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異變(1 / 1)

幽影 感覺好無聊 10364 字 2024-03-16

“年紀不小了,翅膀這麼早就給我硬起來了……”周全一點不厭其煩的對周美進行說教。   而方邪隻能蹲在一邊尷尬的笑著,剛才周全就已經把他教訓了一遍,而且是體罰的教訓。   但最重要的是竟然還打不過,說好的肉身很弱呢?坑貨周命。   周全是知道情況是怎麼樣的,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這樣子做。   但這些年他算是既當哥又當爹又當娘的,雖然隻是在生活上管理周美的方式而已,但是站在他這個角度,他肯定是帶著有色眼鏡的來對待這件事情。   他又不是絕對理性,隻是比較偏理性而已。   所以在周全心裡,方邪已經被標記成誘騙他妹妹遇到危險的混蛋,成功的進入了他的小本本。   當然,周全教訓周美也隻是出於關心而已,周美不是不懂事,隻是在一些事情上比較容易犯錯誤,比如說貪睡、愛玩……但是在周全看來,那些不是年輕人應該經歷的嗎?   父母說著懂事,親戚說著懂事,老師也一直講著懂事,好像我們就應該按照他們口中的懂事來,過完他們口中那個最完美的童年、少年、成年、中年、老年。   那樣是安穩,但那就像是一條直直的心電圖,是死的,沒有生氣的。   年少時的叛逆是心電圖上的波動,他象征的人們是真正的活著。   年輕人的世界,從來都不是一張白紙,一條直線。   他們渲染的是一個個盛夏,歌唱的是一聲聲蟬鳴,他們畫中的曲線折線是一片不同的世界,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年輕人的世界裡從不缺大破大立、逆風翻盤。   偉人曾對青少年說過一句話: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   所以周全對周美所做的也隻是三觀上的矯正和自己應該做到的保護而已。   因為他母親曾對他說過一句話——父母對孩子的行為和思想做的應該是正確引導,而不是囚禁。   周美麵對著周全那毫無威懾力的教訓,隻是帶著微笑的附和著周全的教訓點頭。   雙手撐著下巴,晃著腦袋,看著周全在那裝著兇巴巴的教訓自己,她心中很是開心。   說到底還是關心自己會出事嗎!   她心裡十分清楚周全是擔心她的安全,但是她能告訴周全事實嗎?   不能!   那是一個屬於她和媽媽的約定。   而自從媽媽走後,她知曉了很多,這偌大的世界裡,她第一次感到了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要不是周全對她的照顧和外公把他們接走還有一點信念支撐,她可能會直接崩潰吧?   隻是八年前,外公走了。   躺在周全最愛躺的躺椅上,中午日上,榕樹底下,陽光透過那葉隙,閉著眼睛睡著,然後就再也沒有睜開過了。   “我之前是怎麼教你……”   “卡”   除了周美外周全和方邪都抬頭看向那兀自出現的聲音的源頭。   黑暗的夜空能明顯的看到一條條裂縫自北方開始蔓延,隨後均裂開來。   一條條水幕從裂痕口沖撞而下,連接著天穹與地麵。   巨大的聲響讓大地都忍不住抖上一抖,周全看到此景莫名想到了一句詩。   大河之水天上來。   “轟隆隆……”   一道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從沙漠底下傳出,隨後沙地像是抖豆子一般不斷的跳動著。   一條條石柱破開地麵升起,像那天穹撞去,如同宣戰一般。   宏偉。   但周美卻是始終關注著依舊昏迷的孟秋竫,剛才在她的感知中孟秋竫的身上出現了一團火焰。   很微弱,仿佛下一秒便會熄滅,但是卻讓她感到了一絲心悸,仿佛被偷遠古兇獸向人群中掃視了一下,隨後注視了她一眼。   轉瞬即逝。   ……   數分鐘前,神祀祭壇那裡。   此時的神祀祭壇在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後情況已是和之前大不相同。   成堆的雕像殘頭缺臂,還有誰出可見的不規則石塊掉落在水麵之上,一副頹敗之樣。   而巨人那裡,正有劍葫子側臥在那如同蚩尤的巨人頭上,巨人如今隻剩下一個額頭露出水麵,還有一條粗壯無比的手臂掉落在一旁,有著淡淡血絲流下。   