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1 / 1)

夜晚,陳淵走到窗前,看著月色不禁陷入回憶   送父母離開重慶,摩托車也要通過快遞匯去,母親目不識丁,繼父也是如此,陳淵很少匯快遞,更別提匯摩托車這類,也隻好利用互聯網搜查信息,通過自帶瀏覽器總算找到一個,隨即撥通電話   陳淵率先發言,在浙江生活過後,與陌生人講話時會不知覺帶著普通話,哪怕在重慶生活了三四年依舊這樣“你好,我這裡有輛摩托車,需要運到天都”   電話另一半傳來成熟的男中音道“天都啊,可以的可以的,不過我們要750哦兄弟,你看怎麼樣”   陳淵轉身望向母親和叔叔,二人相繼點頭,母親搶先說道:“這樣也可以撒,可以接受,你問一下師傅什麼時候來”   見母親還要說,我比了個手勢,轉頭對電話道:“師傅你加我微信”   “兄弟你加我嘛,我手機號就是微信號”   隨即掛斷電話,復製手機號碼,然後再微信中粘貼搜索,加了後我將地址定位發給師傅,對方也回答馬上就來   完畢後,家裡三人開始下樓等待,而我執意等一會,我不想下麵站著吹冷風,在微信地圖上我看得見師傅的位置,母親不應,我也隻好聽之   達到樓下取出摩托車後,等待大約6分鐘後師傅便來到,準備上貨,但突然問道“兄弟你們這個車還有沒有油哦”   我隻好看了眼叔叔,叔叔表示還有   “唉,早說嘛,白跑一趟,這個你們直接去那個快遞轉運市場,離這裡又不遠”   見狀我麵色有些不知所措,遞了8塊給快遞師傅說道:“辛苦師傅了,我們自己去”   師傅收下後笑笑,“恰好我也要去那個市場,你們跟著我嘛”   我笑了笑應聲   隨後由叔叔騎車,母親回家收拾,而我也跟著一同前去   重慶3月的風依舊寒冷   冷風在耳旁呼嘯,不顧他人死活,肆意的穿入我的衣內,掠奪體溫   到達目的後,師傅便自顧自的忙起來,見狀我讓叔叔在原地等我,由於長久看電腦的原因,視力不復當初,但我並沒有和母親說,說了大概會數落玩手機玩的,但這個專業要使用電腦,起步一兩個小時便感受雙眼酸痛,現在逐漸適應後,視力也下降了很多,市場是一個個商鋪圍成的一個四周型,我走到第一家看見能達天都,我便問道“老板,摩托車快遞到莆田多少”   “900”男人看了我兩眼說到   我略有所思,隨後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隨即第二家報價1200,我也轉身就走,身後傳來老板的喊到“兄弟,來嘛來嘛,我這裡最便宜,安全實惠”   見狀我麵無表情,而情況思之令人發笑。   第三家分別報價600,我點了點頭便向叔叔喊到,但由於距離太遠,也不知在乾嘛,我也隻好小跑過去,隨即他也開車過來,我小跑了一會才到老板店鋪門前,在路上有一條田園犬也狂奔在我前麵   我打量了一下,老板夫婦,兩個孩子,一男一女,老板娘臉上的粉我還看得見,身上傳來刺鼻香水味,麵容依舊非常憔悴,頗有一種東施效顰的感覺,老板也是非常憔悴,但很熱情   我皮笑肉不笑開始與老板娘交談相關信息,我與老板娘坐在屋內,開始一問一答,因為做過課代表,班長,學生會成員,國家貧困資助輔導員,我很擅長應對這些人,更何況現在我是顧客,自然也是單刀直入,我們確定後   叔叔和老板也聊的火熱   我不懂這兩人聊啥,不過從接待的人員和兩人的談話方式態度來看,家裡應該是老板娘主管經濟大權,並且很強勢,怎麼說好呢,重慶特色,我們都稱之為耙耳朵,畢竟四川重慶出了名的怕老婆   內心我很抗拒喊對方爸,但在外麵我還是喊他去檢查。   確定好手續後,我付於老板娘費用,二人進屋後,不知為何聊到我身上,隨後老板表示可以拍視頻留證據,如果有損傷,可以賠償   叔叔說不用吧   但我轉念一想還是留著吧,隨即讓老板配合我拍,拍的時候頗為好笑,怎麼老板跟我像是交代犯罪過程似的   老板娘和老板開始誇,我最討厭別人誇獎,因為那會帶來一種危險感,話說的那麼好聽?