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做? 風宏子先生的傷勢已經了解了,邪龍洞窟裡的情況也清楚了。至於治療方法…… “渡航大師,”我首先先要確定一件事,“請問,依靠您的咒語,能凈化這裡嗎?” 剛剛和邪龍戰鬥時,渡航大師的法術很強,一時間連邪龍都能壓製得住,也許…… “這個……”渡航大師為難地沖我微微低頭,“抱歉,老衲的‘普賢渡法’和‘金剛手印’隻能鎮邪,單純凈化這裡的地脈之力……老衲慚愧!” “哦……”也是,要是能凈化,他們也就不會那麼擔心這洞窟裡的邪氣了。 “要是能凈化的話,白櫻你打算怎麼辦?”開原問。 “要是能凈化的話,我就可以用我的四象陣汲取地脈之力再輸給風宏子先生,”我解釋道,“補充他的真武罡氣先。” “補充罡氣?”開原側了側頭,顯得不甚了解,“真武罡氣可是我師伯凝聚功力的絕學,哪裡是想補充就補充的?——你懂?” “額……不懂……”我老實道,“我確實不知道真武罡氣是什麼,不過風宏子先生保護我時爆出的罡氣陣,和雷斯爆出的很像。” “雷斯?”開原奇怪。 “是她在西方的弟弟!”阿薩酸酸地搶著回答,“也算是……櫻的心上人。” “啊?心上人?!”一邊沈齊偉驚訝地脫口而出,“白櫻姑娘的?” “這……大概就是阿薩說的那樣吧?”死阿薩!當那麼多人麵亂說些什麼啦!一邊回應沈齊偉的問句,我一邊狠狠地瞪了阿薩一眼,然後接著對開原解釋,“我弟弟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情況——他生命之力失控,爆發出的生命風暴和風宏子先生暴散出的罡氣陣很像的說。” “所以白櫻你覺得可以用同樣的辦法?”開原反應很快,“——你弟弟後來治好了嗎?” “額……算是……治好了吧?” 命是救回來了,可身體…… 唉…… 一想到行動不便的雷斯,我心中又是一酸。 “可就算能補充罡氣,師伯的內傷又怎麼辦?”開原倒是沒注意我瞬間閃過的心思,再次發問。 “這個……阿薩,你記得拜先生嗎?就是那個老拜?”我又轉臉問向阿薩。 “老拜?‘紅眼的’隊裡那個無良隊醫?”阿薩微皺眉頭,“我隻記得那麼多,長什麼樣子……想不起來了——記得他乾嘛?又不是美女……” “誰要你記他樣子了?!”清楚阿薩隻記美女習慣的我也懶得去教訓他,“你還記得他怎麼治療我父親的麼?——沙伊利思會戰失敗那次?” 當時我父親希羅尼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碎塊砸中,不及醫治又勉力和葬送兵團團長亞舍塔羅對戰,被雷斯救下時斷掉的肋骨有好多都插進了內臟。所以當父親被抬回營地的時候已是奄奄一息。 幸虧當時雷斯小隊裡的拜先生在場——他剖開父親的胸腔,先是一根根拿出斷掉的肋骨,然後將父親被肋骨刺傷的內臟一一縫合完全,再將肋骨重新固定回胸腔,最終又縫合好胸腔外層的皮膚。 當時那匪夷所思的治療方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嘆不已,父親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你是說像治你父親那樣治風宏子?”阿薩明白了。 “是呀!” “誰治?老拜又不在!” “你呀!” “我?!” “除了你還有別人見過麼?”我提醒他,“當時你不是在幫拜先生的麼?” “我隻是用魔法幫著止血而已啊!”阿薩大叫道,“就看一遍我哪學的會!?” “你不是天才麼?”明知要阿薩做有些勉強,但現在也隻能依靠見過手術的他了,“當時你不是說‘原來這麼簡單——稍微看看我也能做!’麼?” “我說過?” “恩,說過!” “好像……我還真說過……”阿薩稍稍回憶了下,“可你知道老拜之後是怎麼說的麼?‘人體是很復雜的,每個人的內臟、血管、神經分布都不太一樣——沒解剖過一百具屍體,你算什麼會?’你真指望我看一遍就能解剖人了啊?!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就算我是天才我也做不到!” “你做不到就沒人能做了呀!”我鼓勵他,“你放心,有姐姐在!——隻要我一直給風宏子先生灌輸生命之力,他一定能撐過去的。你可以放心地慢慢做。” “可你不是連凈化被汙染的地脈之力都做不到嗎?啊?難道你準備在外麵做?外麵的地脈之力……” “不行哦!外麵地脈之力太弱,不夠的說,”我遺憾地搖搖頭,“遠沒有這裡豐富。” “那……” “放心的啦!隻要你能去嘗試,姐姐我自有辦法!” 是的,辦法確實是有了。剛剛說到風宏子先生的狀況和雷斯類似的時候,我忽然想起,當初救雷斯的時候用的那麵道術鏡子,就是成功將拉格西絲的火焰轉化為冰焰的那個,被師傅白隨雲稱為‘伏羲鏡’的那個道術。 