之前巨人趁劍葫子出神的時候果斷出手偷襲,他很清楚對方和另外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從語氣和態度中就可以判斷出來。   所以他篤定另外兩人不會出手來救劍葫子。   結果他手臂剛一抬起,感知中就有一絲寒意出現,隨即一絲痛覺傳遞進大腦中,他的手臂直接被砍掉了。   這讓他感受到異常驚悚,因為他隻能感知道那一絲寒意出現而已,甚至感知不到寒意從什麼時候出現手臂就已經被砍斷了。   現在他都不反抗了,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   他麼的,怎麼自己剛醒來就遇到了個大佬,一點都不好玩!   於瞻站在離劍葫子十米的距離問道:“你不去看一下?”   “那下麵好像有個奇怪的東西,感覺他會活不下去?”於瞻說到。   “如果你不想詛咒永隨輪回,那你就應該安靜的找個傳承或者在隨他征戰那荒墟至天穹陷,萬道崩,八淵現!”劍葫子睜開雙眼:“而不是這樣每世都處處幫助他。”   劍葫子站起身來,鋒利的眼神睥睨著遠方,眼中充滿著不甘的怒火:“我們活了多久?千年?萬年?十萬年?”   “不!”劍葫子手腕上的小葫蘆開始搖晃:“已經是無盡的輪回了。”   他的語氣開始變得疲憊。   “我們都是罪人!”   於瞻聽到這句話,眼神也暗淡了幾分,轉身離開。   他知道,對方是真的累了,要不然他也不會一下子說那麼多話。   而潭溦卻是在另一處漫步走在水麵之上,一圈圈漣漪擴散開來,輕步搖曳。   此時她的神情有些疲憊,再配上那身白裙,就像一隻慵懶的小白貓,讓人心生喜愛。   雖然距離隔得很遠,但她也聽到了劍葫子所說的話。   是啊,太累了!   如果還能撐下去的話,她大概也就不會答應那丫頭胡來,那時候應該還不會有這種風景吧。   亂世星象崛起,六浩損三。   已經死了三個了,不知道那剩下的三個能不能撐過去?   而這一次,不知道會攪出多少牛鬼蛇神?   想到這裡,她的眼神也開始飄忽不定起來,似是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應對這件事情?   不知不覺間就已來到雕像群中央,隻見一座高大的石碑聳立於此。   露出水麵的部分就已經足夠了稱得上是巍峨了,更何況還有水下那更深的一部分。   但水下的那部分石碑上字已經看不清了,露出水麵上的石碑部分上的字也隻能勉強辨認出一些模樣。   有點像是用草書寫的仙人篆,但看形狀又有點像是金文。   筆畫看上去是一筆寫成,毫不拖泥帶水。   潭溦伸出手指撫摸著這座已歷經風霜的石碑,隻是嘆了口氣,道了句可惜。   這座石碑經歷的無盡時間洪流的沖刷,留在上麵的痕跡已是滄海桑田。   有根卻難窺其本。   “你還在嗎?”潭溦自言自語道:“你找到了嗎?”   隨後石碑竟是瞬間沙化,化作了一粒粒塵埃不知去往何方。   “哢”   剎那間,腳下的水開始沸騰,整個神祀祭壇蒸汽朦朧。   一個個雕像無故炸裂,帶出了火花,場景如同放煙花,隻不過這種煙花會死人。   空中布滿裂痕,如同蛛網一般復雜但又充滿了一種異樣的美,脆弱,且致命。   周美將孟秋竫背起,對方邪問道:“還能感知到缺隙嗎?”   方邪搖搖頭:“已經找不到了,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忽然封住了一樣!”   缺隙就是異場與真實世界的通道,越是強大的異場缺隙就越少,當然年代越久也可以,隻不過缺隙會遠遠多於強大的異場。   “那怎麼辦?”周美開始急了。   她的實力在鬼神界也算不上第一流,麵對這種情況大組織來的基本上不是天才妖孽就是老妖怪,自己能擋住個啥?   至於方邪,那就更不用說,比自己還弱,要不然的話在製約者中她一直都是占據主動權的那個。   這時周全開口說道:“先找卻麇和麗婘瑔,他們也在這裡。”   “啊!”周美抬高音調:“三哥和麗姐也來了!”   三哥指的是卻麇,而麗姐便是指麗婘瑔,至於周美她排第七。   不得不說,他們小團體的那位中二少年是真厲害,硬生生帶歪了一個名列前茅的學習小組的畫風。   周全點點頭:“嗯!”   按照正常思維來講,非鬼神者是不能進入異場的,可周美很清楚卻麇和麗婘瑔他們兩個都不是鬼神,這是什麼情況?   你們又不是秋竫這種半鬼神者,怎麼會來湊這種熱鬧?   想到這裡,周美也忽然想起來,自家老哥也不是鬼神,為什麼他也能進入異場?   