你想乾嘛!拿出實際行動,辦好了都好說,辦不好就閉嘴,這是我一向以來的理念之一,隨後我便拉著戀戀不舍的叔叔離開,開始坐公交回去。   這件事並不好笑,別人看見陳淵的麵容便動了心思,欺軟怕硬,偷奸耍滑,陳淵原本的麵容較為清秀,屬於文質彬彬類型的。   隻是那次事件後,雙眼裡的高光消失待盡,剩下的隻是一張冷漠暗淡的眼睛,猶記那也是個冬天吧。僅僅如此嗎?   不!前些天的開鎖不也是嗎?   那次陳淵鑰匙忘帶,放在了學校,一周七天,六天課,回家睡一晚就繼續回校   結果門口的備用鑰匙消失,看著門上的水電欠費賬單,陳淵撥通電話貼賬單詢問貼賬單的的時候是否看見,鑰匙也沒有掉落在四周,陳淵第一個懷疑房東來拿了,因為就隻有對方知道備用鑰匙的位置,隨後與之聯係,對方表示沒有來過,也沒有備用鑰匙,陳淵遂打開瀏覽器找開鎖師傅,如法炮製,三家比家,90,90,100,隨後隨意撥通90的一家,在陳淵的記憶了最多50,那麼貴確實令人大吃一驚   “叮叮”看見手機上彈出的消息框,房東表示小區內有開鎖師傅,可以幫陳淵聯係,陳淵笑了笑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剛剛一問三不知也沒什麼,現在那麼急迫?不過這也證明不了什麼,萬一我是以小人之心揣君子之腹呢,隨後陳淵交代不用,便迎接開鎖師傅去了   “兄弟你好,你們鎖是新鎖還是老鎖”一輛紅色轎車下來的微胖中年男人,身著工作服   “鎖應該是老鎖,比較難打開”我恭死聲回答   “好的,我找找工具,走吧”   我看見男人蹲著門前把弄著工具,不禁想起關於開鎖行業的一個傳言,如果開的太快,雇主心裡不舒服,給錢也不情願,所以開鎖的人通常會先裝模作樣一會,等浪費點時間後打開,再感概道,真難開啊你們這個老鎖,都生銹了,而新鎖的回答也是真難啊,新鎖是有技術在的,一般人是撬不開的哦~。陳淵今日,本就有事回來的晚,還坐了一個小時的車,本來就暈車,這使得心情更加煩躁。   但還是得耐著性子借助故事敲打師傅,裝作不懂問為什麼,實則表達快給老子開,莫要磨洋工,錢不缺你   師傅笑道:“兄弟,不存在這回事,開不開的開,都是90”   “是嘛,原來如此,漲見識了”陳淵看著開鎖師傅,師傅頭戴照明燈,以此隻有門前有光,黑暗籠罩著陳淵,影子也隨著師傅燈光的轉移而改變長度,樓道中的悶熱使得二人都汗流不止,原本暈乎乎的陳淵,那一刻腦袋清醒過來   “師傅我先下去透會氣,你打開了叫我,我一會回來”說完陳淵自顧自的下樓   陳淵獨自坐在馬路上不禁嘆息,對此陳淵並不憤怒,人的本性罷了,隨後陳淵撥通電話在重慶市的警局   “你好,有什麼能幫您的嗎?”一道清脆的女音問道   “我在重慶xx地門牌號xx,現在我向您請教一個問題,開鎖師傅沒有打開門應該是不收取費用的吧?”雖然陳淵已經上網查實,但還是故意拋出這個問題   “按法律規定是不需要的,您需要我這方安排民警為您調解嗎?”   “暫時不用,幫我備個案,如有需要我再打給你”   “好的”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門前看著師傅擺弄問道:“師傅打不開就算了吧”   “小兄弟啊,你這個門是國家分配的那種,很久之前,鎖本身很牢固,時間那麼久也生銹了,除非換鎖,不過換鎖的話我估量一下400多吧”   我恭聲笑道:“這樣啊,辛苦您了,不過換鎖我不好給房東交代,還是不用了”   “兄弟你這個哪個來了都要換的嘛,今天晚上你怎麼辦哦,我再試試”師傅還是勸道   想到剛剛樓下偶遇房東回來,我便想讓對方來壯聲勢,不過連發數十條消息也沒有任何回應   有趣!