可以將性質轉變,力量不變的道術。 既然凈化不了被邪氣汙染的地脈之力,那,直接轉化邪氣不就好了?將那個不斷侵蝕的,邪惡陰暗的邪龍之氣,轉化為適宜人類的光明之力。 。。。。。。。。。。。。。。。。。。。。 四象陣,八卦鏡。 四隻道符紙鶴停在四麵石壁正中,還有四隻道符紙鶴落在四條鎖鏈頂端。 鎖鏈下,冰棺中的風宏子麵白如紙。 “可以了,阿薩,渡航大師。”先啟動四象陣汲取些許地脈之力補充術力後(一點點邪氣我還能頂得住),我對他們說,“可以開始了。” “恩……”渡航大師微笑著點點頭,然後未閉起雙目,和帶著陳天意和身後的十八羅漢一起吟唱起咒語——那是佛家的鎮邪之咒,壓抑整個石室內的邪氣,保證除四條鐵鏈外不再有邪氣四散的鎮邪之咒。 “萬一失敗了可別怪我!”阿薩嘟囔了一句,然後撫摸冰棺的左手輕輕一揮——包裹風宏子的冰棺瞬間橫向化掉一半,露出了已被冰棺凍得青紫的風宏子,“沈齊偉!開原!幫忙扯開他的衣服!”之後阿薩右手握著薄薄的冰刀,神色緊張道。 “汲天地之靈氣……攬日月之精華……易有太極,是生兩儀……”我再次吟唱起昔日拯救雷斯的咒語,原本需要天槍地鐮協助的咒語,現今依靠著五百年前鄔道人道祖的法術,依靠那四具被生祭的骸骨,依靠著它們所汲取的豐富地脈之力——“陰陽八卦——換!” 隨著我的一聲大喊,八隻紙鶴應聲繞著石室旋轉,八隻紙鶴旋轉的術力中,自四具骸骨起,順著鐵鏈往中央匯聚的地脈之力清晰可見——被侵蝕得紫黑的地脈之力順著鐵鏈,緩緩向中央的冰棺邊的我逼近,但在逼近的同時,紫黑的邪氣卻在不停的退散,不停地被轉化,等到達我托著鎖鏈交叉點的左手掌心之時,紫黑地脈之力已經變成有如渡航大師施放的法術那般金黃。 成功了! 左手接收著轉化後的地脈之力,右手再按向風宏子頂門,這股豐沛強勁的地脈之力又借著四象陣轉化,在我體內變成生命之力後成功注入風宏子體內。 “謝謝哦……風宏子先生……”一邊傳送著力量,我一邊在心中默念,“謝謝你的舍命相救,等你復原後,希望你能找到你的阿梅……” 另一邊,阿薩已用冰刀割開風宏子的胸口,在阿薩冰魔法的作用下,風宏子體內的血液具被凍住,切開的傷口整齊地分在兩邊,整個內臟清晰地展現在大家麵前。 “這裡,這裡,這裡,”開原小心地檢查著風宏子受傷的內臟——運氣真好,出身醫學世家的開原曾在六扇門的仵作堂(仵作就是驗屍官)呆過,也解剖過一些屍體,對屍體內臟病變有很大程度的了解。此時讓他來檢查風宏子內臟病變再合適不過了。 “就這些地方?”阿薩確認地問。 “恩。”開原點點頭,“除了被肋骨刺穿的,被掌力震傷的內傷就這幾處,其他沒有了。” “好!”阿薩伸出冰刀—— “啊?你要切掉?”開原一愣,“不治?” “壞死的治不好,直接切掉就好!”阿薩解釋,“我以前看老拜就是這麼做的。” “切掉——能有用?”一邊的沈齊偉也發出疑問,“這樣內傷不是更大了麼?” “隻要切口整齊,再把切口對齊縫起來就行,它自己會長好的!”阿薩說,“以前我也這麼問過老拜,他就是這麼解答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哦!切掉壞死部分再縫合起來……恩,有道理!”開原贊嘆道,“這就是你們西方的醫術?你說的那個老拜,真神奇——真想見他一麵啊!” “神奇?切!老拜還常念叨要來你們東方看看呢!”阿薩手中冰刀不停,“那家夥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一本你們東方藥典,破破爛爛的,當寶貝似得——先是纏著櫻幫他翻譯,之後又不斷按照藥典記載拿人做實驗——每成功一個就在那裡感嘆:‘東方醫術!厲害!’” “真的?” “當然真的!——沈齊偉,幫忙把這裡扒開一些,再抬起胸骨——就連‘紅眼的’,啊!就是櫻念念不忘的那個雷斯,治療他的方法老拜都是從那本藥典裡找的呢!” “對了,阿薩,白櫻姑娘說的那個雷斯……是她的弟弟,也是她的心上人?”沈齊偉問。 “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啦!” “哎哎哎!具體說說!啊!阿薩!這裡還有些出血,可能是血沒凍住,最好再凍下,”開原插嘴到,“我們繼續!白櫻心上人又是她弟弟?這事有趣!齊偉,你說是麼?” “這個……”沈齊偉很是猶豫,“當著白櫻姑娘的麵……” “沒事沒事!”開原笑著慫恿,“沒見她閉著眼在專心施法麼?我們聲音小些,她聽不見的!” 可惡!誰說我聽不見的?! 要不是顧著施法怕開口讓氣息亂掉,我現在真想對那三個家夥破口大罵——有你們這樣明目張膽地談論人家私事的嗎?! 可惡可惡可惡! 討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