昨天晚上周全進入異場那事她也沒多想,因為那隻能算是半異場而已,就和什麼幽靈火車之類的差不多,最多隻能困住非鬼神者而已,一場稍微大一點的鬼神打鬥就可以將其毀掉了。   就比如昨晚周全進入的那個異場,昨天晚上就已經被洞庭和那個偷渡入境的人給打的連渣都不剩了。   但是這一次呢,這個異場都成型了最少有五十年了,除了鬼神之外沒人能進,這是公認的事實!   但現在呢?   周美和旁邊的方邪相視一眼,接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吃驚和不理解。   怎麼著,玄學都管不了了嗎?   周全正打算繼續說著什麼,突然感受到肩膀上有一股壓力迫使他向下。   隻見兩根手指搭在周全的左肩上,他便已已經感覺像是有著萬座大山壓著,一個沒防備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哢”的一聲,他的肩膀脫臼,差點哭出來。   潭溦和劍葫子轉頭默默的看著於瞻,於瞻連忙抽回手指,尷尬的撓了撓頭:“哈哈哈哈哈哈,好尷尬呀!”   周全沒有轉頭,但他聽到背後那個聲音變立刻知道剛剛是他肩膀脫臼的人就是於瞻。   他通過餘光還看到潭溦和一名男子,看他手腕上的那個小葫蘆周全便已經猜到對方是劍葫子。   雖然之前他從沒見過對方,但是他從潭溦口中了解到關於對方的兩點——死腦筋、對他很有意見。   對於於瞻他們周全可以確定別人是看不見的,甚至可以說是感知不到,但他不知道這個範圍是不是僅限於人。   沒有轉頭是因為不能做出什麼不合常理的事情來。   於是周全借勢裝暈倒在地上,還一不小心吃了一小口沙子。   但他不能有什麼動作,隻能閉上眼睛,留下了悲憤的眼淚。   周全此刻已經把於瞻記入了自己的小本本,發誓以後一定要討回來。   ……   遠處的沙地上,有一條巨蛇正在翻滾著,卷起的黃沙漫天,震動的大地顫抖。   而它的身上正纏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鐵圈在它的七寸,那鐵圈上有著六個圓圓的珠子散發著青灰色的慘淡光芒。   而這條巨蛇如同發瘋了一般瘋狂的扭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時不時的朝天空發出使人振聾發聵的怒吼。   如同一個已經陷入絕境的士兵,向敵人發出反抗的怒吼。   而距離它方圓十米之外每隔兩米就有一名身穿天日軍裝的人或者一名身穿天日武士服的人。   而在它麵前二十米處正站著兩個人,一個穿著正式的天日大校級別軍裝,一臉嚴肅的看著巨蛇那裡。   而另一個人便是引蛇出洞的鷹眼男子。   巨蛇扭動身軀的時候想要突破對方的防線,龐大的身軀在人類麵前如同巨山麵對螻蟻,人類的力量在這種巨物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但是當巨蛇想要突破防線時他們便會立刻揮舞著手中的傳統武術刀,再配合著的打擊,變換著陣法,將巨蛇逼回原處。   幾次試探下來,巨蛇身上已有六處鱗片被刮破,留下了鮮血。   “為什麼目標會變得如此暴躁?”大校用日語嚴肅的說道:“你知道我們為了這個目標準備多少時間嗎?”   鷹眼男子跪在地上,頭低了下去:“心血珠子忽然間分裂成五個四散逃開,請大校恕罪。”   大校閉上了雙眼,兩鬢已經花白:“回去自己領罰,這次行動的失誤誰都幫不了你?哪怕這個失誤是個意外。”   “害!”鷹眼男子的頭低的更低了。   ……   刀劍或子彈從撞擊著八岐大蛇的鱗片,隻能濺起點點火星,這種程度甚至連給八岐大蛇撓癢的程度都沒有。   甚至讓八岐大蛇更加的暴戾,瘋狂翻轉著身體,卷起星沙無數,讓人仿佛置身於宇宙之中。   美好的事物之下必定存在著未知的危險。   最終,有著兩名手提武士刀的人因為八岐大蛇忽然一轉身直接碾過他們的身體,當場把他們碾成肉餅。   殘忍的一幕也瞬間打亂了隊形,八旗大蛇緊隨而上,張開它那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一名天日軍人,直接吞了下去。   眾人仿佛還聽到了那骨骼碾碎的聲音,這讓人心中不免有著一絲寒氣升起。   剛才的對戰中明顯八岐大蛇不能把他們怎麼樣,這讓他們有些放鬆,甚至於心中還有些看不起。   但現在,他們的想法已經改變。   忽然,一聲雷鳴響起。   九天而落垂,萬神鼓祀。   上天投下如矛一般的雷霆閃電瞬間,雷霆如矛如鞭狀橫掃天際,充滿了威嚴與力量。   