真是有趣啊,鑰匙或許真落房東手裡了,怎麼今天恰好回來,鑰匙恰好不見,你恰好那麼熱情的給我找開鎖師傅卻不提價錢,明明在隔壁樓下卻對此視而不見,真是無利不起早的老狐貍。見狀我也隻好動用第二個方法,其實兩個方法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就是靠信息差,所謂隔行如隔山,第一是知識本身就存在這種隔閡,第二種就是人為加固這種隔閡,專業術語也有一部分的意味,就是加固   陳淵是計算機的學生,算是一行,別人對計算機不了解,也就意味著陳淵可以隨意蒙騙,同樣他不懂開鎖行業的水,別人就可以忽悠他。   第二個方法就是拉虎皮扯大旗,莫須有的氣勢,借助國家法律和一定的公職人員來解決,陳淵確實不懂法律,但他也賭開鎖師傅也不懂,所以陳淵可以裝作很懂來嚇退對方的壞心思,之所以敢賭是因為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這樣您走吧,我到朋友家住一晚便是”陳淵下了逐客令後開始聯係友人   “兄弟開不開的都是90,你看”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撥通剛才的電話,我靜靜的站在師傅身旁麵帶微笑已,打開免提,不過並不是剛剛的人接電話,然後不斷縮小範圍,打到了街區民警的地方,熟練的報地址說明事情原委   “您好,那現在我們過來,還是你們自己協調一下?”   “我想我和開鎖師傅應該還可以商量商量,不行的話我再聯係您”   “好的好的,隨時打啊”   我對開鎖師傅微微一笑,雙方都默契的沒有再提,我明白適可而止即可,雖然對方理虧,但可不能得勢不饒人啊,畢竟是空架子,就算民警過來,最多也是對方低頭道歉,我需要道歉嗎?需要服軟麵子嗎?不需要!更進一步一會給我自己帶來麻煩   心中了然後我便開始聯係好友   師傅也開始收拾東西   突然師傅喊到“兄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誒這個開了,唉,你這個門確實難開,按照規定我們要你拿身份證拍一下備案”師傅也拿出手機展示開過鎖留下的照片的告訴我是必須的,不然這個門失竊了他要負責任   配合完後,我目送道:“天黑了,開車小心點,路上注意安全”   師傅跑似的回答“好勒好勒,我先走了”   看著離去的身影,漸漸的消失不見,陳淵臉上的微笑也化作平淡的凝視   唉   嘆息一聲後陳淵便和母親通話聊了些事,隨後母親叮囑道:“沒有證據不要去問別個房東,雖然是有那個可能”   我的內心很想反駁我沒那麼蠢,這樣問無異於撕破臉皮,對方大可不承認,這是昏招,自己反倒在這博弈中落了下層,我如此想告訴母親自己沒有那麼蠢,但最後還是答道:“我知道了,早點休息”   關於這樣的事還有很多,陳淵也對此無能無力,做事隻好小心翼翼,考慮周全,隻有糖沒有刀,注定是被看做綿羊,有刀無糖,無法收服人心,更何況像陳淵這樣的底層人,能做到隻有盡可能的忍讓,難以向前走去,未來也不會有人扶持,大概一生隻能隨波逐流,看得見未來,無趣受欺壓的人生,這與陳淵受到的教育不一樣啊,儒家啊儒家,我也不想當阿諛奉承,點頭哈腰的小人啊,我也想當君子,可我的身份不允許,沒有利益的正義隻會顯得虛弱不堪又無法長久,我為君子,別人把我當傻子,什麼都改變不了   陳淵揮出一道黑金色的龍門,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了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