。來到帝都的第一天，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帝都西客站。當時我甚至找不到好的形容詞。於是說了一句“臥槽！”之後就登上了學校的大巴車。新生登記一切都很順利。學校安排了宿舍。發了被褥。找書苑 www．zhaosｈｕyuan.cｏm 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裡。嘰嘰喳喳的等待著導員來訓話。不一會一個精瘦的男人。帶著眼鏡，背著手站在了講臺上。瞬間教室裡安靜了下來。他說他叫陳凡。是我們的指導老師。未來的四年他將和我們一起度過。隨後便讓我們逐一開始了自我介紹。正要輪到我的時候。剛站起來。教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中年人。和我們麵麵相覷。看了看講臺上的陳凡。又退出去看了看門牌號。疑惑的說到。“這不是11級刑偵1班麼？”而此時的講臺上陳凡還一臉淡定的說到“是啊，有什麼事？”中年人說“我是這個班的，指導老師啊。你是不是走錯班了？” 　　陳凡一秒鐘切換了一副嘴臉“老師，老師。您請”說著一臉諂媚的從講臺上下來。隨著說到“我剛剛看班級裡比較亂，替您維持一下秩序”隨後陳凡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而老師也是懵逼的站到了講臺上。和我們麵對麵沉默著，也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所有人都忍不住。連臺上的也跟著我們一起笑。導師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告訴我們他姓廖，叫廖毅之後就讓我們開始自行分配宿舍了。沒有長篇闊論。這也得益於陳凡的騷操作。我和陳凡坐的近，我們倆被分在了一間寢室，男寢3棟2層202，走進的宿舍。環顧了一圈標準的6人間。一個衛生間。一個洗漱間。三張上下鋪。還有一個讀書臺。陳凡跟我一起來了宿舍。一進門就走進來靠裡的下鋪。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躺了躺又坐起來。說了句“真不錯，小太爺我以後就睡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