瞬間,九道雷電從天而降,照亮了整個天空。   雷電直擊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張開蛇口,仿佛要吞天。   天雷入口,好像這天地都要被八岐大蛇吸納。   雷電飛線,連接著那些金銀如同星空的沙子,紛飛在這一處空間。   成了一副宛如神明戰爭的壁畫。   爆炸過後,微風吹過將塵煙都給吹散才將被炸彈炸過後的場景給顯現出來。   隻見巨蛇身上的傷勢又重了幾分,但看起來似乎更加亢奮了。   這時鷹眼男子通過敏銳的視力看到巨蛇身上的傷勢好像在緩慢的恢復。   因為之前有著六處傷痕,但明顯已經有一處已經愈合了一半。   雖然覺得可疑,但是考慮到對方的特殊,他也沒有多想,隻是給大校提了一下。   大校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無所謂,我們隻是來拖住他的而已,重頭戲在後麵。”   鷹眼男子按耐住心中的好奇轉頭看向巨蛇那裡,抽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姿勢。   巨蛇那如同燈籠一般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如同獵人看著即將到手的獵物。   正當鷹眼男子他們以為對方要反攻時巨蛇卻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掉頭就走。   這讓他們感覺有些疑惑,按對方的思維來看現在不正是反攻的時候嗎?   隻有大校嘴角上微微露出的笑容充滿了不屑。   在巨蛇逃了五分後大校才扭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各位,我們的後援到了,接下來把戰場托付給他吧。”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長官在說著什麼。   但下一刻鷹眼男子身上的肌肉立刻緊繃了起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體內的血液正在沸騰,像是脫韁的野馬在闊別已久的草原上奔騰。   對於這種情況他下意識的就說道:“前五長老。”   除了大校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外眾人聽到這個臉上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開始躁動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連鷹眼男子也不例外。   因為在他們所了解的事件中前五長老很有可能已經被浠洞羕殺死了,畢竟已經快60年沒有現身過了,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對方已經死了。   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鷹眼男子是十分高興的,因為他是前五長老的孫子,而且還是最疼愛的。   自己身上這種情況他也遇到過,就是在小時候第一次步入鬼神途的時候遇到過一次。   那是因為血脈天生的壓製力還有鬼神DNA修復程度的百分比導致的。   自己的父親早就身死了,家族也一直都是一脈單傳,雖然還未傳出自己爺爺身死的消息,但自己一直以為家族如今隻剩下自己了,不可能還有別人,這是他非常確定的。   但現在來看,爺爺肯定還活著。   但除了爺爺還活著這個喜訊,還有另一個就是自己不用擔心受罰。   在扶桑這個組織的體係裡長老的位置是十分高的,除了上神之外沒人可以管束到長老。   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遠在天邊的巨蛇則是感受到了什麼停下了前進的步伐,眼睛十分擬人化的轉動著。   最後像是確定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向北方過去。   一分鐘後,一把武士刀兀自的出現在場中,隨後走出了個獨臂老人。   雖年邁,卻是神采奕奕。   “長城,我來討點債了!”獨臂老人身上破敗的衣袂無風自動:“楚定玄,有本事你就不守著國關了,嗬嗬。”   獨臂老人一步跨出,以至百米之外。